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描述了會議上的發現,海姆達爾把柏莎私奔以後的線索挑揀出可能與案情有關的部分仔細說了,霍林沃斯聽完以後不動聲色。海姆達爾與其共事多年,直覺告訴他霍林沃斯不像表麵這麽平靜。 秒針走完六圈,辦公室裏重新響起說話聲。 “開會前我被邀請到國際警察部隊的5號實驗室參觀,那時認為研究的階段性成果與本案無關,再加上我本人對這些魔法實驗不太感興趣,整個過程興致不高,全當看熱鬧了,”霍林沃斯說。“你們對國際警察部隊的實驗室是不是不太了解?” 海姆達爾和羅恩點頭。 霍林沃斯解釋道,“國際警察部隊的實驗室一共有3個,9號實驗室專攻魔藥,2號實驗室專攻魔法製品,5號實驗室研究神秘事務。格外要提一下的是,國際警察部隊一百多年前就把幻影咒語和門鑰匙歸到了神秘事務中的轉移研究分類,這個分類的首要研究對象是‘巫師移動通道’,他們認為從古至今完美融匯多重要素的集大成者是時間轉換器。” 海姆達爾心跳猛然間加快。 羅恩皺眉道,“您的意思是門鑰匙製造的難度可與時間轉換器相提並論?” 霍林沃斯沒有說話。 海姆達爾說:“我想霍林沃斯法官的意思是門鑰匙製造的竅門在一定程度上與時間轉換器製造存在互通,不然國際警察部隊不會把幾類看似南轅北轍的研究方向歸攏成一個總課題。” 霍林沃斯在心裏點讚,自鳴得意的想國際警察部隊果然多以肌肉取勝。 羅恩還是迷茫,“然後呢?” 這一點海姆達爾有自己的猜想,同時覺得匪夷所思,選擇保留態度。 二人同時看向霍林沃斯。 霍林沃斯沒再吊胃口,“巫師移動通道監視網正在秘密建設中,等監視網架構完畢正式投入使用,巫師無論使用幻影魔法、門鑰匙甚至是時間轉換器實現從某一點到另一點的瞬間移動,都將被納入嚴密監控。” “幻影魔法需要通過考核,門鑰匙製造也有專門的審批,”羅恩說到這裏咋舌,“時間轉換器怎麽監控?再說了誰沒事搞這玩意,時間轉換器單製造這一環節普通巫師就很難駕馭。” “你說的很對,”霍林沃斯說。“因為監控網的建設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什麽時候完工國際警察部隊還沒給出準確日期,不過他們已經打算明年1月開始讓各國魔法部統計本國仍然能使用的時間轉換器的數量,並讓持有者進行身份登記。” 海姆達爾用手指搓了搓額頭。 羅恩終於把這段對話與他們在會議上的新發現聯係起來,“莫非在逃的那家夥就是用時間轉換器讓自己消失的?” “聽說你今天剛出差回來?”霍林沃斯說。 “是的,但是我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你的同事找到了一些手稿,其中很大部分是對時間轉換器研究的記錄,這些手稿已經被撕毀,他們找了法子複原,至於那些被燒成一攤灰的……據說他們的研究員還沒有放棄。” 羅恩歎氣,“我一點都不知道。” 這種覺悟很無奈也很現實,歸根結底他級別不夠。 海姆達爾問,“手稿中剩下的部分難道是關於門鑰匙的?” 霍林沃斯點頭,“聽起來很糟糕是麽,至少你表弟女兒的下落有眉目了。” “如果逃跑的巫師與柏莎的緋聞男友相勾結,從很早以前就計劃好這一切,或者起初無意識後來幹脆將計就計,欺騙並利用柏莎……這就不僅僅是糟糕可以概括了。”推斷線索要設想到最壞的可能。 “梅林!”羅恩搖頭。 霍林沃斯說:“5號實驗室今年前前後後捕捉到世界某幾處時間轉換器啟動的痕跡,目前隻能夠畫出大致方位,無法精確到具體地點。勞爾.卡德逃跑以後亦有類似轉換器魔法啟動的咒語膨脹節點,後來他們嚐試通過捕捉到的痕跡破譯魔法通道,追蹤時間轉換的秘密,聽說已初見成效。” 海姆達爾當機立斷,“羅恩,我可以信任你嗎?” 羅恩說:“這些年我始終堅信我憑借自身努力離開英國魔法部,轉入國際警察部隊,其實我心裏清楚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和你的幫助分不開,我想說的是你別擔心,假使你打定主意要去搶古靈閣銀行,我在外麵給你放風。” “搶古靈閣銀行也就算了,還放風,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還想幹什麽!”羅恩一臉正氣。“搶劫就頂天了,別的可不許幹,我願意給你放風完全看在我倆牢不可破的友情的份上才如此犧牲,你要知道大義滅親職務至少往上升一級!” “我好感動。”海姆達爾說完看向霍林沃斯,後者說:“我就不去犯罪現場了,我可以對外聲稱今天休假沒上班。” 海姆達爾莞爾一笑,接著把他為什麽給自己放假幾個月的原因說了出來,最後點了中心思想:“不是我不想回來,而是回不來。” 羅恩都聽傻眼了,“你是不是又和克魯姆去看麻瓜電影玩浪漫了?”言外之意:天方夜譚。 海姆達爾回敬,“你還知道麻瓜電影,和赫敏去看過?” “真不是說故事?”羅恩仍將信將疑。 “如果隻說給你一個人聽,你懷疑很正常,但你別忘了霍林沃斯法官也在這兒!” 羅恩據理力爭,“霍林沃斯法官都答應幫我們隱瞞搶銀行了!” 海姆達爾:“……” “好好,我相信,我相信還不行麽!”羅恩被他看得心裏發毛。 “我兒子執著於時間轉換器的理由我不準備說,那是我們家的私事,”海姆達爾對霍林沃斯道。“將來他肯定還會使用,直到完成他的心願,這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法官閣下,我想請您替我往5號實驗室帶個話,我可以回去與我兒子溝通,嚐試說服他協助5號實驗室架構巫師轉移通道監控網,因為我兒子的轉換器實驗還在進行,5號實驗室可以派研究員跟蹤。當然,協助並不是無條件的,將來監控網架構完成,國際警察部隊必須保證騎士樓不在監控範圍內,我要求雙方立書麵保密協議,另尋第三方為保密協議的有效性作保。” 羅恩感慨地向老友豎起大拇指。 海姆達爾目不轉睛地看著霍林沃斯法官。 霍林沃斯雙手交疊,“我是國際威森加摩的法官,不會向著國際警察部隊,不過這件事必須向利茲大法官匯報。” “這是當然。”海姆達爾點頭。 霍林沃斯接著去看羅恩,後者愣了一下,說:“您為什麽這麽看我?我不是望風的嗎?” 二、 5號實驗室的科學家們是急性子,第二天就派巫師與海姆達爾進行接洽。海姆達爾提出的要求他們二話沒有全答應了,跟這些搞科研的巫師溝通無需費勁唇舌絞盡腦汁,簡單扼要地把各項要求按重要性羅列清楚,並闡明自己會在過程中全力配合工作就行了,搞得太複雜崇尚時間就是金加隆的科學家們容易逆反。 找來見證保密協議有效性的是5號實驗室的同行2號實驗室,2號實驗室對保密協議的具體內容一概不知,也不用知道,2號實驗室隻需確保協議有效用就完成任務了。 2號實驗室派來的研究員露了個臉,魔杖在密封好的保密協議上揮動幾下,確認萬無一失,連個音都沒蹦抬腳走人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點不跟人客氣。 5號研究室的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士,一頭暗金色卷發灰撲撲的,像幾個月沒洗過一樣,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白大褂穿在身上,轉過身大褂背後的美國硬搖滾樂隊槍炮與玫瑰的logo躍入眼內,海姆達爾心裏滑過一個音:哇! 搖滾女士看上去不修邊幅,做決定卻雷厲風行,隨她前來簽訂保密協議的加上她一共6人,聽說都是實驗室的骨幹。她指著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短發姑娘說:“灰雀,這項研究以後你來負責,其他人有意見嗎?” 另幾個利索搖頭。 國際警察部隊旗下的實驗室在職研究員隻允許相互喊代號,不能用真名真姓。 搖滾女士又說:“你有意見嗎?” 短發姑娘猶豫幾秒,表示沒有意見。 搖滾女士說很好,然後催促她快動手。 旁觀的巫師有點茫然,動什麽手?光天化日之下,什麽意思? 短發姑娘利索地連施魔法,與她同來的研究員們中了咒語後一個個眼睛發直,有兩個承受能力差的直接躺地上了。 “哎你幹什麽!”羅恩喝道。 短發姑娘被他凶得一臉委屈,“記憶注銷我練了一晚上,雖然不太熟練,但效果真的不錯。” 羅恩瞪眼,短發姑娘快哭了。 利茲大法官是旁觀者中唯一沒有大驚小怪的,“這是5號實驗室的辦事風格,誰負責誰跟進,為了最大限度達到保密要求,其他人自覺接受記憶注銷魔法,從腦海中抹去這段記憶,不能有任何怨言。假如在任務進行中,任務負責者以外的人重新想起這段記憶,必須自發找到任務負責者接受第二輪記憶注銷,違反者將麵臨實驗室的懲處,聽說處罰手段一般人難以想象。各實驗室都設有屬於自己的保密與懲戒機製,實驗室以外的巫師不得幹涉。” 羅恩嘟囔著走開了,短發姑娘如釋重負。 短發姑娘說:“斯圖魯鬆法官,您什麽時候回家?” “我們剛上班。”海姆達爾回答。 “斯圖魯鬆,你和韋斯萊探員先回去吧,”利茲大法官很幹脆。“我已經向國際警察部隊申請人員調令,允許你和韋斯萊探員自由行動,這個案子就交給你們了,有任何情況立即匯報,iw將全力協助你們。” “遵命,大法官。” 海姆達爾和羅恩分別換下製服,穿回普通的巫師袍,他們在聯合會大樓前廳處分開,羅恩帶著短發姑娘前往昨晚說好的集合地點,海姆達爾則去接父親隆梅爾。 隆梅爾近年來有意減輕自己的工作壓力,一部分權力分派出去後,工作量銳減,生活變得輕鬆愜意,不必和南來北往的陌生人故作親熱,也無需東奔西跑四海為家。他在威克多的父親普洛夫的鼓動下嚐試摸索釣魚的樂趣,這項不需要施展手腳的活動乍看挺適合老年人,隆梅爾在烈日下曬了三個小時仍一無所獲才明白過來自己還是太甜了。 普洛夫見隆梅爾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拐著彎勸他別勉強,無心之言反激起了隆梅爾的好勝心,普洛夫能做到他會做不到?斬釘截鐵地宣布要堅持到底,然後在普洛夫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蒙在鼓裏的盧修斯拉來一塊體會“出醜”的感覺,不能光他自己圓滿人生吧?結果不負隆梅爾之望,盧修斯的釣魚處女秀比他的還要妙不可言,隆梅爾在馬爾福先生風度告急地咒罵中哂然一笑。 若沒有柏莎私奔這檔事,盧修斯還在河邊懷疑人生。 隆梅爾近段時間住在列支敦士登,在當地租了一個不大的小房子,位於視野開闊的半山腰,站在屋內透過窗子往外看,整幅畫麵叫人心曠神怡。 海姆達爾抵達的時候隆梅爾與鏡中人的交談已達尾聲,鏡子裏的人道別時轉向海姆達爾,【不對我說再見?】 “很快就再見了,位於同一時空,麵對麵。”海姆達爾向他招了下手。 鏡子裏的人影滅去,隆梅爾起身道,“速度比預計快。” “不要小看巫師研究員的行動力。”海姆達爾說。“他們比我們還著急。” “就是因為他們缺乏耐心,我們的世界才不那麽無聊。”隆梅爾與海姆達爾走出屋子,關上房門。 大家在馬爾福莊園內碰頭。 在場的除了馬爾福一家的親友和5號實驗室的研究員,還有羅恩和他的女兒蘿絲,還有一位海姆達爾始料未及的不速之客——蓋勒特.格林德沃! “別激動,”威克多拉住海姆達爾的手。“他是我請來的。” 這個答案比海姆達爾看見格林德沃出現在這裏更驚悚,“你偷喝了斯內普教授配置的胡話飲料?” 坐在沙發上的教授斜來一眼,海姆達爾咧嘴一笑。 老菜皮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把墊著厚厚軟墊的扶手椅上,向海姆達爾招手。海姆達爾看了他一眼,考慮到沒工夫和他扯皮,還是大步走了過去。 “真是想不到。”海姆達爾的感歎像是說給對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用魔杖對著我,一點不肯含糊,與其說和我交談,不如說恐嚇我,我不來就沒命啦!”老菜皮表示自己很無奈。 海姆達爾不為所動,“得了便宜還賣乖,別廢話了,你要對我說什麽?” 老菜皮把如何召集聖徒及相關魔法統統透露給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記住後問道,“你不怕我反過來將你們趕盡殺絕?” 格林德沃一臉從容,“我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留底牌?” 海姆達爾彎起嘴角,走向小天狼星。 西裏斯說:“確定在那兒?” “不瞞您說,沒有百分百確定,發現的諸多線索全部指向那一種可能。” “不能換個人去?為什麽非得是你?” “我有優勢,我曾經去過,也認識一些人,比其他人能更快的適應下來站穩腳跟。” “可是那裏有神秘人……”伏地魔留給英國巫師的陰影時隔多年揮之不去,與他麵對麵戰鬥過的西裏斯比歐洲其他國家的巫師更直觀的明白他的實力絕非浪得虛名。 “國際警察部隊的新發現告訴我,勞爾.卡德的手稿中有一些關於神秘人的描寫,雖然是些似是而非的隻言片語,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發現,或許神秘人就是他轉換時間的目標之一。這條線索有利於我們盡快發現他的行蹤。” 西裏斯見他主意已定,愁眉不展,卻也不再多言。 “您放心,威克多會和我一起行動,我們倆相互照應,我們盡可能避免與神秘人產生交集,也不會故意挑釁他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