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位的琴酒默然一瞬,意義不明地冷笑道:“......也有你解決不了的事啊。”他接著利落掐滅煙,“殺誰。”聲音低沉,目光淩冽,“哪兒。”  鶴田鏡沉默兩秒,咳嗽一聲:“那個、米花中央超市。”  琴酒:“?”  “啊、嗯,就是,今天有限時限量的法派檸檬餅發售,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如果去晚一步一定會搶不到......”  琴酒頓了一秒,接著動作狠厲地拔出自己的愛槍,直指鶴田鏡的腦門,獰笑著陰冷道:“立刻馬上,從我車上滾下去!”  “嗚哇!”鶴田鏡雙手舉起,“殺人放火的事你都幫,為什麽這種小忙不幫還讓我滾啊!!”  在琴酒傾壓的冰冷氣勢下,鶴田鏡無辜臉,接著一轉正經:“開個玩笑,隻是想讓你開心開心地址其實是邊郊三號倉庫,要去解決一批人,快要到時間了。”  “滾。”琴酒喉中擠出聲音,他墨綠狼眸視線刺骨,伯菜塔向前頂了頂,“下車,或者吃槍子。”  “那個、”鶴田鏡抬手從兜裏抓出一把,“我請你吃瓜子行不行?”  琴酒:“......”  最後琴酒還是陰沉著臉把鶴田鏡送到了邊郊,解決敵人的時候有好幾槍擦著鶴田鏡衣角而過,炸裂開敵方的腦花。  事後,鶴田鏡把所得貨物分了琴酒一半,附帶幾袋五香瓜子(這在日本可不太好找,畢竟日本人很少吃瓜子)。  貨物琴酒毫不遲疑地收了,五香瓜子隔天被扔回了鶴田鏡那邊然後鶴田鏡開開心心地又收起來了。  那些瓜子後來放哪裏了?鶴田鏡歪頭思索片刻,又重新將思緒拉回。  好吧,總之,琴酒作為隊友的時候,還是十分靠譜的。  他將胳膊搭在陽台的圍欄上,繃緊的神經經過自我紓解、此時平緩下來,他閑散地半撐著,視線遙遙望向燈火瑩瑩的遠方,心中開始冷靜思考與分析。  琴酒和朗姆關係沒有自己和朗姆那麽差,但也絕對說不上良好。琴酒對朗姆那一套算是嗤之以鼻,平日裏是一種冷淡輕蔑的態度,這種時候不可能選擇幫助他、來對付自己。  而琴酒和自己......他們可是琴酒親口承認的[合作夥伴]。當然,琴酒是會上一秒說[放你走],下一秒在對方汽車裏安了炸彈送人上天那種人。  但是,這僅限於對敵人。  兩人一起合作出任務不知道多少次,彼此間有著無言的默契。鶴田鏡知道若是琴酒真的厭惡自己,不可能會忍受如此之久、甚至和自己結成同盟。  兩人目前沒有利益衝突,琴酒也不會覺得自己擋了他的道。  這裏的投票......鶴田鏡淺琥珀色的眼眸劃過一抹光。琴酒的本意一定不是真的要審判自己。  那麽,此時將重點放回組織審判上。  首先,這個組織法庭審判,誘因是倉庫問題,後續是朗姆的推動,兼之有渾水摸魚、想讓事情變得更大的成員們。  而這背後一定有boss的默許,才能讓一切進展得如此順利。  目前可以放心的是,自己的臥底身份肯定沒有暴露。鶴田鏡輕笑了一下。不然......等待自己的,可就不是什麽針對組織高層成員的法庭審判,而是對待叛徒的酷刑和處決了。  因此,這次事件大概是對組織勢力的打亂再分配,或者是某種測試與試探。  如果有boss在背後默默授意,那麽琴酒的投票自然可以理解。  一方麵,他不能違抗那位先生的命令,身為那位先生手下的頂級殺手,他自然應順應boss的意思。另一方麵,若是主動投出讚成票,也是一種打入朗姆那邊,同時表明二人並無聯合勢力一家獨大、危及boss權威的意思。  這一次的審判、再綜合前麵發生的那些事情來看,那位先生真的一改之前平衡高層勢力的意思,打算扶持朗姆上位二把手了嗎?  鶴田鏡眯了眯眼睛。  當初提拔自己是為了牽製朗姆,現在打壓自己卻又是為了扶持朗姆,自己還真成了一個好用砝碼?倒是讓人有些不爽。  如果boss真的是這麽打算的,鶴田鏡並不介意稍稍退後幾步、讓朗姆登上二把手的位置。  但他也並未打算坐以待斃,任由一切發展。  這麽多年的積蓄,他可不想在審判中都被瓜分出去。  萬一朗姆更過分一些、boss依然選擇圍觀不製止的話,說不準自己要去懲戒室走一遭,他並不想平白受罪。  鶴田鏡握住欄杆,用肋且穩定。  懶散鹹魚是一種姿態,並非處事原則。  他不是打碎牙齒和血吞的人,不管boss是為了打亂格局扶持朗姆、還是為了測試與試探什麽,盡最大力量爭取優勢才是自己的選擇!  此時倒還有幾處麻煩不太好分析:琴酒為什麽不提前告知自己法庭審判?這裏有人要殺自己,是誰?這裏還有人要保護自己,又是誰?  他沉思片刻,輕嘖一聲,將這些疑問暫且放下。  無論如何,自己必須要在回到日本前、在組織法庭審判前,率先掌握更多的有利翻身條件。  組織雖然犯罪累累,但能夠盤踞半個多世紀,自然有其嚴明的規則。這個法庭審判過程嚴格遵循著程序,即便區分於外界的法律,也有著自己的真實性和嚴肅性,審判相對來說足夠公平。  不破不立,這次任務雖然麻煩,但勢必要完成!鶴田鏡身上凝聚起銳利的氣勢。  這次複雜難辦的任務,若是順利完成,自然是自己在法庭審判裏的有利加分項。足以充分證明廊酒為組織所做的貢獻,以及其中體現出的卓越能力和遵從命令的忠誠。  他是那位先生不會放手的下屬,是組織裏有著絕對實力的成員,是不可替代的角色。就算會有千般危險,鶴田鏡也有足夠的自信逆風翻盤。  他站立高位,遙望遠處明滅的光景,萬物流轉於他淺琥珀色的眼眸中。  鶴田鏡任由晚風吹起鬢邊銀發,唇角微微勾起,無聲地低緩而語:  [i''m the only,the best.]  沒有什麽可以讓他真正低頭,也沒有誰能夠取代他他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  房間中關著燈,唯有窗前位置亮著點點星火。色長發的男人依靠在敞開的窗邊,唇角咬著一支煙,芝加哥的冷風灌入屋中,寒冷使人保持清醒。  麵前的房門輕聲開啟,赤井秀一目光盯過去,他身軀略略緊繃起來,對入門之人保持著一定的警惕。直到看清進屋之人熟悉的麵孔,他才重新放鬆下來。  “鏡先生。”  “嗯?還沒睡嗎?”進屋的銀發之人看過來,“怎麽不開燈。”  “在等您,鏡先生。”赤井秀一緊接著掐滅香煙,揮揮手將身邊的煙味驅散,讓清風捎走最後一縷煙,而後單手將敞開的窗戶拉上,“開燈目標太明顯,我在這裏默默等著就好。”  “如果困了就睡吧,不必等我回來。”鶴田鏡說著,上前幾步,握住赤井秀一的手,“在抽煙和吹風驅逐困意麽?你的手很涼,小心受寒。”  “還好,我不冷。”赤井秀一眨了下眼,反手握住鶴田鏡,“您的手也很冰。”  “嗯,我剛才在外麵的陽台待了一會。”鶴田鏡並未隱瞞,他淡淡的道,“有點事聯絡通知。”  赤井秀一敏銳感知到有什麽不一樣,他本想詢問發生了什麽,但張張口、最終沒有直接問出。他拉過鶴田鏡的手,嗓音帶著磁性道:“我的手很冷,但是腰腹非常暖和,您放進來暖暖吧。”  “不必。”鶴田鏡抽出手,沒有順勢開玩笑或者推倒,反而選擇了拒絕。  赤井秀一頓了頓,他還是輕聲問出:“您還好嗎?”  鶴田鏡抬眸,笑了下,嗓音如常:“我沒事,唔、大概是檸檬千層不太好吃。”  赤井秀一並未回話,他橄欖色眼眸於黑暗中注視著對方。倏忽間,他往前邁出一步,伸手環抱住眼前之人,將其一把抱在懷中。  赤井秀一沒有多言什麽,隻是說:”您看起來很冷,鏡先生。”聲音平靜低緩,在耳側響起,“這樣或許會好一點。”  他微微收緊手臂抱住鶴田鏡,溫熱的身軀傳遞著某種溫度,挺拔身形有著能夠撐起一方天地的力量。  “......”鶴田鏡脊背微僵,最終還是慢慢放鬆下來。  他閉上眼睛,沒有拒絕,任由赤井秀一抱住自己,將自己的重量微微向其傾了幾分。 第56章   黑夜籠罩,世間昏暗,尤裏蒂斯廣闊的庭院遠離街道、且此時正處於深夜時分,天地入眠、萬籟俱靜,房間內安靜到可以聽見清淺的呼吸和心跳。  鶴田鏡依靠在赤井秀一身上,鼻尖縈繞著幾分淡淡的煙香,對方胸膛溫暖有力,環抱住他的動作是一種無聲的支持和安撫。  曾經的那些暗流湧動此時都浮在了表麵,無數事端接踵而至、接下來的日子還會更加艱難。鶴田鏡心中十分明曉,他必須要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裏保持身倨傲和強勢,展現出強悍的靈魂,才能不被心懷惡意的[敵人們]撕扯下原本的高台。  ......或許還有fb那邊的情況。鶴田鏡腦海中又浮現出剛才的場景。  剛才在陽台吹風的時候,鶴田鏡掃完組織的郵箱,順勢又打開了自己fbi的賬號,打算一並查看有無最新文件,順便借助總部那邊的資料庫,查找下芝加哥勢力的相關情報,提前做好準備。  然而,在他登入自己fbi賬號的時候,卻又瞥見郵箱裏多出的一封來自上層的最新郵件。  鶴田鏡眯起眼睛看了看署名是fbi上司喬貝森。  他其實對這個人不算熟悉,因為這是才上位的新上司。原本引領鶴田鏡加入fbi、並派他去組織潛伏的那位上司因為意外情況不得不提前退休,也是因此,鶴田鏡對接的高層改成了喬貝森。  他垂眸看著對方發給自己的郵件。這是一封命令安排,fbi顯然也獲得了這次芝加哥混亂勢力大戰的情況,打算借著這次機會......抓捕琴酒??  這次不行!鶴田鏡眼神一凝,心下立刻做出否定。琴酒看似是沒帶自己組織裏的下屬、形單影隻,但實際上他在本地已經發展起來了勢力。  而且於現在這個組織勢力更迭期間,抓捕一個高層成員意義不大。更何況此時的鶴田鏡正處在回日本便要被審判的邊緣,不僅這次任務要圓滿完成不能出差錯,其餘的更是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鶴田鏡將這些客觀主觀因素編輯下來,回了封信。  不知道對麵明天會給自己回複些什麽......總之要打起精神、絕不可鬆懈地應對一場麻煩的戰役。  鶴田鏡淺琥珀色的眼睛凝聚一瞬,又輕輕閉上,隻覺得心頭湧上幾分倦意。他依靠在赤井秀一身上。  強勢留給明日。至少在今天、在今晚、在此刻....就讓他在自家後輩這裏,在心中之人懷裏,稍稍放鬆一下、休息一會吧。  赤井秀一不會在此時對自己動手的。  銀發之人合攏眼眸,逐漸卸下身上的防備、放鬆挺直的硬骨,任由壓下的疲倦感緩慢又廣泛地蔓延至全身,沉沉他的眼簾。  赤井秀一環抱他,感受著鶴田鏡慢慢向他身上傾注的依靠,安穩地支撐住對方。  在無聲的夜裏,他就這樣抱著對方,直到懷中之人的重愈加傾斜,淺淺的呼吸聲逐漸趨於規律和平穩。  赤井秀一略略一愣,他微側臉看向懷中之人,對方的頭搭在他的肩膀上,銀發自然垂落,似乎安:靜地進入了睡眠。  ......睡著了嗎?赤井秀一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廊酒會如此敞開信任,在他的懷中就這樣安眠。  不過他能夠感受出,鶴田鏡大概是真的非常疲倦。赤井秀一心中沉思著。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恐怕不隻是尤裏蒂斯談話和這次任務的結果,或許還和組織有撇不開關係。  隻是介於他不知道鶴田鏡的真實身份,所以並沒有猜到來自另一邊的施壓。  停頓幾秒,赤井秀一動作輕緩地調整姿勢,避免驚醒鶴田鏡或者激起他的條件反射,盡錄和地將其移動到床榻上。  銀發之人似乎有所感應,他睫羽顫動幾下,最終沒有睜開眼,依然淺淺入眠著。  把銀發之人好好地安置在床上,赤井秀一手搭在對方的衣服上,猶豫片刻,還是著手幫忙脫鞋脫衣,把緊裹著的外套剝下,隻留下最裏麵的一層。當手向下移動停在褲腰處的時候,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對方。  鶴田鏡依然閉著眼躺在床上,頭自然微傾向一側,呼吸平穩。  現在的場景搞得好像自己要睡奸他一樣,還是騎乘。赤井秀一在心中笑罵了一句”shit”,輕搖頭甩開這個想法,他呼出一口氣,還是幫伸手解開了腰帶。  扯下鬆鬆垮垮的衣服,赤井秀一給鶴田鏡蓋好被子,剛想起身去房間中另一張床的時候,手腕忽地被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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