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轉頭衝著林墨之說道:“若是誰的姿勢不正確,就麻煩墨汁兒給他們矯正一番。”    林墨之含笑點頭,立刻走了下去給眾人矯正軍姿。他上大學的時候雖然沒經過軍訓,可好歹之前上高中的時候也被練了二十多天,基本的軍姿要領還是清楚的。    而進寶則是不停穿梭在眾人之間,瞧見誰的姿勢不順眼就一腳踹上去。進寶雖然人長得比招財和善些,可他內裏卻是最心黑的。一腳下去看起來輕飄飄的,卻能讓人疼半晌,小腿都能麻木半天。    薛蟠見狀,連連搖頭。    一旁的南安郡王見狀,立刻湊上來寒暄道:“怪道小侯爺一路行來都無甚緊張,果然治身邊這兩個人就能頂二十個二百個人來使。就不知道小侯爺是在哪裏陶騰出來的兩個人,白白留在身邊做小廝豈不可惜,莫不如參入軍中,一來血戰沙場保家衛國,二來若是際遇得當因公封侯,豈不是小侯爺的恩典了?”    此言一出,就連其他將領也有些心動的看著薛蟠。    薛蟠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安郡王一眼,輕聲說道:“這兩人是我們薛家的家生子,自然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至於為何這般厲害,也必定是有人調、教出來的。不妨叫王爺知道,我身邊最得意的人手就是他們兩個,其機智聰穎,籌謀運算又豈是他人可比。現如今我經手的所有事宜莫不依仗他們兩個去操辦,這樣的人才,你說我可會因為王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送了你?”    南安郡王心中一動,麵上卻愈發和煦的說道:“小侯爺自然是得意他們兩個的,可好歹也要為他們兩個著想一些。入了軍營因公封賞豈不比在小侯爺身邊做個小廝要強?小侯爺既然欣賞他們二人,自然也要考慮他們的心意才是。”    聲音不大不小,卻刻意讓招財、進寶兩人都能聽到。    薛蟠抬頭細細打量南安郡王一番,十分不屑的撇嘴說道:“王爺自不用使這樣拙劣的借口挑撥離間,起不到什麽作用不說,反倒叫人笑話。畢竟商人最厲害的就是口齒伶俐,顛倒黑白。若論這種撩撥人心的話,我慣使的時候王爺還不知道在哪裏溫柔快活呢!”    南安郡王聞言,有些訕訕的抿了抿嘴,心中一時也有些惱怒。    卻聽薛蟠繼續說道:“也好叫王爺知道,這兩個人可不僅僅是我的書童隨從。雖然人品稀鬆平常些,怎麽說他們的名字在聖上麵前也是掛了號的。倘或真如王爺所說,他們兩個要加入軍營的話,我也會使個法子直接給他們兩人弄出一支好的來,何苦在不知根底的‘外人’手底下做事兒。慣性的被人貪功使喚也就罷了,若是碰上一個比豬還聰明不了多少的指揮將領,看不清形勢隻曉得送人去死,屆時連命都沒了我找誰說理去?”    薛蟠這番話極盡刻薄之能事,別說是南安郡王了,即便是其他一些將領也憤憤不平起來。忍不住脫口說道:“小侯爺這話好生沒理,王爺自幼便上戰場殺敵,且精通兵法,熟讀兵書,前年還打退了西海沿子的外敵甚至俘虜了敵軍兩萬。這樣的戰功是何等顯赫,小侯爺怎麽能說王爺是昏聵之人?”    薛蟠冷笑不語。雖然現在看來南安郡王的手段能力俱都不錯,可薛蟠卻記得紅樓夢最後南安郡王在西海沿子的戰役是慘敗了的,他自己都被敵人俘虜了何況是其他的人。所以不論他們說的如何天花亂墜,薛蟠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南安郡王瞧見薛蟠心意已定,且招財進寶兩個根本沒聽見的古井無波樣,也不好說的太多,隻得搖搖頭棄了這個話題。    時間一分分的流逝,不知過了多早晚已經移到了眾人頭頂上。林墨之湊到昏昏欲睡的薛蟠跟前,輕聲說道:“兩個時辰已經到了。”    薛蟠聞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哈欠連連的吩咐道:“那就散了活動活動,之後排隊去食堂吃飯吧!”    說畢,自己也站在地上伸了個懶腰,衝著招財兩個吩咐道:“等會子我回營帳,你們將午飯端過來給我吃便是了。吃過了我還要睡個午覺,讓那些個兵士也休息半個時辰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說給南安郡王聽的。    南安郡王見自己竟然成了傳話的,也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口中卻說道:“既然指使我的話,少不得我也要討些跑腿費。等會子我也去你營帳裏頭吃飯,可不許推脫的。”    薛蟠擺了擺手,也不理他。自己慢悠悠的返回營帳了。    少頃,招財進寶兩個端著食盒走了進來。林墨之和南安郡王也恰好安排妥了其他的事宜,也跟了進來。    薛蟠乃是最重口腹之欲的人,生平最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他的午飯自然是豐富精致的。一份燕窩雞絲湯、一份海參燴豬筋、一份卿魚舌燴熊掌、一份鴨舌羹、一份文思豆腐羹、又一份八寶野鴨、佛手金卷……    這樣的菜色,別說是在什麽都不方便的軍營了,即便是尋常家中也很少有人能吃到的。    招財站在一旁服侍著,給三人依次盛了一碗碧梗飯,薛蟠便笑道:“外頭不比家裏規矩大,我們都有手有腳的,不用你們伺候。你們也快些吃飯吧。吃過飯也不必收拾,去歇息片刻,隨意找個閑著的夥計將碗筷收拾收拾好了。”    招財進寶兩個躬身應了。自己從食盒中拿出另外幾碟相同的菜色來,坐在一旁的小幾上悄聲的吃了起來。    南安郡王看著他們幾上和自己一行人相同的菜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倒是沒有想到,薛蟠對下人真的這麽大方,別的暫且不說了,隻管這吃穿用度以及讀書練武兩項,招財進寶兩個是絕不比旁人家的公子哥差的。    薛蟠見狀,但笑不語。持起筷箸便低頭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的吃過了一頓午飯。南安郡王便自行回營帳歇息去了。薛蟠和林墨之兩個並肩躺在雕花大床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沉默半日,林墨之輕聲開口問道:“蟠兒似乎不太喜歡南安郡王這個人。”    薛蟠閉著眼睛問道:“依墨汁兒的眼光來看,這個南安郡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林墨之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南安郡王身份貴重,可是他沒繼承王位之前,也不過是個連體麵也沒多少分的庶子罷了。後來因為軍中拚殺許久,倒也掙出了自己的一番前程。表麵看起來是個直率大度,不拘小節的人,可實際上心思縝密,城府極深。說起來……倒也是個挺矛盾的人。”    薛蟠淡淡說道:“墨汁兒所言極是。你說這樣一個人,不動聲色便將我弄來他的軍營一頓攪和,雖然口中說的冠冕堂皇,且表麵看起來又是十分支持的態度,但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兒。”    林墨之翻了個身,衝著薛蟠問道:“你懷疑他?”    薛蟠搖頭道:“說不上是懷疑,隻能說是有些排斥吧!你要我相信他做的每一件事,那是不能的。可目前看來,他也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就這麽招吧。他願意做什麽我接著就是,誰有工夫猜度他的心思呢!”    說完,有些憊懶的轉了個身,抓起被子蓋在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林墨之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也翻身睡了。    昏睡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睜眼一閉眼間半個時辰便過去了。薛蟠照例是最後一個到達校場的人。看著已經集結完畢挺胸抬頭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的一群兵士,薛蟠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道:“看來大家休息的不錯嘛!既然恢複精力了,下午的訓練我們少不得要加些料了。”    說著,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招財進寶兩個在眾位將士驚恐的目光中牽出幾匹高頭大馬來。    薛蟠搬鞍上馬,衝著一眾士兵森然笑道:“下午我們繼續跑步,跑的比馬慢的人沒有晚飯吃……”    將士們一陣怨聲載道,片刻後便背二十斤的負重跟了上去。薛蟠騎在馬上看著後頭仿佛下餃子湯一般的劈裏啪啦,樂得連連大笑。一眾士兵們恨得牙癢癢,悶著頭往前跑。薛蟠的馬速並不是很快,自然有素質好的便輕易越過了他去。有些不甘心的人便趁此機會撞了棗紅馬好幾下,棗紅馬自然機警避讓,一番舉措嚇得薛蟠連連大叫。    一眾將士們便是一陣哄笑。    負重奔襲之後便是障礙跑,還有趴在泥漿子裏頭軲轆,藏在海水裏頭憋氣,被綁在特製的一人高的鐵圈裏頭繞著校場跑……    薛蟠想方設法的折磨旁人取樂,一眾將士們也抓緊所有的機會給薛蟠添堵。比如滾泥漿子出來的時候趁機甩薛蟠一身泥點子,或者海裏潛遊上來之後弄他一身海水,再或者滾鐵圈的時候故意往薛蟠所站的方向滾,嚇得薛蟠連連躲避……    薛蟠天性隨和,雖然滿身的驕矜貴氣,可他並不經常以勢壓人。雖然口上總是掛著聖上的旨意如何如何,但隻要你真的照他的吩咐做了,他也不會認真把你怎麽樣。    受了調戲之後也會報複,但並不會像有些官老爺那般明裏無所謂,暗地裏給人穿小鞋的惡心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將調戲他的人狠狠的操練,既把人練個半死,又不會真的傷筋動骨。時常挑釁他又被他操練的那幾個兵慢慢發現自己的實力愈發強悍,而隨著自身本事加強,薛蟠也毫不吝嗇的提拔升官。不過半年多的時間,當初一起操練的新兵便有許多都成了隊長甚至伍長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夥兒看薛蟠的眼光也不像之前那般的輕視憤恨。這營中的士兵雖然是天南海北的選拔來的,可天津衛本地的人也有不少。當兵的家裏都窮,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逼得連肚子都喂不飽的窮小子們窮途末路進了兵營,也不過是想憑這一條命掙出些前程來。可以先下的世道來說,哪個軍隊當中沒有貪墨貪功的?    這一點眾人在進軍營的時候便有了準備,可薛蟠卻是個最不在乎銀錢的人。商人以誠信為本,注重的是等價交換。既然所有的兵士們都嚴格按照他的吩咐操練演習並且達到了標準,那最終照價付錢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在薛蟠到來的第二個月,得知所有的將士們並沒有依照大雍律例得到全部的軍餉時,便大鬧了一場,還差點捅到聖上麵前。至此上至兵部戶部下至軍營中的頭頭腦腦,再也沒有貪墨將士糧餉的事情出現。    而薛蟠為了保證所有將士們的體能跟得上訓練,自然也花大力氣改善了夥食以及醫療方麵。且不說定了尋常飲食標準一頓飯必須要有紅繞肉、雞腿、青菜和絕對管飽的米飯,他甚至還花了大價錢雇傭一批醫術高明主治外傷跌打的郎中,確保所有的將士能夠精神百倍的熬過他的所有折騰。    眾位將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練兵方式。原本還不滿同樣是將士,他們卻要比其他人操練得多,現如今卻也二話不說了。一個個悶著頭的訓練,隻期望自己的表現能夠越來越好。因為薛蟠說了,所有優秀的士兵必須提拔,而提拔之後軍餉也會翻倍。到時候就有錢能孝敬老子娘了……    而隱隱的,大家對待薛蟠的態度也不由自主的恭敬了起來。畢竟軍營中的人大多數還是簡單的,大雍朝的老百姓也都是簡單的。他們隻希望自己能有個公平公正有能力的頭領,在他們全力付出之後能確保他們得到應得的報酬。而薛蟠,他雖然武力值不行,但是他有錢,有權而且為人不屑計較,也不會貪圖手底下人的功勞和錢響。在大部分士兵眼中,這樣的人便是很好的領導者了。絕對值得為其忠誠拚命……    眾人心裏頭在想什麽薛蟠自然不知道,他也不關心。他隻不過是將這一切當成另一種閑來打發時間的遊戲,他盡情的蹂躪著所有的將士,將自己之前軍訓當中受過的訓練以及所有看電視上看到的,搜索百度上搜到的東西全都放在兵士身上練了個遍。將士們的抗壓能力越來越強,抗折騰的耐力也越來越強,甚至在長期和薛蟠慘無人道的對峙當中,人也變得越來越機靈了……    時間便這樣如同流水不複返般的過了大半年。    平靜的小日子終究被打破了。        第97章 點鴛鴦黛玉配北靜 爭意氣火炮對虎鯊        這日,乃是全營沐休日。除了必要執勤留守的將士外,大部分人一大清早的便離了軍營,三五結群的跑到城裏麵逍遙快活去了。薛蟠也難得蹭了個懶覺,在床上一直睡倒日上三竿都沒有起來。    和煦的日光透過帳篷頂端傾灑進來,明明暗暗的光斑投遞在寶藍色的波斯地毯上,有種輕快溫暖的情緒蔓延。    林墨之掀開簾子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薛蟠。桃紅色羽紗被半蓋在腰間,月白綾的裏衣淩亂敞開著,露出裏麵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膚,漆黑如墨染的頭發也四下披散著,一雙清澈靈活的眼睛緊緊閉著,卷翹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出兩片扇形的陰影。一隻手搭在羽紗被外頭,胸膛均勻的起伏,一看便知他睡的很熟。    林墨之眼中劃過一抹笑意,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坐下,看著睡的昏天黑地的薛蟠默然不語。    帶著溫度的陽光被一片陰影遮擋,薛蟠若有所覺的顫了顫眼皮,雙手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眯了一會兒睜開雙眼,果然看見林墨之精致繾綣的眉眼就在眼前。    躺在被窩裏麵伸了個懶腰,薛蟠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迷迷糊糊地開口笑道:“怎麽進來了也不說句話,等了多久了?”    林墨之身子前傾將薛蟠臉上的亂發撥開,一臉溫柔的笑道:“剛剛坐在這裏,你便醒了。”    頓了頓,又道:“這半年的軍營倒是沒有白呆。倘或是以前家中的時候,別說坐在你邊兒上了,即便是衝著你的耳朵放鞭炮,也未必能弄得醒你呢!”    薛蟠並不理會林墨之的調笑,輕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將身上的桃紅色羽紗被掀開,直坐在床上問道:“這麽早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說?”    林墨之莞爾一笑,指著頭上肆無忌憚傾灑著日光的炎炎烈日笑道:“太陽都快曬屁股了,你還以為有多早呢?”    薛蟠探著身子往帳篷頂上一瞧,果見青天白日,大約是巳時左右了。    當下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又身子一仰躺在床上滾了兩圈,戀戀不舍的蹭了蹭身下的褥子,這才翻身下地。    一邊吩咐招財準備洗漱的東西,一邊又問道:“你還沒說找我什麽事兒呢?”    “沐休日的我找你能有什麽事兒?不過是寶玉自京中來信了,我特地捎給你罷了。”林墨之說著,伸手捧過進寶送上來的茶水。一邊歎息道:“怪不得古人雲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軍營中的日子也不覺過的怎麽樣,回過神來又是秋天了。”    “哪個寶玉?”薛蟠一邊倒了刷牙漱口的水,一邊問道。    “單看這信封花花綠綠的,還能有哪個?自然是京城榮國府中的多情公子賈寶玉了。”林墨之笑著搖頭取笑,一邊又說道:“甄家的寶玉現如今在翰林院編修,每個月倒也定時來一封信聊表交情。可這位賈寶玉竟是每隔三五天就來一封信,字裏行間情真意切,語態纏綿,知道的明白他是給我們兩個兄弟寫信,不知道還以為他給誰家娘子訴衷情呢!也不知道他這副輕浮的模樣什麽時候才能改過來。”    薛蟠將用過的毛巾扔到盛滿清水的銅盆裏頭,輕聲笑道:“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了,端看下輩子再說吧!”    銅盆裏頭的水花飛濺,滴滴水珠濺到薛蟠銀白色的織錦裏衣上,暈出一大片濕濕的痕跡。林墨之見狀搖了搖頭,口中歎道:“你倒是注意一些,每次都是這般慌手慌腳的。越性你托生了富貴公子,真要是成了誰家伺候的小廝,隻這一點就要糟蹋多少東西。”    薛蟠回頭衝著林墨之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盥洗已畢,這才穿戴好了坐在林墨之的對麵,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問道:“寶玉信裏頭又說什麽了?你也別嫌他囉嗦不耐煩。托他的事無巨細,耐心細致,這京城中不論發生多大點子事兒我們都一清二楚,隻這一點比起什麽都強。”    說著,撕開封條將裏頭疊成蝴蝶狀的信箋打開,開頭照例是一番纏綿思念等語,薛蟠也是草草而過,待看到後頭賈寶玉八卦京中之事,不由得愣住了。    林墨之見狀,有些疑惑的挑眉問道:“怎麽,終於說點兒正經的事兒了?”    薛蟠隨手將信箋遞給林墨之,口中說道:“也不算是什麽正經事兒。寶玉說北靜王妃前兩日歿了,北靜王十分悲傷,他陪了好一陣子才算緩過來。之後便是唏噓世事無常,紅顏薄命等語。姑且算是比較惹眼的八卦而已。”    林墨之聞言,一陣輕笑,還未來得及說話,隻聽外頭一陣“咕咕”的鴿子叫,薛蟠眼前一亮,立刻竄了出去。少頃,抱著一隻身形苗條的白色信鴿走了進來。    林墨之搖頭笑道:“這該是聖上的密信了吧?將粘杆處用來秘密傳遞消息的渠道用來與你纏綿說話,聖上這舉動真真是……”    說到最後,但笑不語。    薛蟠瞪了林墨之一眼,陰測測的笑道:“你也用不著羨慕嫉妒恨,我聽聖上的意思說忠順親王已經說服了上皇,不日將他派到天津衛來。興許這一兩天時間你們便要日日相對了。”    林墨之臉上閃過一抹陰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薛蟠也不再言語刺激他,小心翼翼地將捆綁在鴿子腿兒上的信筒拆了下來,打開蜷縮在裏頭的信箋細細看過,臉上閃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不停的打量著林墨之。    “你又這般的惺惺作態,難不成聖上的密信中還提到我了?”林墨之說著,起身走到薛蟠的跟前伸手欲搶,隻是到底顧忌著徒臻的威嚴,並未真的動作。    薛蟠卻一臉古怪的將信箋遞給了林墨之,口中說道:“適才你還說北靜王的花邊新聞和你無關,這會子便有關係了。可見寶玉說的也對,世事無常,紅顏薄命啊!”    林墨之挑了挑眉,隨手接過薛蟠手中的信箋。粗粗看了一遍後,不由得愕然出聲:“什麽,聖上居然有意將黛玉指給北靜王做繼室?”    薛蟠一臉惋惜的點了點頭,衝著林墨之道:“不久的將來,你和北靜王兩個就是姻親了。”    林墨之臉色一沉,開口說道:“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恐怕不合適吧?”    薛蟠聞言,輕聲歎息道:“可不是嘛!林妹妹最希望能嫁個林伯父那樣的人,學識淵博,風度翩翩,又鍾情專一。可惜這北靜王學識淵博,溫文爾雅倒是有了,單單這性情嘛……已經不是簡單的花心兩個詞能夠形容的了。我聽說他府中的姨娘加起來都超過兩位數了,其納妾的速度幾乎可以和榮國府大老爺媲美了。”    林墨之臉色愈發陰冷,將信箋一把拍在桌子上,寒聲說道:“不行,這樣一個濫情的人,我怎麽能把妹妹嫁給她?隻怕到時候榮華富貴沒享受多少,先被他那些個姨娘給禍害死了。”    頓了頓,又忍不住的抱怨道:“適齡女子這般多,聖上怎麽單單看中了我家黛玉呢?”    薛蟠輕笑道:“適齡女子雖然多,可有幾個能及得上林妹妹的仙姿玉骨,玉潔冰清?聖上想要徹底拉攏住北靜王,自然要選一個最好的女子給他了。”    林墨之連連冷笑,開口說道:“我妹妹於他自然是最好的,隻是他於妹妹卻未必是最好的。”    薛蟠頷首笑道:“我估計聖上倒是沒從這方麵考慮過。他隻覺得現如今東平郡王和北靜郡王兩個業已投誠,東平郡王最寵愛的側妃是甄寶玉的姐姐,而甄家與我們的關係不消細說。至於北靜王妃則是上皇欽賜的人選,聖上每每思及都覺得不太合適,卻也不好多說。現如今北靜王妃因病離世,聖上覺得良機可遇,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林妹妹罷。”    林墨之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太讚同。    薛蟠見狀,輕聲安慰道:“你若實在不願意倒也無妨。畢竟聖上隻是私下和我說說,倘或真覺的不妥當我直接推了便是。男人間結盟靠的是利益瓜葛,聯姻這種事情可為可不為,不過是種錦上添花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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