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竹盯著趙柯然看了一會,最終也沒看出什麽來,便搖了搖頭,“沒什麽。”


    趙柯然舒了一口氣,嚇死他了。如今趙家形勢不明,他能感覺到皇上想要治趙家。如果這時候他太出風頭的話,怕是要槍打出頭鳥。


    “隻是封大人,你要這灘曬法是做何用?”趙柯然有點怕封竹想藏私。


    封竹這次倒是一眼就看出了趙柯然的心思,沒想到對方小小年紀還是個能為民著想的,“本官有一兄長任江南鹽運司鹽運使,江南海鹽年年都要砍伐大量的樹木,是個不解的難題。這灘曬法正好能解決樹木問題,為民生之大事,本官絕不會藏私。”


    趙柯然沒想到對方看出了他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頗為尷尬的幹笑兩聲。


    “許家的鹽曬好後,可以直接拿來。本官會替許家以‘許鹽’之名呈上去,若想讓‘許鹽’大元皆知,這灘曬法也得一起呈上。陛下看出灘曬法的價值,‘許鹽’必然天下皆知。”封竹想了想,又說:“隻是,趙大人的名字怕是不能提及。縣衙的官,是不允許管鹽稅司的事的。”


    這個趙柯然明白,他巴不得自己是個小透明,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不打緊。”


    趙柯然這一副不為功名利祿的模樣,著實讓封竹另眼相看。這汙濁的官場,竟然出了一個他封竹想要結交的人來。


    談妥了之後,趙柯然哼著小曲離開了鹽稅司,打算準備準備去拜訪畜牧司。


    他的小超市裏東西實在太少啦,除了準備賣去坑大元各個世族錢的雪花膏。他準備再做點肥皂,香皂之類的。要是可以的話,再做些低配版“香水”,就是通過蒸餾花瓣得出的一些花香精油。到時候定製個小瓷瓶裝進去,讓許家裝上,和雪花膏,靈核一起拿去賣。


    不過,他一個人做有些做不過來。得再找個人幫忙,找誰好呢?


    “翠芬!我回來了!”樊城將擔子挑進屋裏,小心翼翼的放在家裏最幹淨的地方。隨後又擔心不安全,拿著茅草蓋了蓋。


    張翠芬聽著聲,菜也不種了。連忙從屋後回來,手上全是泥。


    “樊哥,成了?”


    樊城用下巴點了點剛剛茅草蓋的地方,咧著嘴笑的憨憨的,“成了!咱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


    張翠芬激動的流淚,她想掀開茅草看一看。但又怕自己手髒,便打消了念頭,隻拿著袖子抹眼淚。


    樊城見不得媳婦哭,他家裏有個臥病在床的老母,家境也不富裕。張翠芬可是張家村出了名的好姑娘,因給去世的父親守孝三年,耽誤了出嫁。可是,看中了他,那也算是下嫁了。


    兩人成親後,不僅幫他伺候老母,還從不抱怨,也不嫌棄他窮。他一個賣貨郎,連塊好地都沒有,何德何能娶到這麽好的媳婦啊。


    他把張翠芬抱到床上,握住她因沒鞋穿而受傷的腳,樊城心裏難受的緊,“翠芬,這批鹽賣出,拿了那甚工資,就給你買雙漂亮的繡花鞋。我媳婦穿上,一定好看。”


    男人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的腳,張翠芬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回抽,“哪能瞎花錢?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活計,攢著些錢給娘多買幾帖藥也是好的。”她推了推樊城的肩膀,催促道:“你回來還沒看娘呢吧?快去看一看吧,娘擔心著呢。”


    樊城點了點頭,便笑著走了。


    張翠芬看著那兩筐鹽,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如今景陽不如以前景氣,前些日子樊城差點因為賣不出貨,不做賣貨郎了。可家裏也沒個好地,不做賣貨郎,那就要去做苦力,那是個要命的活計啊。


    就在家裏揭不開鍋,心灰意冷的時候。衙門裏竟然要招賣貨郎做工,樊城因為各個村子跑,錯過了之前的招工。他知道後懊惱不已,不然他倒想報名做個護衛。


    報了名後,就聽負責的小書生說要考察,考察合格便可以去縣衙簽甚麽合同。


    怎麽考察的樊城不知道,他隻知道昨天有人來他家通知他今天去衙門簽合同。他為了等消息,已經好幾天沒出去賣貨了,雖然出去了也賣不了什麽。


    和他一起的還有四個賣貨郎,他都認識,都是些熱心腸,心眼好的。他們不識字,便有專門的人讀給他們聽,說是一天給他們三十文,一個月給一次。每個月固定賣十筐,少一筐扣十文。一月內賣出十筐後,多賣一筐便加十文。這叫提成。衙門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他們不能私自吞鹽,要是查出來,就要全家都關牢裏。


    五人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一句話,還有這等好事?深怕這天大的好差事黃了,五人迅速的按了手印。


    簽了合同後,衙門留一份,他們自己留一份。


    樊城看了自己的老母親,說了他謀得了給衙門賣鹽的好差事,病中的老人高興的麵色都紅潤了不少。


    吃了飯後,樊城將那合同讓張翠芬藏好。說這可是傳家寶,寶貝的緊。張翠芬知道其重要性,連連點頭。還用破布頭縫在一起,弄了個布袋子來裝著,然後才藏起來。


    忙活完後,看著已經熟睡的丈夫,張翠芬柔柔的笑著。


    這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第24章 任務完成(倒v開始)


    天氣已經在回暖, 即便是景陽也有了許多的暖意。


    這天景陽縣各個村落裏,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隻要是穿著黑色短打賣貨郎出現的村子,都會傳出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呼, 隨後便是賣貨郎扯著嗓子喊不要擠。


    “一個一個來!這鹽賣完了還有,大家排個隊, 這樣速度能快些!”樊城嗓門大,這一喊圍在周圍的鄉親們都聽得明白。


    可兩文錢一斤的鹽, 這麽便宜買賣,他們不著急才怪。


    有些家底的就買上個三斤, 本來也想買更多些的。但是這賣貨郎說了, 這是縣令大人的鹽, 規定一家最多隻能買三斤。誰家要是耍賴, 他就去衙門裏稟報, 而且以後他們賣便宜鹽的賣貨郎也不會再來這個村子了。


    大家聽著這話, 心裏的小心思都收了起來。也不怪他們,主要是沒見過這麽便宜的買賣, 想趁著這會子, 多買點屯著。萬一以後就又貴了呢?這誰也說不準嘛不是。


    窮些的也咬咬牙,買個一斤的。省著些吃,能吃不少日子呢。


    一個村子賣完, 兩筐子鹽直接少了一筐。他要走的時候, 有人問他下次什麽時候來。樊城笑著把布蓋子鹽筐上,回道:“一個月來一次的,下次不一定是我。你們認衣服和鹽價就成, 縣令大人說他讓賣的粗鹽不可能加價的。可不要被人騙了,買了貴鹽啊。”


    “哎?這縣令老爺,咋突然這麽好說話了?”


    “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 也沒聽過哪個官老爺是這樣的,估摸著是有福咯。”


    “有沒有福的咱也說不準,隻要這便宜鹽能一直吃那就是個好的。”


    村民們因為這難得的便宜鹽,臉上掛著久違的笑意。雖然日子過得貧苦,卻也更能感知到溫暖。景陽已經開始脫離寒冬,慢慢的擁抱著春天。


    趙柯然挎著和昨天一樣的竹籃子去了畜牧司,裏麵放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他這畜牧司來的巧,000的衛星係統畫麵裏麵畜牧司的兩個獸醫官忙的腳不沾地。通過係統畫麵,應該是一個小牛犢癩痢止不住,兩人正忙著抓藥配藥。


    那小牛犢的主人天天來司裏報道,急的嘴上都長燎泡了。


    薛易一碗藥灌下去,同樣急的滿頭汗,“爹,這方子好像沒用啊!”小牛犢的症狀雖有些好轉,但還是止不住。若是往常,經過這兩天的治療,效果應該會更好才是。


    薛仁山神色凝重,這隻癩痢的方子是他們畜牧司常用的,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管用的。


    小部分出現過不管用的時候,他知道,或許是方子不對症。隻是這麽些年來他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辦法將方子進行進一步的改良。


    “哎,想來是中紅了。”


    中紅便是他們畜牧司形容這癩痢方子救不了的那部分牛,如抽簽中了象征意義不好的紅標一般。


    “大人!”畜牧司守門的官兵一路跑來通傳。


    薛仁山揉了揉隱隱發疼的頭部,問道:“什麽事?”


    “門外來了一位少年人,說是景陽新上任的縣令,特來拜訪大人你。”


    薛仁山的動作沒停,隻說了不見。


    那守門官麵色糾結,但想到對方若真是縣令,不給他傳話的話,以後搞不好會給他穿小鞋。便隻能硬著頭皮又說:“那少年說,如果大人拒絕相見的話,他手裏那個治牛癩痢的方子怕是與大人無緣了。”


    “他說什麽?”薛易有些生氣,“他能有什麽方子?他這是哄騙還是威脅?”薛易看向坐在椅子上神色疲憊的父親,“爹,這人打的和之前那幾個縣令一個主意!就是想要咱給他們大量提供牛肉倒賣!他們這是商量好了嗎?個個都用有治牛病方子這個借口!”


    可偏偏,薛仁山就是個寧可受騙也不願意錯漏一個的主。


    趙柯然被請進來的時候,000早幫他放大衛星監控的圖對這個小牛犢進行了一番病情分析。他根據病症從係統商城書籍裏下載了個對症的方子。不然他今天怕是過不了這一關,他對中藥與病狀不能說是不怎麽了解,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薛仁山經曆過那麽多次誆騙,現在也不想浪費時間。他開門見山的問趙柯然要方子,趙柯然便放下了竹籃,走到桌前,將係統上的“白頭翁散”寫了出來。標注了哪些需要去須,哪些需要微炒,哪些需要焙幹…


    薛仁山接過藥方,根據自己多年的獸醫經驗去判斷,“這白頭翁治涼血,消淤,解濕毒。配苦參有殺蟲之效,配阿膠則滋陰養血,清熱解毒。但卻從未聽過,可以治癩痢。”


    趙柯然抿了抿唇,斟酌一番說:“晚輩曾拜雲虛道長為師,與師父在山中八年,對於道醫一學略知一二。師父曾告訴過晚輩,白頭翁的藥效甚廣。歸經為,歸胃,大腸經。清熱解毒,治毒痢。


    也可逐血止痛,療金瘡。也就是說對跌打損傷疼痛,外傷出血也有效的。但其治痢疾可謂是要藥,效果顯著。”


    一味藥的藥性具體如何,都需要醫者們經年累月的嚐試與研究。然後一輩一輩,代代相傳。


    薛仁山看著方子皺眉思索,他之前在用藥上到是沒有想到過白頭翁。這“白頭翁散”的方子上,黃蓮,秦皮都是他們常用的治痢藥,瞧著倒挺像那麽一回事。


    趙柯然見薛仁山猶猶豫豫準備的樣子,便說:“這白頭翁散對於泄下膿血,赤多白少的痢疾有奇效。這類痢疾大多由壞的細菌引起,細菌是我們肉眼無法見到的,存在於世間萬物之中。而白頭翁有顯著的抗菌效果。而且這方子還可以治馬,羊,雞,隻是用量不同。馬與牛相同,羊次之,雞最少。”


    存在於世間萬物之中肉眼無法看見的細菌?簡直荒謬。


    不過那泄下膿血,赤多白少?這不就是今日那小牛犢的症狀嗎?還能治馬?景陽城外就是邊軍,馬匹也常遇下痢不治。若這方子當真,那確是能解了不少的難題。


    薛仁山身為長輩,不想與趙柯然計較無知謬言,他對對方送來的方子功效更感興趣一些。


    “易兒,按照這方子去煎。”薛仁山忙將藥方給薛易,他倒要看一看這“白頭翁散”到底是不是良方。


    薛易雖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聽自家老爹的話去煎藥了。


    等藥的時候,廳裏安靜的很,除了小牛犢時不時發出的悲鳴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趙柯然看似沉默,其實是打開了係統,默默的熟悉製作雪花膏的方子。


    “藥來啦!”薛易端著藥一路小跑著過來,按照規定的用量,隻有一小碗。


    小牛犢如今就在廳裏,薛仁山接過藥,親自給小牛犢灌了下去。


    那牛犢的主人滿臉緊張的盯著,這些大人們的談話,他也是聽清楚了的。本來他的小牛犢快要沒救了,但是這位縣令大人說有個方子能救。有一線希望也好,他心裏不住的祈求各路神仙顯顯靈。買一隻牛不容易,這要是死了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中藥並非立竿見影的就見好,不過薛仁山還是察覺出牛犢與之前不太一樣。好像腹痛沒有那麽痛了一般。


    他也不好意思再晾著趙柯然,便開口問道:“縣令大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終於願意和他談了。


    趙柯然連係統都沒來得及退,隔著有一道光屏看向薛仁山,“晚輩想從畜牧司大量購置牛板油,按著市場價給。”


    薛仁山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要免費牛肉呢。”牛板油雖然也少,但因為這牛油吃著肚子會不舒服,景陽也沒人吃。一般牛板油都是扔掉的,既然對方想買,那他倒是能做主賣給對方,給算便宜點。


    趙柯然心中默默為自己流淚,他真的太不容易了。看這畜牧司和鹽稅司兩位老大冷嘲熱諷的態度,想來是因為之前的那些縣令過於敗壞名聲了,搞的他也跟著被“連坐”了。


    畜牧司的剩下的牛板油也不多,隻有十斤,薛仁山說:“沒人吃牛油,所以牛板油畜牧司一般都是扔掉的。還有十斤左右沒來得及處理。你若是想要,往後就一斤給個兩文錢,湊個雙數吧。”


    薛仁山偷偷的給那些死了牛的農家謀福利,其實白送也可以,但是吧,他還是想讓農家多賺幾個銅板。


    趙柯然欣然同意了,薛仁山見他那麽痛快的點了頭,便也痛快的承諾畜牧司會在兩日內送貨上門。


    回縣衙的路上,久違的任務係統上線了。


    【叮!係統檢測到紅薯,西瓜,葡萄,哈密瓜,勞動公會,啟蒙學堂,超市,灘曬法製鹽,低價粗鹽,榨油廠,日化用品發展等多個可持續性發展優質項目。】【叮!發展民生,任務完成,獎勵能量點:10000。】【叮,總能量點:10100。】


    【任務四:發展民生.高級,請讓景陽有效勞動力增加10%。限時六個月。任務完成獎勵能量點50000,任務失敗扣除能量點50000。】他完成任務了?好險啊。還有幾天就到死線了,他還以為這次要命喪統手呢。


    000:【我們係統可都是講道理的好係統,隻要然哥你後麵將優質項目繼續發展下去,任務四也會很輕鬆的就完成的。】趙柯然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它們係統確實講道理。


    000少見的得到趙柯然的誇,激動的代碼亂串。


    得了能量點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係統商城看一看。


    他看到了啥!土豆!玉米!棉花!還有粟米!他都能買!


    趙柯然回到縣衙,站在自己那木箱子邊上比劃。看看他到底能假裝從裏麵拿多少種子出去。


    算上之前假裝拿的西瓜,葡萄和哈密瓜種子,大概占箱子的一半。趙柯然想了想後,決定土豆,粟米和棉花多拿一些,玉米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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