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


    顧青川采了些三七、馬錢子和蘇木回來,聞著滿屋子的野雞湯香味,他趕了一下午的山路,肚子也早就餓了。


    薑辭又給他做好了晚飯……


    野雞湯鮮香,涼麵勁道,顧青川足足吃了兩大碗後,被祖母叫到屋裏。


    苗秀嵐渾濁的雙眼似乎想將孫子看清楚,顧青川上前蹲下來,“奶奶,您下午咳嗽了沒有,我晚上去給你抓點藥回來。”


    “不咳嗽了。”苗秀嵐摸著大孫子的眉眼,比他爺爺還俊俏呐。


    那年她是晉商首富家的千金,怎麽看上顧青川爺爺的?還不就是看上他那張清俊的臉唄,加上顧青川的爺爺是留洋的學生,一下子就被苗秀嵐看中了。


    “小辭她媽和崔平洲這也結婚了,小辭可就成了我孫媳婦,你啥時候給人娶回來?”


    顧青川:“……”


    “奶奶,小薑辭才十七歲,娶什麽娶啊,她這年齡連結婚證都扯不了。”


    老太太閉上眼睛想了想,“哦,現在跟我們那會不一樣,要年滿十八周歲才給扯證對吧?那也快了,我記得小辭是正月初九的生日,翻過年你倆就能扯證,正月裏辦酒席……”


    顧青川:“……”做夢呢,薑老頭早就說過了,什麽時候他家的地主帽子摘掉、他父親能平反,才能同意他娶小薑辭。


    “大黃的腿斷了,我去給它上藥去。”顧青川說道。


    一說正經事就跑,苗秀嵐罵道:“大黃又是誰家的閨女?你別天天在外頭胡搞瞎搞,你爹和你爺爺都是正派人,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著調的小刺頭。”


    顧青川:“奶奶,您忘記了?大黃是停香的小黃狗。”


    ……


    “川哥,你給大黃包紮怎麽這麽熟練啊?”采了草藥,顧青川給大黃的傷口上了藥重新包紮。


    “打架打出來的經驗。”顧青川給大黃處理好傷,薑辭給他打了盆水遞了肥皂,男人洗了手,故作凶狠,“沒想到我還會打架?怕了吧?”


    在黑市上混蕩了幾年,沒人不怕他的拳頭,小丫頭沒看到過他狠捩的一麵,可能會給她嚇跑。


    薑辭已經在院子裏給大黃做了個舒適的狗窩,她怕小黃狗挺不過今晚,小停香親眼見了要傷心,便把它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我得給你喂壯實一點,免得你打架吃虧。”薑辭撩起他上衣的衣角,原本以為會是骨瘦嶙峋,結果……腰身上全是結實的肌肉,她手指帶了一下,“看不出……肌肉還挺結實的。”


    結婚那年,顧青川身上瘦的都能摸到骨頭,她以為他從小吃苦一直都是這樣,原來不是嗎?


    上輩子出獄後,男人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形銷骨立還經常咳血,是在牢裏那幾年才磋磨成那樣的吧?


    這年的川哥看著瘦,卻結實有力,腰腹上都是緊實的線條,也是,要不然他哪來的力氣背著她在山裏走了六個小時。


    顧青川被她撩的一激靈,後退了一步,想起祖母說的那句翻過年小薑辭十八,能給她娶回家,心頭跳的厲害,臉上也有些發燙,“小薑辭,男人的腰是不能隨便亂摸的。”


    第19章 臉紅


    腰上那輕柔的觸感讓他腦袋充血, 顧青川差點沒給小黃狗的腿骨折斷,大黃嗚咽了幾聲,他忙鬆了手, 這姑娘……小時候最多就是喜歡拽他衣袖子, 現在都敢上手了。


    每回她對他好的時候, 他心裏都疼,他怕小薑辭跟他後麵會吃苦。


    “大黃已經包紮好了, 我……我回去了。”


    薑辭:“……”這麽不經撩的嗎?她就碰了一下而已。


    “川哥,你沒必要這麽害羞吧, 我現在還不算你未婚妻嗎?”薑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什麽時候娶我?我媽嫁到崔家去了,這院子我一個人住,有點怕。”


    顧青川:“……”小丫頭從小到大膽子就大,一個人也敢往深山裏頭鑽, 聽說劉小柱被她揍了二茬, 現在提到她名字就怕, 這個理由,她胡編的吧?


    “你才十七,太小了……”顧青川憋了半天, 將帶過來的包袱給她, “看看,這些是不是你丟的東西?”


    什麽東西?接過來抖開包袱,薑辭驚訝的發現, 她丟的那幾樣東西完好無損的在裏麵, 貼身的衣物、鋼筆還有兩張電影票根。


    “東西在你這啊?”薑辭彎起唇角笑,“你看過沒有?”


    當然看過了,不看過怎麽知道是她的東西, 想到這些衣服是小薑辭穿過的,顧青川臉上有些發燙,“不是故意要看的。”


    薑辭給東西收好,“幸虧是你截住了,不然我虧死了,哎?你臉紅什麽啊……結了婚以後你還能就不看了?”


    顧青川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撥弄著大黃的腿腳,再次檢查了一下,“你明天要去上班了吧?早點睡,今天胖柱跌斷了腿,明天他爹顧成榮在單位肯定要找你麻煩,你得養好精神。”


    顧成榮一家沒少幹缺德事,昨兒晚上甚至還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挖坑,怎麽想的?能跌到自己挖的坑裏麵,缺德事做多了。


    “嗯,我知道的。”


    因為林琬結婚,薑辭請了半個月的假,明天得去機械廠上班了。


    她把顧青川從山上采下來的藥草熬了喂大黃,小黃狗死活都不肯咽。薑辭心道這小黃狗還挺挑嘴的,她去廚房將靈泉稀釋在一碗清水裏,分出半碗來,端去兌在中藥裏再喂。


    小黃狗起先是不喝的,強行灌下去一勺子後,自己就爬起來把那半碗涼了的中藥給舔幹淨,又躺回狗窩裏,這回呼哧的沒先前那麽費力了。


    今晚月明星稀,外頭有點涼,薑辭搓了搓胳膊,看著和隔壁共用一堵的院牆,咬著牙想:她成了顧青川的未婚妻,他怎麽還躲啊?


    ……


    “奶奶,痛死我了,我是不是會殘廢啊,我不想變成殘廢。”胖柱在醫院裏做完手術,麻醉藥過去後,他痛的睡不著覺。


    醫生說胖柱的腿至少要養半年,恭麗平心疼死了,“媽,我感覺薑辭那死丫頭有點邪性哎,原本大房那一家子永遠都不可能出頭,你看她突然變成崔平洲的女兒,成了顧青川的小媳婦,那崔平洲還不得好好幫著顧青川,咱們以後可怎麽辦?”


    顧青川爺爺和他爸都是一身書卷氣,特別好欺騙,隨隨便便就能整死他們,偏偏顧青川那小子狡猾,辦法都想絕了,人家還好端端的,胖柱反而被摔殘了。


    也不知道她婆婆董花怎麽就那麽的恨苗秀嵐,“媽,我感覺跟薑辭身邊的人作對都沒啥好下場,你看薑紅雨坐牢了,梅寶英也是,她幾乎快把崔平洲那死殘廢耗死,現在呢,兩個兒子一個走的遠遠的,一個還在醫院躺著,要不……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別爭了,你看胖柱都受傷了。”


    胖柱抖著打上了石膏的腿,額頭全是汗珠,疼的臉都扭曲了,“不能算,奶奶說瞎眼的老太婆好東西都埋在山裏,我以後不想上班,隻要顧青川死了,我就是顧家的長孫啦,以後那些東西都是我的,奶奶你說對不對?你說過的,那些好東西夠我打斷腿吃三輩子都吃不完,我現在腿也斷了,那些寶貝是我應得的。”


    他還在醫院的病房裏呢,就嚷嚷開了,“不為了那些寶貝,你和我爸當年費勁給顧青川他爸弄死幹嘛?我奶奶是看過老太婆的陪嫁的,又是她帶著g委會的人親自抄的,我奶奶說有,那就肯定有!”


    恭麗平嚇了一跳,忙跑出去看看,幸好他們住的是單人病房,外頭沒有人聽見,她跑回來把病房門從裏麵插上門栓,有些不滿她婆婆什麽都跟胖柱說,“媽,胖柱還小呢,您以後說話也要主意點,萬一傳出去怎麽辦?”


    胖柱哼一聲,他不小了,很多跟他同齡的都開始說親娶媳婦,“我又不傻,我當然不會出去說。”


    胖柱不上學不工作,從小就做著小地主的夢,隻恨顧青川為什麽不早死,“小停香是瞎眼老太婆撿來的啊,我還準備以後娶了她呢,這樣老太婆的東西肯定要分我一半,可是那小丫頭拿板磚拍我,不是個好東西。”


    “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恭麗平對這個大兒子也很頭疼,因為他是董老太太的第一個孫子,從小嬌慣,什麽道理都不懂,“撿來的她也姓顧,你跟她之間差著七八歲呢,以後可不敢再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我跟你爸會被你害的抬不起頭做人的。”


    “知道了。”胖柱不屑一顧。


    董花一揮手,“你們娘兩個別吵了,老大媳婦,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回頭,梅寶英就是個失敗的例子,她要臉想要個好名聲,沒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給崔平洲弄死,你看看,現在要死的就是她自己。”


    她警告自己的兒媳婦別心軟,“顧正初可是你男人陷害他才死的,你那時候怎麽不說算了?就顧青川那份狠辣勁,你覺得他會不替他爹報仇?現在薑辭和崔家的關係,不能讓顧青川娶她。”


    董老太揉著太陽穴,“是挺麻煩的。”


    “有啥麻煩的啊,要不我娶了她吧。”雖然今天他被那死丫頭拿火鉗子抽,可心裏居然沒怎麽生氣,胖柱心想,可能是因為她太漂亮了吧,而且娶了薑辭,他就有了一位將軍嶽父,那多威風啊。


    恭麗平膽小,被兒子的話嚇的打哆嗦,薑老頭讓林琬從老薑家發嫁,那就是默認了自己的大孫女兒和顧青川的親事啊,這樣的女孩胖柱要是敢動心思娶回家那就是禍事。


    她立刻嗬斥他道:“你想都不要想,崔平洲和薑老頭會弄死你的。”


    絕對會,一點都不用懷疑。


    ……


    薑辭還不知道她被死胖柱惦記一晚上,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惡心死。


    昨晚那兌了靈泉的藥汁還剩下一半,她又給大黃喂了半碗,小黃狗精神頭好多了,也不嫌苦,自己就把中藥給舔光了。


    天才微微亮呢,她這邊有了動靜,院門就響了,薑辭跑過去開門,顧青川站在外頭,眼底有青黑,顯然又是一晚上沒睡。


    他到底在做什麽呀?天天這樣熬怎麽受的了,薑辭讓他進來,“川哥,你成天的在黑水河的夜市裏忙活什麽呢?”


    “小丫頭別問。”顧青川不想讓薑辭參合上黑市上的買賣,被人舉報了可是要坐牢的,她這麽傻,跟了她兩次她都沒發現,警覺性太差了。


    “黑市那邊你少去,好幾個人都盯著你呢,真有東西要賣,我讓薑大生晚上過來取。”


    薑辭勾著他衣角,眼睛瞪的大大的,“川哥,薑大生聽你的話啊?”


    薑大生可是黑水市場的一霸,誰想買個東西或者賣個東西,他是最牢靠的中間人,這樣的人聽顧青川的話。


    嗯?上一世沒聽顧青川說過呢,這男人好像瞞了她不少事情。


    顧青川看著她眼睛裏一閃而的狡邪,想笑,又忍住了,“啊…他打架打不過我,不敢不聽。”


    就這麽含糊過去了,他給小黃狗檢查了一下,詫異的說道:“大黃一晚上沒叫喚,我還以為它沒撐住死了。”


    又查看了大黃的瞳孔和腹部,吐血的症狀也消失了,“內傷在愈合,大黃能活下來,就是這兩條後腿,以後站不起來了。”


    “那可不一定哦,說不定大黃能站的起來呢。”她天天給大黃喂靈泉水,隻要大黃的腿能好,她就給崔爸也治治看,可是光喝靈泉水也不行,莫名其妙的治好了會引起懷疑。


    “川哥,你上回采的草藥還挺管用的,你回頭抽點時間再采一點,我熬給大黃喝。”


    “大黃的腿真好不了了。”正常的醫學都會這樣判斷,顧青川也希望有奇跡。


    “川哥,咱們就試試嘛,我熬藥又不費勁。”薑辭一個勁的求著,“要不你教我認草藥,我自己上山去采。”


    薑辭心想:隻要大黃的腿好了,她就有個理由,拿著那些加了靈泉的中藥給崔爸治腿。


    顧青川哪敢再讓她一個人上山,小丫頭心裏沒個怕的,他故作凶巴巴的樣子,“再不許一個人上山,下午我去采,晚上給你送過來。”


    ……


    “顧成榮,你想讓我去資料室看著薑辭?你腦子有病吧?你知不知道工會幹事的權利有多大?廠裏所有職工的考核、升職獎罰,還有職工家屬生老病死的慰問善後、年節的福利都歸工會管。”


    在工會上班特別的有麵子,哪個職工不巴著討好,油水又足,一般人根本就進不了工會做幹事。


    恭麗平就在機械廠工會上班,顧成榮要把她調到資料室,她一聽就炸毛了,“資料室一點油水都沒有,我不會去資料室上班的。”


    “我知道,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薑辭就要去資料室上班,得有個信得過的人過去看著她,被她翻出來顧正初的那份原始圖紙,那就得牽扯出我,你自己想想,到底是你一個工會幹事重要,還是我這個副廠長重要。”


    那肯定是副廠長的職位更重要,恭麗平心裏又不甘心,“當初那份原始圖紙你為什麽不銷毀?弄的我們這麽多年都提心吊膽。”


    “你以為我不想啊。”顧成榮反駁道:“第二天那份圖紙就不見了,我一個個的盤查過,可它就是不見了,我也不能天天泡在資料室去找吧?那不是告訴人家我心裏有鬼嗎?”


    不知道是哪一個給圖紙藏起來了,整棟樓的資料,人家隨便往哪個角落裏一塞,怎麽找?


    十年的時間,慢慢的他也沒放在心上,現在薑辭要做資料員,她有的是時間把整棟資料室給翻查一遍,恭麗平不跟過去看著,換誰能放心?


    看著媳婦不情不願的樣子,顧成榮勸慰道:“現在是想後悔也沒有辦法,你調整下心態,好歹在資料室,你也是個主任嘛?”


    狗屁的主任,資料室一共就兩個人,她給誰當主任?


    恭麗平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薑辭的身上,“總之我是不會去資料室上班的,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薑辭,保證她忙到喝水的功夫都沒有。”


    薑辭吃過早飯就去機械廠報道,資料室的辦公室在一樓,她來之前,這裏隻有一位資料管理員。


    辦公室裏四張辦公桌,一部電話,地上都是堆積的a4-a0號圖紙,堆的都下不去腳,薑辭見縫插針的挪到裏頭,看到一個小姑娘麵對一地的舊圖紙不知道怎麽下手。


    “你好,我是新來的資料管理員,我叫薑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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