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百三十四本書劉世目視著怒氣衝衝離開的錦衣衛千戶, 心裏擔憂起何尚書的安危, 這錦衣衛千戶回去後定然會添油加醋, 給何尚書招惹麻煩。站在劉世身後的王侍郎不著痕跡地往前走兩步, 自然而然地擋在劉世的身前,麵朝著何玉軒說道:“大人,這錦衣衛千戶回去定然沒什麽好話, 倘若他們繼續針對工部,那……”“不會。”何玉軒話語淡漠地說道。躬身的王侍郎一愣,他少有聽到何尚書如此冰涼的聲線。“都出去吧。”何玉軒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劉世躊躇了片刻,還是跟著王侍郎一起退了出去。兩人站在關緊的門外半晌, 劉世忽而胳膊肘子捅了一下王侍郎,狠狠地說道;“你剛才那話是何居心?”王侍郎拋出那話雖然看著是在擔憂何玉軒, 實則確實暗藏了指責的含義。何尚書畢竟是六部尚書, 或許錦衣衛再膽大都做不出把尚書帶走的行為, 可是他們下麵這些隸屬於工部的官員卻又有所不同。劉世的聲線昂高又快又尖,“你是害怕了不成?難不成錦衣衛欺上門來,你還要卑躬屈膝把人給請出去, 看看你身上這件官袍,好歹還是個三品官, 能不能那麽慫!”劉世還從來沒劈裏啪啦對王侍郎說過這麽多話, 他甩袖離開的時候王侍郎還沒反應過來, 眼睜睜看著劉世走遠後氣得手哆嗦, 憤然地指著劉世離開的方向說道:“蠢驢!”工部一早上都在陰鬱的氛圍中度過, 上頭幾位看起來都很氣不順, 誰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若是劉世與王侍郎也就罷了,可是誰都知道早晨的時候錦衣衛來過一趟,那千戶氣呼呼從正堂出來,卻也是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雖都好奇究竟是談了什麽事情,可事後王侍郎與劉侍郎的態度讓底下的人都不敢懈怠,說起來……他們還從未看過何尚書發脾氣的模樣。那麽位風清月朗閑適疲懶的大人都會發怒,可不得是多麽嚴重的事情?事實上,何玉軒確實生氣,卻也沒外麵傳聞的那麽生氣。紀綱雖囂張跋扈,權勢滔天,哪怕是家世清白的人要被下獄也是簡單的事情。可朱棣對工部尚書的看重不是虛假,在這種情況下紀綱敢虎口奪食直接帶走工部的人,足以證明那幾位被逮捕的多多少少品行不端,才會成為紀綱撬開的口子。可濫用私刑致死,便是紀綱的罪過了。何玉軒懶散靠在椅背上,半心半意地敲打著桌麵,那模樣不知在細思著什麽,眉眼處本是含著薄怒,卻在眼波流轉處化為淡淡的笑意。紀綱打算試探他?斬斷他的手腳又如何?何玉軒捏著一張薄紙,指尖微屈彈了彈那上頭的字句,他卻也是等候多時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六月裏,除開鄭和下西洋的大事外,另有曹國公李景隆被諸多彈劾。連帶著剛入京進獻祥瑞的周王朱也同樣卷入了彈劾李景隆的風波,刑部尚書,行部尚書等等皆卷入其中,確實算得上是六月裏的盛況。周王入京獻上祥瑞騶虞,確實讓帝王大為歡悅。騶虞是傳說中的仁獸,《山海經》有言:“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彩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虞,乘之日行千裏”。象征著天地之仁德之獸進京當天,確實引來了百姓的夾道欣賞,京城很是轟動了一回。何玉軒事後在騶虞接到西苑養後,也在朱棣的陪同下去看過,對於那通身雪白的仁獸觀賞了片刻後,“我猜它並非隻吃腐肉。”那渾身雪白的獸確實賞心悅目,可不論是那獠牙以或是尖銳的爪子,無不是猛獸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仁慈的意味。傳說中的騶虞自然是不殺生靈,隻能吃自然死亡的獸類。朱棣含笑說道:“便是瞧著它那爪牙,也合該是凶猛獸類。”在他的示意下,侍立在身後的人把早就準備好的活鹿放入那小片山林。那所謂騶虞鬆懶趴在假山上打了個哈欠,長長微卷的尾巴彎了彎,那模樣好似沒什麽興趣。這獸場的人有些後怕,要是萬歲看得不盡興……何玉軒抿唇而笑,那模樣宛如被那懶物給逗笑了。“子虛在笑什麽?”朱棣順著何玉軒的視線望去,片刻後好似知道了何玉軒的想法,負手頷首讚同,“這懶散的模樣確實與子虛頗為相似。”何玉軒舒展開笑意,“可到底是……”他的話還未說完,那猛獸突地仰天咆哮了聲,舒展著肢體從假山一躍而下猛地咬住一隻鹿的脖子,甚至連給公鹿用鹿角抵抗的時間都沒有就瞬間撲殺。其餘的鹿群在驚嚇地四散開來後,留意到騶虞殺了那公鹿後,又漸漸慢慢溜達起來,那種緊張刺激的氛圍宛如瞬間消失,甚至有的還繼續低頭吃起草來。獸類沒有浪費撲殺的習慣,在肚子不餓的時候,捕食者與獵物也能短暫的和平共處,一旦有獵物被捕抓,那就是暫時的安全。何玉軒微眯眼看著那流淌的血色,忽而感覺到原本與他並肩而立的帝王好似靠近了些,手背好似有不經意的溫熱擦過。何玉軒突地想起萬歲的某個小毛病,抬頭稍微看了一眼,帝王冷峻風骨並未動容,可那周身的氣息確實陰鬱了些,繚繞不去的冷意讓守在身後的王景弘微微眯起了雙眼,這可不妙啊。“萬歲。”何玉軒出聲打破了這靜默的氛圍,把朱棣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眉眼彎彎笑著說道:“您此前說過您的射獵的技藝,卻是從未在我麵前顯露過。”朱棣凝神看著何玉軒,無形間那外露的冷意稍稍收斂,“並不曾嗎?”萬歲任由著何玉軒順其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指,那溫涼的觸感散開了沉鬱的寒意,“日後你若願去草原走走,卻也是有機會的。”何玉軒微眯起眼眸,卻是因為朱棣那句問話。重視而不強迫。何玉軒心裏一閃而過這念頭,隨即被朱棣帶著往外走去,一行人無聲無息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並未在意身後那血肉模糊的畫麵。歸根究底,周王獻上來的這騶虞不過討個好兆頭歡喜歡喜,誰又會把真的把這祥瑞當真?何玉軒午後被朱棣帶來這裏觀賞騶虞,雖是戳破了這祥瑞的真相,卻也是在意料之中。他們來時可算是飯後散步,回去時王景弘早就讓人備好了禦駕,何玉軒稍一遲疑就被朱棣攔腰抱起,徑直入了禦駕。頗有種土匪搶親的錯覺。王景弘默默地忍下吐槽的想法,慶幸這附近的都是自己人,不然還要重新封嘴,那可真是麻煩事。何玉軒被塞進禦駕後,幽幽地說道:“臣又不是沒長腿,這車還是自己上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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