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紅樓之皇商(紅樓同人) 作者:八爺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而與此同時,薛蟠手下訓練不過半載的火炮營在演習中居然輕而易舉的打贏了素有“鐵師”之稱的虎鯊營的消息,也如長了翅膀一般在幾日內傳遍朝野上下。 朝廷中人乍聽之下自然是不肯相信的。畢竟虎鯊營的精銳厲害已然深入人心,前兩年還在南安郡王的帶領下輕易俘虜了兩萬夷人俘虜,現如今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敗在了火炮營的手下,誰會相信呢? 有許多人還私下揣摩著是因為薛蟠的身份叫南安郡王不好認真,這才隨隨便便的輸在了火炮營的手上。此言一出,自然也遭到了那些清楚戰事細節之人的反對。於是在兩相掰扯之下,火炮營犀利的火藥攻勢也進入了眾人的視線。 大雍朝上上下下,終於開始認識到了先進科技的可怕力量。 因為擁有了射程遠,殺傷力大的火器彈藥,即便是剛剛訓練半載的新兵蛋子也能打贏屢戰屢勝的鐵血之師。這樣的認知,讓朝中那些自詡見多識廣,明察秋毫的大臣們起了絲絲不安之心。畢竟武功再高,也怕彈藥。大雍朝的軍隊雖然縱橫天下,可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如若遠在千裏之外的西洋人俱都掌握了這等威力強大的炮火,那將來若是真的短兵相接,我大雍朝的軍隊豈不像枯枝衰草那般一推就倒?而沒了強大的軍方震懾,所謂的天朝上國,萬國之上的榮耀也就變得異常可笑了。 思及此處,所有心思靈敏的大臣們也漸漸思討起了西方科技的重要性。許多舉足輕重的大臣們開始接觸那些到京城傳教的夷人傳教士,雖然大雍朝明法規定所有夷人禁止在大雍朝的土地上傳教。但是東方的富裕和神秘也吸引了一批批的傳教士遠渡重洋而來。還有那些羨慕天朝絲綢華美瓷器精致而不遠萬裏過來交易的夷人商隊們,也收到了許多大臣的相邀請帖。 而隨著大家對大海之外的國家了解漸深,那些個朝臣甚至在朝會上也漸漸討論起西方那些奇淫巧計的格物之術究竟有沒有威脅,需不需要朝廷鼓勵研發…… 而與此同時,自然也有墨守成規頑固不化的老臣對此等憂慮不屑一顧。見聖上隱隱有動心之意,這些個老臣竟然串通在一起奏請上皇做主,以祖宗之意朝廷之法給了上皇光明正大插手朝政的理由。這些迂腐大臣當中又以八公為首,聯合上皇的積威拚命壓製了前些日子蹦躂的很歡的朝廷新貴。一時間朝會之上爭吵連綿,在某些大臣刻意的拖遝敷衍之下,中宮的舉措難以實施。恨得徒臻不知道在暗地裏摔碎了多少古玩瓷器。最終也隻得妥協在上皇的積威之下。 隻是京城朝會上雖然不再多提精研西方格物之事,但徒臻比較器重的地方則在父母官的默許下漸漸開了許多義學。為了防止八公等舊臣的反彈,大多數義學都是商人們借教導學徒的名義傳授一些先進的記賬、製造修補工藝等瑣碎的物理化工技巧。有心人暗暗留心的話,自然不難發現這些商人除了薛家旗下的買賣,便是和薛家關係莫逆的商戶們的買賣…… 和文官嘰嘰喳喳的探討不同,所有見識過了火炮彈藥威力的武將們則直接上折子要求聖上逐漸替換軍中常用軍備。希望那些射程遠且易使用的火槍火筒們能漸漸替代刀槍弓弩,還有一部分人留意到了薛蟠在整場演習當中並未使用過的改造幾番的紅衣大炮。心動之下每每上奏,隻希望聖上能批準眾人的要求。 對於這些個將領的請求,徒臻大部分都以朝廷國庫空虛的名義駁了回去。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徒臻並不能確定這些個將領的忠心耿耿,自然也不會將這些好東西撥給他們。 眾位武將也心如明鏡。除了一些心懷叵測或者另有算計的武將外,大多數武官還是或明或暗的表達了忠誠之意。而徒臻在嚴格考驗了這些個武官之後,也以分批替換軍用裝備的名義漸漸替換了許多槍支彈藥過去。算是給了他們一些甜頭。 得到新進武器的將軍們雖然還未覺飽,但能得到聖上的信任自然也心滿意足。徒臻也覺得這樣的效果十分不錯。 雖然下發的火藥看起來很多很精良,但徒臻卻知道這些不過是琉球一帶由粘杆處組成的徒臻真正的私軍替換下來的淘汰品。那些化名為海盜的粘杆處將士在廣袤的大海上不斷的掠奪著海商們的財富充實自己,不斷的接受魔鬼般的訓練。這些訓練俱都是徒臻參考了薛蟠那些稀奇古怪的練兵方法後加重了十倍的猛料…… 這些人才是徒臻最信任的底牌。而南安郡王手上折騰出的那點子東西,不過是他用來吸引上皇注意力的小醜罷了。至於薛蟠…… 這個自告奮勇要替他分憂的小家夥果然蹦躂的很歡,區區一個演習便引起了這麽大的聲響。隻不過臨近年了,他也應該回京了吧? 徒臻勾了勾嘴角,端起桌案上的茶盞微微啜了一口,低頭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起薛蟠一臉得意衝著他得瑟邀功的模樣…… 而遠在幾千裏外的天津衛,薛蟠也不曾閑著。 時光如流水般的逝去,眨眼間又到了年底。薛蟠已經在秘密信箋上同徒臻請示過了,隻等到臘月末便能動身回家。而現下距離臘月末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次離開之後,薛蟠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回來。畢竟他答應徒臻會吸引朝野上下的注意力的目標已經達到了。那麽此次回京之後,他再來天津衛的幾率便比較小了。 不用再吃苦受罪,不用再早起晚睡,這樣的認知讓薛蟠比較高興。不論他心中是否有淩雲之誌,他骨子裏始終都是個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的紈絝子弟,這樣枯燥貧困的軍旅生涯玩一年可當做遊戲,玩兩年那就是自討苦吃。 因此在這最後一個月間,薛蟠也漸漸布置了許多後手。這些舉措能基本保證即便他走了之後,火炮營的將士們也不會被人貪墨軍餉,更不會被人排斥欺壓。甚至薛蟠在得知火炮營大部分將士家中困頓,老弱無依的時候,再次掏腰包安置了他們的家人。 又到了大雪紛紛的時節,今天的天氣比往年還要冷厲。薛蟠還輕易的記得那年雪災後流離失所,衣不蔽體的百姓們。生怕今年又是個大雪連綿的季節,索性吩咐各地的薛家商鋪按照火炮營的名單給各位將士的家屬們修葺了一下房屋,又添置了一些上好的棉衣棉被,甚至每家每戶還給了十兩銀子的過年錢。 火炮營一共三千將士,安置他們的家屬加起來也不過是花費了五六萬兩白銀。這些錢還不夠他在京中一日消費取樂的。卻讓得到消息的火炮營將士感動的涕淚交加。這些昂揚七尺的漢子們,他們在最苦最累的訓練中沒有掉淚,在被人欺辱打罵的不平對待中沒有掉淚,反而在薛蟠一個心血來潮的日行一善中涕淚縱橫。 薛蟠看著這些個眼圈通紅的將士們,有些不自在的瞪了林墨之一眼。 林墨之聳了聳肩膀笑道:“這個可不怨我,這幫小子偷偷摸摸的爬到了我的營房,自己翻找出來的。” 宋一山等人立刻開口解釋道:“真的不怪林大人。是我等覺得這幾日頭兒的行為比較古怪,總是私底下打聽我們老家在哪兒,家中還有什麽親疏,我等覺得稀奇,這才私底下進了林大人的營帳,翻出這些個名單來。” 頓了頓,宋一山有些激動的抱拳說道:“有道是窮當兵的臭跑腿的。我等皆因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入了軍營混口飯吃,豈料竟遇到了頭兒這樣的好人。既不貪墨我們的銀錢,也沒有瞧不起我們,現如今又幫著我們解除了後顧之憂,我等粗人,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對頭兒的敬意。隻知道從今往後,我們這條命就是頭兒的了。刀山火海,隻要頭兒肯說一句,我等萬死不辭。” 火炮營眾將士轟然應道:“萬死不辭。” 響徹雲霄的承諾讓猝不及防的薛蟠嚇了一跳,甚至從椅子上縱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我的天啊,嚇死我了。” 又看著眾位將士搖頭說道:“你們不必這樣,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並不礙什麽事兒。何況你們浴血沙場,奮勇殺敵也都是為了保衛大雍朝,我也是大雍朝的子民,也在你們的保護範圍內。今日這些舉動,就算是我提前交了保護費吧!” 眾人急道:“可是——” 薛蟠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日我的舉動也不過是受了聖上的囑托罷了。你們若是感謝的話,自然該感謝聖上。若是想要報答的話,也自然要效忠聖上。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來日拜將封侯也指日可待。隻到了飛黃騰達的時候,千萬記得今日的承諾,一定要為聖上辦事才是。” 眾人聞言,隻覺得心神一震激蕩,立刻開口應道:“頭兒放心,來日若是真的能如頭兒所說,我等必然遵循聖上的旨意,萬死不辭。” 薛蟠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笑道:“既如此便再好不過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快些回營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訓練呢!” 眾將士聞言,立刻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月光下,薛蟠隻慶幸著自己隨口打發了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佬爺兒們。卻不知道幾年之後,就因為他這幾句話,種下了多少善果…… 而在此時的京城之中,經過一年多的動土建造,多少精致奢靡的省親別院俱都告竣。外戚大臣們紛紛上表題本,奉朱批準奏,請各府娘娘於年節之日回家省親。聖上一一準奏,霎時間朝野上下俱都一片喜氣洋洋。而奉旨省親的各家各戶們愈發的日夜操持,看此情景,年也不能好生過的。 一應省親別院俱都是各家傾族之力修葺建造,又有宮中各主位妃嬪明爭暗鬥,早在告竣那一日起便暗暗張揚起來。四下攀比之下,當中便有榮國府賈家的天仙寶鏡脫穎而出。京中眾人紛說傳言,別人家建造的都是省親別院,唯有榮國府的賈家建造的卻是省親殿宇。先不說三裏半大的範圍是如何寬闊矚目,工程告竣之後,又有榮國府二老爺的清客相公四處宣揚,每每提及園中琳琅建築,古董文玩,鳥雀猛禽,繁華綠樹俱都是一等一的奢侈過費。 這些個清客相公甚至在酒席之上不經意的透露出,這榮國府的采辦單單下姑蘇采買十二個沒怎麽開過嗓兒的小戲就花了白銀三萬兩,僅僅置辦些花燭彩燈並各色簾櫳帳幔的使費又是兩萬兩…… 眾人還來不及咋舌驚歎的時候,又傳出了榮國府上下為了替娘娘建造省親殿宇竟然給府中庶子相看了商戶之家,隻為了那幾十萬兩的嫁妝錢的醜聞笑談。 什麽,你不相信? 所有京城的老少爺們一致癟嘴,便會告訴消息不靈通的本地或者外地人,不用不信,隻看榮國府三爺賈環已經和素有桂花夏家的皇商交換了名貼正在相八字的情景便知道了。 據說榮國府的二夫人還有意給寧國府的小蓉大爺相看婚事呢。隻是小蓉大爺心中恐懼,裝病推脫了。 消息靈通的各府各家茶餘飯後之下愈發多話,談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各個都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榮國府,這正是賣子求榮啊! 你說這妒婦一般的二夫人,這功夫會不會後悔年輕時候管的姨娘太死?畢竟這會子若是再有兩個庶子給她拿捏婚配的話,那她也用不著舍下臉麵四處借錢了。 而薛蟠,便在這個風言風語的當口,回京了。 第101章 樂融融薛蟠還家 欲擇木公公示好 薛蟠到京這一天,正是臘月二十八。自下了船,便有早早在岸邊等候著的小廝管事派著車馬轎子過來伺候。管事姚濱親自服侍著薛蟠上了青色大轎,又從一旁的小廝手中接過添了梅花香餅的小手爐遞給薛蟠,這才吩咐眾轎夫起轎搖搖晃晃的往城裏去了。 天上飄著細細的清雪,薛蟠透過紗窗往外瞧了瞧,隻看見街道兩旁處處都是張燈結彩,家家都是掛紅披綠,耳邊聽著絡繹不絕的鞭炮聲聲,眼裏看著比肩繼踵的走郎商販,真真是年味十足。 他走的時候還是初春乍暖還寒,回來的時候便已然冬雪漫漫,鬆梅傲然。這日子仿佛指尖沙礫一般,快的叫人在閑下來的時候止不住枉自嗟歎。 薛蟠這廂唏噓了一會子,行李車馬已穿過了大半個神京上了朱雀大街。不過轉了個彎,忠信侯府的牌匾和朱門現在眼前。薛蟠看著自家的大門口,心情甚好的抿了抿嘴。 到了府門前停轎下來,還沒站穩就急急忙忙的往大門裏竄。剛過了二門,就見薛之章夫婦和寶釵寶琴幾個齊齊的站在那裏,翹首以盼。 薛蟠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爹,媽,寶釵,寶琴,我回來了。” 一句話未盡,眾人立刻應了上來,將披著狐皮大氅的薛蟠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候。 薛蟠因穿的笨拙,又忙著和眾人答話,不過片刻竟忙得團團轉。眾人見著好笑,連忙將人讓進了正廳。 同喜同貴幾個大丫頭連忙服侍眾人退了厚重的鬥篷坐了下來,又上過滾滾的茶來,便安靜的退到一旁。靜靜的站著,絕不妨礙主子們說話。 薛蟠行了一路,雖然也好吃好喝的,但在外頭怎麽也不比得家中安逸自在。端起茶幾上的奶茶一飲而盡,又伸舌頭舔了舔唇邊的奶漬,這才開口笑道:“將近一年沒見過父親、母親和兩位妹妹了,都快想死我了。” 薛之章撫著胡須開口笑道:“為聖上效力,即便是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你在天津衛的表現為父看在眼中,果然不墜我薛家人的顏麵。現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知曉我兒練兵之才?能用訓練半載的新兵蛋子打贏素有‘鐵師’之稱的虎鯊營,為父著實驕傲。” 對於自家兒子的成就,薛之章這個當父親的絕不吝嗇誇耀。這也是他和時下那些個“嚴父”的不同之處。薛家夫婦對兒子的溺愛縱容是滿京城都出了名的。饒是如此,薛蟠聽了薛之章這番不掩修飾的誇耀之語也不自在的紅了臉。連忙開口解釋道:“這都是火炮火筒的功勞,我也沒做什麽。” “不拘誰的功勞,這事兒卻是我兒做出來的。隻此一點,便比其他都強了。”薛之章說著,瞧見薛蟠跟前的茶盞空了,連忙吩咐同喜道:“快去再倒一杯滾滾的茶來。” 又和薛蟠聊了許多天津衛火炮營的細碎事情。雖然這些東西薛之章早在薛蟠每五天一封的家信上知曉了,但還是親自問了個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兒子讓給薛夫人等問話。 薛夫人在一旁聽著薛家父子兩個說話,一雙眼睛卻牢牢的盯在薛蟠的身上。隻覺得一年不見,這個兒子高了,也瘦了,甚至還有些黑了。不由得心疼的暗自垂淚。上前一把抱住薛蟠哭道:“我的兒,可苦了你了。” 薛蟠被薛夫人一把摟在懷中,也覺得一陣心酸。連忙在薛夫人懷裏蹭了蹭,這才開口說道:“聖上許我在軍營中開小灶,又特地弄了個舒適的帳篷給我做營帳,還吩咐過我不用和其他將士一同操練。其實倒也沒受什麽辛苦。隻是出門在外,到底也不比家中安逸自在,處處都有些銀錢也解決不了的不方便罷了。” 薛夫人聽到薛蟠這麽說,隻覺得更心疼了。 薛蟠回頭,衝著站在他身邊不斷打量的薛寶釵道:“這一年來,腳上穿的,身上帶的都是媽和妹妹給做的鞋襪香包。想你們的時候便拿出來看看,夜裏便好受多了。” 薛寶釵聞言,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輕聲叫道:“哥哥……” 薛夫人也摟著薛蟠一頓心肝兒肉的亂叫。 薛蟠埋在薛夫人懷中,句句勸著,又語態纏綿的逗著眾人說笑。他生就口齒伶俐,慣會討人開心。幾句話的功夫哄得薛夫人兩個又是哭又是笑的,隻覺得心裏再沒有這般熨帖的了。哪怕是即刻為他死了都甘願。 薛之章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好笑的搖了搖頭。隻覺得這兒子年歲小倒也罷了,若是將來適齡了,恐怕又是個紅綢帳裏的油條客。不知有多少的妙齡女子為她愁怨呢! 娘兒幾個痛哭了一會子,才漸漸的收了聲。薛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調笑道:“好了,哭也哭了,訴也訴了。可能吃飯了吧,我都快餓死了。” 薛夫人好氣又好笑的啐了薛蟠一口,連忙張羅著下人安設桌椅。飯菜早在打聽好了薛蟠進京的時辰便開始預備了,這會子全都做好了溫熱在鍋裏頭。薛夫人親自去了廚房吩咐眾下人走菜,甚至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最拿手的糟鵝掌、鴨信。 薛蟠在外頭雖然也是山珍海味的吃著,到底也沒有自己母親親自張羅的飯菜香甜可口。一頓飯悶頭不顧的吃,連連添了三大碗飯。口裏不住的讚著自家母親的好手藝。樂得薛夫人笑不攏口。 飯過三旬,薛蟠覺得飽飽的。這才在丫頭的服侍下漱口盥手,又接過了幹淨的錦帕擦了擦嘴角,開口問道:“我今兒怎麽沒瞧見薛蝌這小子,他哥哥我好容易從外頭回來了,他也不說來看看我。” 一旁的薛寶琴立刻笑嘻嘻的說道:“大哥哥別惱,要氣就氣太白書院的規矩實在太氣人了,哥哥自打前兒起就像先生請假說要回來,奈何先生就是不同意。還說若是哥哥敢私自回來的話就要趕他出書院。哥哥這才沒辦法了。不過還寫了一封信叫我給大哥哥賠不是呢。”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薛蟠。 薛蟠也不過是嘴快的說笑罷了,自然不會真的放在心上。接過信細細的看了一眼後笑道:“我倒是誰家的先生這般嚴厲,卻原來是他。” 頓了頓,又道:“既然是他我也就罷了。不過你哥哥倒真是好福氣,這樣的先生許多人擠破了腦門兒都搭不上一句話。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薛寶琴一聽,也不由得狐疑問道:“大哥哥知道他這位先生是誰?隻聽說神神秘秘的,人也輕狂得不得了呢!” 薛蟠不以為意的勾了勾嘴角,衝著一旁好奇的看向他的薛之章道:“薛蝌這小子不知走了什麽鴻運,竟然被顧瑀先生收為弟子。” 薛之章一陣動容,連忙說道:“可是那位三朝帝師的顧老先生?” 薛蟠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要不說他走了大運了。這顧先生為人孤高自詡,挑剔的不得了。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看上薛蝌了。” 說著,又衝著薛寶琴道:“和你哥哥說,要好好在先生門下讀書。家裏的事兒不用他操心,還有我們呢。隻管將他自己的事兒弄明白就罷了。” 薛寶琴含笑著點了點頭。 薛蟠又道:“我在天津衛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軍營裏頭訓練將士。閑來無聊在海邊兒上撿了許多好看的貝殼和海星等物,都收集好了準備回來與你們頑。等會子就叫幾個力氣大的婆子抬了送到你們房裏。” “天津衛那地方精窮得緊,比不得京城富貴。也沒什麽精致看的上眼的東西。我就親自采買了一些當地的土產吃食,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隻嚐個鮮兒罷。” 說著,衝著寶釵等人比劃道:“天津的大麻花可好吃了。這麽長沒,這麽粗,脆脆的。越嚼越香。還有酸棗,鴨梨,我做成罐頭拿來給你們吃……” 眾人玩笑到了深夜,這才一一返回了院子裏休息不提。 次日便是臘月二十九,府上都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各色齊備,煥然一新。 薛蟠守在家裏頭看著母親和妹妹張羅著眾下人預備新年之事,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暢快。賴在暖炕上歪了能有幾個時辰,就聽外頭一陣的吵嚷聲。 薛蟠好奇的挑了挑眉,趿著鞋下地往外走去,也不披外衣,隻穿著一件家常的百蝶穿花大紅箭袖就掀了簾子走出去。站在台階上就看見一眾丫鬟們迎著一個三十少許白麵無須的漢子走了進來。 薛蟠唬了一大跳,定睛看去原來是向來交好的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來了。 薛蟠連忙走下階來迎道:“甚麽風把你這位大總管也吹來了?” 戴權麵帶笑容抬眼一看,薛蟠就這麽衣著單薄的站在自己跟前,腳上趿著鞋,上身衣服歪歪斜斜的穿著,底下也隻隨意穿了一件湖綠撒花的褲子,褲腿鬆散著,形容憊懶。正歪著頭笑嘻嘻的看著他。也是下了一跳。連忙尖聲說道:“哎呦我的大爺,您怎地就這麽跑野馬似的走出來了。外頭天寒地凍的,當心風寒了頭疼。” 說著,連忙解下身上的大毛鬥篷披在薛蟠身上。自己卻在寒風下打了一個寒顫。 薛蟠見狀,也沒和他噓噓寒暄,撕巴掰扯。連忙將人引進屋中,又吩咐紅袖去倒了滾滾的茶來,這才開口笑道:“我正在炕上歪著,就聽見外頭一陣吵嚷聲,好奇的出來瞧瞧。你還沒說怎地就過來了?往常你可是清高得緊,從不登我家的門兒的。” 戴權開口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不熟悉的人還以為是我多輕狂呢。隻怕是我這樣的人登了門才不招人待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