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不緊不慢地問羅恩,“他們在說什麽?” 羅恩麵不改色的說:“他們十分看好愛爾蘭隊奪冠,賽前分析和我的意見基本一致。” 赫敏浮誇地“哦”了一聲。 哈利問,“就這麽多?” “就這麽多。”羅恩肯定點頭。 “可是我感覺他們的對話沒那麽短。”哈利疑惑。 羅恩的兄妹都笑了起來,羅納德有幾斤幾兩他們會不知道? 羅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假裝沒聽見。 赫敏斜眼掃了下羅恩,“羅恩你告訴我,他們是哪國人?” 羅恩遲疑了下,“……法國,”隨機篤定點頭,“法國人。”說著還炫了句不倫不類的法語“你好”。 “你真的不覺得味不對嗎?”赫敏搖搖頭,轉向海姆達爾。“肯尼先生,那些德國球迷在說什麽?” 是的,德國,那些球迷衣服上別著德國國旗變形徽章,在夜裏還會放光,十分搶眼,想不看見都難。 羅恩的眼神開始發飄,他的兄弟姐妹笑得越發肆無忌憚了。 “他們沒討論決賽,在說明天的對角巷購物之行。”海姆達爾回答完畢,遺憾地看了眼一個勁催眠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羅恩。 這時前方的隊伍動了起來,孩子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世界杯決賽上。 赫敏小聲對哈利說:“德姆斯特朗的官方語言是德語和俄語。” 哈利點點頭,又問,“那所學校在哪裏?” “不知道,”赫敏搖搖頭。“魔法學校的具體方位對於非本校師生來說屬於機密,書上說好像在一個很冷的地方,終年積雪不化,全年都要生火取暖。” 哈利咋舌。 “嘿,疤頭!” 充滿惡意的調笑在頭頂上方回蕩,排隊的巫師紛紛抬起頭,就看見貼著場館外壁的金屬扶梯上站著兩個人。那段扶梯直通場內,清閑的使用狀態與下方的長龍形成鮮明對比,顯然是特權階級專屬,江湖人稱“vip通道”。 德拉科笑眯眯地招手,居高臨下地說:“排在下麵很辛苦吧,我們家就沒那麽辛苦了,我爸爸是魔法部的高級官——” “小龍!”盧修斯的手杖勾住眉飛色舞的德拉科的鬥篷帽子,表情似笑非笑,“別和窮鬼炫耀,這毫無意義!” “是的,爸爸。”德拉科向下方聳聳肩,跟在父親身後趾高氣揚地邁入球場。 不少人目睹了這一幕,大家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隊伍中等待入場的巫師雖然不全是英國人,不代表不是英國人就聽不懂英語。 亞瑟囑咐氣惱的孩子們別把力氣浪費在馬爾福身上。 海姆達爾搖搖頭,這個世界的馬爾福比舅舅和表弟更會拉仇恨,範圍性殺傷,英國巫師界第一mt。 第71章 踩錯點 一、 米奧尼爾命名的“踩錯點”2號轉換器把威克多送來這個世界的最初落腳點也在翻倒巷內,與海姆達爾那次稍有不同,威克多出現的地方恰好是另一個世界57號的方位。這個世界沒有57號,老爺看著兩個建築中間的狹窄空隙,惆悵地歎了口氣。 他在腦海中認真回憶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決賽舉辦地的模樣,時隔多年好多記憶都模糊了,幸好來前翻找了當時的舊照片。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幻影移形了。 梅林保佑,他出現在露營地邊緣的一片樹林裏,沒有踩在別家帳篷上。 他出現的地方離場館有段距離,饒是如此,空中仍不時傳來隱隱約約的呐喊嘶鳴。威克多太熟悉這樣的聲音了,決賽已經打響,露營地內的巫師走光了。他在心裏盤算下一步行動,沒走幾步就聽見前方樹叢響起低低的呻吟,長短不一忽高忽低,“茹素”有一段時間的老爺立馬不純潔了,萌生出舉起魔杖衝進去把樹叢裏的野鴛鴦燒死的衝動。 可憐巴巴的老爺連肉湯都隻能腦補,有人竟當著他的麵猛火燉肉?! 就在他高舉火把齜牙咧嘴的時候,樹叢裏的呻吟戛然而止,窸窸窣窣後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蹣跚而出,走至亮光處忽而臉色一變,不自然彎腰抱肚子,滿臉痛苦地返身衝回樹叢,不多時銷魂呻吟抑揚頓挫綿綿不絕。 不知道那家夥吃了什麽,離那麽遠還有氣味散過來,錯怪了別人的老爺一臉正氣地淡定遠離。接著他踩到了白天被大糞兄“毀屍滅跡”的食死徒服裝道具,直覺告訴他這東西能派上用場,他把服裝道具撿起來,繼續往亮光的地方探索,出了樹叢外麵就是開闊的露營地。他警覺地潛伏在邊緣的灌木後,看著在露營地內不時晃過的黑袍人,他們成群結隊,鬼鬼祟祟,其實什麽都沒幹,就是瞎轉悠。 威克多很快想到來之前隆梅爾對他的叮囑,他拿出半路拾起的道具,沒有急著把它們全穿好,隻是戴上了麵具,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黑袍人中有的警惕性很高,一下就發現了他,但看對方隻是戴了麵具,而且高舉雙手走來,便放鬆了警惕。隻戴麵具不穿衣服、高舉雙手表示沒有惡意——是他們的入隊暗號。 “你肚子不疼了?”隊伍裏有人發問。 威克多想到剛才撞見的那位銷魂兄,知道眼前人把他們搞錯了,心想這都能弄錯——別的不說,他倆衣服穿的就不一樣——說明不是熟人,幹脆將錯就錯點了頭。不是熟人更便於他單獨行動。 負責這片的小隊長對銷魂兄為什麽銷魂有一定了解,馬上擺出大哥的架子教訓道,“你也不長長腦子,我們賣的熱火威士忌是人喝的嗎?你自己也賣啊,你不知道來源?釀造的糧食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古董!聽說你還喝了整整一杯?”說到這裏比了個大拇指,身邊的幾個巫師哈哈大笑。 老爺心想這些二道販子挺“實在”,然後在此起彼伏的笑聲中不鹹不淡的應了。 隊長掏出懷表看了一眼,“這會兒賽場上兩隊已經見真章了,”他抬頭環視一圈,興致勃勃的問,“你們下注了嗎?壓得哪一隊?” 這群巫師十之八、九都是愛爾蘭的擁護者,老爺想說保加利亞,他參加過這屆決賽,雖然不在這裏,心裏對保加利亞還是很有信心的,可從這些巫師毫不掩飾的反應來看,這個世界的保加利亞貌似不給力,想想他來此的目的,老爺決定忍辱負重,隨大流報了愛爾蘭。 隊長看好的也是愛爾蘭,見兄弟們跟自己心有靈犀,馬上為愛爾蘭吹了一波,獲得全場響應,隊長認為捧杯十拿九穩。 “可惜咱們沒法到現場去看,隻能貓在這裏等消息。”隊長十分遺憾,不過老板給的加班費十分可觀,抱怨歸抱怨,這次的臨時任務幾乎沒有人缺席,可見金錢的力量能戰勝一切。 威克多聽他們討論了一會兒關於行動的事前規劃,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這隊人就是這個世界的斯圖魯鬆主席派來瞎攪和的,不是真的食死徒,一個個心態那叫一個放鬆。老爺立即調整心態,爭取等會兒踴躍表現,賣力拉仇恨,狠狠燒它幾個空帳篷,再多放些冒牌黑魔標記煙霧彈,讓這個世界的真食死徒都自愧不如。 又等了十來分鍾,一個矮個子男人從遠處的黑影中跑來,他來的目的不是關於行動。矮個子男人神秘兮兮地對他們說:“我們贏定了!” 除了老爺以外的巫師都很興奮。 “愛爾蘭開局很漂亮?”大家七嘴八舌。 “何止漂亮!”矮個子男人握拳。“愛爾蘭已經領先50分了,保加利亞連球都沒擊到,零蛋!” 小夥伴們激動壞了。 隊長無意中瞥見老爺低下頭,一夕之間便參透這迷之垂頭,道,“怎麽了?肚子又疼了?看愛爾蘭這進球頻率,我們的行動時間很有可能要提前了,快抓緊時間去拉,待會兒憋不住就全交代在褲子裏了!!!”貌似很有經驗。 扶著麵具的老爺:“……” 如果贏不了,比分也不能太難看,不然太對不起費勁拆掃帚的裏格……看來沒有自己就是不行啊!無言以對的老爺心情立時柳暗花明,忽然就喜上眉梢了。 賽場內的海姆達爾也傻眼了,木木地看著記分牌上屬於愛爾蘭的阿拉伯數字,就在剛才,如有神助的愛爾蘭擊球手接連甩進倆球,成功引爆全場,那一時刻全世界球迷都為愛爾蘭隊神魂顛倒。神一樣的飛行,神一樣的連擊,神一樣的萬眾一心。開賽之初保加利亞王牌找球手拉風出場造成的明星效應,被愛爾蘭隊的70分轟炸的支離破碎。 海姆達爾做了跟老爺相差無幾的扶額動作,默默催眠自己:這不是保加利亞隊,這不是保加利亞隊,這不是保加利亞隊…… 他與周圍欣喜若狂的球迷的表現截然不同,沉浸在躁動氣氛中的孩子們沒有注意到,與海姆達爾並排站立的亞瑟沒有錯過。亞瑟不怎麽驚訝,回想起來,肯尼願意為保加利亞隊的賽前準備出力,多少說明了他的偏好。亞瑟當然認可肯尼的工作態度,不把私人情緒帶入到工作中,但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保加利亞隊令人遺憾的表現肯定讓賽前對他們寄予厚望的支持者大失所望。 保加利亞隊至今一個球都沒撈到,記分牌上懸殊的比分叫他這個單純的圍觀者都不忍直視。 煩惱該怎麽開導朋友的韋斯萊司長努力醞釀情緒,卻見肯尼已經擺脫了打擊,大大方方地對他說:“早知道就向愛爾蘭隊毛遂自薦了,為世界冠軍組裝掃帚,以愛爾蘭的慷慨,紅包一定少不了。” 亞瑟打消了寬慰友人的計劃,非常自然地說:“保加利亞還有希望,金色飛賊還沒出現。” 法官閣下賽前還是忽略了這裏不是他原本世界這個最本質的問題,這裏的保加利亞隊根本不是他記憶中的世界冠軍,既然威克多.克魯姆都不是同一個,希望保加利亞隊善自珍重。 徹底釋然的海姆達爾感覺亮如白晝的體育場變得五光十色,記分牌上刺目的數字也跟著可愛起來,對場上兩支隊伍的表現也有了更加客觀的評價。愛爾蘭隊大比分優勢確實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的鋪墊,與此同時他們本身實力過硬,一路拚殺到最終決賽的隊伍怎麽可能是水貨,看看今晚的表現,硬通貨沒跑了! 追球手配合默契宛如一人,擊球手見縫插針無孔不入,門將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讓全隊的安全感激增;反觀保加利亞隊,除了世界第一找球手由始至終保持著敏銳的嗅覺,在大比分落後的情況下毫不氣餒越挫越勇,其他球員渾渾噩噩不知所謂,追球手無頭蒼蠅似的,行動還拖拖拉拉,擊球手舞著球杆看似滿場亂串其實就在夢遊,門將……不提也罷——聽說還是國際魁地奇聯盟去年評選出來的世界三大門神之一。 海姆達爾想到羅多.巴格曼之前的吐槽,莫非保加利亞放棄,反而是愛爾蘭隊孤注一擲了?給掃帚的推進器澆福靈劑,賽前跪地祈禱梅林賜福? 海姆達爾詢問了韋斯萊家的兒子們,他們對這樣的比分似乎並不意外。韋斯萊家的二兒子查理一針見血的說:“保加利亞能獲得決賽資格全靠他們的找球手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魁地奇是一項集體運動,主導了那麽多場一人逆轉全局的‘個人賽’,大巫師梅林也會厭煩。” 換言之,就看今晚梅林站在誰身後了,截至目前,傳奇巫師顯然更青睞愛爾蘭。 愛爾蘭或許真倒了福靈劑也說不準…… 法官閣下腦袋裏天馬行空的時候,營地裏的老爺已經擺脫了保加利亞隊的不濟帶來的衝擊,同時也暫時擺脫了臨時搭夥的小夥伴,偷偷摸摸潛到海姆達爾的帳篷前。 與這個世界的保加利亞隊能否得到冠軍相比,克魯姆老爺對法官閣下的小帳篷更有探索衝動。他用魔杖輕鬆挑崩帳篷簾幕上的魔法,麻溜地鑽了進去,一眼瞧見堆放在門口沒來得及清洗的大鍋。他三步並作兩步靠近,動動鼻子,下一秒怒目而視。 裏格做的燉菜!舔成鏡子他都嗅得出! 想到專屬自己的“愛之滋味”被另一個世界的阿貓阿狗吃進肚子,老爺好一陣捶胸頓足,所幸他還記得矜持怎麽寫,也顧忌臉麵,沒鑽到鍋子裏再舔一遍…… 隊長明明是容許他來解決生理問題的,老爺非常不務正業的溜進了海姆達爾的臥室,埋伏在臥室裏的耳朵先生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被激活,試圖抓現行的時候險些被炸成灰。發現了耳朵先生蹤跡的老爺迅速收住癡漢臉,眨眼間又是一派高冷男神的卓然氣度,任耳朵先生貼著帳篷邊跑了。 賽場裏正在嚐試代入愛爾蘭粉絲情緒的海姆達爾翹起了嘴角,似乎很愉快。 “有什麽高興事?”亞瑟隨口問。 “我的巫師帳篷遭賊了。”海姆達爾說。 亞瑟知道海姆達爾很有手段,沒有深究海姆達爾因何得知,巫師世界無奇不有。 讓他困惑的是,“帳篷遭賊你很高興?” 海姆達爾笑著點頭,“至少這次遭賊讓我很高興。” 二、 “虧了虧了。”海姆達爾看著記分牌搖頭。 1994年魁地奇世界杯決賽落下帷幕,愛爾蘭以10分的優勢獲得冠軍。表麵看10分代表區區一個遊走球,可無論是現場觀眾還是國內外新聞媒體,都不會用上“微弱優勢”這樣的字眼來形容這一屆的世界冠軍。因為保加利亞隊整場比賽隻打進了一個球,如果不是威克多.克魯姆最終抓到了金色飛賊,瞬間填補150,比分將會非常難看,那時保加利亞真的輸到裏子都沒了。 換個角度看,威克多.克魯姆是保加利亞隊的英雄,他也確實獲得了全場觀眾充滿敬意的掌聲與歡呼。 海姆達爾無法想象保加利亞隊會弱成這樣。 幸虧你不在現場看比賽,海姆達爾在心裏嘀咕。 被海姆達爾抱在手裏的豆莢想到一件事:[我們輸錢了!] 海姆達爾點頭:所以我說虧了。 這是海姆達爾為數不多的賭球中輸得最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場,看來到了此地以後真不能依賴另一個世界的經驗之談。 克魯姆最後的竭力一抓非常漂亮,那一瞬間無能為力的愛爾蘭找球手被比成了渣,雖然本質上無法改寫愛爾蘭奪冠的曆史,他本人實實在在留下了叫人難忘的瞬間。這一筆會被今晚的現場觀眾銘記於心,同樣也會被國際魁地奇聯盟標榜推崇,砥礪奮進是聯盟這幾年著重宣傳刻畫的運動精神。 體育競賽隻注重結果難免給人留下功利的印象,九十年代後聯盟絞盡腦汁往臉上貼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成了最常用的口頭禪,每逢重大賽事就被拿來強調,克魯姆今晚的這一抓一定會被聯盟吹捧成正麵典型。保加利亞第一找球手真正揚名立萬的美好未來離此不遠了~~ 賽後的體育場又成了球迷攀比嗓門的露天ktv,一波又一波的尖嘯此起彼伏,場內連裁判都撤光了,不知道這些球迷尖叫個什麽勁。國際魁地奇聯盟將在現場舉辦頒獎典禮,觀眾們沒舍得提前退場,海姆達爾猜測就算提前離場八成也走不出去。 正琢磨外麵將會如何采取行動,天空中劃過一聲轟鳴,紅色的閃光團在天上爆炸,場內觀眾人來瘋的大叫,大家都以為是組委會放煙花慶祝。隨著紅光的消失,幾個字母長久停留在空中,在黑色的天空中若隱若現,那顏色,那形狀,莫名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不像是尋常慣用的慶祝手法,而且空中的字母還緩緩移動,似乎在拚貼出什麽圖形…… 大多數觀眾仍然沉浸在贏球的喜悅中,隻有少部分中立觀眾仰頭望天麵色沉靜,注視空中的目光隨著空中字母的排列慢慢變得冷峻,其中尤以擁有長期作戰經驗的巫師反應速度最快。亞瑟突然低聲說了句“不太對”,韋斯萊家已經參加工作的長子和次子立刻警覺起來。 雙胞胎還在念叨“這不是第一次放煙火啦,你們看比賽入迷的時候我們就發現外麵有人在放,那時候肯定沒幾個人注意——”接下來的話被亞瑟打斷。 韋斯萊先生把孩子們拉到自己身前,大家圍成一個圈,“我覺得外麵情況不對,我打算出去看看,一旦真有危情發生,這裏肯定會亂成一團,你們盡量走在一起,不要被衝散,等我回來。” 比爾和查理要求和父親一起行動,亞瑟想了想同意了,隨後把孩子們拜托給了海姆達爾,請他代為照看。 海姆達爾本想阻止,一時又想不出好借口,見亞瑟心意已決,想著外麵隻是做戲,何況亞瑟如今也有所準備了,於是點點頭,囑咐他們仨務必小心。在韋斯萊家的孩子和哈利擔憂的目光中,亞瑟和兩個兒子擠開騷動起來的人群,沿著通道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