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郭惞驚愕的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不是說過,警方已經掌握了你被胡嬌帶走當晚,一定有人和你在一起,你偏以為我們騙你?想想吧,如果警察把這個杜鵬抓了回來,到時候人家一口咬定是幫你殺的人,你要怎麽為自己辯解。”男人這會兒簡直把毒舌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這番話說下來半點不卡殼:“需不需要律師啊?用不用回頭幫你介紹兩個擅長打人命官司的?”


    “你看看這些吧。”葉竹將一張張照片擺放在桌麵上,很快就幾乎將整個桌麵都擺滿了。


    郭惞剛剛可能被刺激的狠了,一開始有些雙眸失焦,接著眼珠子動了動,機械的看向了麵前那滿滿一桌麵的照片。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她不解的抬起了頭,像是不明白為什麽要給她看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麵這排是嫌疑人畫的八幅畫,下麵那排是每幅畫相對應的受害者,他就是殘忍的剖出了這些死者的髒器,研磨成汁用來作畫的。而且不止於此,他還取下了他們的肋骨,又割下了臉皮……凶手根本不是什麽‘正義的使者’,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葉竹略微抬高了一點聲音,恨不得伸出手去敲敲對方的榆木腦袋,看看能不能讓其恢複清醒。


    “他在胡嬌手底下做事,如果真的喜歡你,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你知不知道你在被那群嫖客欺負的時候他在哪啊?他在畫畫,在水上人家大酒店裏玩遊戲,就是不在你身邊!你覺得這叫愛嗎?”


    “而且說白了,胡嬌也是害你的罪魁禍首,為什麽他不說去殺了胡嬌反而盯上了王淑靜?還不是因為他心愛的作品被王淑靜給毀了?”她說到這,伸出手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這就是被王淑靜踢破了的畫,下麵的那張用電腦修複過的人臉就是這幅畫中所用的髒器的受害者。你看他之前的七幅畫,全部都是血腥殘暴中帶著點柔美,偏偏用王淑靜髒器畫成的這幅是全然的憤怒與暴躁。這說明什麽呢?說明他對於這些受害者的感覺跟王淑靜完全不同,那些死者是無辜的,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麽有害於社會的事情,大概這輩子唯一做錯的就是出現在了杜鵬的麵前,成為了他靈感上的繆斯。”


    “……”郭惞的嘴唇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整張蘋果臉煞白,眼眶微紅,淚水劈裏啪啦的就開始往下掉。


    “在你和王淑靜從畫廊離開後,畫廊裏的人通知了杜鵬畫被毀這件事,並且給他發送了你們兩個人的照片。他是在水上人家工作的服務員,肯定一眼就認出你們之前去過店裏,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從你這裏得到王淑靜的消息。”


    女孩兒終於哭出了聲,心理防線全麵崩潰,鼻涕眼淚瞬間糊了一臉。


    葉竹和言宇坐在對麵靜靜的看著,直到她哭的差不多了,才把桌上的紙巾往對麵推了推。


    抽抽噎噎的擤了擤鼻涕,郭惞斷斷續續的交代了當天發生的真實情況。原來那天胡嬌在她進入到平房之後,就威脅她交出手機,彼時屋子裏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健壯的男人,她不敢反抗隻能聽話。後來胡嬌扔下了幾句威脅的話就急哄哄的走了,隻剩下那名男子留在這裏盯著她,然而過了一會兒,杜鵬來了,和那男人交流了幾句,說要幫忙值夜,對方就麵帶感謝的走了。


    接下來的事情和警方推測的差不多,杜鵬用了不少花言巧語去討她的歡心,因為當時實在過於絕望,加上本人真的過於單純,腦子思想過於簡單,她還真就稀裏糊塗的信了。在得到想要的地址後,杜鵬就離開了,說是要幫她報仇,臨走前竟然還把門從外麵反鎖了。


    “他說那是為了保護我,等想到辦法了,就回來帶我走。”郭惞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再次嚎啕大哭。


    聽到這裏,葉竹無力扶額,一時間竟不知該從哪一段吐槽起才好。


    第65章 假麵狂歡(30)


    最終葉竹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又跟哭哭啼啼的女孩兒核實了幾個重要細節後,她才和言宇出了審訊室。


    他們剛走到走廊裏,旁邊的觀察室的門也開了,羅奇、蔣冰和彭一山從裏麵走了出來。羅奇捏著下巴,滿臉寫著無語:“算這個嫌疑人運氣好,遇到的是過於天真又容易信任別人的郭惞,若當時換個女的,哼哼……”


    “就算不是郭惞,他最終也會得手的,這人太聰明,完全知道如何利用人心。就比如說他找的這個古茗吧,一看就是沽名釣譽的人,對各種藝術界的名頭有著瘋狂的渴望,簡而言之就是想紅想瘋了。這樣一來,他隻管在背後專心殺人創作,完全不用顧慮對方在被逮捕之後會出賣他。”葉竹說完,抬起手按了按一直在跳動的太陽穴。


    “杜鵬,這不是那水上人間大酒店的服務生嗎?之前因為抓捕胡嬌還把他帶回來過,後來覺得他和胡嬌的賣淫組織牽扯不大,永門市局就允許他朋友給擔保出去了。”蔣冰懊惱的用手握成拳錘了錘左手的掌心:“現在對方肯定不知去向了,上次鬧的那麽大動靜,他一定猜到了是因為王淑靜死亡一案,咱們眼下去哪兒找他啊?”


    說罷,還補了一句:“能找得到才有鬼。”


    “……”言宇靠在牆壁上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幾分鍾後抬頭開了口:“除了那些用髒器畫成的畫,還有肋骨和受害者的臉皮呢?或許那些他未交給別人的東西才是重中之重,依著這兩個方向去努努力,沒準會有新發現。”


    這時,周誌剛帶著兩個專案大隊的成員從走廊那頭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還沒走近呢,他就揚起手衝著大家夥招呼道:“言隊,你們都在呢,剛才我帶人去提審了胡嬌和劉邢宇,郭惞那頭你們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經郭惞指認,殺害王淑靜的凶手的確是杜鵬。”葉竹溫和的回應。


    “這樣……”周誌剛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回過神:“根據胡嬌的交代,她當初是覺得這所有的生意都是她主導的,杜鵬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馬仔,反正都東窗事發,沒必要把所有人都牽扯進去,所以她才沒有把對方攀咬出來。至於劉邢宇那邊的意思是,他隻知道杜鵬是古茗的代筆者,王淑靜打破的那副畫是參加前兩天那場畫展的壓軸作品,因為這樣他那天晚上才會聯係杜鵬,看看對方能不能想想辦法,進行一下補救。”


    “哦,對了。我還從他們兩個那裏得到了一個杜鵬的住址。”他說著,從身邊的同事手中接過一張a4紙,上麵記錄著長長的一串字。


    言宇接過看了看。


    周誌剛湊到近前指指點點:“我覺得他肯定在這裏住啦,畢竟那兩個人給出的位置是一樣的,咱們可以過去看一看嘛!”說著說著,他一邊搖頭歎氣一邊拍起了大腿:“但凡當初能多留他兩天,現在也不用費這個力氣了!”


    言宇似是想開口說些什麽,在一旁見狀的葉竹急忙上前兩步擠到了二人的中間位置,及時打斷了男人那尚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隻見她眼睛彎彎,笑的有點官方,說道:“周隊說的這是什麽話,沒有人能夠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當時擺在我們麵前的證據就那麽點,任誰也聯想不到這個杜鵬身上去。放對方走那也是依照著那時候的整體情況做出的最終決定,站在以往的角度來看,並沒有錯。”


    說完之後,她長舒了一口氣,不由得扭頭瞪了男人一眼。要不是她反應及時,鬼知道這人又要說出什麽令人牙疼的話來。


    然而注意到她的目光後,對方卻頗為無辜的眨了兩下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發難。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後,她收回了視線,實在懶得同對方解釋何為人際交往,畢竟男人在這方麵著實是沒有慧根。


    周誌剛當然也明白她這是在刻意安慰,但是聽完之後,心頭那股火辣辣的感覺總算褪去了一些。他搓了搓手,圓圓的臉上堆積起了笑意:“言隊,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周某人絕對不推卸責任!接下來的行動,隻要你說往東,我絕不向西!”


    言宇又盯著麵前的那個腦瓜頂看了一會兒,這才把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那周隊就給我多派幾個人吧,先去這個地址瞧瞧。”


    …………


    這裏位於永門市西北方向的郊區,警方一行人開著三輛警車快速的行駛在越來越難走的路上。自打出了市區後,這邊的路況就很差,好好的柏油馬路被過往的大貨車壓得坑坑窪窪,不是那有坑,就是這有石頭。


    終於在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了杜鵬所居住的地點,是一處獨立在路邊不遠處的小平房。外表看起來不新,但是也不算破敗,普普通通的模樣。外麵還圍著一圈鐵絲網做成的柵欄,東倒西歪的,小院裏雜草叢生,不過瞧上去並不雜亂,反而還有種異樣的美感。


    言宇在下車之後,站在路邊打量了一會兒,之後這才緩緩地走近了那間平房,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腰間的槍支上。他繞著外圍轉了一圈後,最終停在了那扇門前,抬起手屈指,輕輕扣了扣。


    咚咚咚。


    然而屋子裏沒有任何的動靜,回應他的隻是偶爾經過的大貨車的轟隆聲,以及周邊荒草地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葉竹。”他微微側過身,讓出了門前的位置。


    “是。”葉竹立刻跑到了門前,略微彎腰觀察了一下這扇門的結構之後,毫不猶豫的抬起了腳,用力踹了上去!


    轟,砰!


    那門甚至沒能承受住一腳,瞬間就開了。言宇率先端起槍衝進了屋裏,葉竹緊隨其後。蔣冰也握著槍衝到了門前,出於好奇,順便瞄了一眼那扇門,隻見原本掛著的那把鎖還原原本本的留在門框上,鎖既然沒事兒,門就是被硬踹下來的。他扒拉了一下搖搖欲墜的門板,強烈懷疑要不是因為上麵包著鐵皮,早就四分五裂了。


    “妖怪。”他表情一言難盡的給出了評價,隨即搖了搖頭進了去。


    彭一山跟在他的身後,自然也是有樣學樣的觀察了一番,不由得咂舌。光是想象這一腳若是踢在人的身上,就覺得後脖頸涼颼颼的。


    “安全!”東邊的屋子傳出了清冷的男聲。


    “安全!”西邊的屋子傳出了清脆的女聲。


    很快言宇和葉竹就從那兩間屋子裏先後走出來,眾人聚集在入門的這間類似於廚房的屋子裏,葉竹皺起眉:“看來人是不在這邊的,西邊的這個房間瞧著像是臥室,裏麵隻有床、衣櫃和電腦桌,別的什麽都沒有。”


    言宇聞言走了過去,挑開門簾往裏麵張望,果然,在這大概不到二十平米的麵積裏,靠窗戶的位置擺放了一張雙人床,對麵就是一個小衣櫃,再旁邊有一個電腦桌,上麵還擺著電腦。整個房間有些空蕩,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生活氣息。


    他扭過頭,從技術員的手中接過了一次性的手套和腳套,在穿戴妥當後,進入了這裏。


    先是走到了衣櫃邊,拉開衣櫃看了看,裏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幾件換洗衣服,下方擺放著兩雙運動鞋,東西少的可憐,裏麵還空了大半的位置。


    “羅奇?”他揚聲衝著外麵喊道。


    少年蹬蹬蹬的就跑了過來,男人衝著電腦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對方立刻會意,坐在前麵的椅子上開始鼓弄那台電腦。開機之後發現竟然有密碼,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愈發的興奮了幾分,搓了兩下手之後就放在了鍵盤上,很快房間裏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言宇見這邊的工作已經有序展開,想了想轉身去了東邊,剛一進門就看見了葉竹已經站在了這間房間的中央,歪著頭打量著前方。


    “有點什麽想法?”他走到小姑娘身後,突然開口問。


    葉竹許是思考的太入神,被他如幽靈一般的身形嚇了一跳,平穩了一下心神之後回答道:“這裏應該就是他的畫室吧?隻是我沒看懂,屋頂上那些懸掛出來的棍子是個什麽意思。”


    這個房間的角落裏支了一個大大的畫架,上麵還掛著一張潔白如新的畫布。周邊的水泥牆麵上,布滿了各種顏色的顏料,一眼看過去就能夠大致想象的到男人站在畫架前激情作畫的情景,畫筆一揮,一串顏料就飛濺到了牆壁上。


    那畫架旁邊還有一張小矮桌,上麵放著調色盤、筆筒、筆架等等物品,在臨近桌腿的地方,還有著兩個鐵桶,裏麵也是顏色斑駁繁雜,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言宇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兩名技術員進了來,先是拿著試劑在屋子裏一陣噴,很快牆上就顯現出了粉色的斑斑點點。那矮桌及鐵桶裏,也有一些血液存在過的痕跡。


    “這些痕跡看著就像是畫畫時候留下的,和動脈噴射的狀態不符合,而且屋子裏也沒有人失血過多形成的血泊,看來這裏並非案發的第一現場。”葉竹在觀察了一番後,得出了結論。


    “嗯。”言宇輕輕應了一聲,不過他的視線卻不在牆壁及地麵上,此時正微微仰著頭,盯著屋頂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木棍看。


    他的神情之中罕見的帶著絲絲好奇,就好像忽然發現了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兒。


    第66章 假麵狂歡(31)……


    “言隊,您是有什麽想法嗎?”葉竹滿懷希冀的問。


    誰知男人卻非常光棍的搖了搖頭,回答的也十分幹脆:“沒什麽想法,就是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保不齊近現代犯罪史上,連環殺人犯的手法又要更新了。”


    葉竹抿了抿唇,眼底透出些許的無奈,誰見過這種一進犯罪現場就異常亢奮的人?她見過。她也時常在想,這人的思維模式和興奮點都與那些變態殺手完全一致,要不是當初選擇成為一名優秀的刑警,反而跑去犯罪,一定會是一個令警方無比頭疼的大人物。


    言宇不知身邊的人這會兒腦子裏在幻想些什麽,他隻是招了招手,示意技術員上前檢查一下這些房頂上的木棍。技術員站在梯子上,仰頭將所有的程序都進行了一遍,隨即搖了搖頭:“言隊,什麽都沒有,沒有血跡沒有人體組織沒有指紋。不過近看這些木棍上有卡點,應該是用來懸掛什麽東西的。”


    “掛東西……”他挑了挑眉,重複了這麽幾個字後就再沒有多說什麽。


    葉竹聞言下意識的深吸了幾口氣,不知為何,心髒的跳動有些不同尋常,就好像有種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汪汪汪!


    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狗叫聲,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喊:“這裏發現了疑似人類血跡!”


    言宇和葉竹等人自然是片刻都不敢耽擱的衝出了這間平房,按照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繞到了後麵。穿過一片茂盛的荒草地,終於來到了搜尋隊的近前,那兩隻警犬正在衝著前方某處發出激烈的叫聲,甚至於兩隻前爪都離了地,要不是被訓導員牽著繩子,估摸即刻就要衝了出去。


    眾人又往前走了幾步,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在荒草中顯得尤為突兀的空地,就好像是人為開辟出來的。


    嗡——嗡——嗡——


    地麵上原本趴著不少的蠅蟲,許是被雜亂的腳步給驚到了,瞬間飛起來一大批。那些蠅蟲不僅在震動翅膀的時候會發出吵鬧的聲音,還一個勁兒的往身上飛,鋪天蓋地的景象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現在就算是看不清前方情況的心裏也有了點數,能讓如此多蒼蠅聚集在一起的還能是個什麽好地方不成?


    葉竹和言宇是走在最前麵的,在距離那片空地還有幾米的時候,她就隱約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的腥臭味。空地中央有一處的土壤顏色明顯與旁邊不一樣,要深上許多,更接近於黑土的顏色了。


    這回技術員沒等男人吩咐,就立刻上前,先是蹲下身子取了中間土壤的樣本,放在試管裏加入試劑微微一晃。


    “言隊,是人血。”他這邊話音剛落,另一名同事就拿過來一把鐵鍬,一鍬一鍬的挖了下去。直至坑有一米深,竟還沒有看到正常顏色的土壤。


    “按照一個成人正常體內的血液含量來看,那塊最起碼有著三到四個人的血液,要是我沒猜錯,眼前這處應該就是凶手進行內髒摘取的第一現場,夠簡陋的了。”彭一山在一旁摸著下巴說道。


    這邊的環境顯然和大家原本心裏想象的相差甚遠,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理,畢竟摘除內髒隻是用來作畫,又不是做什麽器官移植的買賣,搞那些無菌環境又有什麽用?眼前這個地方雖然是野外,但地處偏僻,周邊連一戶居民都沒有,是一個絕佳且天然的犯罪場所。


    “將所有土壤打包帶回局裏,注意提取周邊的腳印啊。”彭一山細心叮囑,後來看著進度實在有點慢,幹脆要了一套工具親自上陣,吭哧吭哧的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


    言宇這期間一直一言不發,他轉身在荒草地的外圍轉了幾圈後,忽然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望著忙活的熱火朝天的一群人,眸色愈發的深了幾分。


    自打他開始轉悠,葉竹就注意到了,之後看到他停在一個地方半天沒動彈,便好奇的走了過去:“言隊,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凶手所選擇這裏作為解剖受害者,並取出內髒的地點真的就是為了圖方便嗎?”言宇對此顯然是有著自己的看法:“杜鵬這個人,從他畫的那些畫當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在追求藝術上簡直到了一個極限的境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隻是因為單純的‘想做’。”


    “取內髒作畫,割下受害者的臉皮,所有死者右側第五根肋骨的缺失,在荒郊野外進行解剖……”他壓低了聲音,更像是在自說自話:“這裏麵一定有著什麽咱們還沒想到的聯係,一旦能夠發現這個聯係,那這案子就算破了。”


    聯係……就在葉竹稍作思考的時候,褲兜裏的電話鈴聲大作,她取出之後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羅奇。


    甫一接通,還沒等她開口,對麵就響起了對方那火急火燎的聲音:“葉姐,你和頭兒在一起嗎?趕緊回來,回來啊!”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不過聲音聽起來就很急,似乎突發了什麽狀況。


    她來不及細想,拽上言宇就急哄哄的往屋子那頭跑,等到進了少年所在的西側的房間後,不由得氣喘籲籲。誰知道對方正安然的坐在電腦桌前,看到他們還笑嘻嘻的揚了揚下巴,算是打招呼:“回來了?你們跑哪兒去了?”


    葉竹眼皮跳了跳,對著這話都說不清楚的熊孩子覺得有些無奈,她上前兩步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他們在這間屋子的後麵發現了疑似的殺人第一現場,你呢?”


    “我……?”羅奇忽然被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弄的有些慌張,頓時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回到了封河市的那一晚,對方當著他的麵捏爆了一桶泡麵和一顆鹵蛋。最慘的不是這個,最慘的是他還把那顆成了蛋餅的鹵蛋吞了下去,噎的半天沒上來氣。


    心虛的他知道自己方才的那通電話許是闖了禍了,眼珠子轉了轉,他靈光一閃,伸出手指向了電腦屏幕:“我也有發現,很重要的那種!”


    “最好是。”葉竹咬著牙假笑著回應,順勢看向了電腦屏幕。


    羅奇扭過頭去,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恢複了專注的神情,一邊操控著電腦一邊開始解釋:“這個杜鵬或許是個高明的殺人凶手,但是他顯然不是一個高超的電腦操縱者,雖然這台電腦一開機就有一個密碼保護,不過也隻是最基礎的那種,我隻花了幾秒鍾就成功破解進入到了係統內。”


    說話間,他的表情十分的得意洋洋,顯然是對於自己的技術感到非常的滿足。不過即便嘴上吹噓著,手上的動作也一直沒有停止,很快在他的操作下,桌麵上‘滴滴滴滴’的彈出了好多個頁麵。


    “很顯然呢,杜鵬在臨走之前清理過這台電腦,他大概以為把電腦裏的內容全部格式化就沒什麽事兒了吧。”說到這裏,少年的嘴角掛上了一絲譏諷:“我還原了電腦裏原本存儲過的文件內容,發現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除了幾十部男人都會有的珍藏小電影之外……還有一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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