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在另一條路上設計完爆炸,不知為何,居然在蘇孚的招手下停住麵包車。


    蘇孚喊完求助原因,看清他臉上的麵具與裝扮,登時心裏一冷。


    她這次回x市,就要入職重案組,對小醜案早有耳聞。


    她腦子一懵,上車後就腿軟後悔。


    即使小醜答應送她去服務區,也半點不敢信了。


    那似男似女的電子音,更加令人膽寒!


    沉默幾分鍾,蘇孚決定先發製人。


    左手摸槍,右手去搶方向盤,哪知小醜早在觀察她。


    爭鬥間,沒搶到方向盤,反而將小醜麵具摘掉。


    槍也滑到小醜手中。


    “嘭——”


    現在因為蘇孚穿來,那綁在後腰的槍沒有掏出。


    應該,能糊弄過去的吧。


    “眼熟?”小醜嗤笑,水彩畫上的上揚的嘴角鮮紅。


    他身後的無邊無際的夜幕,車內除去一盞昏黃的小燈,沒有其他光源。


    此刻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顯得比那小燈還要奪目。


    小醜開始低低地笑,笑聲一點點大起來,變成狂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他右手一把將蘇孚拉近,在感受到女人的顫抖後,心情更加愉悅。


    摸在女人腰間:“美麗的女人,總是會說謊。看看,我們的小甜心準備了什麽節目。”


    那把槍在小醜手中旋轉,抵在蘇孚額頭,蘇孚的睫毛顫動。


    “嘭——”


    小醜模仿著槍聲。


    蘇孚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得虧趕路疲累,沒有化妝,不然這麽哭,肯定醜得不行。


    蘇孚哭得一抽一抽:“您要殺了我嗎?因為我冒犯了您?我和您道歉,可以嗎?”


    現在警方封鎖消息,許渡並不了解蘇孚工作,甚至連她回國,也是這回偶然遇見才知道。


    對於她不知道小醜遊戲,不知道小醜多麽可怕,並不意外。


    女人還在求饒:“對不起,我隻是鬼迷心竅。”


    小醜做出個無奈的表情:“雖然我很喜歡你,隻是,所有的錯誤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肯在這和自己廢話,而不是按原軌跡,直接崩掉自己,令蘇孚稍稍安心,哭道:“那我臨死之前,能打個電話嗎?”


    “報警?”


    “不、不是。”蘇孚眼淚越流越多,讓那張美豔的臉,看起來,也沒有那麽麵目可憎了。


    “打給故人。”她抽噎道:“我的高中同學,我的、前男友。”


    蘇孚抹了把眼:“我當年對不起他。回國就是鼓起勇氣,找他複合,就算不能如願,也想親自和他說聲對不起。”


    小醜靜靜看著她:“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讓你打,你就會報警。”


    “您可以盯著我撥號!”


    小醜盯著女人的手指,一位一位數字,出現在手機屏幕。


    居然真的是自己居住的出租屋的座機號碼。


    小醜的臉瞬間陰沉下去,不知在想什麽。


    沒有信號,電話自然不會接通。


    蘇孚滿眼的期望落空,本已止不住的哭聲,忍不住再次響起,她對著手機喃喃:“許渡,對不起。”


    又抬起淚眼,問小醜:“可不可以不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您的眼睛,和我前男友的眼睛很像。這些年,我太想他,剛剛有一瞬間,真的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就情不自禁,想要揭開麵具。您可以原諒我嗎?”


    小醜麵容陰鬱,良久沒有說話,誇張搞笑的妝容,落在這張臉上,也顯出冷冽、恐怖。


    車外,暴雨小了些,他探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灰綠色的假發,擦過蘇孚臉上的淚。


    “滾吧。”他說。


    第61章 小醜(2)   思維在掙脫殺……


    跌出車廂, 頃刻渾身濕透,還未正式入夏,猛烈的雨滴澆打在身上, 蘇孚連連冷戰。


    麵包車牌照被黑膠布緊緊覆蓋, 看不出任何信息, 甩著屁股,疾馳而去。


    好在此處離服務區不遠, 徒步進去, 大廳地麵泥濘,刷卡買熱水服下感冒藥後, 再聯係人去拖車。在服務區酒店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上身幹燥潔淨的衣服,才啟動轎車, 重新啟程。


    因為這番處理妥帖,蘇孚並沒有生病。


    周一七點去重案組報道, 精神奕奕。


    重案組組長嶽建華親自接待,並將這位國外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介紹給組員。


    場內響起熱烈的掌聲, 將一連幾場命案帶來的抑鬱掃空。


    眾人振作精神, 聽嶽建華梳理案情。


    白板上貼著四位受害人的畫像,四周密密麻麻寫著人物概要。


    白板前並排放著三枚木牌, 木牌上小醜雕像栩栩如生。


    “昨夜十一點,重案組接到報案, 在x市高速公路發現車禍。”嶽建華舉起木牌展示:“兩個受害人, 又是這個小醜遊戲。”


    底下有人受不住罵了句, 嶽建華繼續道:“和前兩樁一樣,勘察現場,除去受害人信息, 沒有其他痕跡。這次兩個受害人身份已經確認,是父子。其中父親陳某軍,男,四十八歲,職業為x市出租司機,去高速是為了接兒子回家。兒子,陳某宇,男,二十三歲,中國xx大四,金融係學生。看資料,兩人平日都沒什麽仇家,小醜短信裏說的罪孽指的是什麽,還得深入去查。”


    一小組組長關亮粗裏粗氣道:“組長!你真相信什麽罪孽?要我看,那就是小醜放的煙.霧.彈!前兩位受害人查來查去,不也什麽都沒查到?人家是清清白白的教授和商人!”


    嶽建華看向他:“查不到,不代表沒有。不然,為什麽小醜會找上他們。”


    顯然,嶽建華知道點不可透露的內情,關亮嗤之以鼻,嶽建華揉了揉太陽穴。這關亮身手好,敢冒險,辦事利落,執行力強,是組裏一把好刀,就是不帶腦子,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後來居上,當上重案組組長。


    嶽建華重重一拍桌子:“好了,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一組繼續跟進嚴教授,二組跟進李醫生,三組去調查這回的兩個受害人。”


    恰好此時,會議室門被敲響:“組長,受害人家屬醒了。”


    嶽建華拍拍手:“行動!”


    蘇孚被編進重案組第三小組,組長孟在野是個二十五六的小青年,剃著平頭,叫她先跟著另一位心理專家宋寶娟後麵學習。


    宋寶娟帶蘇孚去見那轉醒的家屬。


    陳某軍的妻子,陳某宇的母親。


    樸素的勞動婦女,至今不願相信噩耗,哭得不能自已。


    宋寶娟坐在她旁邊,一口一個嫂子,細心安慰,兩個小時,才派車送她回家。


    宋寶娟在檔案上寫寫畫畫,抽空問蘇孚:“剛才你看出什麽了嗎?”


    原身在國外學習並不認真,心理學基礎也不牢靠,蘇孚回想,靠直覺,猶豫道:“剛剛,您問有什麽仇家,這段時間,父子有什麽異常的時候,她緊張了。”


    宋寶娟讚許地看她一眼:“我問完,她忽然揪緊衣袖,這是緊張。回答沒有的時候,先擦了下眼,像是在掩飾,說話時,沒有看向斜上方,而是看向斜下方,這是因為什麽?”


    蘇孚道:“在欺騙?”


    “對,她一定有什麽瞞著我們。”


    話落,宋寶娟已寫完檔案,交給孟在野:“有事再找我們。”


    蘇孚跟在宋寶娟身後,回心理谘詢師,路上與個男生女相的少年擦肩而過,少年眉間一點紅,仿佛畫上去的。


    宋寶娟瞥了一眼:“看什麽呢?”


    蘇孚問:“那是誰?”


    恰好送少年出去的同事劉穎回來:“那是陳某宇的室友,這次和陳某宇一起回x市,命大,沒上陳家的車,在服務區躲過一劫。”


    重案組第三小組心理專家隻有宋寶娟、劉穎和蘇孚三人,共用一間辦公室。


    宋寶娟資曆老,給蘇孚講完組規,布置好學習任務,就回角落去看資料。


    劉穎年紀和蘇孚差不多大,座位挨著,熱情地跟她聊天。


    別看重案組忙得暈頭轉向,心理谘詢室確實清閑,談完話,整理完資料,就等其他同事的消息或傳召。


    下午四點半,劉穎已經收拾妥當桌麵,隨時準備五點打卡。


    五點,沒收到傳召,三人準時下班。


    這回任務對象性格特殊,攻略還得從長計議。


    蘇孚驅車回家,一直都想,該以什麽麵貌,再次出現在任務對象麵前?


    蘇宅在x市市中心,與局裏一個多小時車程。


    六點半到蘇宅,客廳沙發上坐著個意外的人。


    竟然是喬澤天。


    原著男主,許渡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原身心心念念的男神、白月光。


    寒暄後,被蘇母打發出宅,和喬澤天熟悉x市。


    相親意味一目了然。


    喬澤天掏出張票,交給蘇孚:“今晚明星馬戲團有演出,去嗎?我記得,你最喜歡這些。”


    聽見明星馬戲團,蘇孚接過來。


    的確是“明星”。是許渡所在的馬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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