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瞬間臉紅,“都跟崔平洲說過了,越低調越好,都幾十幾的人了呀,哪能像小年輕那樣鬧騰。”


    “媽,你還年輕著呢,咱倆一塊出門,誰不說你像姐不像媽。”


    “就是,大嫂看著就是年輕。”鍾慧慧都有些酸了,林琬仿佛不會老似的,她嫁進來這麽多年,大嫂幾乎就沒怎麽變化過。


    薑辭挽著林琬出了房門,她這就給她媽嫁出去了,真好,媽媽不會早死的,她是個有媽媽的孩子。


    崔平洲行動不方便,但他堅持要親自來接親,在幾個戰友的幫助下,換了一身軍裝,坐在吉普車的後排座位上,來接他的新娘子。


    林琬溫婉美麗,崔平洲沉穩大氣,一幫吃酒席的親戚都感歎,崔平洲要是沒殘廢,他們倆確實般配。


    薑辭給林琬送上吉普車,俏生生的說道:“崔爸,我媽就交給你啦。”


    崔平洲一個愣神,薑辭叫他爸?他是萬萬沒想到的,他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還能聽到有個這麽可愛的閨女叫他爸,崔平洲眼睛裏都是笑意。


    趙啟書忙推了他一下,“崔平洲你傻了呀,改口費趕緊的,這麽好的媳婦和閨女兒,給你真是白瞎了。”他是真為這個戰友高興,如今娶了喜歡的女人,還能有人叫他爸,他命咋就這麽好呢。


    崔平洲從軍裝的上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薑辭笑著接了,認下了這位繼父,崔平洲心裏無限歡喜。


    林琬反倒是緊張起來,她怎麽覺著這個婚結的挺不對味的,怎麽女兒都改口叫崔平洲爸?這和說好的有些不一樣,“小辭,要不媽今晚還是回去住,你一個人住媽也不放心。”


    薑辭:“……”我的親媽,崔爸還有好幾個老戰友都在跟前呢,哪有結了婚還天天往家跑的。


    崔平洲心裏緊張,當初是說好的,林琬結了婚可以回去住,可是……可是他還想挽救一下,“對,小辭一個人住崔爸也不放心,小辭也搬去部隊大院住吧,現在家裏太冷清了,人多熱鬧。”


    他故作淡定的看著身邊的媳婦,“林琬,你看呢,讓小辭也住到家裏去,這樣你就不用每天來回跑了。”


    林琬心裏砰砰跳,這男人得寸進尺了啊,不想和他說話了……


    薑辭看他們兩個都這麽別扭,忍著才沒笑出來,“媽,哪有結了婚不跟丈夫住的?崔爸,我就不去住了,你們要是嫌冷清,你們可以生個孩子,小娃娃多可愛。”


    林琬:“……”


    崔平洲:“……”


    趙啟書哈哈大笑,敲著小薑辭的腦門兒,“你可真是你崔爸的親閨女。”


    送走了林琬,老薑家的十二桌酒席在前後院擺的滿滿當當,親戚朋友熱熱鬧鬧的吃著酒席。


    ……


    薑國柱背著大包袱小行李,從招待所裏搬出來,康桂香口口聲聲的說一定能搬進薑家的小院子,還說林琬和崔平洲絕對結不了婚,結果呢……


    他現在狼狽的在搬家,他的前妻溫婉的坐在吉普車裏出嫁,正迎麵駛過來。


    透過透明的車窗,他能看清曾經屬於他的女人,正低眉淺笑,和身邊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說著什麽。


    薑國柱心頭跟針紮的一般疼,他馬上扔了手裏的東西就要衝到車輛的前頭,康桂香一把拉住自己的男人。


    “薑國柱你要幹什麽!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你老婆了,你憑什麽要把酒席退掉不跟我辦婚禮,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了,你對的起我嗎?”


    康桂香看到林琬風光出嫁,記恨爬上了她的心頭,一開始她滿懷信心,安排好了一切,自認這次能像上輩子那樣,輕輕鬆鬆就能給薑辭禍害掉,這樣她和她媽就沒辦法擋她的路了。


    可是結果怎麽跟想的不一樣?坐牢的反而是梅寶英和薑紅雨,她不但住不上小院子,還被薑國柱埋怨上了。


    “是你說林琬不會嫁給崔平洲,我才去定的酒席,老薑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去喝林琬的喜酒,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來喝我們的喜酒。”薑國柱甩開康桂香的手,期盼著林琬能轉頭看他一眼。


    吉普車裏的那個男人眼風掃過來,看的他渾身都發冷,那個男人轉而溫柔的說了句什麽,故意引林琬看向另外一邊,吉普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


    薑國柱失望至極,他知道林琬再也不是那個被他棄之如敝履的前妻,有人疼她如珠如寶。


    他和林琬,再也回不去了。


    康桂香瞧著薑國柱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連連冷笑:狗男人就是這副賤樣子,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自己不要的女人,嫁給了另外一個人,他又開始悔天悔地,康桂香看的心頭火氣,忍不住甩了薑國柱一巴掌,“我不許你看別的女人,我才是你老婆。”


    被當街打了一巴掌,薑國柱捂著臉不敢相信,一向溫柔可人的女人,麵目怎麽會如此猙獰,他背起地上的行李包,沒等康桂香,扭頭就走。


    康桂香臉色陰沉,不能著急,要沉住氣,她和薑辭還有一年的賭約,一年的時間,足夠她找到機會把薑辭的“好運氣”全都搶過來。


    她現在還得依靠這個男人,還不能跟他翻臉,康桂香朝地上啐了一口,換了副笑臉顫著嗓子追了上去:“國柱,你等等我……”


    ……


    林琬出嫁,薑辭沒跟著過去,在薑家大宅那邊吃過中飯就回來了,她看到小停香坐在門檻上,懷裏抱著一條才幾個月大的小黃狗,哭的上氣不接下起。


    “停香,你怎麽抱著大黃在哭啊。”


    “胖柱把大黃的腿打折了,還踢的大黃吐血,小辭姐姐,你救救大黃吧。”


    大黃是小停香從路邊撿到的被丟棄的小狗,瘦不拉幾的才幾個月大,薑辭檢查後大怒,胖柱已經十六歲了,心腸跟他奶奶董花一樣的黑,這大黃的內髒估計被踢破了,兩隻後腿扭曲的讓人心顫。


    這年頭哪有獸醫,人看病還看不起,更別提一隻沒人要的野狗了。


    小停香越哭越慘,大黃是她唯一的朋友,這下就要死了。


    薑辭心裏不忍,這些天她積攢了不少滴靈泉,不知道靈泉能不能治大黃,死狗當活狗醫,試一試吧。


    回家兌了半碗稀釋的靈泉水,薑辭撬開大黃的嘴巴,用小勺子灌了一點點進去,小黃狗原本緊閉的眼睛睜開了,薑辭又趕緊喂了幾勺子。


    大黃掙紮著自己舔著碗裏的水,嘴角依舊呼哧呼哧的吐著血沫子,拖著兩條骨折的後腿在薑辭的懷裏抽搐。


    顧青川扛了一麻袋糧食從顧劍生那回來,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蹲在家門口,歎口氣,今天林琬結婚,小辭怎麽大中午的就回來了?


    剛想說點什麽,瞧見薑辭抱著的小黃狗奄奄一息。


    “哥哥,大黃快死了,你救救它。”哥哥是無所不能的,小停香心裏又升起了一些希望。


    顧青川進院子放下肩上的麻袋,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薑辭忙問道:“川哥,大黃還有救嗎?”


    兩個女孩子都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盼望著他能說一句“有救”。


    顧青川垂了眸,去後院劈了幾根竹板子,拿紗布給大黃打折的後腿綁上。


    “我去山裏采幾味草藥來,盡量救一救吧。”他也知道小黃狗恐怕是救不活了,能挺過今晚就不錯,可是他說不出口。


    大黃是妹妹唯一的玩伴,幾個月前妹妹撿到剛斷奶的大黃,被人追著罵了幾個月的狗崽子隻配和狗崽子玩,都不肯把大黃丟掉,每天從自己的飯食裏省出一半來喂大黃。


    他不能放著小黃狗不管。


    明知道救不活,他也要進山,做了總比不做的強。


    薑辭看看天,“川哥,這一來一回的,天可就黑了。”天黑後山裏的野狼就出來活動了。


    “沒事兒。”


    顧青川要進山給大黃采草藥,薑辭給那一麻袋糧食拖到廚房,解開麻繩,裏麵還有幾個口袋。一捧野山菌,半袋玉米麵,一小袋大米,還有二斤白麵,裏頭有個油紙包著的,抖開一看,是一隻已經拔毛殺好的野山雞。


    她到後院的水井邊給野山雞洗幹淨,架到煤爐上煨起了野雞湯。二斤麵粉隻能揉出來一斤四兩的麵條,她幹脆全給揉成麵團了。


    小停香在灶下燒火,聞著煮沸的野雞湯不停的咽口水,“小辭姐姐,這一小袋麵粉每次哥哥都隻揉三分之一,你怎麽全揉成麵團啦?”


    十天能吃上一小碗麵條,小停香已經很滿足了。


    薑辭心想壞了,她手這麽一抖,不會給顧青川家一個月的精細糧食都吃了吧?這些精細糧從黑市上買,要比在供銷社憑票購買的貴不少。


    “姐姐有糧票呢,明天再去買。”


    野雞湯燉好後,薑辭拆了些雞絲出來,將野山菌分出一半用開水焯了,淋了點香油拌了雞絲,剩下那一半野山菌洗幹淨丟到了雞湯裏,雞湯被野山菌勾出了更加濃鬱的鮮香氣。


    廚房裏突然闖進來一個肥胖的身影,薑辭在灶台上揉麵,是背對著廚房門,她隻看到小停香嚇的在灶下蜷成了一團。


    一個處在變聲期的尖銳公鴨嗓大喊大叫,“好哇,地主家的狗崽子偷雞吃,我要給你家鍋都砸爛。”


    董花的大孫子胖柱提著一根桃木劍闖進來左劈右砍,他今天才把小狗崽子的小黃狗打死了,現在就踢翻爐子,叫小狗崽子吃不成香噴噴的雞肉。


    胖柱在外頭看到了,顧青川走遠了他才敢進來的,沒想到小狗崽子家裏今天還有人,是薑老頭家那個比他還要囂張的孫女兒。


    哼,他爸爸是副廠長,他誰都不怕,等他再玩兩年,就去機械廠上班去,反正薑老頭已經退休了,管不了他爸爸。


    薑辭看到這個又胖又蠢的臭小子就煩,他隻比川哥小兩歲,普通人家不是在上學就是幫家裏減輕負擔去做學徒工,這個胖柱硬生生被寵壞了,跟個長不大的巨嬰一樣招人討厭。


    眼見著他一腳就要踢到燉好雞湯的瓦罐上,薑辭論起燒火鉗抽到他屁。股上,“死小子跑川哥家搗蛋,看我不抽死你。”


    “你個小賤人敢打我?我告訴我奶奶去,讓我爸爸開除你!”胖柱一溜煙的跑到門外,撲到聞訊趕來的董花懷裏哭訴,“奶奶,不要臉倒貼給狼崽子的小賤人她打我。”


    薑辭:“……”


    這些話都是董花這個老太婆教的吧?


    她冷笑連連,揮著燒火鉗衝過去,“嘴這麽賤,看我不打死你,你有爹你了不起啊,我還有兩個叔叔呢,再不濟我還有我爺爺,我老薑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小賤人,你敢打我大孫子。”董花上來就撓,薑辭一轉身輕易就躲開了,老太婆摔了個狗啃屎。


    薑辭在門口劃了道線,警告董花,“你再敢讓你孫子過來欺負停香,我見一次打一次。”


    董老太婆氣的臉色黑紫,薑老頭最是護短,他疼孫子都沒有疼孫女厲害,薑辭她還不敢明著惹。


    “小賤人你給我等著。”董老太婆費力的抱著她的大孫子,“總有一天我要你……哎呦,誰他麽在這裏挖個坑的,摔死我了。”


    那個坑是董花昨天半夜讓兒子在門口挖好蓋上樹枝後覆上薄土,顧青川夜夜去黑市,她就盼著顧青川摔坑裏,最好是摔個殘廢,所以坑挖的有點深。


    兩個人一同摔進了深坑裏,胖柱鬼嚎起來,“奶奶你壓著我了,我腿好像斷了,疼死我啦……”


    薑辭呸了一口,拉著小停香關了院門,他這就是壞事做多了報應。


    “小辭姐姐,今天幸好你在。”小停香搓著衣角,“胖柱他……經常趁哥哥不在來家裏搗亂,那天……那天他還摸了我……”


    薑辭眼睛一黑,差點沒憋出一口血來,那個畜生,那個畜生!


    “除了摸…你,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就摸了一下,我拿板磚拍了他,所以他今天就踢我的小黃狗。”


    薑辭給小停香抱進懷裏,“好孩子,以後誰敢欺負你就照死裏打,有姐姐給你撐腰呢,別怕。”


    小停香緊緊的抱住薑辭,“姐姐,你別搬走了,你在這裏我就不害怕了。”


    她一點都沒敢跟哥哥講,她怕哥哥給胖柱打死,打死人要償命的,這個家不能沒有哥哥。


    “好,姐姐不走的。”薑辭問她,“想吃雞湯麵還是雞絲涼麵?”


    小停香砸吧嘴,一下子做不了選擇,薑辭笑了笑,幹脆兩樣都做。


    湯麵擀的是寬麵條,用來做涼麵的擀的細細的,用水煮熟了再過一遍冷水,拌上料汁滴上兩滴香油,再放上一勺雞絲菌菇澆頭,小停香吃的停不下來。


    薑辭記得老太太也愛吃涼麵,端著一碗麵一碗野山雞菌菇湯進屋,老太太還在睡,剛才外麵那麽大動靜都沒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那靈泉的效果。


    “苗奶奶,吃晚飯了。”薑辭輕輕推了推老太太。


    “川哥兒回來了?”老太太先是聞到了香味,後才聽到了聲音。


    薑辭扶著老太太坐起來,把小桌子移到床邊,老太太眼睛不好,她把筷子遞到她手裏頭,“苗奶奶,川哥還沒回來,您先吃著,我給他留著麵條呢。”


    是雞絲涼麵啊?好久沒吃過這個味道了,小薑辭的廚藝是跟她媽學的,好的不得了,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麵條,又喝了碗鮮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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