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說閑話,聊著這一周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海姆達爾拆開那些“情書”,內容千篇一律,可見能把這玩意兒寫的震撼心靈的人不多。海姆達爾放下情書,得到首肯後,威克多接過去翻了翻,眼角眉梢無不透著譏誚,眼神顯得特別高深莫測,海姆達爾見他yy上了,幹脆不打擾他,拿起別的信函查看。    其中一封陌生來信讓他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暫時放下它們,拿起科索爾基金會寄送給他的信件。    不一會兒,海姆達爾捧著信興奮的說:“威克多,你去過羅馬尼亞嗎?”    “曾經和貝爾尼克偷偷溜去那兒尋找過噴火龍,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活膩歪了,信上說了關於羅馬尼亞的事情?”    “真好,我一直想去噴火龍的故鄉看看。”海姆達爾並不覺得他們莽撞,而是羨慕的眯起了眼睛,貌似很憧憬,隨即又高興起來。“科索爾女士把晚會的舉行地點定在羅馬尼亞,她問我本周日有沒有空親臨現場。”    “你想去嗎?”    “當然想去!說不定還能碰見羅恩的哥哥查理,他是一名十分優秀的馴龍師,也是一個噴火龍迷戀者,長年居住在羅馬尼亞。”海姆達爾抓抓頭。“如果這封信來的再早點就好了,我可以和查理通信,有他帶路也許能很快見到噴火龍。”    在羅馬尼亞遇見一名巫師不值得大驚小怪,輕易碰到一名馴龍師的幾率卻微乎其微。馴龍師為了近距離的觀察和記錄龍的生活習性,大多時候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除非裏格也入鄉隨俗,不然願望實在渺茫。    “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個時候。”威克多安撫海姆達爾。“既然地點敲定了,以後彩排等活動你總是要去參加的。”    海姆達爾點點頭,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他拿起那封陌生信函,翻來覆去,看不出絲毫名堂,又對著壁爐內的火光照了照,還是一無所獲。威克多見他謹小慎微的過了頭,從他手裏抽走信,仔細查看一遍,然後趕在海姆達爾反對前拆開了它。    “沒事,就是一封普通的信。”威克多微笑著說。    海姆達爾訕訕的接過,低頭閱讀信件。    這封信來自一位名叫波伊斯·吉利斯的巫師,信不長,遣詞造句卻不給人喘氣時間,通篇讀下來讓人乏力,同時一點沒看懂。海姆達爾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居然無法理解一封短信,於是又從頭看起,第二遍貌似看明白了一些……當他讀完了第三遍,他為難的把信交到威克多手裏。    “你幫我看看,這位吉利斯先生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威克多看完一遍,不敢相信的擰了擰眉頭,接著看第二遍,海姆達爾以為男朋友也看不懂,心裏一下平衡了很多。    威克多讀完第二遍,轉眼看向海姆達爾。    “我看明白了這位吉利斯先生介紹他是布萊克家族的律師,信上說他幾十年來兢兢業業的為布萊克家服務,我不明白布萊克先生的律師為什麽給我寫信,後麵那些話繞的我頭暈眼花。”    “律師的慣用伎倆,一般用來對付不受歡迎的谘詢人,這位顯然是個才華橫溢的巫師,並且毫不吝惜的把它們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難得聽男朋友挖苦別人,海姆達爾捧場的哈哈大笑。    “吉利斯律師想告訴我什麽?”海姆達爾問。    “我認為我理解了,但是我懷疑我的理解,所以我決定明天帶你一塊兒去見我的律師,讓他給我們解釋一下。”    “行啊,我聽你的。”海姆達爾全然信賴的點點頭,也不著急知道信件的言下之意。    威克多親密的圈住他的肩膀,“裏格,我想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樣的心理準備?”    “……就是心理準備。”    見男朋友說不出個所以然,海姆達爾聳聳肩,轉移話題。    “你知道我們學校的賢者室嗎?”    “聽說過。”    “我這星期去闖關了,第二關就被趕出來了。”海姆達爾簡單說了題目,然後搖搖頭。“連貝托校長都沒成功闖到最後。”    威克多嗯了一聲,貌似興致不高。    海姆達爾奇道,“瓦西裏耶維奇校長是不是曾經經過那裏?”    “……他進去過,”發現海姆達爾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忙道,“但是我沒有繼承這部分的記憶,很奇怪是吧,我想我並沒有百分之百的繼承,有些東西他似乎不想讓我知道。”    海姆達爾想了想,很快釋然,“我也是,如果我也能百分之百繼承,我就不用上學了。”    約爾夫的腦子可是一顆貨真價實的金蛋啊,但是羨慕是一回事,卻從沒想過把那腦子裏的東西據為己有——雖然也沒有這條件,經曆了這麽多事,海姆達爾慶幸自己還是自己。        第528章 為了布萊克家?        幻影移形前威克多提了下他的律師特別反感魔法部那樣人多嘴雜的公辦點——一個杯子掉地上不出一分鍾就被不甘寂寞的人“修飾”成遭到非法分子的襲擊,不忘凸顯自己隨時隨刻準備為國捐軀的覺悟,屁大點的事鬧得人心惶惶。    海姆達爾心想律師先生一定是個正直的體麵人,相當注重隱私,講究實事求是,極度鄙視弄虛作假。說實在的,這樣的特質應該出現在一名剛正不阿的法官身上,而不是以鑽法律空子為己任的律師。    腦中浮現出來的畫麵:穿著簇新的巫師袍,皮鞋擦的鋥亮,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臉上永遠掛著公式化的微笑,背靠寬大的老板椅,麵前是整理的井然有序的流線型櫻桃木大書桌,手裏捏著石青色高檔羽毛筆,墨水瓶的座子上嵌著含金量很高的金邊……    當他們出現在一片嫩綠色的酢醬草前時,海姆達爾猜測他之前的腦補十有八、九沒靠上譜。如果自己也同這位律師一樣,每天在綠蔭環繞、花木扶疏的環境中辦公,他也會得擁擠恐懼症,對魔法部那樣的機構退避三舍。    穿過阡陌縱橫的小徑,小心避開一團團開著紅色或白色小花的酢醬草,一棟斜頂小屋掩映在低垂錯落的花葉後。粉色、黃色的花骨朵點綴在屋前的籬笆牆上,綠油油的枝條如瀑布般從牆頭傾瀉而下。籬笆牆前豎著一個空心的石頭矮柱,柱頭用來擺放燭火,夜晚供作照明,柱身上捧著彩虹布袋的愛爾蘭小精靈被雕琢的栩栩如生。柱前是一汪碧綠色的水潭,水麵上漂著兩朵嫩黃色的睡蓮。    威克多沒有錯過海姆達爾臉上一閃而逝的豔羨。    此地主人叫恩達·麥卡裏斯,作為威克多的私人律師已經為其服務了三年。一個地道的愛爾蘭巫師,不是肯尼那樣連口音都要靠模仿的冒牌貨。海姆達爾這才明白為什麽那時候威克多輕易識破了肯尼的偽裝,斯圖魯鬆室長到現在仍然固執的認為他的愛爾蘭腔調很地道。    “不打個招呼直接上門,是不是太貿然?”海姆達爾問。    他們站在白色木門前,威克多叩響了門扉。    “這裏也是他的辦公室,律師的字典裏沒有‘貿然’,他們希望更多的人來貿然他們。”    “不……謝謝……我的主人不接受沒有預約的拜訪……”門後傳出的聲音尖細而遲疑,若不仔細聽很難聽清內容,作為此間主人似乎太過唯唯諾諾了。    應該是家養小精靈,門外的二人四目相對,威克多的目光告訴海姆達爾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看吧,沒有預約人家不給進。海姆達爾莞爾一笑,讓他拿主意。    “我是威克多·克魯姆,恩達在家嗎?”威克多開門見山。    門內響起一聲尖叫,門很快被打開,門後站著一個披著條紋餐巾的家養小精靈,鵝黃色的大眼睛內蓄滿了淚水,兩隻蝙蝠耳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它咬著手指渾身戰栗。    “茶杯不知道是克魯姆先生……茶杯不是故意把克魯姆先生關在外麵的……茶杯辜負了主人的期望……茶杯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眼看著它要朝最近的一堵牆撞去,威克多不慌不忙的說:“別耽誤我的時間,快帶我去找你的主人!”    茶杯不得不放棄它的自殘計劃,不過還是用腦門使勁磕了幾下地麵,跪在地上的卑微姿態以及“咚咚咚”的悶響讓海姆達爾心裏一陣別扭。幸好他身邊的家養小精靈一直沒撈到這樣的機會。    戰戰兢兢的家養小精靈把他們帶到書房旁的陽光室內,全玻璃打造的狹長房間通透明亮,大小盆栽把這裏圍成了一座迷你森林,威克多的私人律師就蹲在角落,背對入口,為植物換盆,菱形的石板地上堆滿了空花盆和用來換盆的泥土、飼料、鏟子等工具。    “我今天休息,誰都不見。”麥卡裏斯頭也不回的說。    家養小精靈瑟縮了一下,為難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那我明年就換個私人律師。”威克多斬釘截鐵。    麥卡裏斯愣了一下,回頭看來……麵不改色的吩咐家養小精靈,“怎麽能讓克魯姆先生幹站在這裏呢,還不快點把兩位客人帶到我的辦公室,好茶好點心伺候!”言辭間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的家養小精靈差點又要自殘謝罪,海姆達爾咋舌。    果然是依靠三寸之舌的行當,他的邋遢外形給海姆達爾的第一印象與律師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再次見到麥卡裏斯在十五分鍾以後,他換下了汙泥點點的長袍,摘了破手套,脫了破拖鞋,摘了破草帽。出現在書房內的是一個三十來歲衣冠筆挺的紳士,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單個垂金鏈的小圓眼鏡,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平心靜氣中埋伏著律師專有的看似忍氣吞聲的陷阱。    莫非真的是人要衣裝?眼前的麥卡裏斯竟比海姆達爾當初猜測的形象更添了幾分精明,這樣的律師在法庭上絕對是咄咄逼人,不留餘地。然而對於他的委托人來說,這樣的律師讓人很有安全感。    在威克多的介紹下,麥卡裏斯沒再擺他的廣告表情,臉上的線條放鬆下來。    “很榮幸。”他握住海姆達爾的手。“我一直想見見你,今天總算如願以償了。”    “被律師惦記不是好事。”海姆達爾咕噥。    “被法官惦記才不是好事,”麥卡裏斯笑著說。“我可是想毛遂自薦,據我所知您還沒有私人律師吧。”    “沒有,但是我絕對不和威克多聘請同一名巫師。”    “為什麽?難道您聽過關於我的流言?”    “私人律師對委托人的財產狀況、經濟行為等了若指掌,萬一哪天起了什麽歹心,鋪蓋一卷把錢全跑了,我和威克多找誰去?!”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意思相當明確。    盡管職業操守遭到質疑,麥卡裏斯並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對於魔法世界的律師來說,這樣的情況永遠都不會發生,除非他有本事擺脫最嚴厲的咒語懲罰和永無天日的巫師監獄。    “他一直都這麽直言不諱嗎?”他問威克多。    “不,對於看不順眼的人他會客氣的兜圈子。”    “哦,他真可愛。”    “建議你別自作多情。”    “你在警告對你的秘密洞若觀火的私人律師?當心我真的把錢全卷跑了!”    “通常情況下會這麽‘坦白’的人膽子隻有針尖大。”    麥卡裏斯撇撇嘴,威克多波瀾不驚的拿起茶杯。    “好吧,說正事,怎麽突然想來找我了?”    威克多並不搭腔,海姆達爾從口袋裏拿出那封不期而至的律師信,把它交給麥卡裏斯。    “裏格想向你谘詢一下,你看看這封信。”威克多說。    “精打細算啊,跟你一起來我就不好意思另外算谘詢費了。”麥卡裏斯開玩笑的說,展開信件閱讀,不一會兒,他的表情趨於嚴肅。    又過了一會兒,他把展平的信放在平滑的書桌上。    “在為您解釋這封信的來意前,有一個問題必須明確,如果方便的話。”    “當然,請便。”海姆達爾點頭。    “您的生父是英格蘭的西裏斯·布萊克先生?”    其實這在英國以及周邊國家內不是什麽秘密,西裏斯的那場官司很轟動,他是英國曆史上第一個從阿茲卡班成功越獄後,還能通過法律途徑重獲自由的巫師。    “對。”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麥卡裏斯拍拍桌上的信,“這封信是布萊克先生的律師寫來的。”    “這個我看明白了。”海姆達爾說。    “說白了其實就是一起第三者欲挑起的遺產糾紛。”    “遺產糾紛?什麽遺產?什麽糾紛?”海姆達爾茫然看看他,又看看威克多,發現男朋友並沒有表現得太吃驚,說明威克多看出的名堂就是律師公布的答案。    “關於布萊克家的遺產歸屬。”麥卡裏斯勾了勾嘴角。“這樣的糾紛在純血統階級內十分常見,尤其是以純潔標榜的貴族階層。”    “……我還是不明白,”海姆達爾困惑道。“布萊克家的遺產跟我有什麽關係?”    “直係純血統繼承。”威克多突然道。    海姆達爾怔了一怔,腦中晃過一個模糊的概念,似乎摸到了些關竅。    麥卡裏斯對威克多的話表示讚同,“你是西裏斯·布萊克的親生子,繼承了布萊克家的血統,你的母親是馬爾福家的女兒,一個地道的純血,布萊克先生目前沒有其他後代。如果布萊克家的一切不由你繼承,相信那些生前以捍衛家族純潔傳承為己任的老爺夫人會在墓地裏輾轉難眠。”    “但是我不姓布萊克,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鬆,我父親是隆梅爾·斯圖魯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之異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色泡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色泡桐並收藏HP之異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