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髭切微笑道,“都扔到了不遠處的懸崖下麵。”  審神者動作一頓,“下麵有水嗎?”  髭切搖頭,“沒有。”  “那就好。”審神者這才放心,根據懸崖定律,有水一定不會死。  “之後要做什麽?”和泉守兼定直接問道。  “搞大的。”審神者言簡意賅,“繼續向內進攻。”  “可是……這樣不會很快被裏麵的人發現嗎?”信濃藤四郎還記得審神者要求不暴露自己,這樣猛烈的攻勢,怎麽可能不會被對方發覺呢?  “這座基地的結構是‘回’字型,處於最中心的領導者很難發現外部的情況,而且,牆壁都是最好的隔音材料……”小龍景光摸著外牆答道。  “快點清理完外圍的雜魚,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審神者理了理衣襟,神色嚴肅,“到時候,全麵配合三日月突圍。”  “是!”  一場突如其來的暗襲開始在圍牆處向內侵入,而在安靜的內部,三日月的賭局已經進行了一半。  ……  已經輸了兩局,半數籌碼已經從三日月麵前的盒子挪到了物吉貞宗的盒子裏,黃金手正處於贏家的興奮之中,目光錚亮,壓抑不住笑容的臉顯得有些扭曲。  “這一局我們又贏了。”黃金手笑道。  話音一落,物吉貞宗漠然地將三日月跟的籌碼攏到自己的盒子中,黑白雙色的籌碼頓時混作一團。  “還要來嗎?”  蝰蛇皺眉沉思,統共一千萬的籌碼,已經沒有了兩百萬,再繼續下去看樣子也是無益,但是……  他看了一眼沒有流露出半分懼色的三日月,這種遊戲,比的就是心態與思考能力,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贏家是誰。  是新手的無畏還是勝券在握?蝰蛇發現,眼前的少女讓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  “你想繼續嗎?”他問。  實際上,這樣美麗的女孩放眼整個世界也不多見,倘若真的輸掉賭局,他也不想讓對方丟掉性命。  好歹……能好好玩一段時間吧。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呢。”三日月彎起唇角,深藍色的眼瞳中帶著一絲了然,“原來是這樣的玩法嗎。”  他轉過頭,“那麽,可以繼續嗎?”  黃金手眯起眼睛看著三日月,這話的意思是……輸的兩局隻是在觀察遊戲的規則?  可笑,故弄玄虛。  “當然可以。”他先蝰蛇一步應聲,“隻不過,你確定自己能承受得起代價?”  物吉貞宗的本體又被他拿出來,徑直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鋒利的刀刃映著屬於三日月的深藍色,模糊至極。  “當然。”  在兩人的注視下,三日月伸手,將物吉貞宗的本體輕輕拿起,握在手中,刀尖朝向胸膛。  他笑著,“如果我輸了,就像這樣,對吧?”  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本體被拿遠了,本來低垂著頭的物吉貞宗稍稍抬起頭來,金色的眼眸直直地朝向三日月。  ……真像個瘋子!  黃金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在對方那張精致美麗的容顏上,他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緊張感,仿佛把這場賭局當做是在喝一杯悠閑的下午茶,連自己的命也不放在眼裏。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籠子裏的少女們,那些稚嫩的臉上表露出的驚恐、畏懼、絕望、消沉,那才是正常的。  反觀眼前這一個……  黃金手按了按膝蓋,這個特例絕不能留。  “加注。”  初次接觸賭局的三日月此刻像是坐觀全局的掌控者,伸手一揮,將剩餘籌碼的盒子推到了茶幾中央。  他微微一笑,“全部。”  縱使是在賭博中浸淫多年的黃金手也不由一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殊死一搏的下注,明明知道輸的結局是死,居然還能這樣果斷……  是有絕對的把握嗎?  不可能,這幅牌他根本沒有動過,全是靠兩人本身的技巧進行,對方一看就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賭博的那種,又怎麽會比他的物吉貞宗有更優秀的牌技呢?  幾輪跟注過後,到了翻牌的時候。  物吉貞宗翻開自己的牌,從5到9的同花順,各個花色都有。  同花順,已經是萬中無一的牌麵了。  黃金手暗自叫好,看來這一局他又贏定了。  接下來是三日月,他將麵前的紙牌翻開一張。  紅桃10。  在場幾個人類的呼吸聲幾不可聞,視線緊鎖在牌麵上,唯恐落下任何一點動作。  第一張就已經比物吉貞宗的同花順的數字大了。但黃金手並不在意,散牌根本沒有價值。  但在三日月翻開下一張後,他微微變了臉色。  紅桃j。  ……這怎麽可能!?一定是巧合!總不能、總不能全部是同花吧?對,下一張一定不是連號的紅桃了!  “哦呀,又是同樣的花色呢。”  三日月微微驚歎,笑著將第三張牌翻過來。  這次是紅桃q。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三日月將所有紙牌翻過來,從10到k,皆是鮮明的紅桃花色。  皇家同花順。  黃金手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沒有說話。  蝰蛇第一次贏老搭檔,表情並沒有很激動,隻是眯起眼笑了笑,“看來,該死的不是她了。”  他揀起茶幾上的脅差,扔到物吉貞宗的腳邊,“請便。”  黃金手開始沉默,說實話,這振物吉貞宗是他好不容易才調教出來的,如果就這樣處死,實在讓他惋惜。  “我……”  “怎麽,自己說的話,現在就不作數了?”蝰蛇態度尖銳,他不是看不出來,在剛剛的賭局裏,對方幾次三番地暴露殺意。  話題中心的物吉貞宗沉默地坐在原位,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有人突然破門而入。  三日月抬頭,來人正是那天跟著審神者在時之政府見到的、同在“破曉”內部的女人。  模樣豔麗的女人此刻慌亂失措,麵色焦急萬分,“你們別玩了!剛收到的消息,‘屏障’裏的那位大人不見了!”  聞言,兩人拋下賭局直接起身,“你說什麽!?”  “屏障”中的男人,也就是“破曉”的前隊長,一直是他們賴以傳送情報的大人物,他們也會配合對方實驗時空亂流與時間溯行軍的製作,有過無數次頻繁深入的合作,忽然不見……隻能是出現了意外!  “走。”蝰蛇第一時間做出了決斷,“去看看屏障的監測係統。”  黃金手看了三日月一眼,“那她呢?”  “關在裏麵。”  “不是我不提醒你,如果把她就這樣放在外麵,說不定回來之後就會發現別的‘驚喜’。”黃金手可以肯定,這個女孩遠沒有他們看到的簡單。  他有些想看好戲。  “確實。”蝰蛇想了一下,萬一想不開自殺或者把別的籠門打開就不好了。  他拿出繩索走向三日月,黃金手則將房間內堅實的黑色隔離門放下,徹底隔絕了三日月與其他少女。  幾人離開倉庫,大門重新關死。  被扔在牆邊三日月雙手被繩索捆在背後,用力掙紮一番後紋絲不動,悠悠地歎了口氣。  這個姿勢,連腿上的藥研都拿不到,更別提為對方注入靈力現身幫忙。  看來,這一次……隻能耐心等待了。第119章 破曉(卅一)  時之政府自巔峰到衰頹, 不過短短數十年。  在這期間,時政的血液更換幾輪, 也架不住陰暗的勢力在暗處擴散生根。領導者們如同韭菜,一茬枯萎一茬新生,速度如同四季更替,幾乎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  但在這其中,有一人被記入在冊,連同他親手挑選培養的隊伍,被所有進入時之政府的人銘記。  那就是“破曉”的第一任隊長,代號為“一號”的審神者。  那個時候, 許多被掩埋進黑暗中的人以為自己迎來了光輝——黑暗將逝, 他們終將迎來黎明。  然而,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 在一場巨型的時空亂流之後, 一號拋棄了他的信念、他的隊伍、他的權力, 獨自前往“屏障”, 坐守其中, 成為新的黑暗。  也就是從那以後,被一號親手扶持的“光明”像夢一樣坍塌了。“屏障”中出現了更多的時間溯行軍, 他們比一般的溯行軍更為強大,似乎帶有模糊的神誌,有如變異的刀劍付喪神。  接下來,接近屏障的空間出現了很久的紊亂, 連帶著時空亂流的頻率也驟然上升。  一號在裏麵向他們傳話, 瘋狂而殘忍。下屬們不敢相信的同時,卻因為對方從前建立的領導力與威信,更多的選擇跟隨他。  近十年的時間, 這個世界像是披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外衣,遮天蔽日,汙濁滿溢。  選擇追隨一號的人,將大部分堅定的反對者暗殺,隻留下一小撮中立人員。並通過每年招收不知情新人的方法,用他們的熱血與生命維持這不堪的平衡。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審神者進入了時之政府,成為了“破曉”的一員。  此時此刻,收到“一號”不見的消息,人口交易基地所有人不禁心中一緊。  他們追隨了一號多年,對一號堅定的態度也算有了清晰的了解,但在這種局勢下,對方突然消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異常的訊號。  “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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