他之所以不去管,或許他也有一些擔心,千爺這麽做了,對曲斌來說,如果他真的金盆洗手了,那倒也無所謂了,如果曲斌還盜墓,那鬼門也會馬上知道。也算是一個下下策的防範之路。


    我說道:“按當年三十多歲來說,他現在應該作古了吧?如果有後代,也該是孫子輩兒的。”


    萬金油撇撇嘴,說道:“不知道啊,老一輩的西境人會藏得很,那改名字都是改好幾次,家庭住址都是租了房子,再跳到另一個城市再租一個,住個十天半個月,又換,最後才找一個風水寶地,安營紮寨。”


    我說道:“如果真是曲斌的後人,這個人倒是很坦蕩那。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你能找到曲斌的下落嗎?”


    萬金油說道:“不確定,這樣的老神仙想藏起來,鬼都找不到。我先試試吧。”


    我點點頭,說道:“你什麽打算?不回去找金晶?”


    萬金油撓撓頭,說道:“我還是跟著你吧,我將我一半的人都安排在了她身邊,悄悄保護她的安全,應該沒什麽問題。”


    “追女孩子可不是這樣的,那得像蒼蠅一樣,天天圍著打轉呢。”我笑著說道。


    “鬼得話,我不是那樣的人,蒼蠅是會被一巴掌拍死的,我還是潤物細無聲的好。”萬金油說道。


    我打趣道:“你好歹先把人約出去一起吃個飯那。然後送一些禮物啊,或者去看看恐怖片,一起吃個爆米花,再安排個英雄救美?”


    萬金油說道:“得了吧,我約過好幾次,金晶也來呢,一聊天就說起你,哎!想挖個牆角太難了,別說吃爆米花,你的這個點子,早用過了,人看恐怖片都能看樂。還英雄救美呢,她的功夫打我三個,一點問題都沒有。簡直就是你二嬸的翻版,沙漠裏的人當真各個不簡單。”


    我噗嗤一下笑了,說道:“硬的不行,來軟的嘛,等事情差不多了,你帶她去海北,女人都喜歡大海,再去個國外,陪著逛逛街,喝個夜啤酒,那感情不是很好嘛?”


    我又想到了小花兒,我感覺萬金油就是當年的我,追小花兒的時候,我也是煞費苦心,各種陰謀手段層出不窮,一點兒用都沒有,我都忘了自己是怎麽讓她喜歡上我的,隻記得那種甜蜜。


    我記得當時,我給她說過,我要帶她一起去海北,吃吃海鮮,在大海裏和魚兒一起遊泳,我答應過她,一起去國外,在沒有人認識我們的街上,熱情地親吻,我答應過她,一起去倭國的伊豆,看看櫻花,我答應過她,當我們有了孩子,一起去埃及看看金字塔,我要告訴寶寶人類的渺小,我答應過她,要陪她去北極,我要光著身子,跳到北冰洋的海裏,說不定可以騎在鯨魚的背上,我答應過她,一起去看看極光,那光會像她一樣美……


    “哎!你說的很有道理啊!”萬金油有些大徹大悟的感覺,說道,“高手!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女孩子離開了西境,那自然需要一個男生照顧一下,我絕對的好保鏢,好向導嘛。”


    ……


    第144章 兩個盜洞


    和萬金油的打屁中,時間飛快,李 青武的電話響了,才讓我從快樂中回到了陰霾。


    我獨自驅車趕到了目的地,看到警察依然在周圍找著線索,他們的午飯就在現場解決,而且都是蹲在車裏,確保草原上沒有生活垃圾,影響搜集線索,看得人很感動。而且他們因為我穿了防護服,專門又從別的城市調了十幾套,現在現場的警察每一個人都穿著防護服,看上去很像生化現場。


    我的出現讓他們很是尊敬,我一問李 青武才知道,他將那枚金幣的照片發給了西境區公安廳,老專家們看了之後已經在鳥市調集團隊打算過來,公安廳隻有一句話:務必保護好現場,等待專家組過來。


    本來李 青武接到電話通知,隻能在墓穴外圍搜集證物,不允許其他警官下墓,但因為我上午的表現,大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衝所有警察點點頭,看向了最後那個墓穴,這墓穴最遠,大約隔了一公裏,被發現也是因為車壓在了草原上,草地留下的痕跡讓警察摸了過去,這才發現還有一個墓穴被盜了。


    因為怕影響草原,我們一眾人走了過去,我看到那個盜洞的時候,簡直有些驚訝。怎麽會有兩個盜洞?一個盜洞是斜打進去的,另一個盜洞在大約兩米的距離外,是個直打下去的,外麵堆的土全部放在左邊,好大一堆。


    我看了看周圍,這裏離植被很近,大約在五米外,有一大片紅柳,此時的紅柳還沒有完全從綠色變成紅色,一半的深粉紅一半的綠,煞是好看。


    我沒有先去探墓,反而是走向了紅柳林子裏,我又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這裏不是草原,而是一片黃土地,紅柳枝繁葉茂,無數的各種野草將黃土地深藏在了根係之下。


    我突然發現一個黑漆漆的洞突兀地出現在了地上,它幾乎就在紅柳林子的中間,看上去十分不和諧。我走了過去,朝下一看,嚇了一跳,一眼望不到底,朝下十幾米的洞穴邊緣紅柳茂盛的根須張牙舞爪地伸出來。


    我趴在邊緣,用手電朝下照,可惜警用手電根本照不到底兒,這是……一口水井,李 青武見我半天沒過去,帶了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一看到我趴在水井邊上,忙說道:“哎?又一個盜洞?”


    我搖搖頭,說道:“不是!是水井,能不能問一下,這是不是瓊博卡村裏挖的?”


    一個警察說道:“我們現在不讓私自挖水井,我們村裏的記錄裏沒有這水井,哦!我說我們怎麽老有村民說丟了羊,找不到了,原來掉到這裏麵了。”


    “那就是說這是一口古井。”李 青武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這還說明很早之前,有人在這裏居住,那個墓就可以解釋過去了。”


    我站起身,鑽出紅柳林子,穿好防護服,打量起了這個墓穴。這墓穴也不大,如果不仔細看,幾乎與周圍的草原看不出一二,埋的土甚至沒有篩過,裏麵的石頭大大小小的都有,也就是說,在當時是直接挖坑兒,把棺材放進去,再堆土。典型的少數民族墓葬形式,沒有墓穴,隻有棺材和土石。


    這種墓穴從外麵很好辨識,因為墓穴之上的土方不緊實,幾場大雨後就會將鬆軟的土石衝毀一些,所以,要從地麵的斜度開始辨識,鬆軟的土會被雨水衝刷,墓穴之上就隻剩下一層體積較大的石頭,而斜度的下方,多年之後會自然而然地產生一道清晰的黃土流,這就是雨水將黃土從墓穴上衝刷下來形成的獨特樣貌。


    更直觀的是那黃土流上植被很少,因為過於鬆軟,所以黃土裏的種子也會朝下遊衝,要辨識這種土包子,不!準確地說,應該叫石頂包子最簡單地就是看上麵石子兒有多少,因為年代很固定,有的盜墓賊看一眼上麵石子兒的量就能判斷出下麵有沒有墓穴。


    如今看來,蛐蛐也有我這個本事,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很可能還是晚上。


    這個墓距今不過兩百年,也不過是嘉靖年的墓,說來奇怪,在清朝之前的西境人還注重過世之人的安葬,反而到了清朝,這些習俗都漸漸改了,似乎人命變得不值錢了。


    所以,有時候我挺瞧不上清朝的,因為通過墓葬文化可以直觀地看出一種文明被另一種文明所取代。當然,眼下這個墓穴沒有進入,所以說還不能完全確定。比如,打仗時,便什麽講究都沒了,隻需要把人安葬下去了事就好。


    我一點點地朝裏爬,突然,頭頂的土塊掉落了下來,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最不喜歡土石墓葬,因為盜洞不好打,畢竟土石結構過於鬆散,很可能一個大點的震動,比如,車經過,就可以讓它的結構鬆散。


    我爬了出來,說道:“李所長,這個墓穴有點特殊,很可能會塌方,如果一旦塌方,我隻有四分鍾時間,所以,你必須做好準備隨時把我挖出來。”


    李 青武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這麽危險的話,要不算了,要是專家趕來之前出了事兒不好。”


    我說道:“我至少應該下去瞅瞅,萬一有機關,上麵有指紋,那不是你賺大了。而且也給專家排除一下險情。”


    李 青武左右權衡再三,一咬牙,說道:“那你要小心,一旦發現不對,馬上出來,下麵線索自然重要,但是不要冒險。”


    我點點頭,其實我撒謊了,專家不會鑽盜洞,這也是曾經一個盜墓賊和專家之間一句經典的對白,專家來了之後,會從上麵將土層全部挖開,找到入口,再做計較。專家打開墓穴的時刻,所有處在黑暗中的機關大都失效。


    我一點點地爬進了盜洞,我爬得很慢,幾乎是一寸一寸地看,別真有一個機關,我可是虧大了。


    一路都很暢通,就是腳下的土壤有點軟,每一步都很不踏實,這就是土石墓穴的一個缺點。不得不說,這個盜洞打得很有水平,根本沒有上下調整,直接就挖到了棺材邊。


    我打量著棺材,發現了一個奇怪之處,這棺材下麵的土居然是黃土,很圓的一圈兒黃土,我用手撚了撚,這黃土淘得還很幹淨。


    第145章 五品白鷳服


    棺材左右都沒有一絲空隙,全是土石,棺材邊照樣是被巨力砸碎,從表麵的碎裂可以看出,他們敲擊地很聰明,從最下麵的棺材邊敲擊,這樣做打開了缺口,上麵的棺材板還能支撐住,不至於導致塌方。


    我爬進來時候揚起了一片塵土,警用手電的燈光不如神火手電聚焦,照著的都是灰塵,我隻能趴著一動不動,等待灰塵小一些。我確定了裏麵沒有機關,卻看到令人氣憤的一幕。


    棺材被砸開的地方是寬麵,一個一米多的不規則窟窿,蛐蛐他們很粗暴,並不是摸東西,而是一把揪住古屍的衣服,將他往外拽,古屍早就脫水,很脆弱,加上空氣的氧化作用,大力之下,盡然寸寸碎裂。腦袋和胸口擠壓在一起,腿部的骨骼從褲腿裏掉出來,頭戴的帽子上似乎有一些裝飾,被蛐蛐他們一把扯下,帽子丟在了一旁。甚至於砸壞的棺材旁邊還有幾塊黃褐色的人骨頭。那古屍的腦袋還留在棺材裏麵,可想而知,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猜測,盜墓的人應該很著急,似乎時間不夠了,也可能就是一個門外漢。這古人是個男的,居然穿了一身官服,但這官服很奇怪,帽子是西境普通的瓜皮帽,靴子是厚實的毛氈靴。這種打扮簡直有點不倫不類。


    我將這官服展開,看到是五品文官白鷳補服,但白鷳卻不似我看到的那種栩栩如生的感覺,反而有點……假,而且沒有腰帶,我很確定這不是被盜了,因為官服上紮了腰帶會有很深的褶皺,這種褶皺經過百年的定形,會有一種灰塵的明暗交界,甚至是屍油的侵染,但這官服很展。


    我摸了摸料子,也不對,這五品文官補子圖案為白鷳。白鷳鳥取其行止閑雅,為官不急不躁,並且吉祥忠誠,所用布料一般是江浙一帶的真絲綢緞,職位越高的麵料越好,這堂堂五品大員的布料卻是個細布染的。


    我在古屍上摸了摸,我不確定是不是將頂戴帽子放在了墓穴裏麵,棺材裏是沒有的,有沒有帶朝珠也看不出來,畢竟屍體損毀太嚴重了。我將官服拉了起來,看見這古屍穿著大管褲,這倒與年代是符合的,隻是這褲子在襠部還有幾個補丁。大概是騎馬騎破了,又舍不得丟掉,補了補繼續穿。


    做為清朝的官員來說,這就有點過分了,清朝的官員,尤其是下葬,那講究可多,必須是生前準備的最好的衣服,長穿的一套放到墓穴裏,做為死後的換洗,剩下的會送給窮人。哪兒有穿著補丁下葬的。而且這棺材下葬的未免太不講究了,我最初還以為是某個牧民草草下葬呢。


    我用手電照進了棺材的角落,與我想的一樣,幾個角落上的灰塵厚實且平整,就是說沒有任何陪葬品,倒是在棺材的最裏側,我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小棍兒,我伸手將它摸了出來,一看居然是個毛筆,毛筆頭兒早就酥了,我取出來的時候,筆頭掉了,看來這古屍還多少有點文化。


    再沒有其他的陪葬品,如果有也在這古屍的身上,一時間,我有些看不懂。


    外麵,李 青武喊道:“哎!那個……怎麽樣了?我們的人就剩下這邊還沒有搜集證物了。”


    我慢慢地爬出來,將裏麵的情況說了一遍,李 青武聽得青筋直跳,說道:“畜生那!也不怕折了壽,為了一點點文物,這是喪盡天良!”


    另一個警察說道:“那這下麵的人有意思啊,是不是個清官啊?”


    我說道:“不太像,清朝的官員很有意思,如果是貪官,墓葬裏要奢華,各種你想不到的好東西都會埋下去,不會考慮留給後人,但凡是清官,那必須要有墓誌銘,甚至是自己身前的功績,比如,給皇帝謹言,被打了一頓什麽的,這下麵的古人,什麽都沒留下。也就是說,做人總要圖一樣,要麽是名望,要麽是利益。”


    另一個警察說道:“嗬嗬!指不定是個冒牌的。”


    哎!他的話突然提醒了我,瞬間,我苦笑了起來,是的!是我太一廂情願了。我說道:“看來你是說對了,在清朝那會兒,家底殷實的人家也是可以穿官服下葬的,這還有點講究,和風水上講的人死望天願一個意思。”


    “師傅,你給講講唄。”一個警察很有興趣地說道。


    這個也沒什麽神秘,就是人死了以後,穿著官服下葬,見了閻王爺,那等於是找閻王爺討要一份當官的工作,古人死了穿著官服,那可以給閻王爺省一套衣服,直接上班就對了,同時呢,也留給後世一個美好的祝願,希望以後的子孫能夠升官發財,所以呢,民間就會仿製一批官服,做為下葬的服飾,這種下葬的官服也多是以文官的官服樣式。


    也有一說,意思是這人生前功名沒考上,但自己感覺是文學水平那是登峰造極,可是懷才不遇,這死了那就自己給自己封個官,了卻了這輩子當官的夢想。


    我講解完,眾人是恍然大悟。


    李 青武說道:“你覺得大概被盜的文物多不多?”


    我想了想,說道:“我認為不是很多,這人家裏看似殷實,但下葬方式非常草率,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本身就有病,這家人舉族搬遷,死在了路上,沒有匠人造墓,所以,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埋了,也可能是這個人在族內並不受待見,死了便死了,死了之後,那就給族裏的後來人做個貢獻,穿個官服,等子孫們也去了,萬一在陰間是個官兒,那還能攀攀交情。”


    李 青武顯然沒有另外兩個警察好奇心重,他的目標全在案子上,時不時地看看表。


    我正要再次下另一個盜洞,一個警察說道:“你說有一個家族,但是在瓊博卡這個地方沒有聽說有哪個家族啊?”


    我愣住了,看著這個警察好奇的臉,我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有什麽理由來到瓊博卡這個在當時來說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會點文墨,也沒有穿著什麽皮襖和羊毛坎肩,從死亡時的穿戴來看,這古屍應該死於冬季,但這穿著在西境的冬天那是會凍死的。


    第146章 披甲人的奴隸


    一個畫麵在腦海裏展開,我有點肯定他的身份了。


    我看向了天空,湛藍的天空中,雲朵被細風吹成了薄溜兒,就像一塊白底子的幕布,我看到一個落寞的人,他的身上穿著破舊的長襖,背著一個破舊的褡褳,一步一步地走在草原上,他日耕而作,日落而息,原本細嫩的手變得粗糙。


    每一個夜晚,他看著漫天地星鬥,想起了曾經的輝煌,那時候他還在皇城,他也是一個富家公子,也能搖著扇子,手裏把玩著一個文玩,帶著三五奴仆,看著錯身而過衝他暗送秋波的少女。


    可一切的轉變來得令人措手不及,皇上的一道聖諭,令原本幸福的家支離破碎,父親被斬於菜市口,或許是某個大臣念舊,在皇上麵前說了兩句軟話,最終,他沒有被斬,但下場還不如被斬。


    他跪迎聖旨,太監像看著一個可憐蟲一般地看著他,說道:“著發配西境,與披甲人為奴。”


    他顫顫巍巍地叩謝,原本那些阿諛之人此時此刻躲了個幹幹淨淨,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個出生的皇城,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這個廣袤的草原,帶走了他的希望,帶走了他的夢想,帶走了他的愛情。


    每日勞作之後,他會點著油燈,在一塊羊皮上寫下他的懺悔,並且托人寄給京城曾經的好友,希望他能幫他在當權者那裏美言幾句,以便可以重回京城,哪怕在京城做一個乞丐,也好過在西境這個無人惦記之地做一個活著的人牛。


    可是,終究是沒有等到,終於有一天,他幹不動了,也絕望了,他受不了西境的冷,受不了由一個高高在上的才子變成了一個每日與砍頭曼相伴的農夫,受不了被披甲人調笑和鄙視。他從那個到了瓊博卡之後,便不曾打開的背包中取出了離開京城時買的壽衣,他看著這官服,想起了以前,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幻想著未來或許有一天,自己可以真的穿上五品大員的官服,在皇宮前,替皇上指點江山。


    這想象讓他不知不覺地穿上了官服,他的眼前不再是昏黃如豆大的黑灰油燈,而是珠光寶氣的大殿之上,周圍的群臣在衝他微笑,皇上在對他讚許,他一把推開了大門,他看到一個穿著鳳冠霞帔的少女在衝他盈盈巧笑。少女朝他伸出了纖纖玉手,那如蔥段般白嫩的小手就如這屋外皚皚的白雪。


    他笑了,他從懷裏掏出那支寫了無數封懺悔信的毛筆在空中畫著,那是他在給皇帝獻言獻策時的龍飛鳳舞,那奏章一氣嗬成,驚天地泣鬼神,連這冬夜的星鬥都化成了奏章上的蠅頭小楷。


    他伸出手想抓住這一切,可寒風吹過,他醒了,他看到的依然是在這漠北草原,寒風凜冽中還夾雜著披甲人身上的體臭,他的筆掉到了地上,他栽倒在地,冰冷的雪沒有讓他感覺冷,相反,他感覺到了暖,他又看到了曾經自己在秦淮河畔,煙雨畫舫上,俊俏的紅館溫暖的身體摟著他的身子,慢慢地飄遠,飄遠……


    他凍死在了普通的寒冬中,第二天,早起的披甲人發現了他,披甲人也很發愁,彼此間都在議論,這是一個曾經京城裏的能人,就這麽死了,萬一上麵追查下來,最沒地位的他們肯定是要受到責罰的。


    其中一個披甲人是過來人,他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樣的人太多了,就算上麵找過來,人死為大,我們呢,也隻用好生安葬,就行了!”


    另一個披甲人問道:“那我們把他葬在哪兒呢?”


    之前那個披甲人想了想,說道:“就紅柳林子旁邊,那不是有一塊黃土地嘛,我覺得那位置好,沒有石頭,隨便挖個坑兒,埋了就是。”


    一個披甲人想上去扒了他的官服,卻被說話的披甲人製止了,說道:“就這麽下葬,還有他的寶貝,那個破筆,一塊埋了。以後真的有上麵的人找過來,咱們也說得過去。不要花太多時間,不然影響了今年的糧食,大家都不好過。”


    於是,一個隻有棺材卻沒有墓穴的墳默默地躲在了瓊博卡的草原上,我覺得他是幸福的,至少還有一處紅柳林子陪伴著他,春去冬來,地下的他或許還在守望著京城能夠有人來給他洗脫罪名,隻是京城早已忘記了他的存在。


    我回過神兒,將我的猜測告訴了警察,他們覺得我的猜測十分合理,紛紛點頭,甚至找了筆記了下來,等專家來了,說給專家聽。


    時不我待,我繼續看向了這倒黴公子的盜洞下麵的另一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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