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是一定要的,邊關的冬天那是真的能凍死人的。即便今年沒辦法大規模種植,但是至少為來年留了許多的種子。土豆自然不必說,這也是個能當主糧的。粟米多一些完全是因為又可做主食,穀糠也是養豬養雞的優質飼料。


    他後麵想發展發展養殖業來著,現在沒什麽吃的,也沒合適的飼料去飼養。如今有這麽個機會,趙柯然心裏不想放過。


    玉米本身非常的耐寒,耐旱,耐貧瘠。對土地的要求不是很高,先少種一點攢點種子,等種子過了明路,來年就可以放開了種。


    這四種作物按著景陽的氣候,現在種正好,玉米可以先種在河東村許家的地上。另外三種趙柯然得找沙質土去種植,尤其是棉花。沙質土壤不僅利於棉花幼苗的發育,更能保苗。土壤溫差大,在棉花後期生長營養和生殖生長上能起很大的作用。


    趙柯然讓000檢測一下,景陽哪裏還有大片的沙質土。


    000掃描了一圈後,說景陽山的東麵有一大片沙質土,那裏還有暗河。


    趙柯然扛著個麻袋,去了河東村。


    方仲源最近這些日子天天住在河東村,守著紅薯過日子。河東村人還專門又弄了間土房給他住,他空下的時候會教一教河東村的孩子們寫字。


    看見趙柯然的時候,他正在給借農具的做登記。


    “縣令大人,你這是帶了什麽過來?鼓鼓囊囊的。”方仲源放下筆,上前幫趙柯然。一提還挺沉。


    有人搭手,趙柯然輕鬆了不少,他說:“我看最近河東村的地都種差不多了,這天也暖和了,又翻出了些種子。”趙柯然打開袋子,指給方仲源看,“有土豆,棉花,粟米和玉米。”


    方仲源知道趙柯然有個木箱子,也知道他帶了不少以前生活過的山裏的一些種子。可這也太多了…他很難想象那個木箱子是怎麽塞下的。


    “這些可是我全部的家當了,可得好好對待啊!”趙柯然拍了拍袋子。


    方仲源回了神,點了點頭。就剩這些啊?那加上之前的那些,是差不多能塞下。方仲源湊近看了看種子,想看看它們有沒有被壓壞,見完好無損後,便放心了。


    趙柯然和方仲源說了每個種子的特性還有價值,方仲源聽的連連點頭,歎了口氣道:“這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紙上的知識終歸是有限的,若是能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想必下官也能有縣令大人一半的所見所聞了。”


    趙柯然有點不太好意思,原身這才多大,哪裏能擔的起長輩這麽捧,“我知道的也不多,是我師父雲虛道長見識的多。我的知識都是他教導的。”


    “雲虛道長,真乃神人也!”方仲源真心實意的感歎道。


    趙柯然跟著方仲源去看了看葡萄,種葡萄的時候,他沒有在一旁看著。事實證明,他擔心的多餘了,葡萄種的很好。


    也對,大家都是從小就開始靠著種地吃飯的,再怎樣也不會出什麽大紕漏。


    “葡萄等苗高在十五寸左右要開始搭架子,架子潘師傅已經讓人去做了。這時候也要開始第一遍追肥,有利於早期豐產。實在忙不過來的話,架子也可以稍微提前一點搭。深一點,要固定好了。農家肥也不要多,苗還太小,吸收不了太多的營養。勤追少施,二十天,三十天追一次,一年追個兩三次就可以了。追肥後注意一下土地幹濕,及時補充水分,適當的鬆土。”趙柯然指著那一片沙質土說,“這些作物都要及時除草,不能讓草搶了營養。”


    趙柯然看了看西瓜,如今西瓜已經有開花的跡象。西瓜的花期很短,開花的同時也可以結果,想來要不了多久這西瓜就能吃上了。


    新拿出的種子不多,四種作物加起來也隻種了一畝多點。方仲源安排了兩個人來景陽山東麵種新作物,一天就全部忙活完了。趙柯然看著剩下一大片的土地,心裏滴血。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把這些地全種上。那樣哪裏還要再等一年攢種子啊,他今年就能穿上棉衣!可他要是真的憑空拿出那麽多種子,或許會被當成妖怪給燒了吧。


    而且以後也不能借口是從山上帶的種子了,以後的種子來源他還得想想該怎麽編。


    人生,總是有一個又一個的煩惱。


    新作物的問題解決了,趙柯然要開始專心的搞雪花膏,肥皂這些了。


    配方還需要實驗一遍,成功了才能進行量產。畜牧司將牛板油送到縣衙後,趙柯然就把自己關在屋裏了。


    牛板油煉完油後,剩下的油渣子撒了點鹽,趙小魚和霍安兩個小朋友特別愛吃。趙柯然也愛吃,但是他沒時間吃。


    雪花膏的主要原料是硬脂酸,堿,水和香精。


    要獲取硬脂酸就要用燒堿與牛油進行皂化反應。燒堿可以從草木灰中獲得,草木灰在大元應用廣泛。草木灰易得,平民們洗衣,洗發,洗澡都會用草木灰。女子使用的月事帶裏麵也是填充的草木灰。甚至還會用來釀酒降酸,草木灰也會入藥。


    世族們比較講究,用的是皂莢,木槿葉。


    現在農家肥中也需要用到草木灰。


    之後他要是造紙的話,也需要草木灰進行漂白。如今沒有辦法製作純堿用苛化法得到大量的燒堿,現在隻能用草木灰慢慢提取了。提出來的堿還可以用來發麵,以後就可以吃饅頭,吃包子啦!


    這簡直就是萬能灰啊!


    趙柯然壘了個小灶台,將草木灰倒入陶罐中用小火加熱,加速草木灰中鉀鹽的溶解。看著時間燒的差不多了,便將草木灰水和草木灰一起倒入紗布上,紗布下麵放著一個盛水的容器。趙柯然擰了擰紗布,確定沒有溶液可出了後,又將得到的溶液進行二次過濾提純。


    溶液透著清亮後,趙柯然將其倒入鍋中加熱濃縮提高濃度。溶液蒸發到還剩下一點的時候,停止加熱,靜靜的等待晶體析出。


    將步驟,用量與時間詳細的記下後,趙柯然又重複多次,得到了足夠的燒堿。


    為了能夠觀察到皂化反應,趙柯然還去許府搶了許文武心愛的頗黎杯。也可以叫玻璃杯,水晶杯。這玻璃是頗黎諧音,因為這杯子的原料產於一座叫頗黎的山中,因此得名。


    許文武得到這麽個大的頗黎杯不容易,就這麽被趙柯然搶走了。要不是看在寶石的份上,許文武得帶人掀了縣衙。


    牛油與燒堿按著配方上的比例混合攪拌加熱,反應後形成硬皂,甘油還有水的混合物。


    若是隻製作硬皂的話也可以將牛油換成豬油。硬皂的含堿量高,去油汙能力很強。不過也因大量的堿,對皮膚有較大的刺激性。用多了會出現皮膚幹燥,粗糙,脫皮等現象。所以硬皂隻能用來洗衣服,不能用來洗澡。


    若是想要洗澡,得加入鉀灰降低含堿量,做成軟皂。添加一些香味,也可以叫香皂。


    鉀灰也需要單獨合成,不過趙柯然現在更想要得到硬脂酸和甘油。


    油脂和燒堿產生皂化反應,得到混合物後。將混合物一分為二,一份加入用水稀釋的綠鞏油,也就是稀硫酸。強酸製弱酸,硬脂酸是弱酸。通俗點說就是強酸把弱酸趕跑了,強酸溶於水。兩者反應過後,硬脂酸中的硬脂酸鈉產生化學反應後溶於水。這樣便能得到純淨的硬脂酸了。


    另一份要再往裏麵慢慢的加入食鹽進行鹽析,製作的油脂不同,使用鹽析的極限濃度也不同。趙柯然將用牛油時的鹽析極限濃度,也就是最低濃度仔細的標注好。


    在攪拌靜置後。硬皂與甘油,水分離,浮在液麵。形成兩個狀態,上層是含水的硬皂,下層是帶食鹽的甘油水溶液,得到的甘油水溶液後再進行蒸餾,得到甘油。


    最後按照雪花膏的材料比例進行調配,水被趙柯然換成了靈泉水。還加了點甘油,加甘油是為了有良好的保濕效果。


    加甘油的時候,趙柯然突然想到了火|藥。火|藥的成分中有一個就是硝|化|甘油。


    不過他也沒多想,這東西要是沒有了精確比例的話,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再說,他沒事造火|藥幹嘛啊,他又不打仗。


    雪花膏製作完成後,趙柯然往臉上抹了抹。觸碰肌膚時,那冰冰涼涼,轉瞬即逝的觸感,倒真的像雪花一樣。整體感覺是不錯的,就是沒啥味道。


    花瓣蒸餾相對比較簡單,趙柯然喜歡先把困難的事情做了。等花瓣提取出純露後,再往裏麵加些,有了香味的才是有靈魂的雪花膏。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白頭翁功效,白頭翁散,硬酸脂,甘油,所有一切關於化學的全部都是查的資料。


    有的地方更學術一些的但是比較繞的化學名稱,我給換成了通俗一些的大家也不要太當真…作者也沒做過這些實驗…


    鉀灰:氫氧化鉀


    牛油和羊油不容易消化,吃多了不舒服。牛油火鍋,好吃。


    第25章 “直男”小趙


    製作軟皂需要鉀灰, 蒸餾花瓣萃取純露時需要冰做冷熱交替,衙門裏麵並沒有存冰。趙柯然便讓霍遠幫他去縣裏的藥鋪購買地霜和五味。


    地霜也就是硝石。五味就是經過煆燒後的生石灰。硝石入藥,主治頭痛, 腹痛,淋疾。石灰入藥用於解毒蝕腐, 斂瘡止血殺蟲止癢。


    景陽縣的各大藥鋪,都快被趙柯然光顧了個遍。


    地霜溶於水可大量吸熱, 這便是地霜製冰的原理。趙柯然在一個小罐子裏裝上水,又將小罐子放進一個裝水的大罐子裏。水位與小罐齊平, 然後往大罐子裏添加地霜, 小罐中的水便開始慢慢結冰。


    這便是隔水製冰, 用這種方式製冰, 小罐中的水沒有直接接觸地霜, 製作出來的冰塊可以食用。大罐中的冰塊可以通過蒸發結晶的方式將地霜再次提取出來, 反複利用。


    蒸餾花瓣時用的水最好是蒸餾水,減少雜質細菌。蒸餾水獲取方式和純露獲取方式是一樣的。趙柯然為了節約時間, 直接用了靈泉水, 花瓣也從空間裏摘的不知名白花,味道聞著很香。


    趙柯然將準備好的小鐵鍋架起來,在鍋裏放了個碗, 然後將花瓣鋪滿鍋中, 最後注水。趙柯然將鍋蓋倒扣,這鍋蓋是專門做的,中間有個圓柱樣的倒扣可以將萃取出來的純露引流進碗中。


    感覺到有水蒸氣的時候, 在倒扣過來的鍋蓋中間,放上地霜製出來的冰塊。


    整個小院裏都能聞見空氣中彌漫的花香。


    趙柯然估算著時間熄火,待鍋蓋熱度降下去的時候, 掀開。


    空氣中的香氣立刻更加濃鬱了起來,撲麵而來的香氣,薰的趙柯然差點分不清方向。


    “這花也太香了,聞著倒是有點梔子花的味道。”


    000也被這香味弄的覺得代碼有點暈,【然哥你這純露香氣都和香水一樣了。】“也可能是靈泉水的靈氣激發了更多的花香,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了。”趙柯然將萃取出來的純露與靈泉水混合,重新做了些雪花膏。


    因為牛板油的原因,雪花膏並沒有做出多少。


    趙柯然見純露還剩下不少,正好做香皂。做香皂的話牛板油可以用豬油代替。


    霍遠買來的石灰是白色的,說明這石灰沒有雜質,比較純。趙柯然往石灰裏加水,石灰與水反應成熟石灰。最後將熟石灰與草木灰反應後,便能得到鉀灰了。


    用豬油和鉀灰按照比例加水和純露進行皂化反應,最後得到帶著香味的軟皂。軟皂沒有硬皂堅固,用手戳一戳便會變形。也可以製作成液體的。


    趙柯然試用了一下,軟皂比硬皂更容易起泡泡,去汙力也確實沒有硬皂強。不過,用來洗澡綽綽有餘了。


    【000,書籍那邊還有什麽是比較便宜的,在景陽也能做出來的東西嗎?】000翻了翻,說,【有的然哥,這邊有個《香譜》,裏麵記錄了各式製香用料,還有牙香配方。】牙香?


    000若是不提,趙柯然估計也不會想的起來。來到大元這麽久,他唯一沒有煩惱的便是刷牙。


    大元的牙粉真的是太好用了。又便宜,又好用,用完口腔清清爽爽的。


    他翻了翻,製作牙香有一樣就是要煉蜜。大元蜂蜜如金,他怎麽也不可能買蜂蜜來做。不過,說到蜂蜜,趙柯然有些想吃糖了。那就做個麥芽糖吧!


    趙柯然提著個竹籃子去了許家,出門的時候碰到了霍遠,急匆匆的對霍遠招了招手,說:“遠哥,勞煩你再幫我跑一趟!去那賣南米的鋪子上買些糯米回來!我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


    霍遠看著趙柯然離去的背影,不明白對方最近為什麽總是讓他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許文武早就交代了門房,如果趙縣令來許家,便直接引進。


    趙柯然被帶到書房的時候,許文武正要寫拜帖給趙柯然,想請對方一敘。他有天大的好事要與其分享。


    “哎呀!這可真是太巧了啊!許某剛想要寫拜帖送去衙門,趙縣令就來了許府。”許文武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趙柯然被對方的好心情影響,笑著問道:“許家主有何喜事,如此開心?”


    “許家的鹽湖用灘曬法產的第一批鹽鹽量統計好了,產量比起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卻省下了大量的柴火木炭。”許文武又說:“也按著縣令大人的吩咐,給鹽稅司送去了些。那鹽稅司的大人還讓人來傳話,說是會以‘許鹽’之名上報。不過…”


    許文武頓了頓,看了眼趙柯然,趙柯然有些奇怪,問道:“不過什麽?”


    “那位大人還感謝了許家貢獻灘曬法,說是利國利民。隻是這法子是縣令大人你想的,可鹽稅司的大人與你交談後,還認為是許家的法子。許某便猜測是不是大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但許某也擔不起利國利民,便讓人回話說此法也是許某從一隱士高人處所得。高人不喜虛名,許家也不願用他人成果博個利國利民的好名頭。便請那位大人上奏時,不要說灘曬法是許家想出的。”


    趙柯然笑了笑,說:“你倒是個聰明的隊友。”


    許文武聽著這話,就知道他猜對了,幸虧他沒說出去,壞了趙小縣令的事。


    “對了,那成親對戒,做好了!”許文武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木盒子。盒子上雕鏤著繁複的花紋,打開木盒前的小金屬扣,裏麵放著兩枚散著微光的對戒。木盒底部有鏤空,戒指放進去正好卡住。“這是‘唯君’。”


    戒身是用銀做的,上麵嵌著治愈靈核,中心部分是透著粉的淡藍,微微的發紫,粉色向外蔓延。靈核裏麵有天然紋路,負責切割雕刻的師傅是個有巧思的,將那像一朵花的紋路保留了下來,正好還是中間位置。


    靠近了看,便會發現這寶石中心,藏著一朵嬌嫩的花。


    許文武又拿出一盒,這個上麵嵌著的是火係靈核。這個戒身是金做的,戒身上雕刻著花紋,整個戒指看起來雍容華貴。許文武說,“這是‘相思’。”


    “心中唯君,如火相思。你倒是會起名字。”趙柯然將戒指小心的放好,打開竹籃,“今日,我也給你帶了喜訊。看看吧,許家主。”


    許文武在趙柯然進來時便隱隱聞見一股香氣。他隻以為是院中的花越發嬌豔,香氣比往日濃鬱了些。可趙柯然打開籃子後,那香味更加明顯了。


    “這些…是何物啊?”


    許文武的直覺告訴他,這趙小縣令即將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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