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米奧尼爾不經意的披露柏莎的天才之路,馬爾福一家又在柏莎的房間裏轉了幾圈,沒找到可以藏住獎杯的地方,按米奧尼爾的話說,獎杯、獎牌等榮譽證明數量應當不少。  “可能沒帶回家。”克萊爾猜測。  此言一出,馬爾福們默然。  “主人。”希娜的聲音響起。  “什麽事?”海姆達爾問。  “提拉說知道獎杯在哪兒。”  馬爾福們屏息靜氣。  “提拉是誰?”海姆達爾問。  德拉科馬上道:“我們家的家養小精靈,平時在廚房工作。”不是所有小精靈都貼身服務主人。  “它知道?快把它叫來!”德拉科說。  希娜靜了一靜,然後回答,“提拉不肯離開廚房,提拉說不能離開廚房,提拉說提拉隻能在廚房工作。”  德拉科懊惱地大叫了一聲,沒時間去嚐試化解小精靈的教條式頑固,拔腿往廚房走去,身後跟著一串人。  在廚房裏惴惴不安等待的家養小精靈何曾見過這樣大的陣仗,呼吸一窒,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第75章 踩錯點  一、  在希娜的幫助下,提拉很快清醒,睜眼見一圈人圍著它,差點又厥過去。  德拉科瞪眼威脅,“你要是敢暈,馬爾福家將不再歡迎你!”言外之意給我滾蛋,礙於騎士樓一家和女兒的朋友在場,他費了很大勁才克製住措辭和語氣。  敏感脆弱的小精靈還是哭號得死去活來。  “來來來,大家散開點,提拉都沒地方呼吸了。”海姆達爾嚐試緩和氣氛,在他的疏導下馬爾福家的男女老幼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德拉科恨不能上手掐小精靈的脖子,問題是對待家養小精靈這種神奇生物千萬不能急上火,你跟它們急隻會讓自己梗塞,必須控製脾氣,輕言細語循循善誘。  斯圖魯鬆法官掀開巫師袍,在哭的不能自已的小精靈身邊席地而坐,掩麵抽泣的提拉耳朵動了動,撐開指縫偷瞧外麵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下就沒聲兒了?  小精靈的動作稱不上隱蔽,德拉科在提拉看不見的角度氣呼呼地抖動手指,隔空點它,沒想到馬爾福家還藏著這樣的心機精靈。  說提拉耍心機倒是冤枉它了,小精靈生來對周遭變化多疑,它隻是在求證的過程中沒忘了繼續哭罷了。  海姆達爾向快衝上來的德拉科揮手,讓他千萬別火上澆油;馬爾福夫人接到婆婆的眼神暗示,上來抓住丈夫的手,把他拽到一旁。  待提拉的情緒趨於穩定,海姆達爾拿出一根黃油啤酒味棒棒糖,在提拉眼前晃了晃。專門針對小精靈設計的糖紙擁有多重吸引小精靈的元素,提拉慢慢放下手,眼珠盯著糖果四處亂轉。海姆達爾當著它的麵撕開糖紙,提拉咽口水的動作鞏固了法官閣下的信心,接著他趁其不備把棒棒糖往提拉嘴裏輕輕一送,提拉本能地咬住。  醒過神來的提拉嚼著棒棒糖,眼中再度蓄起淚水,但是很快,糖心包裹的黃油啤酒在口腔中遇熱揮發,提拉的眼淚終究沒能再一次撈到機會擁抱大地。  海姆達爾把握時機,“提拉,聽得進我說話就點頭。”  提拉點頭。  “好樣的,”海姆達爾問,“糖果好吃嗎?”  提拉又點頭。  海姆達爾把剝下來的糖紙塞它手裏,上麵有購買方式,“上架前十天買二送一,請多多關照。”  提拉受寵若驚。  眼看樓要歪,盧修斯開始清嗓子。  法官閣下麵不改色地說:“你說你知道柏莎的獎杯存放在何處?”  提拉用力點頭。  “在什麽地方?”  提拉打了聲響指,廚房壁爐旁的碗櫥搖搖晃晃地向牆內縮去,騰起的煙霧散去後,那麵牆留下一個不規整的長方形窟窿。  馬爾福莊園前後兩代男主人一臉震驚。  德拉科說:“莊園的廚房裏竟然藏著一間密室?”  閱曆更豐富的盧修斯迅速鎮定下來,“老祖宗留下來的秘密多著呢,沒發現不代表不存在,別大驚小怪。”  “柏莎怎麽知道這兒有密室?”德拉科疑惑地在洞口張望兩下,彎腰鑽了進去。  提拉小心翼翼拿出口中的棒棒糖,回答道,“是顆顆告訴柏莎小姐的。”  “對了,顆顆呢?”克萊爾問。  事情鬧到現在不見這個小精靈的蹤影。  提拉支支吾吾。  希娜說:“柏莎小姐把顆顆帶走了。”  德拉科“哈”了一聲,麵對擺滿各種金光閃閃獎杯的老舊壁櫥張開臂膀,“好極了!真是好極了!私奔途中不忘保持馬爾福小姐的體麵?竟然帶著小精靈離家出走,顆顆什麽時候成了她的私人小精靈了?!”  表弟又被刺激得口不擇言了,海姆達爾這回沒去寬慰他,事已至此,還是趁早學會麵對現實吧。  馬爾福一家老幼心情複雜地觀賞擺在垃圾堆一般的密室中的榮譽證明,從這個遭到廢棄的空間的內部陳設來看,它就像裝修中遺漏的死角,種種不完善暴露無遺。牆麵磚石luo露,天花板坑坑窪窪,腳下的地麵一層潮濕的黃沙,幾隻歪歪斜斜的櫃子貼牆立著,除了用來擺放獎杯的櫃子有門板有隔層還算完整,剩下的就是一副副框子,抽屜都湊不齊。  “她寧願把獎杯藏在耗子都嫌棄的破爛窟窿裏,也不給我們看?”德拉科捉摸不透他小女兒的邏輯。  “破爛窟窿?”盧修斯撿起地上的破袋子,抖落黃沙和灰塵,露出馬爾福家徽,袋子裏的石塊抹去塵土,露出金燦燦的輪廓。“這是金子,貨真價實的金子。”盧修斯把不規則的金塊丟給不敢相信的德拉科,同時有了大膽猜測,“這個窟窿可能曾經用來收藏寶物,之所以被後人遺忘,也許是傳承的某一環節出現疏漏,或者先祖故意隱瞞。”  事實真相已不可考,不管怎麽樣,柏莎發現了這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密室,並用來收藏她的寶藏。  盧修斯對德拉科說:“你的小女兒找到了某位先祖的秘密基地,選擇繼承這位先祖的愛好,對秘密守口如瓶。她沒有費心讓這個現在屬於她的秘密基地改頭換麵,而讓它繼續保持破破爛爛的原貌,德拉科,柏莎比我們想象的更調皮。”  通過天賦與努力獲得嘉獎是柏莎個人價值的一種體現,是否說出來與人分享亦是她的私事,換個角度看家裏人埋怨她藏著掖藏反倒有點無理取鬧,或許對柏莎來說,這些榮耀沒什麽可炫耀。  納西莎隨手拉開一截抽屜,用魔法掃清厚厚的灰塵,露出一個布滿鐵鏽的扁平盒子,盒蓋上印的彩圖中的主角是一架風車。納西莎沒挑剔髒兮兮的盒子,拿起來打量。  海姆達爾見了說:“有點像餅幹盒子,麻瓜超市裏的常客。”  法官閣下買過一批該類餅幹——當然是打折促銷款,吃空的盒子如今在海姆達爾的實驗室裏存放零零碎碎小物件,算是物盡其用吧。威克多對這種金屬盒子印象頗深,品嚐過三種以上口味後總結出購買經驗:盒蓋畫的越漂亮,餅幹越難吃。  納西莎點點頭,沒有說話,對上海姆達爾多少有點放不開。雖然來之前準備了很長時間,預想的也完美,可真人一露臉她就慫了。  鐵盒裏麵收拾得幹幹淨淨,整齊地放了一疊信。信封的紙張用料和樣式頗為廉價,這個廉價相對於馬爾福家使用的書信而言。總之就是平民常用款。信封上的字跡也不屬於柏莎。  圍觀的夫夫二人和納西莎同時生出這裏麵可能有線索的猜測,特意把信件和獎杯藏在一處,肯定不是那種不當心丟了也無關緊要的問候信函。  納西莎與丈夫對視:拆開看?  盧修斯一揮手:拆!  二、  第二天上班,海姆達爾的女助手匯報上輪在職審判員考核結果,她又一次輕鬆碾壓同級別小夥伴,榮登榜首。海姆達爾沒顧上誇獎她,助手話鋒一轉,眼放精光,分享新資訊。  “我聽說在職法官也要接受考核。”女助手神秘兮兮地掐著嗓子眼。  “這不是新聞,我調動到法官行列以後每年都要接受例行審核。”海姆達爾四平八穩。  “不是走流程的花架子,”助手姑娘慎重地把椅子拖到海姆達爾身邊,方便近距離咬耳朵,“聽說頭頭腦腦們開大會提出新方案,意在去蕪存菁,肅清正義隊伍,也就是要大動幹戈,不是做給外麵看充場麵,要玩真的!”  海姆達爾對麵露焦慮的助手笑了笑,“不相信你老板?咱們一直用心辦事,實力說話。”  “可我聽說這次上麵想要動一動某些仗著年輕便心高氣傲,罔顧指令,不可一世的毒瘤……”女助手扛不住海姆達爾的視線,低頭噤聲。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海姆達爾問。  女助手搖頭。  “既然沒有,心虛什麽。”  “我怕您沒留意腳下的坑。”  “想坑我可沒那麽容易,你老板我背景過硬,工作成績有目共睹,我既然能仗著年輕為所欲為到現在,自然有信心把為所欲為進行到光榮退休。”海姆達爾把簽好字的文件拿給助手。“行了,幹活去吧。”  “但是……”  海姆達爾見她猶豫,輕聲提點道,“那所謂的不走流程動真格,其實就是換種法子走流程,早不折騰晚不折騰,等警察部隊一不留神放跑了不該放跑的巫師,各國政要突然來勁了,犯人跑了是我們iw監管不力?我在國際威森加摩的確不是人見人愛,肯定磕碰到某些紅眼病的玻璃心,但是誰能保證我被搞下去了別人就能踩著我的肩膀乘勢而上?紅眼病們也是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何況最高大法官是吃白飯的?好了,忙去吧,我估計今天又要加班了。”  女助手被老板的從容不迫煞到,踩著太空步暈暈乎乎走了。  剛走到門口,與一名年輕到不可思議的女性審判員相遇,她個子不高,頭發簡單束成馬尾垂在腦後,目光明亮,神采奕奕,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  女助手被晃了一下眼,她認識她,她們分屬不同部門,她還記得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年初還在枯燥的資料室裏守著卷宗無所事事。那時她什麽都不是,憑著保加利亞威森加摩推選的優秀考試成績擠進iw做臨時工,怎麽幾個月不見就落地生根成為審判員了?  iw的審判員入門考核什麽時候“效率”成這樣了?  對自己的頭腦滿懷信心的女助手第一次動搖了。  年輕女孩對她點點頭,大步走進辦公室,挺直的後背釋放著青春活力與無所畏懼。  女助手看見斯圖魯鬆法官起身笑臉相迎,辦公室裏的其他巫師頻頻側目,猜測二人的關係。  女助手心念電轉,轉眼看見海姆達爾向她招手,她立即挺胸收腹,一步步絕不含糊地走了過去。  “你們認識一下,”海姆達爾介紹道。“這是我的第二助手菲歐娜,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  第二助手?  是的,一位iw法官可以申請三名助手,看似排名不分先後一視同仁,實際大有講究,通常隻有第一助手出鏡率最高,大家對二、三助手的定義就是包攬髒活累活,吃力不討好,所以當法官手底下擁有不止一名下屬時,明爭暗鬥的戲碼正式拉開序幕。  女助手扶了扶鏡框,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埃斯梅.杜蘭德,斯圖魯鬆法官的助手,很高興與你共事。”  菲歐娜光潔的麵容揚起燦爛的笑容,她握住杜蘭德的手,大大方方地說:“很榮幸杜蘭德女士,我是菲歐娜,從今天開始擔任斯圖魯鬆法官的第二助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小丫頭很會說話嘛,杜蘭德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海姆達爾的目光在笑容可掬的倆助手間轉了轉,然後說:“私下隨便你們怎麽相互試探,語言攻擊還是魔法鬥毆,隻要沒有性命之憂、不影響工作都與我無關。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這段時間我會盡量一視同仁,你們的機會是均等的,在我這兒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誰要是把個人情緒帶入工作,很抱歉,不管你多優秀,我都會讓你滾蛋。”  倆助手乖巧得像兩隻縮成一團的鵪鶉。  三、  “嘿斯圖魯鬆,聽說你女兒跟人私奔了?”說話的人叫阿爾伯特.奧迪爾,是個回回審核吊車尾的審判員候選。按他的成績和惰性,早該被iw打包丟出去了。  也許他上輩子是個救死扶傷的天使,今生有個德高望重的老資曆法官叔叔為他操碎了心。最高大法官容忍他至今,一是因為他叔叔拉下老臉請大法官給他侄子一個機會,第二個原因在於奧迪爾少爺在iw內的崗位重要性有限,他現在的工作就是菲歐娜考上審判員之前的——中世紀資料室管理員,上班就是數著鍾麵等下班。  海姆達爾在會議室的桌子後落座,倆助手一左一右分坐身後。  奧迪爾少爺大咧咧往他邊上一坐,不安分的眼睛在助手身上掃射,順便朝目露不悅的杜蘭德輕佻眨眼,轉過頭來嬉皮笑臉道:“我怎麽沒這種豔福~~”  杜蘭德看著手中的資料,不鹹不淡地說:“白日做夢也要從實際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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