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改變的過去和原作中完全不同,三年前的他孤立無援,既沒有取得搜查課的領導權,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絡酒廠。  這樣想想,之前坐擁那麽多資源的他,真的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您在昨天晚上值班的過程中有注意到什麽奇怪的人嗎?”  新海空俯下身去問一個商場的保安,對方所在的商場同樣被犯人安裝了炸彈,但是來不及拆除。所幸爆炸發生的時候那個樓層本來就沒什麽人,隻有巡邏途徑的保安被波及。  對方三十出頭,左臂被炸彈炸傷,現在正包裹著層層白紗布,吊在脖子上。聽到新海空的問話後先是回憶了一番,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沒有問出結果。  他垂頭喪氣地走出病房,低下的額頭卻突然撞上一個硬物,撞的他額頭生疼。  新海空捂著額頭,艱難的抬起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劉海雜亂無章的垂在眼睛上方,身上整齊的穿著黑色大衣,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和脖頸上都纏著繃帶,一隻眼睛也被繃帶纏繞。剩下的一隻深褐色的眼睛平靜的注視著自己。  太宰治。  新海空陡然睜大了眼睛。  太宰治在這裏,不就可以幫他找到那個不知道利用了什麽異能的犯人了嗎?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麵前男人衣袖,神情急切地張開嘴,請求對方的幫忙。  但是下一秒,沒有說出口的話又被吞了回去。  新海空反應過來——他和太宰現在根本還不認識!而且三年前,太宰還沒有加入武偵,他應該剛從港口黑手黨叛逃不久。  反而是太宰了然看來他一眼,深褐色的眼睛裏神色難辨。  “警察?三樓的樓梯間裏有好多個炸彈,不去看看嗎?”  “什麽?”他剛剛就是從樓梯間上來的,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  等等,突然出現的炸彈。  到一定時間後就突然出現的炸彈。太宰治可以提前發現還沒有出現的炸彈。  原來如此,不是憑空出現的炸彈,而是可以隱形的炸彈對嗎?  有固定的時間限製,到了時間之後會現形,利用突然出現的炸彈引起群眾的恐慌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  可以隱形的炸彈在太宰治的觸碰下,異能失效,提前現形。  而大量的炸彈被集中到醫院。難怪犯人在其他地方安裝的炸彈都隻有一個兩個,因為他要等到所有傷員都集中到醫院之後,一起全部炸掉!  新海空飛奔到樓梯間,三樓的樓梯間裏,他剛剛才經過的樓梯間裏,確實憑空多出來二十幾個炸彈,或是被黏貼在頭頂的天花板上,或是被放在人群不會經過的牆角。  而且倒計時普遍有七八個小時。如果不是太宰,按照這些炸彈原定的出現時間,恐怕到了夜深人靜所有人的陷入熟睡之後,整棟病院的人都要被炸上天!  他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鬆田。  “喂?”  “鬆田,馬上到米花醫院建築正中間的那一條樓梯,三樓的樓梯間有近三十個炸彈!”  新海空盡可能冷靜的交代現場的情況。  “什麽?”鬆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都不顧上新海空對他的稱呼。  “我剛剛下車,馬上到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咚哐啷當的響聲,似乎是在很匆忙的收拾工具。  “你最好多叫幾個人一起來,你一個拆不完!”新海空捏著手機叮囑道。  他走上前試圖拆開第一個炸彈的外殼,希望能給還沒有趕到現場的鬆田多一份助力。  就在他跪在地上打開第一個炸彈的蓋子的時候,樓梯間自動關上的安全門被人猛地推開。  一個帶著黑色帽子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樓梯間。  新海空和他四目相對。  那家夥四十來歲的樣子,黑色帽子牢牢罩住頭頂,露出的五官給新海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看見滿地的炸彈後,表情瞬間陰沉下來,嘴角緊緊抿起,目光凶狠。  一個正常人看見炸彈的時候,不應該很驚恐嗎?  新海空盯著那個人,琥珀色的眼睛慢慢眯起來,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家夥注意到新海空的視線,瞪了他一眼,突然轉身朝外跑。  !  是他!他之前在警局檔案裏翻到的,金田元一的照片!  新海空猛地站起身,還因為起身過快而眩暈了一下,扶著牆追了出去。  剩下撥通的手機留在原地。  “喂!你還在原地嗎?我到醫院了!馬上就能到三樓!”  “喂?喂!聽得見嗎?新海?新海空!”  ·  全身都裹著繃帶的男人在醫院裏並不突兀,都交給那個奇怪的警察好了,他摸了摸眼睛上的繃帶,腳步輕快地走出了醫院大門,和一個舉著手機、一頭黑色卷發的警官擦身而過。  ·  接到新海空的電話時,鬆田陣平人剛好在米花醫院的停車場,他的同事都還在另一輛車上。  他們在拆除米花商場的炸彈時遇到了一點意外,一個炸彈的倒計時已經來不及拆除,隻能撤離。但是撤離依舊不夠及時,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受了點輕傷。  隻有鬆田剛好被厚實的柱子擋住,半點傷也沒受,因而也跑的最快。  新海空的電話打著打著就沒了聲音,也不知道人跑到哪裏去了。鬆田陣平趕到現場之後,震驚在原地。他甚至忘記撿起新海空掉落在地的手機。  樓梯間的牆壁上裝滿了炸彈。這個樓梯間位於整個米花醫院正中間,無論是橫向還是縱向。一旦讓這些炸彈發生爆炸,估計整座米花都會淪為廢墟。  萬幸的是,這些炸彈的倒計時還有七個多小時。  他看向地上那個被拆開的炸彈,構造極其簡單,拆除一個炸彈對於他來說,三分鍾時間都不要。  但問題是這裏的炸彈太多了,二十多個,全部拆完要費一番功夫。幸好發現及時,要是像其他那些炸彈一樣,都到了最後十分鍾、五分鍾才被發現,就真的完蛋了。  鬆田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就著那個被拆開外殼的炸彈,開始拆除炸彈。  ·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會開槍。”  樓頂,寒風凜冽。  新海空顫抖地舉著手裏的槍,正對著手持引爆器的中年男人。  站在對麵的男人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犯人,金田元一。  就在剛剛,新海空在樓梯間裏認出他之後,一路追擊他穿過三個樓層,來到了樓頂。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想要追擊這個犯人。  新海空心知肚明,三年以後自己之所以會麵臨那樣的死局,單純就是因為三年前自己在追捕金田元一的過程中,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了對方的死亡。  所以對於他來說,想要活下去,在三年後不招致犯人的報複,不追,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但這一切在他看見犯人手中緊緊握著的長方形引爆器時,全部被推翻重來。  三樓的炸彈一旦被引爆,足以炸毀整個醫院,裏麵的人群根本來不及疏散,甚至連他自己都來不及活著離開那棟醫院。  犯人心裏打著什麽主意,新海空大概也能推測出來,無非就是發現自己準備好的定時炸彈被人提前發現,惱羞成怒準備離開醫院,引爆炸彈。  他必須追上犯人,阻止他在離開醫院後引爆炸彈。  他拿著槍一路綴在犯人身後,樓下正在源源不斷趕過來的警察阻斷犯人向下跑的路。  慌不擇路的犯人竟然爬上了頂樓。  “我說,隻要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會開槍!”  青年強行放大的嗓音裏還帶著顫抖,  麵色蒼白,拿著槍的手也不停抖動,半天也對不準他的頭。一看就是從來沒見過血的菜鳥警察,會不會開槍還不一定呢。  金田元一獰笑一聲。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但是隻要你敢開槍,我就直接引爆炸彈,讓所有人給我陪葬!”  犯人的神情近乎癲狂,身體依舊在往後退,捏著引爆器的手上下揮舞。  “你先冷靜下來。”新海空慢慢靠近,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金田元一。  “我不開槍,我們做個交易,我把槍給你,你把炸彈的引爆器給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著什麽主意,如果我把引爆器給你,你肯定會動手!”  犯人捏緊手裏的引爆器,仿佛溺水的人牢牢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你拿著它也沒有用不是嗎?你現在人也在這裏,如果炸彈爆炸,你也逃不了。我們再這樣僵持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的確,金田元一現在確實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米花醫院現在已經被警察包圍,就算他可以用手上的引爆器威脅警察,但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引爆炸彈,金田元一自己也會被炸死。  他有些意動的望向對麵的青年。  對方正在慢慢蹲下,一邊抬著頭仰望著金田元一,一邊把手上的手槍放在地麵上。  “就像這樣,我們都把東西放到地上,我不會開槍。”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裏閃著溫和的光。  “我們交換,把引爆器給我,你可以用槍挾持我作為人質,我保證你可以活著走出大樓。”  如同一隻溫順的羊羔匍匐在餓狼的麵前,伸開四肢表示自己不會反抗。  “就算你引爆炸彈,你也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不如換一個辦法。挾持我,你就可以活著離開這間醫院。”  這可真的是絕佳的誘惑。第33章 失敗  米花商場的樓頂,帶著黑色針織帽的年輕男人從半彎腰的狀態慢慢站直身體,正午的陽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微微卷曲的劉海垂落在臉頰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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