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畫廊。    【這麽快?!】貝托·普羅迪尖叫,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其他校長紛紛鄙視之,七嘴八舌的安慰海姆達爾別放在心上,沒通過完全正常,沒必要介懷,以他有限的知識麵以及狹窄的堅實程度,再加上不顧後果的衝動年紀,若能通過才是真的不正常。    海姆達爾一點沒覺得自己被安慰了,他們其實是來打擊他的吧?!    “沒關係,”海姆達爾硬讓自己一臉的風輕雲淡。“去之前什麽都不知道,不管怎麽樣經曆過了,心裏也有了底,多少明白以後該怎麽做。”    【你還要去?】裴迪南說。    “當然,我的目標還沒達成呢。”一次就打退堂鼓,他沒那麽脆弱。“隻要沒正式畢業,去幾次都沒問題吧?”海姆達爾期待的看著校長們。    校長們這下明白了他沒開玩笑,而且已經做好了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充分的心理準備。    總愛唱反調的貝托閉上了嘴。    【給我們說說你的審核經過。】喬琳娜打破了因校長們的集體若有所思帶來的不自然的沉寂。    “沒什麽好說的。”海姆達爾聳聳肩。    【說說,我想聽。】    “真沒什麽好說的,第一個房間是僥幸,第二個房間是完全不會。”    校長們安靜了片刻。    【你是卡在第二個房間?】喬琳娜說。    “嗯,二賢者的喜好挺特殊的。”海姆達爾很想找賢者以外的人說說這事,此刻他急需垃圾桶。“題目由鏡子出,還說鏡子代表他,他什麽都不管,而且那麵鏡子還長著一條又長又臭的舌頭。”    校長們忍俊不禁,悶笑聲不絕於耳,大概顧忌賢者的威名,不敢明目張膽。    【你不了解六賢者的事跡吧?】裴迪南說。【建議你借閱校圖書館的《賢者吟唱》,裏麵描述了六賢者的一些故事,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真實度有待檢驗。從古老文獻抄錄下來的東西經過一代又一代的修飾,無法避免的沾染上了神話色彩,弄得比麻瓜信仰還要神乎其神,就當普通的傳記看吧。】“事實上我正是那麽打算的。”海姆達爾感謝裴迪南的出謀劃策。不管是否虛構,大致內容總歸跑不掉,借著那些書,他多少可以猜測一下其他賢者可能偏重的科目,以及會出的題型。    【根據前人留下的資料來看,二賢者是出了名的嚴厲。】喬琳娜說。    她生前沒有經過賢者審核,事實上很多校長都沒經曆過,主要是因為並非所有巫師都對賢者留下的東西感興趣,再加上自知之明使然。不過喬琳娜從沒有後悔過。瞧瞧貝托,試了一次不過,死了都耿耿於懷。喬麗娜敢說,他其實對斯圖魯鬆不假思索的永不言棄又羨慕又嫉妒,隻是當時畢業的臨近和心高氣傲而不堪打擊等因素,消磨了持續下去的勇氣。    “長的很嚴厲,別的嚴厲沒看出來,既然能讓一麵鏡子當家做主,掛他的肖像畫是為了什麽?”海姆達爾說的不過是負氣之言,其中的不和諧校長們隻當沒聽到。    【那麵鏡子就是他。】很長時間沒吭聲的貝托突然說。    “什麽意思?”海姆達爾不解。    【安德留斯·德古迪埃內生前是雙重人格,去世以後,肖像畫代表了一重人格,那麵鏡子代表的是他的另一重人格。】貝托校長語出驚人。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    貝托瞧著他的傻樣感到特解氣,不客氣的拍案大笑。    海姆達爾不加理會,屏蔽了所有噪音,隻覺得備受安慰,敢情是個精神不穩定啊,咱一邏輯正常、思維清晰的大好青年不能跟分裂者斤斤計較啊。想到這裏小臉兒一白,他剛才罵鏡子長舌婦,還豎了中指……鏡子是二賢者的另一重人格,也就是說被他中指的是二賢者?!    想通這一點的海姆達爾抱頭幹嚎。    梅林果然恨他移民!        第526章 室長大南瓜        他們的目光從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書本,緩緩挪到小山包後方魔怔了似的奮筆疾書的好友,他的身旁還飄著另一份沙沙作響的羽毛筆和羊皮紙,那是海姆達爾的自動書寫羽毛筆,為的是雙管齊下提高效率。卡羅三人麵麵相覷。剛才已經從好友口中得知審核結果,答案令人遺憾,但也沒太驚訝。    十分鍾以後翹著二郎腿的卡羅從桌對過蹭過來,又啃著點心等了十來分鍾,發現好友沒有主動往他這兒看的打算,嚐試性的喚道,“裏格?”沒敢太洪亮,生怕嚇著小白兔似的和風細雨。    “嗯?”小山包後麵馬上有了回應。    朋友們終於有笑的心情了,卡羅鬆了口氣,看來還是他們想多了。區區一次審核,就算賢者出題又如何,斯圖魯鬆室長的心理素質不是果凍,一巴掌下去就爛。    “我給你寫的稿子你要看看嗎?”卡羅拿出海姆達爾當初給他的本子。    前幾天海姆達爾委托他撰寫一份在科索爾基金會的感謝晚會上使用的主持人稿子,卡羅是寫稿子的高手,有著豐富的靠譜掰扯的經驗,盡管之前沒接觸這方麵,到底比海姆達爾這個全麵生手強。    “嗯,你放這兒吧。”海姆達爾探出頭來。“謝謝啊,我回寢室以後就看,到時候還要麻煩你,你也看見了,”攤攤手,“我有這一大堆東西要抄錄,這些書的借閱時間短,我得抓緊時間。”    朋友們聽他的語氣和平時一樣輕快,表情也和平時一樣祥和,不由得徹底放下心來。    “說的什麽話,太見外了。”卡羅拍掉身上的點心屑。“那好,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仨人決定去參加各自的興趣小組。    走到食堂門口,實驗研究室新收的小助手因特拉根·楚格抱著幾隻窄口細頸寬肚的玻璃瓶急匆匆的走來,那些玻璃瓶裏浸泡著各色動植物標本,顏色看上去很新鮮,似乎是最新完成的,大概是準備讓海姆達爾點評成果。    楚格看見卡羅等人立刻迎上前,“室長在裏麵嗎?”    “二樓。”卡羅說。    楚格點點頭,道謝後快步走遠。    卡羅仨人沒走幾步,飛天掃帚研究室的副室長跑來,得到裏安的答案後直奔目標;片刻後,巫師棋研究室的室長來了……    卡羅看著他們來去匆匆,感慨道,“裏格比那什麽新任學生會主席還要有主席派頭。”    好不容易打發了最後一位研究室室長,隨便吃了點餡餅和水果,算對付完一頓晚餐,海姆達爾揮動魔杖把桌上的書山全部塞進他的布袋子裏,布袋子變得鼓鼓囊囊,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書山的龐大規模。難怪楚格看他的眼神更上一層樓。    海姆達爾拿起卡羅給他寫的稿子,走出食堂,轉向寢室。    推門而入,寢室內的壁爐燒的正歡,海姆達爾叫了幾聲,沒有回應,摸摸頭,猜測萊昂可能剛出去,也沒太在意,把書袋子擱臨窗的小書桌上。奧拉爾蹲在鳥架上縮著脖子一動不動,似乎好夢正酣,海姆達爾輕手輕腳的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包按比例拌好並壓膜烘焙的女王鶻專用小餅幹,在鳥架的托盤上放了幾塊。    走進盥洗室洗了把臉,出來後過分安靜的環境讓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那些頑皮的家夥上哪兒去了?若是平常,奶糖和小麵包早就趴在壁爐前打瞌睡了,喜歡吊掛在吊燈上的小八也不見蹤影。    “又跑哪兒去野了?!”斯圖魯鬆室長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出去找找。    他的垂幔四柱床上響起詭異的動靜,四麵掛著帳幔看不到裏麵,奇異響動未再出現,海姆達爾迷惑之餘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走向四柱床,伸手撩帳幔。    一隻黑乎乎的大鉗子從逐漸擴大的布幔縫隙中霍然伸出,夾住海姆達爾的袍子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海姆達爾倒向帳幔內,跌倒在軟綿綿的床鋪上。某樣沉重的東西借機壓在他身上,還來不及撐起身子的海姆達爾被壓的無還手之力,跟一塊搓衣板似的直挺挺的倒了回去。    此時此刻海姆達爾卻不顯驚慌,眼掃一周,心裏有了底,剛要開口,就看見四對油亮的眼珠在床頂滴溜溜的轉,然後,蓄勢待發的眼珠主人歡快的向下一跳,斯圖魯鬆室長終於按耐不住的放聲尖叫。    “別壓我臉上!怎麽這麽臭!你們跑哪兒刨爛泥去了?!”    跟海姆達爾相處久了,這幾個也知道麵對它們時這人就是隻紙老虎,聽他鬼喊鬼叫並不害怕,反而壓的更歡實。    “等我能動了,看我不收拾你們!反了天了!”    結果海姆達爾嚎的越大聲,它們就越瘋,見起不到絲毫震懾作用,海姆達爾恨得齜牙咧嘴。心裏卻更納悶了,這些家夥怎麽了?怎麽突然瘋起來了?平時也沒見它們搭理自己啊?!    斯圖魯鬆室長已經被冷落了好些天了,豆莢倒是一直陪著他。海姆達爾也沒太在意,就算它們通人性,動物終究不是人,不可能成天粘著自己,而且從本質上來說,豆莢跟一般的動物不一樣,不是自然造就的野生動物。    “羅羅說,裏格難過。”    小八眼含含糊糊的話讓海姆達爾摸索到了緣由,原來之前卡羅三人跟它們嚼舌頭,讓它們安慰自己,難怪突然心血來潮來鬧他。也隻有他的三位好友能這麽做,也敢這麽做。可惜野生動物不知道怎麽安慰一名貌似“失落”的巫師,卡羅說了緣由,具體步驟沒教,它們隻好自行揣摩並付諸行動。    海姆達爾哭笑不得,當然,心裏感動的嘩啦啦的。    “壓得我快透不過氣來了,起來起來,再不起來我就生氣了!”    仨動物聽海姆達爾的聲音硬邦邦的,以為他真的發火了,飛快跳下床,海姆達爾這才有空間仰天長歎,大口喘氣。    爬下床看著仨動物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想到它們的目的,再大的火都成煙灰了。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了,沒卡羅他們說的那麽嚴重,我好得很,你們不這麽覺得嗎?”海姆達爾竭力展現自己的精神煥發。    仨動物還真的觀察了一會兒,得到答案後屁股一扭,自行解散了。    心裏不平衡的斯圖魯鬆室長默默吐糟了幾句,轉眼發現小麵包蹲在那裏沒動,走過來蹭他的褲腿。    海姆達爾心花怒放,“還是姑娘好啊,小棉襖貼心。”彎腰抱起小麵包,親了親它的小腦袋,小麵包也喜歡跟他親近,湊上腦袋想讓他多親幾下。    跟海姆達爾近距離的接觸該注意什麽,該如何操作,小麵包小姐現如今駕輕就熟。小麵包是在海姆達爾和威克多手中成長的,再加上年紀小,有時候活動起來容易傷到人自己卻毫不知情,它一天天的長大,身上的“武器”也逐年鋒利,根本就是割肉利器。    好比有一次在與海姆達爾玩耍時太興奮,側身時一不注意尾巴甩過了,正好從海姆達爾的臉頰上剌過去。客邁拉獸尾巴上的鱗片邊緣銳利如刀,當場就刮的海姆達爾半張臉血肉模糊,苦不堪言。好在鱗片不大,傷口不深,即便如此,還是讓斯圖魯鬆室長吃足了苦頭。如果不是魔法世界的靈丹妙藥成效卓著,肯定就毀容了。    因為這件事,愧疚的小麵包主動找上了奶糖求教經驗——雖然沒人責怪它——從奶糖那裏學習該如何利用和控製自己的武器。    也因為這件事,奶糖和小麵包的感情有了升溫的趨勢。    客邁拉獸這種生物天性涼薄,不論公母都凶殘嗜血,除了交配時會一定程度的相互忍讓,除此之外見麵直接用實力說話。所以奶糖和小麵包不對盤不是它們性格不合,而是天性使然。    能看到它們和睦相處,海姆達爾樂見其成。    小麵包長於人類之手,凶相不外露倒還可以理解,奶糖簡直是大自然的奇葩,學校的教授們每次看見奶糖都忍不住嘖嘖稱奇。神奇動物研究室恨不得把它當上帝供起來。    最近,就連戈爾登教授都打起了奶糖的主意,雖然想不出到底為什麽……海姆達爾蹙了蹙眉心,如果教授有什麽出格的舉動,就算他是格林德沃公開承認的老師,自己也不會善罷甘休。    五分鍾以後,寢室內響起了斯圖魯鬆室長的哀嚎。    “怎麽全是泥點子?你們真滾到泥潭裏去了?!摸上去濕乎乎的,莫非在我床上撒尿了?難怪那麽臭!我的床單被子……”    第二天清晨,海姆達爾目光呆滯的走進盥洗室,往牙刷上擠牙膏時對著鏡子哈欠連天——昨晚抄書抄到三更半夜,眼看快天亮了才爬到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眼皮才搭上,為防睡過頭調好的鬧鍾就響了。    海姆達爾嗅了嗅擠出來的牙膏,清爽的薄荷香鑽進鼻孔,不由得深吸口氣,揉了揉眼睛,懶洋洋的刷牙。神智漸漸清晰,睡意慢慢消退,他的大腦開始正常運作。奇怪的是腦海裏浮現出的第一個畫麵居然是一麵鏡子,就跟眼前這塊差不多……不,應該說一模一樣。海姆達爾納悶的看了幾眼,很快放棄在這上麵兜圈子。於是,腦海裏的畫麵又變為仿古式地磚,也跟這間盥洗室裏的一樣,不同的是腳下的地麵幹幹淨淨,腦子裏出現的場景碎了一地的玻璃,他抬起腳用力踩了上去……    當然,是穿著鞋子的。    海姆達爾吐掉嘴裏的泡泡,“我真的踩上去了?”喝了一口水用力漱嘴,對腦子裏會出現這樣的畫麵感到莫名其妙,剛打定主意去問問占卜學教授,眼麵前的鏡子極不自然的閃爍著光芒。    海姆達爾瞪大眼睛。    “我可以肯定,你確實踩上去了!”    “噗”的一聲,鏡麵掛著一大片帶泡泡的漱口水,鏡子驚悚的尖叫起來。    “惡心死了!惡心的我要碎掉了!”    受到驚嚇的海姆達爾一邊咳嗽著,一邊抖著手指,顫巍巍的指著鏡子,“長舌婦?!”    鏡子的叫聲更刺耳了。    回過神來的海姆達爾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腦中回蕩的那些場景應該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經曆,也許就在昨天晚上。印象中他似乎有過一次起夜,睡下去不久被尿意憋醒,迷迷瞪瞪的上了廁所,但是如今怎麽都記不起來更詳細的。    最靠譜的猜測是昨晚他神誌不清的來上廁所,結果“長舌婦”突然跑出來嚇人,他本來就對二賢者心懷怨念,一抬手就把鏡子炸了,所以腦中才會出現那幅滿地碎玻璃的畫麵。    忽然回憶起某些小細節,也就是說他不單炸了,完了還用腳踩了。今早鏡子完好十有八、九是勤快的家養小精靈收拾了殘局。    鏡子咆哮著讓海姆達爾把它擦幹淨。    “你可以從賢者室出來?”海姆達爾遲疑道。    “我又不是坐牢!”鏡子對他的輕慢態度異常憤慨,居然敢理直氣壯的質疑它的自由。    被連番刺激的海姆達爾反倒鎮定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絨布等會兒會來收拾的。”海姆達爾對著濕淋淋的鏡子淡定的洗完臉,把它咄咄逼人的怒喝當做耳旁風,裝聾作啞的走出盥洗室,沒忘記關上門,又給那鏡子吃了回閉門羹。    搭好鬥篷帽子,走出寢室塔的時候海姆達爾心裏嘀咕,這位二爺分裂的有些不著調,真不知道活著那會兒是什麽樣的,隻有梅林知道,他(或他們)能和其他幾位賢者和睦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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