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獨行俠的天敵該死的小組作業,就跟過不去的仇一樣。通知結束之後,所有人去換衣間換道場服。我見降穀零旁邊有縫隙,便站在他旁邊,大言不慚地開口,“降穀,你跟我組一小組。估計這次案例分析搞的是早上出租車司機在林間被害的案件,可能會布置成作業。我來蹭你答案。”怎麽看都是直接抄年級第一的比較好。就算我提出什麽想法,別人也會認為是降穀零的產出。降穀零原本要答應的頭剛要點下來,在我最後一句話間又卡住了,“你明明自己會的……”我雙臂交叉,說道:“我隻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降穀,你什麽時候對我要求那麽高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的。你怎麽變得那麽快?”降穀零無語地盯著我片刻,擺出冷漠無情的嘴臉,道:“你還是自己找其他人幫忙吧。就算答應,你也不會感謝我帶你,不是嗎?”工具人自我意識覺醒了。我確實隻是蹭個組,應付課堂而已。“那你想我感謝,我也可以感謝的。”一句話又不要錢。“我不是這個意思。”降穀零糾正道,“你是態度問題。但凡你願意努力,就算沒有成果,我也願意幫你。但是,你現在的態度就不端正。你這樣很不尊重人。”“我可比你更清楚什麽叫做不尊重人。”我瞥了一下他旁邊沒有說話的諸伏景光,“我三番兩次都不表明不要插手我和教官之間的事情,卻還給教官提建議在課堂上做案例分析,趕我上架。這就很尊重我了,是吧?”我對警校課堂安排非常熟悉。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拿這麽新的案例作為課堂內容。就像沒有準備任何答案的考試,而老師也不知道解答一樣,更別說題幹信息都沒有能夠給全,學生隻會跟著一團糟。這不就是單純的空手套白狼嗎?降穀零見我針對諸伏景光,用身體把我的視線隔開,冷著臉說道:“你不要一廂情願把你自己想得太厲害。”“你可能沒有想象中這麽了解你的朋友。”諸伏景光在我第一印象裏,他確實是坦坦蕩蕩的好人,做事穩健,不會如此冒進,不顧他人想法,是完全懂分寸,知進退,會點到即止的人。可,這些天相處下來,諸伏景光屢次幫教官大叔們說話。我猜想,他不是突然得知什麽,聖父體質被點亮了,而是有自己的目的在。多說無益。我直接和降穀零他們分開了。等我坐在道場上的榻榻米之後,才發現對麵就是正襟危坐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我原本也沒有多想,反正我又和降穀零不熟。可現在又看到他的臉,我突然越想越氣,這該死的降穀零有事沒事來招惹我。我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就趁機上綱上線,蹬鼻子上臉,還說得我跟自戀狂沒有什麽兩樣,簡直沒心沒肺,無情無義。我一定要給他好看!體術課開始。鬼大叔先講明下午有案例分析的課堂活動,所有人可以在午休的時候進行組隊,不得缺席。他說話過程中,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敢給我。我趁機舉手,問道:“鬼教官,案例分析拿的是什麽案例?教學目的和學生們要達到的標準是什麽樣的?”如果他的案例是教科書上同類案件,那我給諸伏景光當眾土下座又何妨。如果他的案例是今早的案例,且無所謂學生怎麽發揮,那也當我誤會諸伏景光,我給他做牛做馬。但如果他的案例是今早的案例,還有明確要求學生給出破案方向的,我就要降穀零好看!鬼教官聽到我的聲音,肩膀很明顯地一跳,隻是看了我一眼,立刻轉移視線,堅定地看著虛空,說道:“相信今早學生們都在食堂裏麵看到了離警校不遠的護林區發生了一起司機慘死案。我們入學已經有兩個多星期,想要看看學生們如何在這個案件上應用自己所學到的知識,並且給出破案的想法。”這話一落,學生們便紛紛議論起來。“這會不會太難了,現在的案件線索連警察都還沒有查清楚?”“不會要寫報告,今晚就交的那種吧?”“我早上沒看案子啊!”“其他班也有嗎?”鬼教官大喝一聲,把雜音打斷,“警校活動一結束,你們就得成為獨當一麵的警察,難道還想要問教官這些案子怎麽破嗎?現在不早點習慣起來,得以後手忙腳亂嗎?”這話一落,把聲音都壓沒了。鬼教官怒視著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學生,然後開始宣布今天在道場上繼續學習逮捕術。來警校的人基本都有一點體術或者體力優勢,對於大部分警校生來說,不需要一個月都會學會如何拆解敵手的攻擊並佐以反擊。剩下的課程基本上就是熟能生巧,短時間內達到自己所能夠掌握的最高水平,為警察生活做好準備。“有沒有學生要當第一組?”鬼大叔發話。一般情況下都是班長伊達航首發演練,鬼大叔隻是走個流程。一般情況下我這種課都是劃水,隨便比劃,混過去就結束了。這次,我不僅舉手,還挑對麵的降穀零為對手。“我做凶犯匪徒,降穀同學做警察,應該沒問題吧?”降穀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情緒上也沒有起伏。他就是這種乖學生,隻要是公眾場合或者有上級監護人看著的情況下,就不會做出任何負麵情緒。自己若是有壞的情緒,都像是自己在犯不可原諒的錯誤似的。我和他做了開場互相致敬。鬼教官雖有疑慮,但也不多想。我就等他口哨聲一響。聲音還沒有落,我已經直接雙臂扣緊降穀零的腰身,卡著他右腳後側,先來一個標準的投摔。這過程不到兩秒,降穀零還沒有反應,就被我翻過身子,整個摔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全班頓時發出一片不可置信的嘩然。“抱歉,抱歉,我太緊張了。降穀同學不介意陪我再來演練一次吧?”我把手伸向降穀零的方向,口吻親切體貼,“這次、我輕點。”最後一句話瞬間點燃了降穀零的眼裏的光火。接連三次降穀零都和地麵來了親密接觸,肌肉在地上又撞又摩擦,光是聽也可以聽得出疼痛感來。我單手壓著降穀零的後頸,膝蓋壓著他的背脊,用全身體重壓製他的動作,說道:“降穀警察,你覺得我厲不厲害啊?服不服輸?”話音剛落,我腦袋裏麵突然剛好閃過一個我父親在我小時候,老愛用在我身上的巴西柔術技巧。一時間嘴角都忍不住上勾,搞得我還有點怕降穀零認輸跑了。不過,降穀零越挫越勇,覺得吃了幾記摔,不算什麽似的。見我一鬆手,他就立刻覷了空隙,抓住我的後領,借用腿腳,把我從旁邊翻了過去。這過程很快,我一眨眼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而旁邊的降穀零正想從我旁邊站起來。巴西柔道非常講究在不同情境下需要掌握的距離。降穀零現在正好在de riva guard的攻擊範圍內。我雖然背部觸底,但是我手長腿長,一隻手直接勾住降穀零的右腿,一手拉住他的腰帶,屈膝讓他直接坐在我小腿上,接著精彩的一幕來了。隻需雙腿往上一抬,瞬間失去重心的降穀零直接倒在我懷裏麵,我趁勢用雙腿分開並壓製他的下盤,手臂成環形控住他的右肩右臂,讓他完全不能動彈。此招傷害性不大,但人本身就會對完全暴露身體中線會感到恐懼。我直接看到降穀零越掙紮越掙紮不開,連耳朵都開始泛紅了,忍不住笑起來。我一個翻身,又把他壓在身下,用我和他才聽得到的聲音,笑道:“有失遠迎啊,降穀先生。”降穀零抽出一隻手把我貼近的臉給推開,冷著聲音。“鬆手。”這句話說完之後,降穀零整個人便如死一般的寂靜,麵朝榻榻米,連動也不動,似乎是投降了。但他的表情黑如鍋底,整個道場就像是被他的情緒影響一樣,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音,空氣也跟著凝固一般。鬼大叔趕緊解圍,“時間不夠了,下一組。”我聽到催促後,跟著鬆開降穀零。而他起身後,全程麵無表情地跟鬼教官提出自己要去休息一下。直到他離開兩三秒後,整個道場仍舊安靜如雞。“……”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麽凶嗎?第9章 case #3 消失的行李箱(五)下午案例分析的課持續三個小時,警視廳居然為了讓警校生們更好地了解案件發展情況,把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請了過來,同行的還把一些鑒定科和法醫的報告拿了過來,放映在投影上讓學生們看。因為這陣仗弄得很大,警校幹脆把這次當做是全校活動,反正學生都不多。我全程坐在椅子上。我的隊友早在看證據線索的自由環節時,連忙從我身邊跑了。我今天運氣真的不好,碰到下雨天,被莫名其妙地凶了一臉,還不得不和之前說我閑話的兩個垃圾同組。成績好的早就被挑走了。下次幹脆就躺在宿舍不出門。我討厭心情差。我扭著脖子,準備在場地上找塊地睡覺。目暮警官就朝著我的方向含笑走了過來,“小弘(hiro)。”我剛抬起眼,就注意到諸伏景光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下意識追著目暮警官跑去了,旁邊的降穀零全程背著我。從道場課他離場之後,他就開始和我打冷戰,連個眼神都不給我。嘖,搞得我不會生氣似的。目暮警官越靠越近,“你不去問問線索嗎?”我自然不是那種一聽完案件就可以得到答案的人。我相信所有的警官和教官大叔們也自然而然地認為我並沒有這種天賦異稟,隻是一心想要把我拉回去那個原來的舞台上。就像是有個喜歡爬樹的孩子從樹枝上摔下來之後再也不願意爬樹了,於是大人們一手一手地托著那孩子,想讓他去看原來的風景,或者給他看更高的景色。他們就是這群多管閑事的好人。就連斥責他們,都會成為我的錯一樣。我揉著腦袋,可有可無地用喉嚨發出“嗯”的一聲,有時候總覺得跟著就範,會不會輕鬆一點。我今天估計有點累了。“這看起來是黑道作案,結果被護林員打斷了。”目暮警官習慣我這種態度,繼續說道,“剛好早上下雨,還把犯罪痕跡洗了一遍。”黑道作案會讓事情弄得複雜起來。日本對於暴力團體的法律法規並沒有像某些國家那麽嚴苛,但也不會完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歪著頭看著投影上的血痕和指紋,旁邊還有兩個攝影小窗口,一個反複投放著便利店帶著行李箱的人在店裏麵挑東西之後,付賬離開的畫麵,另一個則放的是出租車的車頭影像,隻看到固定在車內空調上方的木塞芳香劑,卻看不清車裏麵的情況。兩個影像是同步的,車頭先出現。之後,便利店的人離開後不到十秒,出租車也開走了。那個提著行李箱的人壓著很低的廉價棒球帽,剛好把人的臉給擋住了。行李箱是舊款的行李箱,但也算是名牌。收到提供線索的報告後,他們立刻去查了這個牌子,這個款式是十幾年前的款。雖然有28寸那麽大,但整個箱子很輕也很耐裝。因為多重顏色可選,在當時是旅行箱裏麵屬於最熱門的一款。銷量粗算有幾百萬個,想要查出所有者會比想象中的難很多。“不考慮黑道作案,隻看這個案子。死者是窒息而死,死者的左側後腦勺有被鈍器砸傷的痕跡,臉上還有一些細長的血痕。根據這些信息,至少可以推斷犯案者慣用手為右手,且不低於一米八的男性。可是錄像中的人看起來又瘦又小,感覺和這個案子無關, 隻是按照車後箱以及便利店的血液檢測結果一致來看,這可能是另一起案子……”我打斷目暮警官的話,因為我看到鬼大叔也過來了,估計是來問進度的。我看鬼大叔要比目暮警官高的多,所以,在他開口之前,我讓鬼大叔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鬼大叔臉上有些驚疑不定,但還是乖乖地坐好了,臉上露出有些難為情的笑容:“其實我站著聽你們講就好了,我不用坐……”他話音還沒落,我就拿手“啪”地拍了一下大叔的腦袋。大叔的腦袋無意識地跟著偏了一下,“……”目暮警官頓時緊張地幫忙解釋道:“……小弘,那個,鬼教官並不是刻意針對你才開了這個案例分析的…”鬼大叔也緊跟著露出悲痛難忍的目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小弘,你居然這麽恨我嗎?!”拜托,我又沒有用力。這時,神出鬼沒的浦田老師冒出頭來進行講解,“我知道本君的意思了。我們原定假設人要襲擊對方後腦勺的話,身高至少是一致的,因此犯罪者身高應該不低於一米八。受傷的痕跡位置可以指示慣用手,右側有傷,那麽慣用手是左手,反之亦然。”“本君推測,若是當時場景就是坐在出租車內呢?那麽駕駛位在右側,人坐著就可以,也隻能打到左側的後腦勺。那身高和慣用手的推論就被推翻了。”都不用我解釋。“浦田老師反應得很不錯。”我給他豎起大拇指,省了我費口舌的功夫。浦田老師笑得齜出牙齒,“多年轉型成犯罪側寫師的努力,現在終於看到回報了。”我當年到底是怎麽罵他的,讓他產生這麽大的陰影!我的隨便誇誇都可以給他這麽大的影響力。我真的想知道過去的事情。老實說,他這反應搞得我這人好像很垃圾似的。雖然我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但也沒有那麽屑吧?目暮警官一聽,眼裏就閃出光芒,激動道:“果然,小弘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嗎?”因為目暮警官和鬼大叔兩人總是反複叫我小弘(hiro),我的餘光都看著降穀零拉著諸伏景光從這塊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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