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影眉頭微皺,似乎有什麽心事。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出了些端倪,忙問,“事關緊急,但說無妨!”    “如果這個馬方真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馬方,那倒是可能會跟他有些關係。”紫影道,“趙家軍原先出過一個叛徒,就叫馬方。”    “叛徒?!”展昭和白玉堂都驚訝,“詳細說說。”    “馬方這人原是西北軍的守將,性格十分狂傲,好勇鬥狠。元帥到後,他有些不聽指揮,後來帶領將士不聽命令身陷險境,王爺去救了他們出來,就把他貶了,讓他好好反省。馬方覺得在將士麵前有些抬不起頭,就拚命想爭口氣,後來盲目行動被遼兵俘虜了,最後成了叛徒,回來刺探。”赭影說到此處頗為不屑,“總之是個反複小人,最後殺死親信趁亂脫身,聽說他逃出來做了什麽山賊,總之是銷聲匿跡很久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都皺眉。    “這麽說,趙普也算救過他的命,他很恨趙普麽?”展昭有些想不通。    “怎麽說呢。”赭影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他究竟是恨還是不恨元帥,不過這人會突然出現,的確可疑。”    紫影抱著胳膊點頭,“就是,那些阿貓阿狗平日不見,一到出點兒什麽事就立馬冒出來了。”    “剛才二虎說,馬家寨人也不少,得有個一兩百,再加上枯葉等高手。”展昭算了算,“我們先暗探吧?”    眾人都無異議,就下山,按照二虎給的指引,趕往馬家寨了。    臨走的時候,白玉堂盯著栓馬的木樁子看了良久,也不知道他看的什麽。    “怎麽了?”往山下走,展昭總覺得莫名別別扭扭的,就問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半晌,“總覺得過分順利。”    展昭沉默不語,白玉堂一句話說出了他此時的感覺——的確是太過順利!到了馬家寨,會成功找到那些被綁架的人麽?    馬家寨並不難找,展昭等人十分順利地就上了山,發現寨門前守衛森嚴,層層關卡,讓人不猜想其中有蹊蹺都難。    展昭和白玉堂輕功好,繞了路上山蹲守,發現山寨裏頭竟然還築造了防禦的攻勢。展昭看得有些想笑,問白玉堂,“你看看這山寨,那架勢跟要打仗相似。”    “這是軍隊才會做的防禦陣仗。”紫影給展昭和白玉堂指出了潛入的途徑,眾人便溜進了山寨內部。    寨中依然守衛森嚴,然展昭和白玉堂輕功太好,都有驚無險地躲過,最終到了大廳附近,往大廳裏看。    廳堂之中的確有人,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正當中正問話呢,下邊跪著幾個小校。別看他們沒穿著統一的號衣,但說話拿腔作勢的調調,就跟正規行軍相似,而這位坐在虎皮金交椅上的大王,顯然也那自己當了三軍統帥似的,發號施令。    展昭微微挑眉,問赭影,“是不是他?”    赭影無奈點頭,“可不就是這馬方麽,這麽多年了還沒變,野心勃勃一心隻想出人頭地當老大。”    眾人四周看了看,畢竟是山寨,守衛再森嚴,也總有個躲藏的地方,於是他們也不著急,就在暗中等著。    大廳裏的會麵很快結束了,馬方打發眾人散去,便獨自回屋了,一切都似乎相安無事。    但其中有一人,卻引起了展昭他們的主意。    那人類似於山寨的一個師爺,出了門,就往後院去。    展昭他們之所以覺得此人奇怪,是因為他手中拿著一些東西——文房四寶。    那人拿著文房四寶,不是朝著書房去的,他走入的,而更像是一座廢棄的柴房。    紫影輕輕一拽展昭的衣袖,“那裏像是牢房!”    “怎麽看出來的?”    “門窗釘死了,以前行軍都這樣,臨時關押抓住的俘虜。這馬方是個軍癡,一心一意隻想當元帥將軍,南征北戰,所以大寨按照軍營那麽設計很有可能。”    於是,展昭等人落到了柴房的頂上,悄無聲息,撥開一些稻草,再掀起下邊的木片。展昭等往下望,白玉堂接過他手裏的木片,盯著發呆……好新的木頭。    屋子裏的景象叫眾人嚇了一跳,原來一排木樁子上綁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大胖子分外顯眼,那一身肥肉和那身衣服,可不就是達並麽!    眾人再看其他的木樁子上,連著捆了好幾個,有西夏打扮也有遼國打扮,這些人都被堵住嘴綁在木樁上邊,緊張地看著進屋的人。    展昭抬起頭,看了看身後,白玉堂手上拿著木片,皺眉看著下方。紫影和赭影也歪著頭——按理來說,找到了達並他們,就表示案子有線索了,應該高興才是,可眾人怎麽就是高興不起來呢?另外,四人心裏不約而同產生了一個想法——這也未免太順利了吧?就這麽找見了?    那師爺將文房四寶放下,抬頭看眾人,微笑,“幾位大人,誰先動手給寫封信,就放了你們。”    幾人麵麵相覷,師爺從達並嘴裏抽出了堵嘴的布團,“達並將軍,你就給讚普寫,是趙普綁架了你。”    達並張著嘴,旁邊幾人對他一個勁搖頭,這幾人位高權重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若是這麽寫了,估計命也沒了,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西域和中原這場戰火。眾人都明白,打起來,損失最慘重的還是他們,誰好端端的想跟趙普拚命?    “不寫的話,不如我替你寫?”師爺放下筆,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順便,給讚普寄回去你一隻耳朵……還是一隻手呢?”    達並驚得就嚷嚷,“你……你是什麽人啊!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我……啊!”話沒說完,那師爺狠狠踹了他肥胖的肚子一腳。達並窩著胸一個勁咳嗽,顯得十分痛苦,“咳咳……”    紫影看了看赭影,那樣子像是問——救不救啊?萬一他打壞了達並或者真的給他剁下些什麽來,那估計就麻煩了。    赭影頭一次有了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執行任務那麽多次,真的也有遇到過十分容易的情況,但這次總覺得好似少了些什麽,莫非是他們準備太充分了,所以覺得輕而易舉得手有些詭異?    展昭也遲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麵,示意——他進去,讓三人在外邊接應,以免有什麽埋伏。    赭影決定跟展昭一起去,白玉堂也不放心展昭一個人去,但是展昭示意他留在外麵,兩人一起不怎麽安全。    白玉堂擔心,抓著展昭的袖子——再考慮下?    展昭拍了拍他的手背,還對他眨眼睛——我有分寸!    於是,白玉堂紫影留在外邊,赭影跟著展昭一起下去了屋裏。    展昭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拿著刀走向達並的師爺身後,一掌敲暈了他。    達並自然認識他了,一激動,“展……”    “噓!”展昭瞪了他一眼,過去解開他的綁繩,又將其他幾個人的繩子也解開。同時,展昭有些撓頭——這幾人功夫都不像是很好的樣子,能逃出去麽?    站在屋頂上的白玉堂也有些好笑,的確也不用嚴加防範,就達並那塊頭,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紫影撇嘴,嘟囔了一句,“那死胖子幹脆就地砍了吧,誰拖得動他!”    赭影也歎氣。    展昭帶著眾人出門,紫影和赭影就跳了下去,眾人都想,大不了殺出去吧,這山寨的情況也大致看了一下,突圍成功的可能性還挺高。    白玉堂也想跟下去,忽然……他回頭看了一眼。    遠處除了濃密的樹林也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從飄過來的一陣冷風中,白玉堂莫名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噓。”    白玉堂低頭,展昭正對他招手,示意——趕緊下來了!    白玉堂縱身一躍,和展昭一起,保護那幾個被綁架的皇親貴胄突圍。    ……    而就在剛才白玉堂回頭看的那片濃密樹叢之中,站著兩個人。    “嗬嗬”    低啞的冷笑聲傳來,帶著一股子嗜血的興奮。    “別那麽激動,還不是時候。”另一個的嗓音卻是尖細,有些陰陽怪氣,來自一位白頭的老者。他腥紅的下眼線讓一張白臉似哭又似笑,看著眼前興奮地舔著嘴角的殘忍男子,老頭提醒,“這次不過是預布棋子,必須讓趙普放心地回到了開封,才好下手。”    “我對趙普不趙普不感興趣。”那人蹲在樹梢之上,單手支著膝蓋,另一隻手拿著一把黑色的怪刀,“白玉堂身邊那個,就是展昭?”    “嗯。”白頭人點了點頭,“要除掉趙普,他們兩個就是最大的阻力。”    “嗬嗬。”冷酷的笑聲又傳來,“將展昭剁碎在白玉堂麵前,那才叫好玩。”    “你也未免太自信了些。”老者搖頭,“憑你一人,與這兩人為敵可不會有勝算,還是要按照少主的計劃行事。”    “哼。”那人不屑冷笑,盯著手中的刀自言自語,“白玉堂,這次贏的那個,肯定是我!”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兩個影衛保護著那幾人往外突圍,一路上的確遇到了些阻礙,但都被順利地擺平了。最後他們突圍出大寨,一起逃到了半山腰,才看到山上響起了響箭,估計是發現人質逃走了。    眾人加快腳步到了山下,混入大風穀的鬧市,買了一輛馬車,上路。    直到車子駛離了大風穀,展昭等人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達並他們成功脫逃,高興得歡呼雀躍,紫影和赭影趕著車,兩人都一言不發,怎麽說呢——不妥!越想越不妥!怎麽可能那麽順利?    展昭和白玉堂都沉默不語,騎著馬跟在後邊。    展昭回頭看,並沒有追兵,兩邊觀察,也沒埋伏——這是見了鬼了麽?要將這幾人從各自的地盤綁架出來,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沒理由大費周章之後,將人交給一群飯桶這麽鬆散地看管,如今人丟了也不出來追,究竟什麽意思?    白玉堂騎馬,拖在最後邊,不時地回頭,不是怕人追來,而是奇怪為什麽不追來?綁架一個達並就殺了那麽多人,枯葉那瘋狗一樣的性子他最清楚,沒理由不露麵。    眾人在回到成都府的時候,準備與留在那裏的幾個影衛和上千趙家軍會和,保護著眾人北行,往黑風城去。    連青影和赤影都想不通了,“那麽快啊辦妥了?”    紫影抓著青影嘰裏咕嚕一通說,青影皺著眉頭,“這麽順利?會不會有詐?”    赤影轉念一想,衝進馬車,抓住那幾個皇親國戚一頓扯臉皮,疼得他們哇哇叫,都捂著臉不解地看他。    “奇怪啊!”赤影搔著腦袋,“是真身沒錯,莫非王爺吉星高照了?真的撞狗屎運撞到那麽容易化解的危機?”    既然人沒錯,那任務也完成了,至於抓不抓凶手那是後續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把人送回去。    眾人就趕路前往西北。    幾天後,黑風城裏憂心忡忡的公孫得到了消息,說展昭他們將人質都救出來了,已經到了城門口。    公孫一陣欣喜,可算鬆了口氣,小四子也拍手,問公孫,“爹爹,是不是人都救出來了,就證明九九是清白的了啊?”    公孫點頭,抱著他出去迎接展昭等人了。    簫良也想跟出去,但就見營中眾將都很高興,而唯獨應該最高興的趙普卻是沒什麽表情。他抱著胳膊靠在軍帳的大門邊,似乎滿臉費解。    “師父。”簫良問他,“怎麽了?”    趙普皺了皺眉,“他們走了幾天?”    簫良愣了愣,“嗯,七天半吧,先生每天都數著呢。”    “到從成都府到這裏,路程要幾天?”    小良子摸摸頭算了算,“嗯……最快也七天。”    “換句話說,他們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那些人都找到了。”趙普摸下巴,“這也太快了吧,我估算著憑展昭和白玉堂的本事,少說十五天左右也剛剛夠。”    “那是因為展大哥和白大哥很能幹吧?”簫良見趙普皺著眉頭,就仰著臉笑,“或者他們運氣很好呢?”    趙普低頭見他也一臉擔憂,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腦袋,“嗯,也對。”    簫良又問,“那我們把人還回去後,是不是就能回開封了?”    趙普輕點頭。    簫良歡歡喜喜拉著他往外跑,“那我們趕緊辦完了事回開封吧?”    眾人到大帳外先檢查了一下,果然那幾個做人質的都沒事,就是看到趙普還有些腿軟。公孫多了個心眼,一一給他們把脈,發現無病也沒中毒,十分完好。    眾人很想看出其中有什麽端倪,但是實在無證據,也總不能自尋煩惱吧?於是趙普索性派人通知了三家的王過來接人,當麵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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