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四周陡然亮起上千火把,把灰暗的天色,照得亮亮堂堂。


    蘇孚在重重火把後:“清遠,半日不見,別來無恙。”


    至此,蘇觀死去,清遠落網,手下兵馬亦被一掃而光。


    這場蓄謀已久的叛亂,才算圓滿了結。


    禦書房,南宮鈺端坐案後,由高處打量跪伏的女子:“蘇孚,當真不要爵位?”


    蘇孚叩首:“能換來林鏡,臣已心滿意足。”


    謀逆該誅九族,不追究林鏡的血緣,是蘇孚早求來的恩典。


    南宮鈺撥弄著手邊,檀香佛珠,似真似假道:“你這般,朕倒有些羨慕那林鏡。”


    “臣不敢當。”


    南宮鈺揮揮手,放她下去。


    越接觸越發現,蘇孚的奇,不在於那奇夢,而在於過分妥當。跪是忠臣,立是鬆竹。沒人因她跪小瞧於她,也不因站覺得冒犯。人心反複,她若真受爵位,南宮鈺免不得寢食難安。


    清遠被斬首那日,南宮璃坐上去太廟的馬車。


    一切塵埃落定,封賞幾波,都沒蘇孚,好事者來問,蘇孚擺手道:“罪人之後,聖上留我一命已心滿意足,哪裏還敢多求旁的?”


    這話傳到南宮鈺耳裏,年輕的帝王和顏悅色,問暗衛統領:“她現在在忙什麽?”


    蘇孚那般人,不可能沒有事業心。


    暗衛統領回:“在風月樓做二當家。”


    南宮鈺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一時,不知該放心、可惜、還是嫉妒。


    終於歎息:“多情種子,英雄難過美人關。”


    金口玉言,判定的多情種子卻不多情。


    一心一意磨她的夫郎。


    林鏡玲瓏心腸,哪裏猜不到,蘇孚折騰來折騰去,半分封賞也無是因為誰。


    愈發覺得虧欠蘇孚。


    有好處,蘇孚當然不會推辭。


    施施然承認,然林鏡每提一回,或是露出一分愧疚神色,就要被她揪上床榻。


    翻出淘來的圖畫:“覺得對不起我?”


    林鏡起初是坦然頷首的。


    ......後來再沒提這茬。


    在蘇孚建議下,風月樓逐漸轉型為清樓,隻提供清倌吹拉彈奏,吟詩作對,其他業務逐漸取締。同時,配合官府,強烈打擊非自願販賣人口事宜。在南宮鈺的治理下,燕國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越來越少的人自願賣身。逐漸地,多數風月場所,都效仿月老板轉型。


    林鏡在民間口碑越來越好,不少絕處逢生的少男少女,稱帶頭做這事的月老板為活菩薩。


    風月樓照舊分前樓後樓,院中梧桐繁茂。


    前樓喧囂,林鏡不再痛心。


    後樓靜謐,林鏡亦不孤獨。


    岑寂夜中,總有人與他相伴。


    從他把酒陪歡那日起,便墮入泥潭。


    蘇孚沒強扯他出去,隻是踏月而來,將那腐臭泥潭,一點點淨化,盛滿月光。


    第60章 小醜(1)   小醜邁著愉悅的……


    【現在, 逃吧。和掩埋的罪孽一同,逃去地獄。by小醜】


    狂風呼嘯,烏雲翻湧, 暗沉天色傾軋, 五米外分不出人畜。


    “嘩——”


    成千上萬的雨鞭劈下來, 擊打在x市高速公路柏油路麵。


    惡劣天氣,出行車少, 六十公裏的服務區間, 隻有一輛出租車疾行。


    即便雨刮器不斷清理,前窗仍有不少積水, 清透的玻璃變得模糊扭曲。陳立春握著方向盤,滾圓肥厚的臉上擠出一絲煩躁和憤恨。


    自從接到那條短信,他心中便升起無法言喻的火氣。


    作惡的那麽多, 為什麽會找到他?


    出租車司機路子雜,人脈廣, 並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樣,信息被封鎖地死死的。


    他知道, 已經有兩個人, 在收到這條短信,也都在不久後, 突然死去。


    他是第三個。


    想到這裏,他有些不安。


    百畝服務區牌子亮著, 出租車減速, 駕輕就熟往裏開。


    “爸爸。”


    等在服務區的少年合起黑傘, 坐到副駕駛。


    陳立春忍不住訓斥:“傘別貼著座位。在學校還好吧?五一放假回來能待幾天?你行李呢?”


    陳俊生偶爾應句。


    陳立春以為兒子累了,不再說話,專心致誌開車。沒注意到, 原本活潑開朗的少年眼底的青黑,和陰鬱的神情。


    陳俊生垂著頭,盯著那柄黑傘。


    傘裏有那個人的魂魄。凶神惡煞,夜夜來找他討命,不帶走爸爸,他會在無休止的噩夢中逐漸耗盡精力而死,死後也會下十八層地獄。


    高師、符篆都不抵用。他抖著手,摸上傘柄,猩紅的眼,充滿病態的執著——他要解脫。


    隻要將爸爸獻祭給他,將罪魁禍首獻祭給他。


    “轟——”


    威力巨大的炸.藥,將渺小的出租車變成巨大的火團。


    璀璨的紅色光暈破開灰暗的天色,令不遠處的戴著小醜麵具的男人高高揚起嘴角。


    他撐傘走過去,一塊雕刻著小醜麵具的木牌,被白手套丟在翻倒的汽車兩米遠。


    透過碎裂的車窗,見到車裏兩人殘破不全的軀體,小醜邁著愉悅的舞步,逐漸走向遠方,和黑暗合為一體。


    *


    “你在.....幹什麽?”


    特殊電子音飽含怒氣,聽不出男女。


    蘇孚回神,正對上一張畫著小醜妝容的臉蛋,而自己還半壓在人身上,右手拿著一張小醜麵具。瞬間反應過來是哪個節點,暗罵係統天坑,她迅速思考對策,羞澀笑道:“抱歉,我隻是覺得你有點眼熟。”


    開車的小醜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右手的麵具。


    她恭恭敬敬送還。


    一把手術刀立刻抵在蘇孚脖頸。


    與此同時,麵包車漸漸停在百畝服務區百米遠。


    暴雨瓢潑,劈裏啪啦,打在耳邊。


    銀灰色的麵包車,仿佛與世隔絕的小世界。


    即便蘇孚叫喊,也沒人聽得到。


    何況,在她試圖的叫喊的第一秒,這把冰涼的手術刀,就會割開她脆弱的喉嚨。


    蘇孚咽了口口水,這次任務對象是個十足十的瘋批,行事乖張,毫無規律。


    不能以常理理解的人,任再見多識廣,看透人心也無計可施。


    能和仇人稱兄道弟,也能笑著處理愛人的屍體。


    雖然蘇孚不確定,時隔五年,對麵這人是否還將原身當做.愛人。


    不過原劇情,他的確是哼著歌,將原身埋在高速旁邊的樺樹林中。


    《光與暗》講的是一對同胞兄弟因經曆不同,成長為人類之光與髒老鼠的故事。


    男主喬澤天自然是人類之光,家世良好,精英律師,後期成為全國偶像。


    髒老鼠許渡則是男主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幼年被拐,少年遭遇家暴、校園暴力,高中輟學,被養父拋棄,沒有學曆,沒有良好的工作,沒有親屬,青年依舊在遭受欺辱。於是他偏激地報複社會,創建小醜遊戲,擾亂公序良俗,終於墮落為下水道裏見不得光的髒老鼠,最終在和男主鬥智鬥勇中被擊斃。


    作者立意宏大,探討環境與家庭教育對孩子的影響,奈何筆力不夠,情節牽強,尤其是描寫許渡由優等生重重磨難落入地獄,惹來評論區大片道戾氣過重、強行黑化的罵聲,作者在罵聲中太監,由此文衍生出的小世界,許渡卻沒被擊斃,反殺男主。


    後來他創建的小醜遊戲鬧得老百姓人心惶惶。越來越多的人,被x市的恐怖氛圍影響。x市成為罪犯的天堂,越來越多的人效仿小醜,冒充小醜,最終影響全國、全世界......


    蘇孚在此扮演的,便是許渡高中時期的前女友,也是他高中輟學的原因。


    或許是人在逆境,激發潛能,便是一母同胞,許渡的智商也比喬澤天高出一大截。


    同一所重點高中,許渡次次全校第一,次次總分比萬年老二喬澤天多出幾十分。


    自主招生考試後,喬澤天落寞醉酒,小青梅蘇孚看不慣,要幫喬澤天教訓許渡,帶頭孤立、關廁所、潑涼水。


    這時,喬澤天一好友段旭出言:“這些算什麽?都是玩剩的把戲。蘇孚,他不是喜歡你嗎?”


    蘇孚下意識瞥向喬澤天,喬澤天仍在因父母的訓斥傷心,不發一言。


    她說:“你別瞎說。”


    段旭不屑:“誰看不出來?隻有你和他說話,他才搭理!蘇孚,殺人誅心,那點小把戲算什麽?你這樣,先假意和他親近,再引他去小樹林,到時候我們告訴老師,就說他強迫你!”


    喬澤天也望過來,蘇孚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不情不願地答應。


    一個月後,許渡被開除,原本屬於許渡的保送名額落在喬澤天身上,蘇孚在良心不安中出國留學。


    五年後大學畢業回x市做心理醫師,哪知汽車半路拋錨,手機沒信號,求助來往車輛,居然惹到許渡這個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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