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傑爾·斯圖魯鬆,你不知道?”亞當奇怪的說。“索爾傑爾·斯圖魯鬆先生為挪威的這支魁地奇球隊預訂了10把新型掃帚,他似乎準備無償提供給金剛鸚鵡隊,讓他們在下個賽季使用。” 海姆達爾眨巴下眼睛,“索爾傑爾·斯圖魯鬆先生要做什麽,為什麽我會知道?” “我以為斯圖魯鬆家是金剛鸚鵡的支持者,”亞當當然看出他的猜測是錯誤的。“難道不是?我很抱歉。” “他就算買上100把掃帚,也不能代表斯圖魯鬆家,這是他的個人行為。” “有時候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亞當說。“當家裏的某位成員因為某件事而有了某些行為,假如這些行為沒有終止,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那麽周圍人會很自然的把這件事所導向的結果放大到那個家族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但目前他隻是訂了10把掃帚,等哪天他決定訂100把的時候再說。而且這10把也沒法兌現了,照這麽看來我的行為妨礙到了結果。” 亞當點點頭。 海姆達爾想了想又說:“我怎麽沒想過為火神隊訂掃帚?” 亞當好笑的搖頭。 海姆達爾開玩笑道:“一口氣訂個100把,然後全歐洲的巫師都知道斯圖魯鬆家準備支持火神隊。” “我是不是可以暢想一下那樣的時刻?”某掃帚研究室老板不禁說道。 “當然可以,如果想一下就能變為現實,這個世界早就毀滅了。” 亞當:“……” 海姆達爾周六一整天幾乎都泡在了霧島的植物迷宮裏,他和學習小組的成員們捧著從圖書館借出來的魔法植物圖鑒,對照上麵的圖片和文字說明,在迷宮中尋找書上記載的植物。幸好每種植物差別較大,不然他們一定被迷宮折騰的暈頭轉向,不過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們一致認定已經暈頭轉向了。 “讓娜晚飯隻吃了麵條,她把麵裏的蔬菜塊都挑了出來,你沒看見她注視一盤蔬菜沙拉的眼神,她為了保持身段,晚上必定不沾葷腥。” 海姆達爾趴在床上,身下是淡紫色與草綠色相拚的床單,一本魔藥學教科書攤在麵前——圖片內的坩堝冒著煙,幾樣處理好的材料按順序被一一送進坩堝中。 威克多坐在壁爐旁的書桌後,聽到他的話回頭道,“在飲食上你應該多和讓娜學習,就算不愛吃蔬菜,也應該讓自己吃點主食,別總是吃肉。” “我知道,我知道,”海姆達爾渾身一鬆,然後翻個身,眼睛看向上方,朦朧的倒影在天花板上搖曳。“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威克多放下羽毛筆,把最後一份五年級的藥草學家庭作業擱下——有時他會分擔尼尼斯托教授的一部分工作。 “隻要你拿出逼迫自己複習魔藥學的魄力。”威克多站起來走向海姆達爾,他在床邊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那本厚重的魔藥學教科書,眼神顯得挑剔。 “你是在暗示什麽嗎?克魯姆教授?”海姆達爾翻回身,合上書本。 威克多俯身把它拿走,擱在床邊櫃上。 “如果你拿著巫師運動曆史的教科書,我想我會更高興,斯圖魯鬆先生。” 海姆達爾拱了拱,坐起身靠在床頭板上,向他伸出手臂。 克魯姆教授故意做出沉思的表情,“我想我會允許你用其他方式彌補。” 周日早晨,沒有趕早壓力的學習小組成員聚在灰貝殼島的學生廣場上吃早餐,海姆達爾啃著培根吐司,在燦爛的陽光中一臉幸福的仰頭。如果能天天沐浴在暖烘烘的太陽下,他認為他能夠容忍自己在早餐喝一杯綜合蔬菜汁。 “我們的信來了。”托多爾望著遠方天空說道。 不一會兒,貓頭鷹成群結隊的出現在學生廣場上空,隊伍中還夾雜著幾隻蝙蝠和不知名的怪鳥,奧拉爾無疑就是怪鳥之一。 他接到的信比預期多,海姆達爾疑惑的拿起它們。兩封來自德姆斯特朗——寄信人是卡羅和萊昂;一封來自布斯巴頓——裏安一直想把女朋友介紹給他們認識,這三封在預期之內。另外還有三封。一封是安娜寄的,他來學校之前安娜提過會寄信問候,海姆達爾微微一笑,放下它。第二封來自舅舅盧修斯,會收到舅舅的信並不讓人驚奇。 問題是最後這一封。送信的信使是一隻體型較小的蝙蝠,信封上找不到寄信人的簽名,也沒有詳細地址,信封背麵蓋了一個土耳其巫師銀行的印章。 海姆達爾心裏有底了,他先拆了這封信。果然,寄信人是土耳其巫師銀行的行長紐倫。 【請讓我免去寒暄之詞,把空間留給更重要也更有意義的事。】紐倫直接開門見山。 【在您的介紹下,我直接與那位負責替我們追債的巫師取得了聯係,雖然我們對他的背景一無所知,但是我們選擇相信您的判斷,並一直相信下去。】海姆達爾在心裏大笑三聲:得了吧,你們一定像那些高貴的純血統巫師家庭那樣,雇用一個家養小精靈都會徹查血統,十有八、九已經調查過那位巫師的祖宗八代,別弄的好像真的一無所知似的。 或許斯圖魯鬆室長臉上的神情有些奇特,德拉科一邊喝飲料一邊偷瞄表兄的臉蛋兒。 【那是一位優秀的巫師,這一點我和我的同事們都願意承認。就在上個星期,他為我們找到並確定了卷款潛逃的前任司長收藏錢物的地方,前司長本人也在那裏。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命運就是不肯放過多災多難的妖精。前司長把從我們這兒偷走的錢物以及他自己鎖在了一個地洞中,後經我們調查,地洞實際是一個巫師墓穴,它被數不清的咒語保護著,天知道那些玩意兒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咒語都擋在了那個墓穴外。如果找不到破除這些保護咒語的辦法,那個可惡的司長就帶著我們的錢,跟墓碑上的銘文以及墓主人一起永垂不朽了!】海姆達爾幾乎能看到紐倫行長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們土耳其古靈閣需要您的幫助,那位追債巫師顯然是行家裏手,但在破除咒語方麵,他似乎不太在行。請您再介紹一些靠得住的,有良知的巫師,當然,不會讓他們白幹,我們願意支付薪酬,妖精在這上麵一向說到做到。】紐倫在信的末尾寫道:【期待您的好消息。】 “把我當哆啦a夢了。”海姆達爾喃喃的放下信。“誰給我一個百寶袋,我可以保證我不怕老鼠。” “你說什麽?”德拉科湊近了說。 “沒什麽,”海姆達爾拿起盧修斯寄來的那封信。“我收到你父親信了,你猜他會在信裏說什麽?”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拐彎抹角或者直截了當的打聽我的情況。事實上我今天下午就要去見他們。” “你父母?” “對。” “那我……”海姆達爾看著手裏的信有些遲疑。 “這是兩碼事。”德拉科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我敢打賭,這封信是我母親寫的,隻有信封部分出自爸爸的手筆。我母親不喜歡讓不認識的人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接觸她的東西,包括字跡。我當初在霍格沃茨,她就經常給克拉布或者高爾寫信,問他們我的近況,她似乎認為我會隱瞞什麽。梅林知道,我到底能隱瞞什麽?!” “幸福的傻小子,”海姆達爾說。“至少你還有因為這個而煩惱的機會。” 德拉科的表情有些尷尬,一臉抱歉的看著表兄。 “真抱歉,裏格,我不是故意那麽……”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沒什麽。”海姆達爾安撫表弟。“我沒有那麽多愁善感,也不想讓自己變得多愁善感,要不然每天光看報紙就要昏過去好幾次。” 德拉科哈哈大笑。 而海姆達爾心裏因為妖精的來信有些犯愁。其實古靈閣銀行招聘了多位在破咒語方麵很有建樹的巫師,韋斯萊家的老大比爾就是其中之一。土耳其的這位巫師銀行行長之所以寫信來找他,想必他們那兒的人才沒派上用場。 海姆達爾琢磨著是不是再去拜訪一次蒲絨絨公司,詢問他們是否能提供破咒語方麵的人才。 周一早上,他在禮堂吃早飯的時候收到一封陌生來信,信使是一隻漂亮的灰羽灰林鴞。 這封信外表十分普通,甚至有點寒酸,信封的紙張摸上去有些剌手。海姆達爾隨意擺弄了兩下,拆開信封,一隻手握著杯子喝橙汁,一隻手抽出信紙。 事實證明,這一舉動是多麽的輕率。 “我聽說你遇到了些麻煩——” 海姆達爾噗的一口噴出橙汁。 這封信毫無停歇的打算,持續反複的大聲“朗誦”那句話:“我聽說你遇到了些麻煩。” 它在整個禮堂上空回蕩,幾乎所有學生都停下吃飯或者別的什麽動作,朝他看來。學習小組成員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封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信件,搞不懂發生了什麽。 海姆達爾都顧不上擦幹淨嘴巴,手忙腳亂的又抖又揮,無濟於事,朗誦聲仍是那麽的中氣十足。他深吸口氣,拿出魔杖,用了他知道的所有也許能阻止這一切的魔法,但不管用。 他沉默片刻,把信抹平展開在桌麵上,魔杖杖頭對準信紙上那句“我聽說你遇到了些麻煩”,用力揮動的同時咬牙切齒的念道,“給我閉嘴!” 朗誦聲戛然而止。 靜默了一秒後,海姆達爾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站起來,對周圍的同學致上歉意,大家紛紛表示理解,惡作劇嘛,誰都會遇上一兩次。學習小組成員們也相信了這番說辭,安慰了兩句,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學習中。 惡作劇?!老菜皮一張了,還裝嫩! 海姆達爾的目光落在了信的末尾,那裏橫著一串花哨的字母:蓋勒特·格林德沃。 至於他為什麽能把信準確的寄到這兒,又為什麽對自己的情況了若指掌,海姆達爾已經學著不去驚訝了。 格林德沃在信裏相當“隨意”的提及了一個或許能夠幫助到他的巫師,這是格林德沃信裏的語氣——他在破咒語上還算有點本事。 海姆達爾翻出他的小本兒,解開被魔法合攏的幾頁,平時它們都粘在一起。海姆達爾知道這招隻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但他相信這本本子若真落在小人手裏,不指望能拿回來了。 仔細查找了他在iw期間通過各種資料記錄下來的在逃犯姓名,以及據說已經失蹤的在逃犯,沒有格林德沃提到的這個卡雷爾·迪呂波。 可名單無法代表一切。海姆達爾合上本子,斜眼掃向那封信,想到剛才自己被它折騰的洋相百出,頓時惡向膽邊生。 在接下去的早餐時間裏,斯圖魯鬆室長回了信,雖然信封上和信裏沒有寫明回信應該寄往哪裏,但是他相信,他不用為這個煞費苦心,他直接寫了霍格莫德村德維斯·班斯商店的地址。 他在信裏共提到5次“親愛的蓋勒特”,格林德沃閱讀這封信時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類似粉筆灰的粉末噴了5次,被噴成一張大白臉的親愛的蓋勒特坐在髒兮兮的廚房裏哈哈大笑。 這是兩代室長之間的一次小小的交鋒,它遲到了近一個世紀。 第617章 出校 攀爬在門上的人臉蜥蜴發出兩聲怪笑,用古挪威語大聲唱道,“有人找,我已經放他進來了,因為他說對了口令。您別擔心,我問了名字,他叫海姆達爾·斯圖魯鬆,這名字聽上去既熟悉也又令人放心不是嗎?!” 聒噪的蜥蜴與栓在門當中沉重的門閂一起,伴隨門板緩慢開啟的聲音移動到了整齊的牆縫裏。盡管如此,仍然能聽見蜥蜴清晰而流利的抱怨。 “哦,所以我討厭口令,也討厭有人拜訪,因為它們總是讓我夾在牆裏,我是蜥蜴,不是磚縫蛆,我更願意堅守在牆麵上。” 海姆達爾憋著笑走進校長辦公室,耶爾韋校長坐在辦公桌後含笑看著他,聽到蜥蜴的抱怨後,她不鹹不淡的說:“你想讓我提醒你幾次,你從不曾趴在牆麵上,你一直都待在門上。” 或許校長的話起了作用,也或許大門阻隔了聲音,蜥蜴的嘮叨從耳畔消失。 “請坐。”校長溫和的說。 海姆達爾坐下後,校長又道,“我已經接到你的離校申請,今天請你來是想與你親自談談。” “當然,我明白。”海姆達爾連忙說。 自從收到紐倫行長的信後,他就著手準備出去跑一趟,有些事、有些人需要親眼見證。在海德格拉克,離開學校需要獲得校長的首肯,任何人無法替代,如同教授帶學生開展校外課堂,必須獲取批準。這所學校四麵環海,對於某些事情的處理,無法比照大陸上的學校,看上去或許無關緊要的事情在這裏很有可能成為決定性因素,或者說它們會變得至關重要。 “你的申請上說明準備周四中午吃過飯後前往雷克雅未克,然後再去土耳其?”校長問。 “是的,目前為止是這麽打算,但是具體行程如何隻有那天才能知道。” “你說的沒錯,計劃代表你做好了準備,腳下的路是否接受這樣的安排我們永遠無法預見。你準備去多久,什麽時候回到學校,斯圖魯鬆先生?” “我盡量趕在晚飯前回來,如果行程有變,可能會拖延一些時間。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在外麵過夜,一定趕在晚上10點前抵達學校。” “聽上去變數很大。”校長有些猶豫。 海姆達爾猜想她是否由於某個人,才會在這件事上的處理上比平時更加謹慎。 “我已經給我父親寫了信,他並不反對。”海姆達爾說。 校長波瀾不驚的點點頭,海姆達爾還是感覺她的神態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我就說他的姓氏既熟悉又令人放心。” 突如其來的尖細說話聲讓海姆達爾嚇了一跳,他迅速回頭,驚悚感十足的人臉蜥蜴好端端的趴在大門麵向室內的這一麵上,體鱗的顏色從與門板相似的枯黃變成了和地毯相近的玫瑰紅。 “別盯著我看,離開時不需要口令,而且我會含羞。”它高亢的嗓門倒是沒有體現出最後這點。 “你是怎麽進來的?”海姆達爾忍不住問。 “這話真滑稽,我是門閂,門上都是我的地盤。你不知道嗎?凡是動物,都有很強烈的地盤意識,為了保護自己的領地大打出手,勝者為王敗者寇。”居然操著一副悠然神往的口吻。 “很高興你還記得自己是門閂,我還以為你把自己催眠成了噴火龍。”校長又來吐槽它。 “啊啊啊啊!您真討厭!門閂怎麽了,門閂也有幻想噴火龍的權利,你不能剝奪一個門閂的生活樂趣,甚至取笑它的追求!” 海姆達爾心想耶爾韋校長每天的辦公室生活一定相當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