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修一的事情,五條他總是很瘋。”浦原繼續教育黑崎,“哪怕我們都不是很擔心他突然消失兩天,五條還是要把整個東京都翻過來找人。”這就是他考試過後的休假期要被抓來涉穀,在晚高峰的尾巴擠地鐵站的原因。“哎呀,好煩。”五條悟苦惱地按住額角,漂亮的臉上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小表情,看得黑崎一護骨頭縫疼。白發的男人忽然摘了眼鏡,一躍而上,就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落在挑高的鋼製大梁上,軌道另一側傳來的冷風吹起他的發絲和衣角。他就像是沒有情感的神明,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橘發的死神少年站在下麵看著他,總覺得五條確實挺瘋,但瘋的掩蓋下似乎還有一點點孤單。孤零零地站在那。五條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站在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能看到整個車站上上下下好幾層交錯的線條。這裏依然沒有月見裏修一的痕跡,他看不見。他的修一已經消失整整兩天半了。最強覺得自己已經痊愈的差不多的焦慮和不安又回來了,雖然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著急,死神們不覺得他們的同伴消失兩天是什麽大事,咒術師們也不理解他一個經常消失很久做任務的人為什麽現在還能這麽雙標。也就是被宿儺說了兩句風涼話的虎杖勉強有些擔心。但是月見裏修一無聲無息拋下他消失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理,經曆了一次長達十年的消失後,他非常清楚五條悟瘋起來是什麽樣子,哪怕是出門買個喜久福也一定會告訴五條悟一聲。他深吸一口氣,嚐試著壓下心裏的委屈不安和快要撕裂理智的衝動,白皙的額角凸出幾道青筋。“在找人嗎?”黑崎一護轉身,就看到兩個奇形怪狀的咒靈“獰笑著”走過來。…你們咒靈就沒有長得好看一點的嗎?低級別的不好看也就算了,看看人家破麵十刃,好歹長得有模有樣的,怎麽會說話的特級咒靈還這麽辣眼睛啊!!漏瑚古怪地看了一眼另一側背著兩把刀的橘子頭,莫名覺得自己被歧視了。“不,並沒有。”五條悟收斂起剛剛猙獰的神色,輕鬆地跳下橫梁,靠在圍欄邊,看著站在鐵軌正中央的花禦和漏瑚,“我隻是來看看。”“是嗎?聽說你要結婚了,五條悟,是來看明治神宮嗎?”漏瑚不像上次那麽怕他,反而笑起來,“不過聽說你的新娘不見了,是真的嗎?”要完,黑崎一護眼前一黑。咒術師裏的瘋子笑眯眯地靠在圍欄上,白發垂下,像一隻乖乖的貓,漂亮的像是櫥窗裏的珍寶。甚至還有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忍不住停在原地看著他。漏瑚麵上還是一副挑釁五條悟的樣子,實際上他早就繃緊了腦袋裏的那根弦,唯一一隻灰白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盯著對麵的咒術師,時刻提防他突然出手。那個人居然讓他拖住五條悟,該死,他看上去像是能拖住這個六眼的人嗎!哪怕花禦跟著他一起,他都不敢說兩個人能完成這個任務後活著回去。“我需要等到咒靈操使出現的那一刻。”對方當時笑著和他說,“把五條悟留在澀穀地下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他突然想到了那個總是撐著傘的男人,視線渙散的一瞬間,就感覺喉嚨被人捏住了。扼住他的喉嚨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皮膚白皙的手,五指似乎都沒用什麽力,隻是虛虛握著,漏瑚甚至沒感受到人類皮膚應有的溫度。是「無限」。五條悟還是像剛才那樣笑著,單手提著特級咒靈的脖子,將它提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位置,六眼裏仿佛有深不見底的漩渦。可怕,瞬間就感覺到窒息的漏瑚心裏隻有這兩個字。他自己是特級咒靈,還是特級中站在頂端的那幾個,哪怕沒辦法戰勝五條悟、沒辦法拖住五條悟,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保全自身應該是能做到的。那個人類說了,五條的心已經亂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孑然一身無所牽掛的神子。孤身一人的五條悟是最強的五條悟,而現在的他不是。但哪怕是這樣的五條悟,他似乎還是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他不過是眨個眼,對方就能輕鬆地掐斷他的喉嚨。可怕,真可怕,這就是咒術界的最強嗎。如果五條悟還在,他們顛覆人類社會的目的似乎根本不可能實現。身後的花禦想要上前,卻被從天而降的持刀少年攔住。跳下來的死神眼神堅定,眼神仿佛是藏著獅子。他身上毫無咒力,但似乎有另一種強大的力量,花禦有種直覺,如果自己不躲開,下一秒就會被他的刀劈開。“修一真的出事了?”黑崎用刀指著花禦,“和你們有關?”漏瑚還有心思關心花禦,想要轉過頭去看她一眼,五條悟臉上掛著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沒想到垃圾之間還會互相關心呢。”他語氣輕快,“是啊,我要結婚了,不過我猜我的新娘不想看到你們這些豬腦子想到明治神宮方圓十幾公裏內有你們,我就覺得是時候掃掃垃圾了。”“正好你這個禿腦袋我也看膩了。”蒼藍色的雙眼微眯,漏瑚已經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你知道些什麽,說出來。”長著火山頭的咒靈無力地張口,嘴唇微動。“什麽?”五條悟一個字也沒聽清,不滿地皺眉。漏瑚再次張口的時候,軌道盡頭出現了電車的光,而周邊的護欄整整齊齊地斷裂。全日本人流量數一數二的車站晚高峰的月台上能有多少人?“啊啊啊!”上千人毫無防備地落進軌道,而不遠處電車的聲音已經傳來,黑崎立刻收回刀,穿上義骸,靠著超強的運動天賦盡可能地讓更多人回到安全的月台上。“不行!根本來不及!”年輕的死神咬牙,神色焦急。“五條…”漏瑚嘴吐了一口血,咧嘴露出沾著血色的牙齒,“救人啊。”倫理學上著名的電車難題,將救一個人與救一百個人放在天平的兩端。而五條悟現在麵對的事情看上去更複雜一點。是殺一車人還是讓這輛車殺死剩下的所有人。車頭的光束照得五條悟的白發閃閃發亮,他沒有露出漏瑚想象中脆弱的表情,隻是用那雙震懾所有詛咒的六眼瞟了他一眼。緩過神的普通人們互相攙扶拉扯著向後跑,向月台上爬,最後五條成了離電車最近的那個人。他沒有離開原地,也沒有放開漏瑚,而是單手舉著咒靈朝著電車來的方向。漏瑚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鋼鐵製物呼嘯而來,光刺得他睜不開眼。而五條悟依舊死死地握著他的喉嚨,大有要和他一起死在這的打算。“五條悟!你!”黑崎一護又回到了死神狀態,靠著斬月的刀風將一波一波人推上月台,轉頭就看到五條悟單手插兜站在高他好幾倍的電車前。“五條先生!”他想要奔過去拉走發瘋的咒術師,卻看到強光之中五條悟的嘴角還帶著笑,是那種有點猙獰有點瘋狂的笑。無聲的「無限」集中在漏瑚和電車之間,巨大的摩擦聲響起,震得人牙酸。想象中的電車沒有開到還站著人的位置,死裏逃生的普通人失了力跪在地上,大聲痛哭。煙塵散去後,五條悟的樣子似乎沒什麽改變,距離他指尖幾十公分的位置是被逼停在原地的電車,而夾在中間的漏瑚半邊身體被「無限」和電車的動能壓得粉碎。“再不說,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另一半身體還能留下來。”五條悟蹲下,拍了拍漏瑚一片慘白之色的臉。*“涉穀站周圍已經進不去了。”正好在涉穀周邊的輔助監督已經收到消息先到了現場,嚐試了幾次,帳無法打破,咒術師無法進入,隨行的普通人也不行。“帳同時拒絕了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出入。”伏黑惠沉思,“定下了這麽嚴苛的「束縛」,還能有這麽大的威力,真是稀奇。”七海建人帶著一個學生一個後輩坐在涉穀某座購物大廈外的長椅上,有點疲憊地聽著輔助監督的報告。“所以我們要用其他手段進入嗎,帳的範圍是400米,不到一站的距離,地上的線路應該進不去,可以試著坐走地下月台的線路進入涉穀站。”豬野翻著手機:“明治神宮前站離這裏還挺近的,副都心線的月台還在涉穀站地下五層,事不宜遲,咱們就現在過去…”“不不不!”輔助監督驚慌地鞠了一躬,“上麵的安排是還請各位在原地等待。”等待?虎杖悠仁滿臉寫著“不理解”,他正和冥冥姐弟坐在青山靈園裏。“我們不是也能做些輔助的工作嗎?”他連說帶比劃,“雖然五條老師真的很強,但是把所有事情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是不是有點…”“我們就是要做些輔助呀比如解決從五條手底下漏出來的雜魚,或者他撐不住了我們好通知高層盡早跑路。”冥冥微微一笑,“所以,現在我們就要趕往涉穀了。”“可是…”虎杖還想說點什麽,優優已經替姐姐開口了。“因為事發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在涉穀站內了,再派人手就是給他添亂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個男人還真是過分奢侈啊…要這麽多人給他打下手。”“而且,”年紀不大的優優看了他一眼,“誰知道這個帳和五條悟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是他故意設下,想要引誘所有一級二級咒術師前去,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陰謀呢?”虎杖:???老師殺我們還需要這麽多彎彎繞繞嗎?“高層可不像你們咒高的人這麽信任他。”冥冥起身,第一個向外走,“說得極端一點,五條悟要是死了,或許對咒術師高層和詛咒來說都是值得慶祝的大日子。”*“真人,別玩了。”撐著傘的和服男人看著在沙灘上玩泡泡玩得興起的詛咒,無奈地出聲叫住他。“時間差不多了,夏油傑已經在來涉穀的路上了,高專的人也已經到了帳外,你們該去攔一攔了。”他示意真人和陀艮兩個人。“啊~我還沒玩夠呢。”真人嘟著嘴,“為什麽這麽早就要去封印五條悟啊,明明還沒到最好的那一天不是嗎?”和服男人輕輕搖頭,神色溫柔。“今天這個日子也不錯,雖然有個年輕的死神好像混進去了,但無傷大雅。”“再遲幾天,等空座町那邊發現不對就來不及了,月見裏修一必須消失,但不能消失太久。”他摩挲著手裏的黑色方塊,邊緣帶著點圓的弧度,表麵流動著紫色的清光。第54章 漏瑚最終還是沒說什麽,但也沒死成。五條悟把他按在鐵軌上的時候,幕後的主使姍姍來遲。兩個人分別與兩個特級咒靈對峙,突然有第五個人加入戰場,一下子打破了被默認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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