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主殿給我這振刀,是為了什麽呢?”他輕聲問,又微微笑道:“我的本體畢竟是太刀,脅差的話,還是由其他人來比較合適。”  無論是笑麵青江還是鯰尾藤四郎,或者本體更長一些的短刀都能駕馭它。  審神者卻不按常理出牌,“誰說付喪神用了太刀就不能用脅差?”  三日月不解:“您的意思是……要我換一種武器使用嗎?”  “不,”審神者搖頭,“‘二刀流’,你應該聽說過吧。”  三日月:……  跟在這位主殿身邊後,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次數好像變多了。  三日月無奈道:“付喪神中還沒有出現過使用雙刀的先例,再者,陌生的技巧又怎麽會比得上一振熟悉了幾百上千年的本體刀呢?”  審神者沉吟,“你說的有道理……”他也查閱過資料,使用雙刀需要的力量和技巧更加精湛,初學者很難兼顧兩隻手上的刀。  三日月鬆了口氣,這位主殿時常語出驚人,讓他這個老爺爺有些承受不來。  但,下一秒,審神者敲定,“沒關係,多練練就行了。可以多給你一段時間掌握。”總之他想看二刀流,沒有理由,反對無效。  三日月:……  還是沒能逃過一劫嗎。  “還有一點,這振刀的材質比較特殊,除了跟你說過的‘檢非違使的武器’之外……還有檢非違使本身。”  說著,審神者走到三日月的身邊,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手,“所以,它能容存的靈力更多,也更好施展。”  “像這樣——”  絲絲縷縷的赤色火焰從刀柄出燃起,環繞著刀身湧向刀尖,將瑩藍色的光芒包裹在其中。濃烈而通透的火焰在走到盡頭時還沒有停止,形成了刀刃的模樣,將刀身延展得更長。  三日月微微睜大雙眼,赤色的火光映在他的眼底,猶如燃燒了新月。  “把靈力注入其中就可以了。”  示範完畢,審神者把手放了下來,“記得勤加練習。”  “……我明白了。”三日月笑得有些勉強,“我會盡力的。”  “嗯,這振刀暫時還沒有刀鞘,非常鋒利,我先替你拿著。”審神者收回了刀,“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用到它了。”  隱隱預測到悲慘未來的三日月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色。  ……  在三日月回到本丸後不久,前段時間被審神者派出去任務的暗墮刀的隊伍也回來了。  幾振暗墮刀出去時意氣風發,回來時灰頭土臉,其中辛酸,隻有他們六刃知曉。  遵循出發前審神者的要求,完成任務的他們首先去了天守閣。  彼時的三日月還在履行著近侍的職責,剛把一壺咖啡煮好,一回頭,便發現門口出現了六雙眼睛,其中情緒複雜到連他也看不懂。  六刃既難過又欣慰,起碼三日月殿還在這裏清閑,沒有參與到任務裏。  殊不知,三日月被審神者迫害得更慘。  為了減少暴露三日月身份的概率,審神者特意將暗墮刀隊伍和其他隊伍做任務的時間錯開。再為了減少暗墮刀回來的次數,給他們充滿靈力後,特派了時間長的任務——由於他所在的位置很容易被監視,這一隊暗墮刀更需要保密起來。  “三日月殿!”信濃藤四郎臉上溢出笑容,奔跑上前給了三日月一個大大的熊抱。  毛利有學有樣,也愉快地蹭了過來。  三日月挨個摸了摸短刀的腦袋,抬眼便看到眼前四個青少年刃臉糊得黑花,最淺的顏色竟然是那雙赤紅的瞳。  尤其是髭切和小龍景光,暗墮後的本是稍暗了些的發色如今像是鋪了一層灰,再看不出一絲亮色。  “你們這是做什麽去了?”三日月失笑,用剛好洗出來的幹淨手帕擦了擦毛利的臉。毛利主動拿過手帕自己擦,等到把一張臉擦到露出原本的顏色,手帕已經不能用了。  髭切緩緩道:“隻是被托付了一個麻煩的任務。”  聽到這麽輕描淡寫的回答,和泉守一拍大腿就要站起來,“隻是麻煩嗎?簡直喪心病狂好嗎!”  “和泉守殿……”物吉貞宗笑著拽了拽打刀的袖子,“不要這麽說嘛。”  和泉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憋了回去,委屈得像隻大型犬。  他想咆哮——尼瑪的!鑽時間溯行軍老窩裏群狙這是刃幹的事嗎?三天連軸轉不能停一停的!暗墮刀沒有刃權嗎!不能說暗墮刀耐受性更強就這樣用啊!  想到這裏,和泉守兼定湊到三日月麵前,認真道:“三日月殿,你要小心。”  “什麽?”  “這個審神者他不是個好人!”  “哦?”審神者的聲音驟然從門口響起,和泉守整個刃都僵住了。  青年邁著長腿走進來,資本家一般坐在沙發裏,雙手交握,大佬氣勢十足,“你說說,我怎麽了?”  “我——你——”和泉守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幹巴巴地憋出一句,“下次能換個任務嗎?”  聽罷,另五刃紛紛看向審神者,眼中夾著期待。  他們已經不想回憶自己鑽進時間溯行軍窩裏的情形了,感覺要把這輩子的溯行軍都砍完了……  “也不是不可以。”審神者道,“你們確定?”  聽到這話,幾刃反而忐忑起來,還能有比這更糟的嗎?不能了吧……  “讓我看看……”審神者從桌上拿起一個本子,三日月在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上麵記了什麽——密密麻麻的任務,勾掉的是已完成,沒作標記的是未完成。  一頁裏被勾掉的,十條裏最多隻有三條,這麽算下來,這麽厚一本會寫著多少任務……  三日月忽然笑不出來了。  “你們是想去時政大樓掃廁所,還是去荒郊野外撿骨頭?或者送迷路的人回家也不錯——”審神者挑著問。  物吉貞宗騰地站起來,目光堅定,“主殿,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能為本丸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鏟除時間溯行軍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在場眾刃:……  你說得對。  臨走,和泉守兼定握住三日月的手,“三日月殿,保重!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說完,轉身離去。  望著六刃離去的身影,三日月隻覺得有什麽東西高高地立起來了。  ……  把六振暗墮刀打發走後,審神者召集了正常刃開會。  一隊隊長一期一振道:“從拍賣所的交易記錄可以看出,會所老板做的隻是一點‘小生意’。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找出背後更為龐大的隱藏勢力。”  “你說的沒錯,確實有更深層的關係在裏麵。”審神者肯定了一期一振的話,“下一個。”  “十幾年前,‘破曉’的人就開始減少了……”二隊隊長獅子一邊揉肩上的鵺一邊道,“但它的威名依然存在,到底是為什麽呢?”  “那些人的死都不是意外,”審神者道,“會所的老板也承認參與過,他們進行了有預謀的殺害,因為‘破曉’擋了他們的路。”  “我已經找到了下一個目標……不,應該說是兩個。”  他看向在座的眾刃,“再過不久,就又到了時間溯行軍活躍的時期,‘屏障’裏的坐標也差不多要顯現了。到時候還要選刃前往。”  “這還用選?”鶴丸驚訝道,“三日月呀!”  審神者看向他,“怎麽說?”  鶴丸掰著手指,“三日月之前的經驗已經夠了;三日月實力很強;三日月學東西很快;最重要的是……你喜歡三日月。喜歡用他,對,用他。”  眾刃暗中觀察著審神者,生怕這隻鶴要挨打。  卻沒想,審神者點了點頭,“沒錯。”他確實覺得三日月好用。  眾刃麵麵相覷,難不成鶴丸說的是真的!?woc不是吧!  在外間煮咖啡的三日月:阿嚏!  三隊隊長歌仙兼定不知從哪抱出了一個紙箱,口吻像是積怨已久,“主殿,我知道您有燒手套的習慣,但我希望您要麽忍耐,要麽都燒掉,別留一半給我。”  已經回到審神者身邊的三日月看了一眼,紙箱裏全是左手的手套。  長穀部附和:“這個月手套您已經透支完固定的份額了,再這樣下去會虧空的。”  青年問:“不是剛到了九千萬麽?”  長穀部:“不論是采買設備還是維修各本丸都需要錢,九千萬已經不夠了!”  審神者沉思一會兒,“好吧,那把任務提上日程。”  想要假期的眾刃:……  長穀部我鯊了你!  在這之後,每隊隊長開始會後總結發言,這一項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三日月等了半個晚上,在第二天放亮時推開了門——他好像已經聽到有刃睡著的聲音了。  “主殿,該休息了。”  審神者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起身道:“到此為止吧。”他又看向深藍的付喪神,“三日月,以後記得叫我。”接下來可能要打持久戰了,是該注意時間讓這些付喪神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內情的眾刃驚然,從來不知道下班的主殿居然這麽說……  腦中不由得閃過被鶴丸荼毒過的各種情節。  眾刃:yoooooooooooooooo~~~第103章 破曉(十五)  開了一夜的會, 審神者破天荒地給眾刃放了半天假。眾多付喪神一開始還不相信,在一期一振反複確認後,這才意識到審神者說的不是玩笑話。  下一秒, 三日月隻看到眼前諸多影子模糊成一片, 再次定睛時, 天守閣裏除了自己與審神者之外,已經空無一刃了。  他愣了愣, 走得這麽快嗎……  三日月回頭看了一眼,青年正朝他看來,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他心中頓時一驚, 也悄然向門的位置走了兩步,“既然如此, 那我也不打擾您休息了……”  “不,你跟我來。”審神者阻止了三日月的離去,衝他勾了勾手。  三日月哭笑不得, 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被排除在外。這位主殿似乎對刀劍付喪神有什麽誤解……是以為隻讓本體完好無損就能恢複精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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