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好一會兒的小提琴,又重新把槍取了出來。第155章 我們不見不散我約琴酒出來見個麵, 他把我拒絕了。早知道我當初應該去給他置辦一些產業,這樣方便我以後到他店鋪裏麵鬧事。畢竟跑得了和尚, 跑不了廟。話說, 我在組織裏麵的合作搭檔一直都是琴酒,他負責出力流血拚命,我負責背後指揮, 並且替他享受組織福利。這種搭配完美無缺, 毫無問題。有時候可能會需要多的一些人當幫手, 但很少有琴酒這麽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換搭檔。這種從拳腳裏麵互相熟悉起來的關係,也不說是花了多少時間,就問流了多少血才能打牢,都可以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麽容易替代的。他怎麽可以就舍我而去呢?我還送過他生日禮物呢!在我堅持不懈地打電話下,最後發消息說如果他再不接我電話,我就把他抱著頭發上廁所的照片發給全組織的人了解他最毫無防備的一瞬。琴酒總算接了我的電話。“刪了。”“我又不是變態,為什麽要拍你上廁所的照片?”“你不是變態,你是個瘋子。”“嘿嘿。”琴酒放下強硬的口吻,說道:“我現在和伏特加負責調查雪莉的下落。”我的聲音很快就響起來, “不是才剛交給我嗎?”琴酒說道:“你升上警視正,這種小事就不需要你做了。”我據理力爭,“可是你是幹部, 你也不需要做這種小事。”琴酒沉默了兩秒,“原來你已經知道我升上幹部了……”他絕對有下一句話還沒有說, 像是“那你一直把我當做跑腿”或者“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沒見過那麽厚顏無恥的人”等, 但我立刻打斷他的話, “你看我是幹部, 你也是幹部。要是我升到更高的位置, 你的職位不也是跟著水漲船高。我帶你一起飛,難道不爽嗎?”琴酒的聲音十分冷淡,“你再說下去,你絕對不要驚訝你的屋子突然著火了。”那小心你的車子不要突然報廢就好。琴酒壓根不等被我壓製,立刻說道:“這次搭檔是你送過小提琴的人,你應該不討厭他,所以就安排他了。任務完成得可圈可點,性格任勞任怨,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區區幾百萬的小提琴,我送給他就是不討厭他。那我送你花我真金白銀買的帽子,那我不是超愛你了?”我在酒廠的興趣愛好是得到大老板支持的。他願意給我出錢,把古董小提琴當做我生日禮物。我這七年裏麵持有的古董小提琴,除了有大老板會送,還有一些討好或者賄賂我的人也跟著送我,大概也有十幾把,平均價位是在一千萬美金。其中最好的一把是價值6000萬美金的小提琴,在市麵上根本就沒有看到的。我當時覺得這把琴太誇張。結果聽到放在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館的斯特拉迪瓦裏琴《彌賽亞》價值兩億美金之後,我就淡定了。有錢的世界永遠沒有上限。這過程中我也接觸過持有最多斯特拉迪瓦裏琴的音樂組織。他們一般是通過租借的方式借給音樂家賺取費用。借用他們的名義,我讓他們送了一把我手頭上最好的古董小提琴給羽賀。簡單來說,差不多就是我威脅那個音樂組織想個名義幫我轉送出去。當時他們搞了一個盛典,評出二十代最偉大的小提琴手,在羽賀生日的那天,把琴隆重地送給了羽賀。我那會以親友身份受邀了。本來以為羽賀會非常高興的,結果他長大之後就變得更榮辱不驚了。我看了好久都看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感覺一般。他這點讓我覺得沒什麽意思,不過我也沒有放到心上,稍微就是有那種「送禮物也沒有送到重點」上的感覺。畢竟早就說我喜歡古董小提琴了,突然說不要了也很奇怪,但之後確實沒有什麽勁。新晉的小提琴要麽就是隨手送人了,要麽就是放在那個音樂組織裏麵讓他們保養,租賃費用減去他們的保養保存費後的錢統一放進我建立好的基金會裏麵,專門是提供給退職警察人員養老用的。我認識的好些警察大叔都是因為年輕太忙了,有些都一直沒結婚,到了五十歲開始擔心養老問題。雖然日本老齡化程度高,導致好多老前輩們也有工作,就是他們想要收入也有,但是多少很不方便吧。我覺得,琴酒自己也要好好想想才行。我覺得酒廠一時半會也倒閉不了,就算我從中作梗一下,也不是我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我看來,琴酒如果沒有出意外而死,或者收監的話,出於搭檔的情誼,我是不希望他老了,還要出門幹刀尖上舔血的活。我也跟他說過,他完全不把我的話放心裏麵,覺得我又要騙他錢。我又不是經常騙他錢。……琴酒聽到我說的話之後,說道:“你說的話讓我想要吐了。”琴酒繼續說道:“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就掛了。”反正這人就是聽不進我的話。我想了想,其實也沒有那麽難見麵。反正我在酒廠組織成員麵前也是易容的。七年前,正式把我引進到組織後,貝爾摩德教我怎麽用易容,方法還是很簡單的,隻要擅長手工和畫畫就好。在我還沒有學會之前,貝爾摩德幫我易容,在我掌握之後,我就自己在鏡子麵前搗鼓。要想要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就要學會掌握另一個人的行動方式和思維方式。第一次交接約見的地點是在大阪。大阪有老熟人石川海,四年前酒廠組織查臥底查得很嚴,我救過他,知道他是美國cia的人,真名為本堂伊森,也知道他女兒本堂瑛海也在組織裏麵。我謊稱自己是fbi的人,收獲他的信任之後,一直在給我辦事。我倒是不介意他背刺我。所以我其實也不相信他,隻是能用就用。我讓石川海代替我去和他見麵,簡單說明以後做任務的聯絡方法。他們兩個人見麵的時候,我在高級公寓上麵用望遠鏡觀察。代替琴酒的人為蘇格蘭,是公安臥底諸伏景光,這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因為避免隨機匹配跟他撞上,所以我每次都隻堅持和琴酒出任務。我那會就沒有怎麽見到他,隻聽說他和降穀零兩人獲取代號的時間很快,之後我就沒有理了。我用望遠鏡也隻看石川海的情況。我不喜歡看到諸伏景光。無意間看到他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全身不自在。現在這也已經是我的習慣了。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聊那麽久在聊什麽,明明就是五分鍾隨便說說就好的話。我正在吐槽,結果手機上傳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我想了想,點開免提之後扔在陽台的軟椅上,電話裏麵很快就傳出熟悉的聲線。“蘇玳先生,我認為麵對麵交流,才是互相尊重彼此,承認彼此是未來值得互相交托性命的搭檔。希望你百忙之中可以抽空和我正式見一麵。你可以重新定時間和地點,我隨時配合。我們不見不散。”我還沒有開口,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我發現,諸伏景光每次在我麵前都超級凶。第156章 我本來對和蘇格蘭見麵,還是有些心虛放在心裏麵。掛電話的時候,我也有一瞬間想法跟著飄遠。可是我很快就讓想通了。對他來說,我隻是蘇玳而已,是組織裏麵遲早要抓起來收監,或者因為反抗而被當場就地正法的人。那我對他的話也不需要太在意。他的邏輯在現實一點都行不通。大家又不是來自於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日本黑、道俠義精神教育下的人。他說的那種話跟在畫餅沒有什麽兩樣。更別說,他這句話建立在他根本就沒有信任我的基礎上對我提出相應的要求。「你要做到某某點,你才是合格的搭檔。」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你現在還不夠格,你需要做到我希望的水準才能合格。再繼續翻譯,你的合格水準是我來定的。再過來看看,如果他真的重視什麽叫做搭檔的話,僅僅是見麵才能建立基本的合作基礎的話,他對這個要求門檻真的太低了。低到怎麽聽都是不真誠?繼續嚴格說一下,哪怕說在組織裏麵擁有代號的人並沒有特別嚴苛的等級關係,但他直接掛電話的態度是不是不禮貌?再來,我隻是不去和他見麵,又不是直接放他鴿子,我還給了一個人替我轉話。歸根結底,在我看來,蘇格蘭無非是測試我的底線罷了。這本是一聽就可以了解透徹的事情。可我依舊會對他的話產生糾結的原因是,我到現在都總覺得他不會騙人。這固執刻板的印象導致於我覺得,「他既然會說這種話,那一定是認真的,不會欺騙人。騙人的話,他以後會變成小狗」。我搖了搖頭,決定不理會諸伏景光。我才剛想完,就收到了蘇格蘭的加密短信。七年前我就開始戒掉了定期清理短信和通電記錄的習慣。現在已經習慣我的幾部手機上麵幾十頁都是通話記錄和短信了。我也不打算回複。如果他有能力,就讓我想去見他吧。我把電話旁邊一塞,就準備出門了。現在在大阪,自然少不了和平藏大叔他們打個招呼。我約他們去有名的和牛餐廳,吃店裏他們特有的壽喜燒。我雖然本身喜歡吃甜的,但是壽喜燒的甜醬油是越熬越甜。我其實不算特別喜歡。不過這家是我吃過那麽多家裏麵甜味最清爽的,而且還有各種小點可以解膩青口。因此,我一來大阪,就想到要吃這一家店。我先入座,來的有六人,服部一家三人還有遠山一家三人。我坐在背朝著包間的門,他們一來就可以自己挑正座。我們一年大概至少會見個三四次麵,因為我解決的案子一般都是跨地域的,難免要在各個府道縣的警察有所聯係。服部平藏單刀直入說道:“這次來大阪又是準備查什麽案子?”被一語道破的我忍不住“嘿嘿嘿”地笑起來。服部阿姨有點無可奈何,說道:“吃飯也是談公事,你也太熱衷於破案了吧?”“我現在都是拖家帶口,要養一堆人搞業績,白馬大叔也希望科學搜查隊名聲也要打響。我作為老大,總不能什麽都不管吧。”我給服部大叔、服部阿姨、遠山大叔和遠山阿姨他們分別倒了清酒,又給兩個小孩倒了果汁,“所以,大叔們有什麽案子,盡管朝我身上投喂。我隻是先打個招呼。”我笑了起來,之後就不討論案子了。我就像以往一樣和他們享受晚飯。我們的相處很隨意,什麽都可以聊。我還跟他們說我之後要去染頭發,被他們想吐槽的目光洗禮了一遍。我中途離席去給他們提前買單。包廂與前台隔著一個庭院,特別講究情調。我回去的時候看到之前還關著燈的包廂裏麵亮了燈,候在門旁穿著和服的服務員在等待點單。屋子裏麵還挺安靜的,可能就是朋友見麵?在這種不偏僻的包廂裏麵,容易被路人看到裏麵情形。比如說,這個路人就是我。那麽也可能是什麽相親會?我才剛準備打算經過那個包廂的時候,自己偷偷瞄一眼。服部平次從走廊的遠處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剛好最後停在我包廂前的光中,他震驚不已地說道:“弘一哥,你有女兒了?”啊,我完全忘記說這件事情了。服部平次特別激動,拉著我的手,好像是在抓著證據一樣,說道:“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都不提。”我們兩個在門前說這種私事怎麽好意思,而且服部平次還說的那麽大聲。我下意識地朝著包廂裏麵的人歉意地笑了笑,想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但我的聲音剛好在和裏麵坐著的人視線交接時卡住了。當時腦袋裏麵有一瞬間死機了。諸伏景光看著我的時候,目光平靜,沒有出現半點波瀾,就像是認不出我是誰一樣,淡淡地看了一眼之後,又繼續低頭看菜譜。而他的對方正是石川海。他也跟著回過身。我在他麵前經常是混血兒的打扮,所以他要麽就是在平常關注我,要麽就是還記得我七年前在音樂廳和他見了一麵。所以他看到我的時候,眼裏的瞳光顫動了一下。我收回視線,跟服部平次說道:“我們回去說。”走在走廊上的時候,一見已經脫離了別人的視線,服部平次的話匣子還沒有到自己的包廂前,就自己又打開了話匣子,說道:“所以,真的假的?”“小孩自己找上來的,我們也驗了dna。”服部平次當即抱頭震驚,“這種狗血電視劇的情節居然離我那麽近。”“你小時候還不是以為我們以後會結婚。對於這種狗血的事情,你相當無動於衷啊。”這話一落,服部平次很快就清咳起來,“你們是不是可以不要提這件事了?”這個“你”還包括服部平次的爸媽和遠山一家。每次談論這件事情,這個精神滿滿的少年才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這點反差還是值得多玩幾次的,但每次要控製一個度。“那這次不提了。”“這次都結束了!”我覺得,服部平次每次的反應都很好笑。我正打算走向我們的包廂位置,服部平次又拉著我繞了一個彎,往庭院裏麵的假山池塘方向走,“弘一哥,跟你聊幾句。”我雖然沒有直接開口答應,但是我還是跟著他的的腳步走,這就算是同意了。“你最近有沒有和工藤見麵?”“你什麽時候認識工藤新一了?叫得那麽熟?”我其實在他麵前說過工藤新一的事情。即便如此,他們兩個也沒有見過麵。主要是一個一直都在關東地區,一個一直在關西地區。然而,我一直很期待這群小孩子們聚集起來說我壞話,吐槽我的畫麵。他被我打了岔,便開始說為了贏個高中生偵探的名號,他去找工藤新一的種種經過。工藤新一比他先破了當時外交官的案子。說完這些之後,我們又回到最開始的話題「我最近有沒有見過工藤新一」。“沒有。他有事情找我嗎?”我每次都是在外地出差,就算回東京,我也很少回自己住所,大部分時間那裏隻是我沒地方去時,我最後選擇過去躺一下。我不會因為我和工藤新一是鄰居的鄰居,我就和他經常見麵。不過我有時候會專門去見小蘭,給她帶伴手禮時,會見到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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