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用腳踢了會所老板一下,“可以嗎?”  會所老板心存僥幸,這樣的話,他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了,連連狗啃泥一般點頭,“可以,當然可以!大包平嘛,您想要的話,我可以找一房間的大包平!”  鶯丸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一堆大包平圍繞的情景,內心竟然有些期待,但他還是掩飾性的低咳一聲,“倒也不必。”  看出了會所老板僥幸的想法,審神者嗤笑一聲,“放心,找完再處理你。”  說完,他招呼眾刃收拾證據記錄,開始一摞摞地往回搬。  至於那些本丸裏的刀,都被審神者收回了靈力,使他們回到本體,一並帶了回去。  一同幫忙的三日月隻覺得分外困頓。整整三天下來,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汙濁的力量太多,他必須用自身的靈力時刻抵擋,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陷入了極度疲倦之中,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回本丸的路上,三日月掩麵輕輕打了個哈欠。  鶴丸無意中瞥見了三日月這幅樣子,接著蹭蹭地跑了過來。  “很累嗎?”  “嗯?嗯……有一點呢。”  聽到這話,鶴丸的眼神頗有些同情,“三日月,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三日月一怔,“什麽?”  鶴丸話到嘴邊卻猶豫了,萬一主殿心疼三日月不讓他幹活呢?萬一寵著怕他累著呢?他這麽多嘴會不會死的很慘?  “唉……沒什麽,隻是我覺得有可能,嗯……是很有可能吧。還是等下看看主殿怎麽說。”  說完,鶴丸哈哈笑了幾聲溜了,留下一頭霧水的三日月。  ……  終於,一行人回到了本丸。  眾刃開始搬從那個本丸裏帶回來的刀劍,三日月見自己插不上手,便欣慰地打算回屋睡一覺。  正要離開,便聽見審神者喚了自己一聲。  下一秒,噩耗傳來:  “除了三日月,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吧。”  三日月的笑容僵住,對聽到的話感到不可置信。  哈哈哈……年紀大了幻聽了嗎?  “其他人回去休息,三日月留下。”看到三日月似乎沒聽清的迷惑模樣,審神者又重複了一遍。  眾刃作鳥獸散,偌大的庭院中,隻留下三日月一刃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鶴丸在臨進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連連歎氣,唉呀,沒想到主殿一視同仁,連三日月也不放過。  這可真是……  太好了!  鶴丸表示大家都要感受一番007才能達到本丸全麵和諧,不然其他刃感到不公平會生氣噠。  “跟我去一趟時之政府,不要戴麵具。”審神者道,“我先去換一身衣服。”  三日月認為自己還能再拯救一下,於是問:“主殿,不休息一下再走嗎?”他開始誘導,“一直忙於工作的話,身體也會吃不消的。”  聽完這話,審神者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在三日月以為自己的勸說奏效了時,卻見對方一臉深思,“這點程度我還是沒問題的,難道說……”他抬起頭,深黑的眸子直視麵前的付喪神,“三日月,你覺得累了?”  三日月笑了笑,“主殿……”  沒等他說完,審神者走上前來,對他伸出了手,“手。”  三日月隻好將手伸過去,接著被青年寬大的手握了一下。  與上次一樣,灼熱的靈力刹那間貫穿全身,猶如岩漿灌進冷水,使得他一個激靈,整個刃都容光煥發,困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麽樣,是不是不覺得累了?”審神者耐心詢問。  三日月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這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把靈力當做充電器來用的。  很快,審神者換好了衣服下來。  穿著時之政府工作裝的青年看上去普通了許多,甚至用一副平光鏡遮住了眼睛,但這或許是他收斂了氣勢的原因。如果不是一身蓬勃的靈力和英俊的麵容,恐怕走在路上也不會被人多看一眼。  “我工作證呢……”審神者摸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最終放棄,“算了,反正也不會查。”  他看向三日月,“從現在開始,你作為我的近侍刀,跟我去時之政府。記住,沒有我的指示,不要隨便說話。”  三日月輕輕頷首,“我明白了。”  ……  此時,天空掛著弦月,卻是中午時分。  站在破損建築的大門外,三日月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裏就是時之政府。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之政府,卻沒想到已經如此破敗不堪。  審神者有些不適應地扶了扶眼鏡,抬步邁上台階,“走吧。”  三日月跟在審神者的身後,走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時政大樓。  建築內部也是漆黑無比,隻有幾盞極暗的燈還亮著,散發著幽幽的疑似綠色的光,映在玻璃上,猶如野獸的兩隻眼睛。  他們一路走上五樓——這座建築大約有十幾層,電梯被鐵門封死,成了一道擺設。  “唉……怎麽又沒開燈。”審神者不滿道,指尖冒出火焰,把門口插的蠟燭點上。  刹那間,這一段走廊亮了起來。  他推開了其中一個辦公室的門,三日月跟著走進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隻有幾張放滿文件的桌子。  “現在給你快速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作為能夠配合我的刀,我需要你起碼了解一部分真相。”審神者打開了台燈,陰影將他的麵容襯得詭譎。  三日月也嚴肅起來,他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定與這個世界的現狀有著莫大的關聯。  “現在的時之政府沒有多少人了,自從幾年前的巨型時空亂流過去,就減員了一半以上。而這個辦公室,是‘破曉’的地盤。”  “‘破曉’加上我,目前隻剩下五個人。”審神者比劃了一個“五”的手勢,下一句話更為驚爆,“四男一女,除了我,都是叛徒。”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東西不能帶回來,一旦帶過來,必然會被他們以充公的名義再度易手,一切就白幹了。”  “他們有的與時間溯行軍暗中交易;有的與其他做刀劍生意的人廝混在一起;有的利用職務便利替換偽造文件。”  “其他的還有……等一下,有人來了。”  審神者正襟危坐,隨手翻開一本文件,三日月心領神會,站到他的身後。  門“吱呀”一聲響起,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進來。  看到審神者時,她先是驚訝,而後立刻開心不已,甚至踩著高木屐跑過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三日月立即發現審神者皺緊了眉頭。  他心領神會,向前邁出一步,笑眯眯道:“這位姬君,主殿在忙著工作,還請暫時不要打擾他。”  女人似乎才發現三日月,在真正看到那張昳麗的麵容之後,不由得有些許的呆滯,但她還是試圖撩撥青年,用輕輕柔柔的嗓音問:“這是你新帶的近侍呀?”  “不,”審神者推了推眼鏡,聲音冷淡,“這是我老婆。”  三日月:?????第101章 破曉(十三)  審神者石破天驚的話語一說出來, 三日月頓時一臉茫然。  而他麵前的女人霎時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那張嬌美的麵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 “不要開玩笑了……咱們這裏誰不知道你天天想著工作, 才不喜歡搞這種事。”  女人雖然嘴上說不信, 臉上驚愕又憂傷的表情卻誠實地供出了內心的真實感受。  審神者暗自挑眉,居然信了。  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喜歡暗中觀察自己的女人, 審神者牽起三日月的一隻手,將其貼在自己臉側,“正如你所見, 我已經打算與三日月私定終身了。”  三日月沉默地站在一旁,任憑審神者抓著自己的手, 他倒是好奇,這位主殿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女人信了,但又不信。  她不認為青年真的喜歡一振冰冷的刀劍, 大概隻是做出違規的舉動後, 為自己找的理由吧。  是參與了與時間溯行軍的交易……還是進行了改造刀劍付喪神的實驗呢?  她露出了虛偽的笑容, “隻是牽一下手,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和我的近侍刀也經常牽手增進一下感情呢。”  “是麽……”審神者沉吟。  三日月隻覺得手被握得發燙,忍不住稍微抽離一下。  下一秒, 一股極大的力道將他拉扯得向前栽倒, 接著,他被審神者反手抱在了腿上。  一係列動作做得太過快速且流暢,三日月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然被青年按入懷中。  審神者用手指挑起三日月深藍的發絲,又一點一點拂過那金色的流蘇, 動作曖昧至極,仿佛懷中的付喪神正是自己最鍾愛的一振。  他冷不丁地抬眼,墨黑的眼瞳充斥著一絲繾綣,“如何?”  三日月不打算掙紮——當然也掙脫不了。青年的手正牢牢地按在他的腰上,警示性地點了幾下,給予暗示。  他暗自歎了口氣,抬手撫上審神者的胸膛,腦袋輕靠,配合地秀了起來。  至此,女人已是紅了眼。  她自知“破曉”裏麵的人——包括她自己,沒有一個算得上潔身自好的。他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表麵上忠於時之政府,暗地裏早已做上了違背原則、站在時政對立麵的事。  做人嘛,總要為自己考慮的,何況是在這樣的世界中,就算手上沾滿無辜人的性命也沒什麽關係。就像她一樣。  女人盯著審神者,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偽裝的蛛絲馬跡。令她失望的是,這的確是本人,沒有人假冒。  自十幾前的巨型時空亂流過後,時之政府的政權明顯地坍塌,雖然每年都有新的招募計劃發布,但很少有新的入職者留下——“破曉”已經許久沒有新鮮血液加入了。眼前的這名英俊而冷漠的青年,則是三年期間新加入的審神者中唯一留在“破曉”的人。  對方平時一直無心瑣事,專心而勤勞地工作,完成上麵發下來的所有任務。就像個不知變通的傻子,還在期望時之政府能給予他們什麽回報一樣。  說實話,她還蠻喜歡他這張臉、這個性格,還有……那強大得引人震顫的實力。就這樣沒了,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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