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興奮得難以自持,瞥見德拉科臉上別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得訕訕鬆了手。    德拉科強忍住笑意,點頭附和,“我看見了,提出要給他拍照的記者好像不少。”    海姆達爾不自在地幹笑兩聲,轉身繼續往前擠。    左手突然被扯住。    他詫異的回過頭,一位滿頭華發的身穿深煙灰色巫師袍的老者正執著他的手腕,無名指上的指環倏然間暴露在在燈火通明的場館之下。    戒指上的鷹好似欲脫戒而出,振翅而起,栩栩如生。    片刻的驚愕後海姆達爾很快平靜下來,並認出了他,斯圖魯鬆家族的長老之一,曾經有過兩麵之緣。(ps:在陽光室出現過,吵著讓比約恩幫轉世畫肖像的長老之一)    老者坐在那裏穩如泰山,微微側臉打量他,眼底滿是不讚同。    “不是什麽人都能戴鷹戒的。”老者緩緩的開口。    德拉科當即皺起了眉頭,緊張地注視著他們。    要不是海姆達爾反應快,胳膊一夾勒住了奶糖,它早就撲上去行凶了。    老者說完話以後等了半天,卻遲遲等不到回答,臉上的不悅之色愈發明顯。    “聽不懂。”海姆達爾十分平靜地用英語告訴他。    老者半晌沒說出話來。    好不容易才壓下澎湃的情緒,硬邦邦的說:“你叫什麽名字?”    到是沒有忘記換個語種。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既然是斯圖魯鬆家的人就更應該明白,”老者舉高海姆達爾的手腕,眼底陰雲密布。“在我們家,這種戒指不是人人都有佩戴資格的!”    海姆達爾轉了轉手腕,老者鬆開了手。    “戒指怎麽了?有問題嗎?”    老者聽了眼睛都瞪起來了。    海姆達爾搶在他爆發之前說:“約爾夫曾經說過除了他以外,別人都不能戴翔鷹造型的戒指嗎?”    老者把嘴巴抿得緊緊的,臉色陰晴不定。    “有的話請拿出證據。”    拿著雞毛當令箭!    海姆達爾心裏很不以為然,朝德拉科使了個眼色,二人越過老者,一前一後抵達了座位旁。    “剛才那人是不是什麽長老?”    德拉科與眾長老在前廳有過一麵之緣,所以腦子裏有點印象。    “大概吧。”海姆達爾不願多談,指著某個方向說:“你看那人……”    德拉科立刻扭頭看了過去。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拋到腦後。    但是兩天以後,海姆達爾在同一個賽場,差不多的席位又碰到那老頭時,心裏就泛起了嘀咕。    “麻煩讓一讓。”語調沒什麽起伏。    拄著拐杖端坐在位置上的老頭動也不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麻煩讓一讓!”海姆達爾加重了語氣。    “我還沒聾!”那老頭還挺有理,轉過臉來拿腔拿調的說,“公眾場合大聲喧嘩,太不像話了!”    海姆達爾急忙用左手去抓右手,企圖把拔魔杖的衝動扼殺在衣兜裏。    老頭貌似不甘不願地讓開了一條道,海姆達爾順著空隙鑽過去。    結果循著座位號一查,暗罵了一聲,轉身一屁股坐下了。    就在老頭隔壁。    那老頭嫌棄似地瞅來一眼,被海姆達爾直接無視。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磚頭本,嘩啦一翻,立起來遮住了自個兒的臉,不一會兒就撲騰在知識的海洋中忘乎所以了。    今天是巴斯泰托火神隊進入新賽季以後迎來的第一場比賽,賽場周邊很空曠,人氣極為慘淡。東西南北四塊觀眾席,就拿他眼下坐的這片東觀眾席來說,放眼望去,三分之一都不滿。    東席還算是熱門席,另三個方位那更是空蕩蕩的無人問津。    早先威克多就告訴他這場比賽不必來看了,海姆達爾當麵答應得好好的,卻還是忍不住跑了來。    考慮到威克多不會平白無故誇大其詞,就把德拉科留在了落月公館,沒讓他跟著自己瞎起勁。    因為沒有預先訂票,不能馬上進場,得想辦法弄到票子,隻好圍著賽場兜圈子想轍,尋摸一下有沒有臨時退票的。    沿場館溜達時發現幾個出入口前竟擺著臨時售票點,還有身穿製服長袍的巫師沿街叫賣。    海姆達爾當時就納悶,難不成是黃牛?    走近一問才知道,本場賽事太冷清,訂票率遠遠低於預估值,組委會無奈之下降低格調弄成路邊攤形式,對來來往往的行人們扯嗓子吆喝。    臨時抱佛腳掙人氣。    不管怎麽樣,能多賣出去一張也好。    聽到他要買票,那售票員激動得差點把一袋子票全塞他手裏。    當得知他隻需要一張時,花團錦簇的背景轉眼就全部凋謝了。    塞給他一張據說是本場最為熱門的座位號,愁雲慘淡地轉身,繼續沿街抱佛腳去了。    想到這裏,海姆達爾對著書本做了個怪相。    那老頭十有八九跟他一樣,也是被臨時賣票點給忽悠進來的,買的肯定也是所謂的“熱門座位號”。    今天的賽場主要安排了兩場比賽,火神隊的比賽在第二場。    魁地奇沒有時間限製,所以巴斯泰托火神隊什麽時候能上場現在還不好說,甚至於今天能不能輪到他們上場都難以定論。    海姆達爾有點明白威克多為什麽不讓他來了,冷冷清清不說,主要怕他白跑一趟。    老頭明顯是來看第一場的,至於第一場的兩支隊伍姓甚名誰哪裏人士海姆達爾也沒興趣知道。    埋頭看書看得久了,抬頭望望遠處休息一下,餘光瞥到老頭捏拐杖的手都泛白了,肩膀顫得一聳一聳,可見心情有多麽激動,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就是臉色越來越潮紅……    海姆達爾真怕他憋出內傷。    正不厚道的腦補,那老頭就出了問題,臉色陡然大變,眨眼間由紅轉白,眼睛都開始發直了。    海姆達爾大驚,這模樣他很熟悉,一看就是犯病了。    忙丟下書本扶住那老頭搖搖欲墜的身子,老頭半張著嘴,臉色煞白,情況都這麽危險了,還不肯領情,顫巍巍地推海姆達爾的手,讓他別多管閑事。    “藥呢?擺在什麽地方?”海姆達爾對他的抗拒視若無睹,一隻手在他身上摸索。    老頭差點沒翻了白眼,也不知道是病的還是氣的。    不過這一下刺激還挺管用,本來好像要厥過去的,現在又目光炯炯了。    “是不是這個?”海姆達爾終於摸到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拔開軟木塞子,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撲鼻而來。    那老頭聞到這個味病症立刻有了緩和,不再麵無人色。    海姆達爾把藥瓶遞到他嘴邊,為了方便他服用。    結果硬生生地受了個白眼。    狗咬呂洞賓!海姆達爾臉色鐵青地腹誹,恨不得直接撬開這老頭的嘴把藥灌下去,原先扼殺在口袋裏的衝動又萌芽狀了。    他以為人家諱疾忌醫不肯合作。    老頭哼哧了一聲,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就語速緩慢地吃力道:“……這藥就是用聞的。”    某室長頓時大囧。    嘴角抽搐了兩下,立刻把咬牙切齒的模樣撤換下去。    “要聞多久?”虛心求教。    “收起來吧。”老頭疲憊的揮揮手。    海姆達爾趕緊找回那個軟木塞子蓋上瓶子,剛一遞手,老頭就飛快地把那瓶子拿回去了,拒絕他再在自己身上亂摸。    不一會兒,老頭就把自己收拾妥當,又一次正襟危坐,跟個沒事人似的。    連句“謝謝”都沒有。    要不是確定自己沒有白日做夢的毛病,海姆達爾真以為剛才那番動靜是腦補過度造成的幻覺。    他隻好拚命告訴自己,我是早晨五六點鍾的太陽,不要和一夕陽紅斤斤計較。    別看那長老四平八穩不近人情,實際上心裏波濤洶湧實難平複。    這麽丟臉的情況被一個“外人”撞見,他這病症一直都處於對外保密狀態,家族裏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偽斯圖魯鬆撞破。    就連他最為疼愛的索爾傑爾都不知道。    長老斜眼偷偷瞄去,卻發現那偽斯圖魯鬆正目光閃亮地盯著場內,剛才還舍不得放下的書本這會兒已經被丟到身後去了。    狐疑地轉眼看向場內,不就是換了下一場的兩支隊伍出場嘛!    少見多怪!    一邊腹誹,一邊也跟著仔細看了又看,琢磨了又琢磨。    還是沒發現什麽特殊之處,忍了忍,沒憋住,轉過臉去問道,“你是巴斯泰托的球迷?”    “不是!”偽斯圖魯鬆斬釘截鐵。    “那你幹嘛擺出一副球迷的嘴臉!”理直氣壯地指責他欺騙了自己的感情。    海姆達爾第三次忍住了衝動,我“球迷”關你什麽事,你剛剛激動得要死要活我不也什麽都沒問嘛!    該長老自年輕時仕途就一片坦蕩,換句話說在家族裏位高權重,呼風喚雨慣了,曾被他鄙視了再鄙視的明明什麽功勞都沒有卻心安理得占了家族便宜的偽斯圖魯鬆居然敢對自己愛理不理地擺譜,心裏的無名火就“轟”的一下起來了。    “問你話哪!”    把趾高氣揚培養成個性特征的人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逆反心理的,至少某室長眼下就很逆反。    “你問我話我就一定要回答嗎!你是我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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