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孩子能幸運一點吧。  “多休息吧,後麵再恢複就行了。有事叫我或者護士。”  幸村乖乖點頭,目送醫生離去。  離開病房後,醫生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怪了,他在外麵聽著明明像有人在病房裏,不像打電話,隻不過被牆隔著有些含混。  在這之後,三日月又靜靜等了一段時間,才恢複到人類實體的狀態。  “抱歉,是我太大意了……”幸村歎了口氣,這還隻是不小心被聽到,萬一真有人撞見自己對著空氣說話就真的解釋不清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沒什麽,他不會多想的。”三日月笑了笑,心知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時間溯行軍必然會趁幸村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入侵,不出意外,兩天後的手術上就會出現。到那時,問題解決,他也會離開這個世界。  ……大抵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之後,三日月果然被醫生揪到辦公室說了一頓,所幸中途學校劍道部打來電話邀他回去一趟,這才得以脫身。  沉迷於初為人父喜悅裏的山田教練,最近清醒過來,想起了他親愛的學生們。  於是,他今天抽空回到了立海大,打算看看少年們最近有沒有偷懶,就是因為這一看,瞳孔地震。  “你到底教了他們什麽!!?”  三日月一進道場,就收到了來自山田的咆哮。  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身上一股奶味兒,看樣子已經學到了新技能,他一臉不敢置信,茫然中透露著委屈。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他的親親學生們有了飛躍式的進步?自己居然沒能參與他們的成長!  而且……  男人摩挲著下巴,試圖通過用胡茬刮皮膚達到刺激腦部的作用。這幾招有點眼熟?不像劍道裏通俗的路數。  正當三日月不知如何回答時,幾個少年跑了過來,驚喜道:“山田教練!你要回來了?”  聽到聲音,原本在後麵休息的女生也紛紛前來問候。  男人一臉感動,“想不想我!”  異口同聲:“想!”  山田教練一看,自己的學生已經如此出色,又問:“今年想不想進軍全國大賽?”  學生們再次異口同聲:“想!”  男人感動至極,隻恨自家娃為什麽不能長快點,這樣自己就能趕快回來上班了。即使如此,他也得感受一下學生們的愛,“想不想讓教練馬上回來!”  這次聲音更加嘹亮:“不想!!!”  山田:“嘎!?”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經理麻生慌亂擺手,“啊啊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們想和三條老師一起度過這一學年。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好似撒過雪,“如果不是三條老師,我們現在也不會有希望進入全國大賽。”  “對啊!”其他人附和,“山田教練你還是晚點回來吧。”  “我真的太傷心了……”男人很想咬手絹,為了麵子還是算了,他一把攬過三日月的肩,連拉帶拽地跑到門外,回過臉是滿目嚴肅。  “你……”  三日月試探地問:“……怎麽了?”  男人審視的視線在三日月臉上緩緩掃過,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你沒有覺得,教給他們那些招數太過了嗎?”  “那些招數?”三日月恍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卻很疑惑地回問:“有嗎?”  雖然他教的是付喪神之間手合常用的招數,但練習時通常都用竹劍,甚至會在上麵裹上棉布,一般來說不會有任何危險。  “沒有嗎!?”男人完全為三日月的淡定折服了,他不是沒見識的小兔崽子,有些劍術上的殺招還是看得出來的,“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什麽來頭?”  他當初隻是想找個代課老師而已啊!又不是想培養暗殺部隊!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呼……說暗殺部隊還太嚴重了點,但這些惡狠狠的紅眼狼崽子他完全沒教過啊!之前明明都是頂多會咬人的小綿羊小白兔來著。  “什麽來頭……嘛,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爺爺而已。”被如此嚴厲地注視著,三日月微笑著說道。  這家夥肯定不是人。男人悶悶地想,完全聽不懂人話啊!還老爺爺,光看外表都能做他兒子,很年輕的樣子。  “好吧,這些家夥就麻煩你來照顧了。”山田放棄了交流,“你好歹心裏有數一點,不要教亂七八糟的,畢竟還要去比賽。”  三日月一怔,隨即想起什麽,“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呢?”  “多久……問這個幹什麽?”男人想了想,“起碼再有半個月吧。”  “啊……”三日月表示了然,笑眯眯道,“恐怕你要提前回來了。”  “什麽?”  “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之後的比賽還需要你回來帶他們。”  男人看著麵前漂亮的青年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的話,眉頭忍不住地糾成一團,“喂,說好了要帶到我放假回來的。”  “哈哈哈,我大概要食言了。”三日月雙眸微彎,裏麵的新月亮得驚人。  男人卻直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明年再回來吧,還想讓你操練一下新的一年級呢。”  “唔……應該不會回來了。”三日月露出遺憾的神色。  “你怎麽——”男人話到嘴邊,發現自己完全沒有立場留他,“好吧。但是道別的話,你走的時候回來自己和他們說。”  “我盡量。”三日月留下了岌岌可危的保證。  臨別時,學生們依依不舍地跟著三日月走到校外——他們發現最近見到自家助教的時間越來越少,聽說是在醫院陪床?不過沒關係,他們平時可以自己練習,隻要一起去參加全國大賽就可以了,然後拿到金獎給他看!  ……  三日月路上買了些水果,回到醫院卻沒見幸村躺在床上。  找人時,熱心的護士為他指路道:“你說幸村同學啊?他剛剛去天台了。”  三日月謝過護士,往天台走去。  醫院的建築不高,但天台寬敞,能輕易看到大片雲彩。幸村穿著單薄的病號服站在邊緣,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一並將那瘦長的身體勾勒出來。  聽見開門的聲音,幸村轉過頭笑道:“我就知道是您來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三日月好奇地走過去,一並站在水平線上。  “一睡著就會做夢……所以出來散散心。”幸村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醫生也同意了。”  三日月默然,的確,對於幸村來說,接下來的時間大概都不會睡上安穩覺了。  “父親和母親已經和我商量過了,要做這個手術。”幸村望著遠處的天空,“我很感謝他們願意跟我說這件事……即使手術的成功率很低……”  “很低?”三日月輕聲複述了一遍。  “據說都不知道能不能從手術台上下來,就當是憑運氣吧。”幸村垂眸,情緒全都隱匿在顫抖的睫毛下。他用盡了全部力氣壓抑,“不過我相信您說過的話……或許,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吧?”  三日月無言地看著幸村,他無法提前知曉對方的結局,隻希望這個世界不會允許悲劇發生。  他的運氣一向很好,這個願望應該能成功。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段時間,直到醫院來人提醒病房在發午飯。  “咦,那是……”幸村正要離開,無意間發現樓下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麵孔,正是他之前在帝光籃球部的休息室裏遇見的。  三日月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一抹薔薇般的紅色出現在視野裏,旁邊還有幾個熟悉的身影,頓時訝然。  他們怎麽會來醫院?第183章 本性;托付;摘黑鍋  “這事確實是我們的失職……犯人受的傷比較嚴重, 隻能先在這裏修養了。何況還誤傷到了學生。”  醫院大廳裏,數名穿便衣的警官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今天早晨,市裏發生一起惡性傷人事件, 造成三人輕傷。經過警察們的偵查, 罪犯很快抓捕收押。但在回警局做筆錄的路上, 此人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中途跳車,成功逃脫。  二次追捕的過程中,罪犯拿到利器, 將路過的一名學生刺傷,卻沒想到被反奪過武器,腹部中傷, 失血倒地。現今,幾名受傷人員已經被帶到醫院進行救治。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們先回去。”身穿棕黃色大衣的警官道,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高中生, “工藤他也在這裏, 你們大可放心。”  “好的,目暮警官。”其中一人點點頭, 揮手招呼同事們離開。  人群一走,大廳頓時變得空曠。  “我說,工藤啊,”目暮警官咳嗽一聲,“被傷學生的信息已經查出來了,是帝光中學的,家庭背景正常,你不用再想東想西的了。”  “是嗎……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可疑。”工藤新一托著下巴思索, 哪有國中生能麵不改色地捅犯人一剪子的,“這件事要怎麽上報?”  “正當防衛吧,是他先被犯人刺中才反抗的。”目暮警官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猛的國中生,明明看上去挺文弱的樣子。  “知道了。”工藤新一點頭,抬頭向診室看去,“他們出來了。”  薔薇發色的少年麵無表情地走出來,左邊從手掌到小臂纏滿繃帶,身上帶著濃鬱而刺鼻的藥水味。一旁的金發少年眼淚汪汪地幫忙托著手臂,嘴裏喋喋不休,在安靜的醫院裏顯得有些吵鬧。  工藤新一抬眼,突然發現受傷的少年有一雙罕見的異色眼瞳。  他愣了一下,腦海中回憶起看過的資料,怎麽也想不起對方檔案上的照片是這種顏色的眼睛。  ……或許這個人之前發生過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工藤新一理清思緒,上前一步道:“兩位,不介意的話,我想跟你們了解一下情況。”  赤司沒有理會,黃瀨則呆呆點頭,“什麽情況……”  話未說完,他看見了從樓梯下來的身影,眼前一亮,“三日月!”  黃瀨苦於托著赤司的胳膊沒法過去,撲騰著想要引起注意,“這裏~這裏!”  這邊,三日月剛帶幸村從天台下來,距離看到赤司一行人已經過去了五分鍾,沒想到還是恰好碰見了。  還都是熟人……  暫且不說目暮警官,隻要工藤新一也在這,三日月就明白附近必然發生了案件。  至於赤司的傷……應該是被牽扯進來的吧。  “哦!是真田家的啊。”目暮警官和善地打招呼,“沒想到你們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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