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是個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他抱著手機走來走去,看得出來他的手都在抖,發現兩名警察的時候他衝上來就說:“警察先生,你們可算是來了,我當導演這麽多年,還是第二次遇到這種事,實在是太可怕了……”九條熟練地開始安慰導演:“您放心,我們就是來調查案件的,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所以……什麽第二次?您以前還遇到過這樣的事?”導演想起那件事來就心有餘悸,又想到今天的局麵,他打了個哆嗦,回答:“是啊,我前段時間門接受朋友的邀請做了一部半動畫的劇,叫做《新新子和小柯醬的日常》,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我們最終決定重拍這部動畫的大結局,寫好劇本之後劇組就出事了,先是食物中毒、然後畫師家發生了爆炸,我還遇到了車禍,最可怕的是隔壁特攝劇組的導演和編劇都被殺了。”“但我們還是頂著壓力把動畫做完你看現在我的腿都養好了!工藤先生說希望我參與電影的製作,我就推掉動畫第三季的工作趕來了。你知道我的本職工作其實是電影,動畫那就是個人愛好,哈哈……”聽起來有點耳熟。不是九條聽著有點耳熟,覺得耳熟的是剛好來劇組這邊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現在服部平次摸著他的後腦勺,問:“工藤,你是不是跟我說過類似的案件。”工藤新一:“……”是的,不但說過,那次的案件就是他親自去破的。當時導演因為車禍沒能去現場,所以他們兩個沒能碰上麵,但案件的真相也非常簡單,就是遭受了多重打擊的保安又發現導演要改動畫的大結局,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決定對製作組動手。順便一提那部動畫也非常熟悉,就是他當初記得大結局想跟前輩證明一下自己是未來穿越回來的結果導演暗改結局的一部。不過關於那次的事件,隔壁劇組導演和編輯死亡的犯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因為這事跟組織的某個人(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琴酒先生)的發色有關,所以被移交公安處理了。要抓到組織的殺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在案件發生後就不在東京頻繁活動了。“我剛才問了風見,他說目前提供的審訊記錄裏還沒有人提到特攝劇的案件,也就是說犯人還沒有被抓到。”工藤新一收起手機,往導演那邊走過去。他這次跟服部平次來主要是因為工藤有希子找不到了一枚胸針,經過回憶她說可能是半個月前掉在劇組這裏了,正好工藤和服部一起從英國回來,服部在他家裏住了兩天,有希子就委托他們兩個幫忙把胸針找回來。但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聽說這裏發生了案件,當事人還是半個熟人。工藤新一想,這次的事件總不會還是跟琴酒有關吧?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黑澤先生現在都能收到他送的樂譜了,一定開心到沒時間門來找劇組的人。他問導演:“這裏是發生了案件嗎?”導演轉頭就看到他,高興地說:“哎呀,是黑羽君啊,上次說過的事你考慮好了嗎?你在演戲這方麵真的很有天賦,我可以給你介紹大把的資源,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成為有希子老師那樣的明星!”那名叫做黑羽快鬥的魔術師兼新人演員真的驚豔到了他,那樣的演技渾然天成,他扮演怪盜基德的時候就像是怪盜基德本人一樣,導演都看呆了!不過黑羽快鬥說自己沒有往這方麵發展的想法,他演的怪盜基德也不是很像,在導演堅持說他像怪盜基德的時候少年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說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是魔術師、不,是學生。聽到導演的話,服部平次笑出了聲,他拍著工藤新一的肩膀,說:“關東的大偵探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工藤新一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從導演那裏抽出來,說:“五藤導演,您認錯人了,我不是黑羽。”旁邊的五條警官也看過來,然後自信地說:“是啊導演,你認錯了。這是長野的平井偵探,不是演員,我跟他見過好幾麵。”九條警官下意識地反駁:“怎麽可能!平井先生已經死了,不要老是相信幻影町的那些傳聞啊!這明明是京都的劍士衝田總司好不好!”工藤新一:“我也不是衝田。”五藤導演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個青年雖然長得很像黑羽,但他們終歸是不同的,所以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抱歉,我最近遇到的事比較多,一沒留神看錯人了,既然你旁邊站著的這位是關西的名偵探服部平次,那你一定是關東的名偵探工藤新一了吧?”啊,終於說出他的名字了。能猜到這裏可真是不容易啊,長著一張大眾臉的壞處就在於此了。關東的名偵探剛想回答,就聽到九條摸著下巴說:“可我們兩個剛從帝丹中學那邊過來,還見到正在上課、穿著校服的工藤君了,所以他不可能是工藤新一。”導演:“……”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好的,既然他不是工藤新一,不是黑羽快鬥,不是衝田總司,那他是誰呢?該不會是怪盜基德吧。此時站在導演身後的助理恍然大悟:“你該不會其實是盜一先生吧!上次盜一先生也假扮成黑羽君來了,雖然身高上有點差別,但魔術師真的能完全偽裝成其他人……”工藤新一緩慢地做了個停的動作,他說:“別說了,我也不是黑羽先生,其實我是‘烏鴉與酒’樂隊的亞瑟k瑞德。”烏鴉與酒樂隊。聽到這個名字,九條猛地躥到了五條的身後,而五條有點無奈地跟其他人攤開手,助理小姐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導演摸著空蕩蕩的腦袋好像是在問這是什麽東西。“那可是烏鴉與酒樂隊啊!”助理小姐猛地搖晃導演。導演快被晃暈了:“你也知道我最近都在忙電影的事,那不是工藤先生說合作的樂隊嗎,我還聽了他們的歌……”助理小姐歎了口氣:“導演您也真是的,這可是目前最火的樂隊!”烏鴉與酒,僅僅花一個月的時間門就風靡全球的樂隊,聽到他們歌聲的人幾乎都覺得自己快瘋了,但小小的報複心理和共沉淪的願望讓人們不斷地把地獄之聲分享給認識的其他人,現在全球範圍內沒有受害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但就在人們準備拿起武器討伐這個樂隊的時候,他們忽然出了一首叫做《都是臥底》的歌,在“繭”遊戲的發布測試上播出,這首歌跟前麵的音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聽到它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心靈被淨化了,於是他們開始認真思考起烏鴉與酒的實力來。得到的結果是:烏鴉與酒樂隊有著當代最強的作曲家,也有跟名氣相符的實力,但他們在研究唱一種很新的東西。有人說應該包容他們,因為藝術上的天才往往也是瘋子,有人已經在滿世界找他們要精神損失費,還有人因為《都是臥底》而迷上了這個樂隊,每天都在高強度跟其他人對線,試圖證明烏鴉與酒和他們的虛擬體“silverbullet樂隊”就是全世界最棒的樂隊。“原來如此!”導演激動地再次跟工藤新一握手,“所以你也是這個樂隊的歌手嗎?”“不,”工藤新一麵無表情地回答,“我現在是樂隊的經紀人,我們還是先說說案件吧。”導演回過神來,發現剛才已經聊出很遠去了,忙不迭地說:“啊、對……對,其實我們劇組的演員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攝影棚裏了。”“出演什麽的演員?”服部平次問。導演回答:“就是那個,黑夜的假麵騎士、正義的好鄰居啊!我還是想補拍這個角色的鏡頭,不然吃飯都吃不好,睡覺也睡不著……”黑夜的假麵騎士,長野的好鄰居,聽起來怎麽有點耳熟。工藤新一:“……”琴酒,這就是你對我送樂譜給你的報複嗎?死人就給我好好待在地下啊!756事情發生的確實非常突然,因為要拍夜間門劇情的關係,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在劇組的酒店從後半夜睡到淩晨。拍攝工作並不是很順利,晚上出現了大風,所以他們不得不暫停拍攝,並決定再延後一天。因為導演借用的是公司的攝影棚,所以時間門上倒是沒什麽問題,隻不過劇組的人員又跟著繼續忙碌一天了。這次死亡的演員就是扮演黑夜的假麵騎士的演員,他的前任在來劇組的路上出了車禍,所以他才會被臨時找來雖然他已經是第八個被臨時找來的演員了。演員的名字叫做村越振一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演員,當然像他這樣的演員都擠破頭想進入這部電影。就在所有人準備離開劇組的時候,他說自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就在攝影棚後麵的角落,但當時大家都說三更半夜的還是不要冒險去看了,於是大家就回到了酒店。第二天早上,當其他人想去叫醒他的時候,發現他不在房間門裏;先一步去攝影棚準備的導演助理發現了他的屍體。助理小姐的名字是山田未佳,她說自己到的時候村越先生還活著,脖子被人劃開,衣服上滿是血,雖然勉強地向她伸出手,但是馬上就斷氣了。她當時嚇到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報了警,過了好一會兒攝影和其他人來安慰她才緩過來。現在助理小姐提起屍體來還是會抖一下,說當時的場麵給她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陰影。五條警官在一邊記錄:“山田小姐沒有看到凶手,但是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不過當時攝影棚的其他入口都鎖著,所以凶手是從角落的裂縫那裏離開的。”“裂縫?”剛才在查酒店監控係統的服部平次回過頭來。“就是角落裏用木板暫時釘起來的地方,現在木板被拆掉了,能讓比較瘦的人出入。按照導演先生的說法,昨晚村越振一郎聽到的聲音很有可能就是來自當時已經鬆動的木板。”工藤新一把照片拿出來給服部平次看。“話說攝影棚為什麽會有裂縫啊。”“哎,那不是因為這座攝影棚為了安靜建在了廢棄港口附近嗎?那天劇組的人一起去港口附近散步,還看到了哈羅,但是追到港口的舊集裝箱那裏就找不到了。後來我們離開去吃飯的時候聽說碼頭那裏發生了爆炸,殃及到了攝影棚,攝影棚被飛出來的建築碎片撞開了一道裂口……”這聽起來也有點耳熟。如果工藤新一沒記錯的話,港口的那次爆炸也是跟組織有關,就是當時他們在港口尋找間門諜的時候……十文字警官還在那裏聽了來著。不過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工藤新一跟景光哥說了一下這件事,景光哥表示他跟降穀前輩在外麵出差,看家的是風見和高野。高野小姐是個上班摸魚不靠譜的人,風見先生忙到電話都沒空接,工藤新一想來想去還是給風見裕也發了消息說明這件事可能跟組織有關,就跟服部平次來調查案件了。服部平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犯人聽到山田小姐開門的聲音,就迅速撬開木板,從又裂縫的地方離開了攝影棚。這樣的話,縫隙這裏能通過的人確實不多。”如果不是特別瘦的男性,就隻有身材嬌小的女性可能從這裏通過。雖然按照兩個偵探的想法黑羽快鬥這種人也能想辦法鑽過去,但他們一般是不把這種情況列入其中的。另外附近的保安說明他接到的導演的電話,晚上特意去看過了,木板還是釘上的,所以如果要撬開那應該是那之後的事。攝影棚後麵是一片樹林,沒有監控攝像可以看,這就增大了嫌疑人的範圍。但從酒店走廊的錄像來看,村越振一郎是在淩晨五點鍾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打著電話出門的,酒店的前台當時跟他聊了兩句,他說是要去攝影棚那邊,還說如果導演他們問起來就告訴他們他先過去了。也就是說,他是被劇組的某個人或者跟劇組相關的某個人邀請去的。“你們確定村越振一郎先生沒有不和的人或者仇人對吧?”五條按照他的記錄本,開始一條一條地問。導演激動地舉起拳頭,很快又放下了,他走來走去,顯得異常煩躁:“當然,當然,事實上根本就不是村越振一郎的事啊!不是說了嗎,預定演出這個角色的所有演員都出事了啊!”他指著那邊牆上貼著的照片,說:“你知道他是誰嗎?首屈一指的當紅影帝,就在他說要擠出時間門來出演這個角色的前一天,他被爆家暴出軌借錢不還還非法走私,然後就潛逃國外聯係不上了。”“還有這個,一直很想參與但是剛空出檔期來的演員,他剛答應來就被人綁架,被打了個半死,現在報了警,人還在醫院裏呢!”“這位認識嗎?模特出身,曾經出演過多部舞台劇,是他們自己家的台柱子,這次來出演純粹是興趣,他來劇組的路上遇到了野生的北海道棕熊,毀容了,職業生涯就此完蛋。”“……”“啊,對還有這個,他說自己馬上就到,但到劇組之後他就突發心髒病倒下了,從此宣布退出演藝圈。”“最後這個,就是上次來這裏的演員,你們也知道了,他出車禍,現在已經是植物人了。”導演說到這裏已經是熱淚盈眶:“所以真的不是我們懷疑,這件事肯定就是跟劇組有關的啊!有人不想讓這個片段被拍完,但隻要沒有這個片段,電影就是不完美的、沒有靈魂的!所以這次拍攝我們做了完全保密的措施,知道我們要拍攝、拍攝的時間門和地點的,就隻有劇組的這些人而已!”說到最後導演泣不成聲,助理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在場的兩位偵探和兩位警察很快就拿出了他們給的劇組人員名單,比照著上麵的照片和資料來推斷。工藤新一說:“也就是說凶手隻能是劇組的人或者意外得知這件事的人後者的可能先放在一邊。我們剛剛看了劇組裏的資料,隻有兩個人有可能通過那道縫隙,一個是發現屍體的山田小姐,另一個是後續和其他人一起趕來的攝影師川原先生。”“按照酒店的記錄,川原先生在淩晨三點鍾的時候離開過一次酒店,但五點鍾左右就回來了,如果山田小姐聽到的腳步聲確實是犯人,那麽川原先生的時間門是對不上的。”服部平次找了個地方靠著,然後把手肘搭在了坐在欄杆上的工藤新一的肩膀上。關東的名偵探看著依舊在安慰導演的助理小姐,說:“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目前聽到的說法都是她的證詞,如果她說謊的話,案件的難度就無限增大了。”“我倒是沒有懷疑她,”服部平次比劃了一下高度,“因為如果是山田小姐的話,要給受害者造成那樣的傷口,即使是踮起腳尖來也不太夠。”兩個人的身高相差接近50cm,因為導演的要求,說是出演暗夜騎士的演員一定要高,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工藤新一說:“山田小姐的房間門裏有增高鞋墊和14cm的高跟鞋,做到那樣勉強也可以了。”“也是,不過……”服部平次歎了口氣。“你也在想這件事?”服部平次抖了抖他手裏那份看監控錄像得到的出入記錄表:“是啊,這個劇組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看酒店的監控記錄,除了導演幾乎每個人晚上都出去過,他們晚上的事都有這麽多嗎?”在微妙的沉默後,工藤新一說:“可能,因為這裏是東京吧。”第236章 致夏洛克的電影757如果要評選出全日本最危險的居住地,那必然是東京無疑。而在東京最危險的地方,又首推米花町。這話可能絕大多數人都不讚同,但隻要來米花町住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知道這裏有多可怕。犯罪率高不是問題,身邊的人都有可能是潛在的罪犯也沒有關係,見縫插針滿大街都是的偵探事務所也不是什麽怪異的事,但所有人都對這樣的日常熟視無睹。這裏的人就好像已經習慣案件在身邊發生一樣,上午遭遇案件,下午出門遊玩,晚上跟朋友聚餐,半夜再遭遇案件,然後第二天正常上班。這樣的日常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在所有人都不太正常的情況下,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快逃離東京。“有時候真相就隱藏在看似普通的表象中。”工藤新一說著在那道牆壁的縫隙附近蹲下來,他伸手去觸摸在九月底的天氣裏變得有點冷的木板,從上麵扯下來了一點線頭。像是毛衣的線,但左右看看劇組裏也沒有人穿紅色的毛衣。服部平次就坐在旁邊,他們兩個趁兩位警官對其他人進行詢問的時候跑出來了,此時的服部平次忽然想起他們來這裏的時候本來要做的事,於是他問:“有希子老師的胸針呢?”工藤新一歎了口氣:“媽媽說已經找到了,是被小新一拿去借用辦案了,我家也經常會出現這樣的事,習慣就好,媽媽也不會介意……不過我剛才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提到了一件讓我有點在意的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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