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元一的大腦仿佛在他麵前炸開一樣,大量的紅色白色的液體噴濺出來,紅色的血水兜頭蓋臉的糊了他一身。  開什麽,玩笑啊。  【怎麽會這樣!係統!】  【所有的劇情都是玩家選擇之後的結果。】  係統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重複了一遍最開始綁定時提醒過新海空的話。  原來如此。  原來這才是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時空已經閉環。  他以為自己抓住了最後的機會,回到過去改變死亡的結局。  但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在時空軌道上洋洋自得的跳上跳下的小醜而已。  正是因為他回到過去,帶回文野的設定、讓金田元一挾持自己,才會讓狙擊手槍殺金田元一。  正是因為他回到過去,才會招致金田元二的報複,才會給自己埋下死亡的伏筆。  這是一個圈。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解法。  過去是沒辦法改變的。所有的改變其實就是最終的結果。  他朝著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反而走到了最初的結局。  他自以為在改變過去,但其實親手締造了將來。  等到三天之後,劇情節點結束之後,他將直接回到那個充斥著毒氣的浴室,葬身在那裏。  【如果你們早就想要我死,那還假惺惺的弄出一個所謂的劇情節點做什麽?欣賞我死前不自量力的垂死掙紮嗎?】  新海空已經徹底和係統撕破臉。  從最開始的劇情選擇起,對方就在引他入套。  在柯南劇情進展堪稱一帆風順的情況下,又處心積慮的引入文野的設定。  在文野的困難被他化解之後,又送他回到過去。  最後打敗他的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論壇、漫畫,最後殺死他的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自己給自己的死亡遞上刀,備好了最盛大的葬禮。  【所有的劇情都是玩家選擇之後的結果。】  係統依舊重複著冰涼的話,仿佛提前設定好的機器音。  說好的多活幾天,還真是多活幾天。  一直支撐著新海空身體的那股力量瞬間消失殆盡。  他像一灘堆起來的雪,融化在正午的陽光裏。  ·  “新海空!”鬆田陣平反應過來,頭一個衝上前,將癱軟在地上的新海空扶了起來。  “萬幸,萬幸,狙擊手及時開槍。”後麵的警察也從剛剛的槍聲中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感歎出聲。  鬆田扶住新海空,焦急的看著他。  “你沒事吧!剛剛真的嚇死我了,你沒事跟著倒什麽倒,我還以為你也被他開槍打中了呢!”  他烏黑的眼睛裏交織著擔憂和後怕,卻正對上青年放大的瞳孔。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失卻了過往的光亮,大而無神,變得霧蒙蒙、烏壓壓的。  “你,沒事吧?嚇傻了?還是哪裏受傷了?醫生!”鬆田扭過頭朝著醫院裏頭喊,還有沒離開的醫生在警察的囑托下留在原地,此時聽到鬆田的呼喚也跟著圍了上來。  披著白大褂的醫生將麵無表情、滿頭血汙的新海空移到臨時病房裏去清洗、檢查身體,鬆田不放心的跟過去,剩下目暮帶著人清理現場。  直升飛機早就被人停了下來,左側的玻璃碎了一地。  金田元一的屍體就在直升飛機上,他姿勢扭曲的蜷曲在駕駛艙,血跡蔓延了一整個車廂,中彈的腦部已經亂七八糟到無法辨認的地步。  警察們小心翼翼的把屍體從駕駛艙裏頭挪出來,讓出空位給趕到現場的法醫。  目暮大概掃視了一下現場,感覺沒有多大問題,就想要轉身去找新海空詢問具體情況。  他們隻是從鬆田交代的一部分細節中得知新海空發現了炸彈和犯人的蹤跡,從現場遺留的便衣警察那裏得知新海空一度在追擊犯人。  至於後來是怎樣變成新海空被犯人劫持的,就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情況了。  他需要進一步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  “目暮警官……”  身後,一直跟著他的副手不可置信的喊出聲。  他疑惑的扭頭看向對方。  “目暮警官,現場有兩顆子彈……”  一旁的法醫也一臉震驚地站直了身體,“警官,犯人的腦部中了兩彈,第一彈從後腦勺射入,從額頭上方射出,本來應該會引起抽搐但是——”  “在同一時間,還有一顆子彈從犯人的腦幹射入,從鼻梁射出,一擊斃命。”  ·  病房裏,新海空麵色慘白的仰躺在床上,鬆田呆呆地立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青年似乎一直沒有從剛剛有人死在他麵前,這樣巨大的陰影裏走出來。鬆田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捫心自問,如果是他初出警校,就遇到這麽大的案子,又是被劫持,又是見證如此血腥的場麵,恐怕也要陷入精神崩潰的地步。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身為前輩的人沒有照顧好對方。  目暮警部把人交給自己來帶,結果剛上一線就讓他遇到這樣的危險,這樣的打擊。  自責的情緒緊緊壓在鬆田陣平的心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樣的問題在他心裏轉了一個又一個回合,反反複複地躍上舌尖,又在看到對方蒼白的、麵無表情的臉時,一次次咽回肚子裏。  “吱呀——”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鬆田抬眼望去,走進來的是目暮警部。  對方愁眉緊縮,一臉深思。  “發生了什麽嗎?”鬆田試探著問。  目暮搖了搖頭,看向依舊躺在床上的新海空,斟酌著開口。  “新海,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肯定很激動,突然遇到這樣子的事情,換成是誰,一時半會也都平複不下來。”  目暮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再度慢吞吞的開口。  “但是我們是警察,得還原事件的真相。”  “現場的目擊證人都看到你一路追著犯人上了天台,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被對方挾持了?”  新海空借著鬆田的力道在床上坐了起來,低著頭,情緒很是低落。他已經對警方的事情有些疲憊了,任誰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沒幾天好活的情況下,都不太有心情再去表演。  但是他拿捏不準這次的事件會不會出現在漫畫上,所以也不能真的放縱自己,隻能勉強撐著表演,但是這種勉強反而契合了他此時應該有的心境,所以在旁人看來倒也是,隻覺得憐惜,不覺得有什麽破綻。  “當時,我追著犯人上了天台,他威脅要引爆炸彈,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青年麵色蒼白的低著頭,聲音還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我一時情急,提出和他交換。他把炸彈的引爆器放掉,放棄引爆炸彈,而我作為人質,被他挾持。”  一旁聽著的兩個警察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他們原本都以為是新海空不慎被犯人挾持,倒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的內情,原來對方是因為想要救下大家,才會自願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目暮倒還隻是欽佩,鬆田就已經上升為憤怒,一把揪住新海空的衣領,烏黑的眸子裏迸射出驚人的怒火。  “你可真是厲害啊!真是厲害!”  他氣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剛剛出來,剛剛出來當警察就有這樣的膽子!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新海空!”  “鬆田!”  目暮把手搭在了鬆田陣平的肩膀上,讓對方冷靜下來,而後轉頭看著新海空,欲言又止。  說實話如果不是新海空當時的犧牲,整個醫院的人都有可能被炸死,他毫無立場指責對方的行為。  “那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  好奇怪的問題,新海空抬頭望著目暮,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  “為什麽會這麽問?”鬆田也感到疑惑。  目暮沉吟了一會,開口道:“當時,警方安排的狙擊手及時擊斃了犯人,所以對方沒有來得及開槍。”  聽到這裏,新海空的心髒又一次糾成一團,煩死了。  但當時那個情況確實是如此,要不是警方及時開槍,他在三年前就得被擊斃,後麵的故事都沒有了。所以命中注定警方會開那一槍。  “但是,這隻是表麵上的情況。”  “什麽意思?”  “事實上,我們在現場發現兩枚子彈,犯人的腦部也有兩個進彈孔。一顆直擊腦幹,一顆打偏了,打中的是後腦勺。”  ?  你是想要向他形容日本警方安排的狙擊手劣質的槍法嗎?麵對著挾持人質的犯人開槍還打不中腦幹,難怪三年後那個狙擊手正中心髒。  “現場的兩枚子彈都是警用子彈的標準。”  看來日本警視廳狙擊手的槍法是一脈相承的爛。  “但是我們聯絡過狙擊手,他隻開過一槍。”  !  新海空不可置信地放大眼睛。  “當時雖然隻有一聲槍響,但是開槍的絕對不止一個人,還有人和警方同時開槍。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還沒有弄明白到底哪一槍才是警方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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