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諸伏景光問。工藤新一有點遺憾地歎氣:“我跟‘烏鴉’打了一架,打輸了。他說要去解決那個家夥,我明明給他留退路了,而且外援都到了,他還是要這麽做,該說他是自信好還是……”兩個前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赤井秀一在遊戲裏點著了一根煙:“烏鴉是誰?你寫的幕後黑手烏鴉不是……”“是我另一個弟弟。”“你的弟弟太多了。”“我也這麽覺得,但他是非常可靠的人,雖然跟我並不一樣……既然他不想出去,那我隻能滿足他的願望了。”工藤新一看著克洛爾劇院的屋頂,細碎的陽光和零零散散的灰塵一同落下,在金色的光影裏打轉。赤井秀一會意地點頭:“所以他的計劃應該不會跟你一樣出現意外吧?”這話剛說出口,諸伏景光就感覺有點不妙,他看向赤井秀一,但這時候一直沉默的“a”忽然說話了。“數據異常……正在申請主係統權限……調取日誌中……”她緩慢地轉過頭,用那張沒有臉的麵孔看向了這三個人,就算原本是臉的地方隻有一片虛無的混沌,其他人還是能從半機械音裏聽出她語氣的疑惑來。“自檢程序清理運行失敗,諾亞方舟已鎖定目標,數據來源:克洛爾劇院,損毀程度23%……”諸伏景光知道與其開始分析,不如直接問在看操作麵板的偵探,所以他問:“她在說什麽?”“……”就算是偵探也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他說:“我推理的方向沒有問題,但我得承認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簡單來說,那家夥本來想入侵劇院老板的數據,但當時有個id是‘夏威夷的陰影必不可能來英國’這是什麽名字的玩家給劇院的老板和歌手npc唱了一首歌。”“聽完這首歌的那個備份人格產生了混亂,它的程序發生了錯誤,直接產生了某種擴散性的病毒,而它自己因為程序錯誤被嵌入到了克洛爾劇院建築的數據裏,卡住出不來了。”“這種病毒開始影響每一個進入劇院的npc,導致他們程序混亂,對這首歌盲目追捧……因為所有來過劇院的npc都有問題,隻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找出它的存在。剛才樂隊的歌對它造成了很大傷害,現在它快死了。”人工智能快死了。工藤新一懷著某種說不清楚的心情對眼前的兩位前輩說:“是你們拯救了世界,‘“silverbullet小隊’,你們打敗了‘暴風幽靈’。現在它跑不掉了。”赤井秀一:“……”諸伏景光:“……”第234章 致夏洛克的電影748天氣好極了。因為聽到了【id:夏威夷的陰影必不可能來英國】唱烏鴉與酒樂隊的歌,“暴風幽靈”翻車把自己裝進了劇院。因為沒有料到“暴風幽靈”藏在建築的數據裏,烏鴉跟對方打數據架的時候翻車把整個“繭”的係統搞卡了。因為他們交鋒的時候“silverbullet樂隊”正在唱諾亞方舟監製、npc琴酒親手寫出、樂隊原班人馬傾情演唱的《都是臥底》,“暴風幽靈”再次翻車直接癱瘓了。“這就是我們總結出來的結果。”阿笠博士在遊戲外麵跟潛入到遊戲裏的人對話。他看到遊戲畫麵上神色各異的人,特別是正在沉思的諸伏景光和表情不是很對的工藤新一,最後發現赤井秀一心情好像很不錯,因為赤井秀一說沒關係這種病毒的存在就是一時的,他們不是打算格式化這裏的程序嗎?阿笠博士回答:“雖然關閉這裏很可惜,但在銀色子彈病毒擴散的情況下隻能銷毀數據了,幸虧這是備用服務器,遊戲還是能正常運行。”“但在出了這種事的情況下他們還能繼續發售‘繭’的遊戲?”服部平次打剛才就坐在一邊吃爆米花了。他氣鼓鼓地吃一口就戳一下公司平板上的虛擬小人,雖然隻是個程序,但他剛剛發現這動態桌麵的小程序可以換成教授的形象,畫得還挺像。坐在另一邊吃爆米花的技術人員回答:“負麵影響當然有,但消除的辦法同樣有,‘繭’項目一旦停運這裏的員工都要失業,所以還是要看老板怎麽定奪。”服部平次當然知道這些,他剛才就是抱怨一下而已,現在他看向旁邊的技術人員,覺得奇怪:“你們的老板到現在都還沒現身……話說程序員不是都在修複係統嗎,你怎麽還在這?”技術人員理直氣壯地說:“我手速不行,是被派來給你們解說的。還有啊,我們是聯係不上老板,不是老板沒來。半個月前我們公司剛剛換了新的老板,手續都還沒走全。”“剛剛接手公司就遇到這種事也太倒黴了吧。”服部平次吐槽。該不會是新的老板聽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所以跑了?工藤啊工藤,你真是走到哪出事到哪,人家公司的老板請你來就是個錯誤。“我也這麽覺得,但是我們真的聯係不上克裏斯溫亞德先生……”“你剛才說什麽名字?你們新老板是哪位?”服部平次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這個正在侃侃而談的技術解說。技術人員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回答:“克裏斯溫亞德先生。聽說他跟那位風靡全球的女影星還有點關係,不過我們都還沒有見過他。”見鬼,這不還是你嗎,工藤!749“繭”遊戲的發布在經曆了兩天的波折後,終於圓滿結束了。雖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原本預定隻開放24小時的發布測試最終延長到了48小時,但辛德勒公司對此做出的回應是滿足玩家在遊戲過程中填寫的問卷的小要求。不過預定的正式發布時間被推後了,據說是因為這家公司剛剛更換了新的老板,名字也被改成了克裏斯公司……當然,沒有多少人在意這家公司有什麽秘密,他們隻關心虛擬現實技術的進展和什麽時候才能玩上這款遊戲。社交網絡上各種各樣的言論不斷湧現:“太過分了,他們竟然把發售推遲到年底了!”“我聽說是在測試的中途出了問題,果然這遊戲就是個半成品吧,特別是倫敦區域跟當時宣傳的根本就不一樣。這種公司還是盡快倒閉吧!”“沒人關心教授?沒人關心教授?據說公測的時候教授這個npc會被刪掉啊!所以真的沒人關心教授?”“我還是更關心silverbullet樂隊多一點,說真的他們給樂隊版權了嗎……”當然這些在測試結束後如同潮水一樣湧來的言論暫時還無法影響到剛剛跟遊戲裏的“暴風幽靈”搏鬥完的某些人,在決戰的最後階段他們切斷了這個區域的直播係統,不然關注直播的遊戲粉絲們就會看到一些驚天動地的、不應該在這種遊戲裏出現的場麵了。有多麽驚天動地?暴雨從撕裂的天空中傾瀉而下,電閃雷鳴之間異世界來的警察和fbi駕駛高達對戰劇院重組拚合出來的怪物,青灰色的天空被混亂的數據流劈開,聚集的烏鴉帶來滅世的洪水,將這片天地卷入黑色的洪流!高塔上的信徒揮舞著雙臂讚頌他們的主,方舟駛過海麵下巨大的蠕動的陰影,坐在桅杆上的殺手往下看去,年輕的教授就在暴雨中跟他遙遙對視。“老爸說你在這裏。”教授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這片暴風雨裏不算清晰,但足夠讓站在桅杆上的人聽到。狂亂的風裹挾著刀刃一般的雨掠過人的身體,這艘船搖搖晃晃,似乎很快就要沉入海底,但卻沒有一次被風浪擊敗。教授從密集的雨幕裏去看對方的表情,拜遊戲係統所賜無論如何都能看得清楚:“看來你們聊得不錯。”烏鴉確實不想回應追到這裏來的教授,但他也沒有別的可以說話的對象了。他站在半空的風裏,說:“你的世界裏不應該有我,按照計劃……你應該在組織覆滅之後接到我的信。”教授笑著歎氣,道:“我也想看到,但有個叫做世界的家夥插手了我們的計劃,把所有的東西都搞得一團糟。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就算他不在,你的計劃也未必能順利進行,就像你現在看到的我一樣。”計劃之外的事有很多,背刺自己的人也可以包括他自己。漆黑的天空被撕裂出數道口子,就在烏鴉的背後逐漸蔓延,巨大的人造機械和由無數建築堆疊起來的怪物的戰鬥仍舊在繼續,可出現在這裏的兩個人並沒有去關注的想法。那場戰鬥的勝負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但他們之間的交鋒卻依舊沒有得出結果,不如說……“你為了找回失去的記憶把我叫回來,”烏鴉說,“但那不是你失去的記憶,是我的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他們兩個的想法從一開始就不一樣。教授看了烏鴉一會兒,說我知道了,雖然對我來說忘記過去等於逃避,但既然你堅持我們不是同一個人,我不會拿走你的東西。但我依然會調查當初的真相,你永遠無法在這件事上阻止一個偵探。站在桅杆上的烏鴉說偵探不會探尋不該知道的秘密,我記得資料裏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但既然你有閑心找我,就說明組織已經徹底消失了……“有事想問我?”教授問。烏鴉看著遠處的天空,他幹脆在桅杆上坐了下來,對他來說這裏當然是虛假的世界,但隻有在這樣的地方他才能重新出現。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但似乎也是好的結果,隻是他還是低估了身為偵探的自己的執著。“上次見麵的時候,”烏鴉的聲音很低,“你說你重來了一次,回到了剛開始的那一年,剛才那個就是高中生的工藤新一。”教授沒說話。“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我是組織的人,但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因為沒有人看同伴的時候會心懷惡意,哪怕是在一個互相提防的組織裏。”“所以我的計劃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哪怕我不知道我其實是誰。我隻給了我自己一年的時間,這就是我的一生,我花了整整一生來製定計劃接你回家,現在你要否定我的一切嗎?”烏鴉的聲音幾乎要被這暴風雨淹沒。由數據和信息組成的世界已經在崩塌的邊緣,墜落的東西已經不是雨滴而是色彩混亂的光影,人類無法理解的信息飄飛在數據的空間裏,在這斑駁陸離的光影裏兩個身影隔著時間對視。教授問:“那誰帶你回家呢?”烏鴉的眼睛裏倒映著深藍色的海麵,他的語氣冷靜到讓人察覺不到情緒的地步:“我的家不在那裏。我已經跟工藤先生見過麵了,他說可以帶我回去,但”“但你為自己定好了歸宿。”教授歎氣,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烏鴉。要越過對方的同意直接達成結果這件事他當然可以辦到,但那沒有意義,他不會勉強別人按照他的意願行動,就像他也不喜歡別人安排他自己的人生。偵探不會殺人,他隻會殺死自己。“組織怎麽樣了?”烏鴉問。教授把手插進了衣服的口袋裏,這樣的天氣讓他覺得有點冷了。或者說根本就是刺骨的寒冷,哪怕是在遊戲的世界裏也會因此感覺到不適。他望向遠處的天空,知道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兩邊的組織都已經不存在了,就算還有幾個成員在逃,抓到他們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計劃有沒有順利進行,除了某個人的參與都算得上成功。”“boss呢?”“被貝爾摩德和琴酒殺了。”“他們兩個呢?”烏鴉沒能看到事情的結束,哪怕做到了所有的計劃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終結。教授知道這點,所以他回憶了一下,才說:“你認識的貝爾摩德死於琴酒之手,而琴酒在不久之後就被一個小孩子殺死了。”“小孩子啊。”烏鴉的語氣沒什麽變化。“是啊,認識的小孩子,當時琴酒可能想說我還不如一個小孩,不過我也沒能聽到他的遺言。”教授還記得那時候琴酒的表情,或許他當時在看的不是他,是另一個更為熟悉的工藤新一,但對死去的人來說終究沒有意義。是的,如果是“那個”工藤新一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給琴酒這樣的機會了。一隻小小的烏鴉穿過風雨落到桅杆上棲息,而名為烏鴉的殺手看到它抖抖羽毛,躲在了自己的衣服裏。它到底是如何穿越暴風雨來到這裏已經無人知曉,畢竟在這災難的數據洪水下,已經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幸存了。“你認識的呢?”烏鴉問。“莎朗還活著,你見過她了,至於黑澤先生……他不在這裏。”教授說到這裏就停下了。“他死了。”烏鴉做了簡短的概括。教授搖搖頭,回答:“正確的說法是我不知道。但以黑澤先生的性格,他應該是已經死了,隻不過不是死在這裏。”這次烏鴉沒能理解教授的意思,在他的印象裏過去或者未來的自己並非一個有話不直說的人,說到底組織裏的那些謎語人他也受夠了,當初做計劃的時候誰平時說謎語最多他就給誰一個大驚喜,就是沒想到幾個職業謎語人竟然是臥底,他不甘心地把計劃裏這部分又給刪了。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烏鴉打算換個人問問的時候,教授才重新開口。“雖然跟世界想的不同,但對一位故去的母親來說,她的孩子永遠都是需要保護的孩子。”“本來有件要送給小孩子的禮物,我把它給了黑澤先生。他離開了這裏,去了他想去的地方。”“1991年12月26日,他在那裏。”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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