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麽假設:當時,羅隊他們並沒有在大廳裏。”鄒清荷點頭:“那麽,他們去了哪裏?什麽時候離開的?敲窗的人又是誰?  ”鄒清荷沒等姚風回答,聲音越來越小……他陷入思考中,過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雙眼亮閃閃的:“這就是平七在周軍喝的水裏下麻沸散的理由!羅隊他們趁夜要去某一個地方需要一些時間,可又不想讓看守你們的周軍無意中查覺他們離開過這裏。周軍要喝燒開的水,於是平七端著一碗下了迷藥的開水給了周軍,以碗不夠的理由等著周軍把水喝完,把碗帶走清洗幹淨。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中的某一個人留下來應付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又或者羅隊他們不信任這個人找借口把他支開了……這個人並沒有守在大廳,他有可能在某間臥室休息……”(又或者,這個人在準備如何投毒……這一句鄒清荷沒有說出來)“你呀,一說起破案的事來眉眼翻飛,活像前麵花叢裏那隻飛的花蝴蝶。”  “去你的,什麽爛比喻,你才是蝴蝶呢。你還不是一樣,一說起古董啊文物啊古代文明也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還說我。”  姚風大聲笑了起來:“說到古董文物與古代文明,這積石山出土的國寶旋紋罐很有名啊。馬家窯文化的旋紋罐距今5000年左右,以造型獨特、花紋別致而聞名於世,被譽為‘彩陶王’。就算沒有這次遇上的事,我也會來這兒瞧瞧的。”  “國寶旋紋罐?現在還在這山裏?”鄒清荷把雙眼瞪得圓圓的。姚風看著他的樣子很好笑拍他的頭道:“小弟弟,國寶國寶也就是國家的寶貝當然妥善收藏,作為國寶現珍藏於中國曆史博物館啦。抱歉,這個旋紋罐舉世隻有一個,不可能跑到這裏來。啊,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去臨夏買一個仿古的旋紋罐。”  “……到時還會有足夠的剩餘的錢來買它麽?”鄒清荷撇嘴。  姚風幹笑:“隨便說說,過過口癮。呐,清荷有件事我沒對你說起,不知道跟這案子有沒有關係。我來這兒的途中也就是你下車沒多久,我與何家父子還坐在那輛車上時何老爺子突然問我有沒有見過陰沉木。我當時很吃驚,陰沉木可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我一時口快說了謊,說我曾經在博物館見過。把從書本上看到過有關陰沉木的資料說了一遍。後來何老爺子不出聲了,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相信我的話。前天,何歸鄉逼著我跟他走的時候也提到了陰沉木,問我陰沉木一般使用在什麽地方,我說要看在陰沉木有多大,是哪一部位,如果隻是樹根的話多用在雕刻工藝品,比如說根雕。如果是完整的木材使用麵太大了,袁世凱的家人就花過大價錢拚湊了一副陰沉木的棺材。”  “棺材?”  “是啊,皇帝們喜歡用這玩意兒裝屍體。不讓活著的人欣賞、使用卻貢獻給死人。從深埋的地底好不容易見了天日接著又讓它重歸地底。”  “價值不菲的棺材,當然不會拿來火葬……土葬……墳……祖墳!姚風,你說徐家的祖屋在這兒,徐家的祖墳離這裏遠不遠呢?”  “你這是為難我。”姚風惱道,他怎麽能知道徐家的祖墳離這兒遠不遠。他對世家大族祖墳風水觀的理解也就是從書本上看到的皮毛,根本沒實際求證過。光用來吹吹牛侃大山充充麵子還勉強過得去。  “我能不能這樣來假設:羅隊他們離開大廳深夜去的地方就是徐家祖墳!”  “隨便你高興。假設嘛……噫?!這麽說來可能性很高。”姚風左手撫著自己的下巴食指彈著自己的鼻尖故作深思狀。“以前的徐家是本地一家獨大的豪族,占據了風景最佳的峽穀建屋宅……徐家的祖墳選的也必是風景極佳的風水寶地。說到這個風水有可能離祖宅並不遠。”  “沒錯!羅隊他們的死亡時間十二點至淩晨一點左右。大廳很明顯是案發現場,也就是說他們在十二點之前回到了大廳。你還記得周軍喝下有迷藥的開水是什麽時間?”  姚風搖頭:“我沒把手抬起來看過表,怕被他發現我的手銬打開了。而且在當時我並不覺得喝水會有什麽問題。何歸鄉進房間的時間大慨在八點左右。”  “嗯,至少何歸鄉進你們房間時,那些人沒有離開。我們隻能假設他們離開的時間在八點多到十二點這段時間。也就是三個多小時他們來回了一趟……這祖墳想必離這兒的距離為一個多小時的腳距。他們的離開肯定得用上手電筒,也就是說半山腰瞭望監視的老馬有可能發現他們的離開。老馬沒提到這一點,老馬此刻的注意力放在追捕何龍以及小葉他們的動向上。但是,老馬的監視是有死角的。”  鄒清荷突然拍掌笑了起來:“沒錯,羅隊他們進入了老馬監視的死角位。”  “死角位?”  “對,就是盲點。半山腰到徐家大宅並不是筆直的下斜眼,是蜿蜒盤旋的,接近穀底至少有一半的路程從半山腰監視的位置是看不到。這也是為什麽何龍與小葉回徐宅死在正前門到大廳的位置,何龍當時有可能想到祖墳被人發現了。何平安並不是嘴嚴的人,在警察的逼問下可能把祖墳以及陰沉木的事說出來了。以正常推理來說,何龍是從主樓的後跨院逃走的,聽到大廳裏發生慘案的事奔回徐宅也應該走那條路才對,正前門這邊的山路更難走,何龍一著急想必是下意識地關注著祖墳,可他身後有小葉緊跟著。何龍不想秘密被他知道,於是奔回宅子。從半山的門裏看到大廳的慘狀,他想確定祖墳裏的東西有沒有損失,返身回走。遲他數步但後麵一直緊跟著他的小葉此刻正好阻住了他的去路。說時遲那時快何龍搶先出手,刺殺防備不足的小葉……他們的動作驚動了草叢裏的毒蛇,毒蛇攻擊了何龍……”  姚風拍掌:“很妙!合情合理。”  “我們回去!”鄒清荷笑著攬住姚風的肩,姚風掙紮了一下,看著清荷的笑臉老實地讓他攬了。  “我們這就去探秘?”姚風興致高昂……有可能見到陰沉木做的棺材啊。  “不,我們不能冒然行動。我跟尹隊長推測,現在剩下的警員裏頭隱藏了一個神秘人物洛累陽。而且我們還得確定大廳裏燃上蠟燭外邊能不能看得到燈光。如果真的不能,那不能斷定羅隊他們離開過,我剛才的假設與推理就站不住腳了。”  “警員裏頭隱藏了一個神秘人物洛累陽?我不明白啊。”  第175章 古屋亡靈-18    “我有兩個假設。假設一是:這個使用假身份證的洛累陽並沒有得到羅隊他們真正的信任,羅隊他們為了離開找借口支開了他。洛累陽回到大廳後發現沒人了,知道自己為排除在外,對這幾位警察生了殺意。他回到房間取出了蛇毒,針對羅隊他們的習慣在香煙裏滲進少量的蛇毒……他也許並不知道多少劑量的蛇毒可以致人命或者香煙本身並不能滲過多的蛇毒。他目的是最起碼讓羅隊他們四個人失去足夠的行動力。我想他是這麽做到的:羅隊他們離開並沒有熄掉蠟燭,甚至有可能走得匆忙把香煙放在桌子上。有關香煙的事我還要問問周軍。洛累陽取來了蛇毒放進香煙裏,怕被人發覺故意裝著打翻一隻碗,在煙上沾上幾點水貼近耦煤的發熱的外殼烘幹香煙。做這種事的時候他吹熄了蠟燭,壞人啊,總是喜歡掩耳盜鈴,認為在黑暗中做壞事更安全一些。做完這些事收拾了現場,他去了你們的房門口,敲了窗戶。這個理由我目前還沒想通。甚至有可能他根本沒提前和何歸鄉約定什麽,突然就這麽做了,可能是想知道何歸鄉是不是也知道羅隊他們去了什麽地方。他躲在一旁看到你們離開,進門確定周軍昏迷便悄悄地跟蹤了你們。走了一段路,他有可能回了頭,看見相反的方向羅隊他們回來亮著的手電筒的光。於是,他轉身回去了。他肯定沒有直接進大廳,躲在他外麵……慘案發生了後他看到了幸存的平七拚命往外麵跑,他跟著平七後麵追了過去,要從平七的口裏知道羅隊他們去過什麽地方,以及大廳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事致使那幾個人慘死。目睹現場發生的平七隻怕已經嚇傻了,自然問不出什麽來。這兩個人拉拉扯扯之中洛累陽受了傷,一怒之下洛累陽出手砸死了平七,他脫下平七的外套包紮自己的傷處。這個過程必然不是短短的時間,等他回來徐宅的時候小葉已經死了,何龍中了蛇毒奄奄一息。  “假如此刻何龍還保持著部分神誌的話,他可能請求洛累陽救他。比如說何龍的黑色皮包裏有解蛇毒的血清,請洛累陽給他找來那個皮包並以說出徐家的秘密為交換條件。洛累陽到底有沒有去找到皮包,或者跟何龍有沒有協議……隻是我的猜測了。但是,何龍的黑色皮包在警察大規模的搜查下依舊不見蹤跡卻是不爭的事實。  “何龍到底是斷氣了。洛累陽回到大廳清理了他投過毒的香煙煙蒂與一切能聯係到香煙的火柴啊打火機啊,他的傷口沒有認真處理好,有血滴到大廳的地板上了。……啊,我想起來了,在離小葉屍體之前我就在草上看到血跡……說不定就是洛累陽流的血,可是……顯然警察們把草割了並沒有采集草上的血樣……他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把自己染血的外衣與平七的外衣一起丟進了正前門的臭水湖。他找了一個溪澗清潔了自己。然後繼續在附近尋找羅隊他們到過的地方,當然是一無所獲。昨天警察的大部隊開進了徐家祖屋,他很有可能混在警察中了。我想他的身份既然是假造的,他的年齡也可能是假的。要知道老人扮年輕人難扮,可一個壯年人要扮老比較容易。花白的頭發,臉上再弄些假胡子,臉上的皮膚弄得髒亂些看上去就要比實際年齡大……”  “停!我不明白,他怎麽不逃跑有空再過來自己找?還要躲在警察裏麵,這個很容易被人發覺啊。”  “警犬聞到過洛累陽的氣味後嗅來嗅去一直在徐宅裏打轉,也就是說他還在徐宅的可能性極高。你說的疑問我也想到過,以洛累陽的心態來說,他是一個習慣鋌而走險的危險人物。居然敢在警察們麵前使用假身份證……這樣的人膽子大得沒話好說。”  姚風點頭:“嗯。這不是合理的解釋。”  鄒清荷也點點頭:“我也覺得有點說不通,於是產生了第二個假設:除了洛累陽還有另外一個涉了案。這個人就在周軍、黑仔、老季、老馬中間。這個人掩護了假扮警察的洛累陽,要知道,來的這些警察是從各部門抽調過來的,他們相互之間並不是全部都認識。洛累陽沒有離開是他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是說他衝著陰沉木來的?”  “我不知道。”鄒清荷歎了一口氣:“周軍、黑仔、老季、老馬四個人中,黑仔早就被送走了,可以把他排除在外……今天晚上你和我要把這個人與洛累陽引出來。”  “我們兩個?不告訴老黃與猴子?”  鄒清荷搖頭:“讓他們專心破解大廳裏的機關好了。”  兩人回到徐家大宅,大部分警察走後,這宅子顯得空闊起來。  “老馬!”鄒清荷遠遠地看著老馬抱著手臂盯著徐家主大廳的外牆發呆。聽到鄒清荷的呼喚,他回過頭來,茫然的臉色漸漸泛上溫暖的色彩:“你們去哪裏了?中午吃東西了沒有?我給你留的麵條都糊了。”  鄒清荷看了一下表:“啊這麽晚了。老馬你又要做晚飯了啊。”  “我早就把晚上要吃的饅頭做好了,隻等著蒸熟就能吃。”  “姚風想去半山腰的小木屋瞧瞧,我想借你的望遠鏡玩一下。”  老馬笑了笑:“那是公物,不能弄壞。好啊,一起上去吧。”  姚風笑著推了鄒清荷一下:“弄壞了讓鄒清荷賠償。”  “啊,這裏的視野真好。”姚風拿起了望遠鏡四處觀看:“還可以調焦呢,距離可以拉遠拉近,啊,好清晰!下麵的人跟螞蟻似的。老馬,有夜視的功能嗎?”  老馬摸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隻會用它觀察周圍……怕自己不小心弄壞它。”如果弄壞了,以他的薪水賠這東西,難啊。老馬腰間的對講機在呼叫……“啊?你是說尹隊他們今晚不回來了?隻需要十二人份的晚餐?”  “尹隊長去哪裏了?”姚風好奇地問了一句。  “尹隊長辦案一向是隨心所欲,現在又沒有楊處長在一邊坐鎮……雖然他破案率極高,但他行事的風格總是讓人摸不透。”老馬攤開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我們下去吧,等一下天黑有人會吵著叫晚飯吃的。”  鄒清荷笑著不說話,他從姚風手裏拿過望遠鏡。不錯遠外的景致變得很清晰了,隻不過不四處移動的話看到的視野不如雙眼的開闊……沒有上司監管,大家明顯地鬆散了許多,一直沒有好好睡覺的老季與老馬先去睡了。隻有薑遠華與黃隨雲以及周軍與兩位打下手的警員還在客廳忙碌。  假裝睡覺的鄒清荷與姚風悄悄爬了起來了,他們走過客廳經過薑遠華的身後,並沒有人發覺他們的離開。。  四處張望了一下,見不到人影。姚風先進了大廳,他關上了厚重的木門,這兩塊木很厚啊……室內怪陰沉的,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血腥味還是好濃,讓人忍不住要作嘔。“警察這個職業還真不是好職業。”他暗暗地想:“至少我是不會選擇這個職業的,天天跟這些血腥的凶殺現場打交道……不明白清荷對這些事如此的有興趣。如果不是他,我隻怕是有多遠就離得多遠。”他小心地按開手電筒的光,走到桌子邊把手上的蠟燭點燃放在桌子上。這麽大的廳一根蠟燭太暗了,幸好他有帶幾根,便也在另外的桌子上各點了一根,有了三根蠟燭的光,大廳才亮堂起來。他小心地看了看大廳內……這裏自成屍體搬走之後沒有人進來過了。大家對這兒多了一份畏懼,生怕一不小心踩中了機關吧……“有暖暖的光暈。”鄒清荷笑道:“看來,我們可以確定,你當時看到的大廳是沒點了蠟燭的。好,它這門做得真好,居然沒有一絲縫隙。”  “這個很容易辦得到的。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鄒清荷指著大門:“我們要吹熄蠟燭。”  姚風捶了他一拳:“我說正經的。”  這次換鄒清荷走進大廳他四處掃射了一下大廳……這裏在夜晚的感覺與白天明顯不同……突然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望著描繪屍體位置的線圈,張目往上看,然後又回頭看著點蠟燭的桌麵,一邊輕輕地點頭:原來如此。  “怎麽啦?”姚風在門口探頭。  “沒什麽。”鄒清荷吹熄了蠟燭,拿在手上出來。  鄒清荷站在核桃樹下站了兩分鍾,姚風雖然奇怪卻沒多嘴。鄒清荷突然把手裏的蠟燭塞給姚風:“手電筒照向我。”他抱著大樹杆往上爬,樹幹太粗很難爬的。啊呀,手掌磨破皮了生痛呢,隨時都想鬆手……這尹九月也太愛折騰人了,怎麽把沾有羅隊氣味的衣服放在這樹椏上?啊,拿到了。  等鄒清荷從樹上溜下來,把手上的東西朝姚風揚了揚。  “你偷了證物?!”姚風吃驚道。  “噓!小聲點。”  鄒清荷悄悄地摸到了廚房,警犬與馴犬警員在等著他哩。  三人一犬出發……出了大宅的大前門,鄒清荷才拿出沾有羅隊氣味的衣服給警犬聞,這隻警犬不辜負它肩負的使命,一溜煙地往前,握住它韁繩的馴犬警員幾乎掌控不了它。  第176章 古屋亡靈-19    “別有洞天啊。”  他們跟隨著警犬穿過一大片低矮的灌木林上山下坡再穿過狹窄的山道之後終於到了空闊的地帶。隻是,這警犬還沒停下奔跑的速度,直接奔撲到頗為陡峭的崖壁邊。  鄒清荷看到了一個黑幽幽的大山洞半隱半現在並不茂盛的雜草與荊棘裏。  姚風興奮地抓住了鄒清荷的手,能清晰地察覺到對方掌心的薄汗。姚風一怔,鄒清荷在緊張?他鬆開了手,手電筒照著鄒清荷的臉,鄒清荷的表情少見的嚴肅。  鄒清荷不但自己不動反而拉住姚風往前衝的手臂。  “怎麽不進去?”姚風不解地催促他。  “警犬隻在洞口叫而不衝進去,這表明羅隊他們當時並沒有進去,人隻到了這裏。”並不是鄒清荷想象中的墳地……他的推理是不是完全弄錯了方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進去或者不進去?萬一這裏麵有機關的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不容易到了這兒,怎麽可以半途而廢?“某些山地原居民就有把死者用棺材盛裝放入幹燥的洞穴內。  這裏麵可能就是徐家放置棺材的地方。”姚風一時掙不開鄒清荷握緊手臂的手。隻得用言語來說服他:“這裏經曆了文革十年動亂,徐家在解放前可是人民的公敵。對徐家不滿的山民有可能破壞了徐家的祖墳,徐家的後人有可能悄悄把自己的祖宗棺材屍骨移到難以被人發覺的山洞裏來。”  “回去吧,明天白天再來。”鄒清荷不被姚風的言語動搖。  姚風隻得跟著他轉往回程。他垂著頭,不高興地踢著石塊,一不小心踢到一塊大的,把腳趾頭給撞痛了,暗皺著眉咬牙吸了一口涼氣。  鄒清荷注意到了,帶著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同時,鄒清荷敏銳地發覺旁邊的灌木叢動了動,不是風吹不是小動物竄行的動靜……鄒清荷可以肯定,有人悄悄地跟蹤在他們身後……如果,不是內心有鬼為什麽要躲起來呢?他不由得在內心歎息……人心啊,怎麽就不能知足常樂,偏偏多出一些心思在暗處窺視著不屬於自己的財物……鄒清荷與姚風可以說是溜回客廳的,薑遠華他們還繼續在勤奮地努力著,那股熱心的勁頭遠遠超過期未考試時的最後衝刺。鄒清荷上樓梯的時候從上往下望,看到擺在桌子上的模型已經初具規模了,相當漂亮的縮小版建築木模型……隻是,地上有一堆半成品呢。在他往下望的時候老黃正巧抬起頭來,看到他微微一笑並眨眨眼,鄒清荷對他點了點頭。  姚風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總覺得鄒清荷在玩什麽貓膩。  一進屋姚風衝上前抓著他的衣領低聲道:“你在搞什麽鬼?跟地下黨人似的。”  鄒清荷笑道把他的手拂開:“小點聲,隔壁在睡覺。”  剛把蠟燭點燃,門被推開了,是黃隨雲進來了。  他小心地關上了門,看見姚風坐在床上正氣鼓鼓的,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六,你這裏學青蛙呢。”  “別理他。怎麽樣?”鄒清荷壓低聲音問道。  “有三個人跟在你們後麵。”  “三個人跟在我們後麵?”姚風聽出門道來,站起來當胸輕捶黃隨雲一拳頭:“你們私下勾結怎麽把我蒙在鼓裏了,我怎麽沒覺得到你們勾搭成奸?”  “能被你察覺還勾搭個鬼!”黃隨雲笑著咧開了嘴:“蠻有趣的,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超級樂歪歪。”  “廢話少說,快說正事兒。”姚風陰了鄒清荷一個反手肘:“原來我們是螳螂啊。”  鄒清荷揉了揉被頂痛的肋骨笑道:“有沒有效果,現在還不知道。也許沒有人傻得跳進尹隊長布的圈套。我個人覺得這圈套太明顯了,稍稍用心一點就不會上當。”  “圈套?”姚風睜大眼睛:“剛才那山洞是尹隊長設的埋伏?”  “真聰明。事後諸葛亮先生。”鄒清荷故作誇張地豎起拇指:“尹隊長早就設想過羅隊他們曾經在事發前出去過。這招守株待兔的笨辦法在沒有其他更好的招數之前隻好拿來用用。跟在我們後麵的是哪三個人?老黃別賣關子了,說吧。”  “你上樹搗鳥窩的時候,那手電筒晃來晃去的燈光實在太招搖了,除了猴子其他幾個人都笑著說你閑著沒事半夜搗鳥窩玩。我記得周軍說了一句:‘膽子真大,明明死了這麽多人還敢亂晃。就不怕會遭來不幹淨的東西麽?’另外兩名幫猴子打下手的警察調侃周軍這麽大塊頭還怕鬼。這時後老季晃了下來,一轉眼就不見他的身影了。大約過了三四分鍾的樣子,老馬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沒多久你們兩個和一人一狗走在前麵,這兩個人分別不遠不近地小心地跟著你們後麵。大約過了六七分鍾的樣子,出現了第三個人跟在最後。我計算了一下人數,自從警察的大部隊帶著屍體押著何歸鄉離開後,尹隊長也帶著他的手下出外麵調查了。留在徐宅的人隻有你們兩個與馴犬警員,以及老馬老季加上我們呆在客廳的人,有我與猴子周軍加兩位打下手的警察五個人一共才十人啊。怎麽多了一個人出來?我不知道這第三人是誰。”  “沒錯,我們吃晚飯的時候隻有十個人。”姚風肯定地點頭:“一人三個大饅頭一共三十個,這饅頭還是我端出來的。”  “第三個人看清他的長相沒有?”  “隻看到了背影。沒辦法,你們走的方向是背對的。而且外邊又黑。”  “我記得老馬在半山腰木屋前對講機裏與人通話時說要準備十二份的晚餐……”  “是那隻警犬!它一隻頂兩個人的夥食,而且還不是吃饅頭,它吃的是馴犬警員從山裏打來的野兔。連我去廚房幫忙的人都沒有份。”姚風當時有些眼饞啊,兔子肉居然煮熟了才給警犬吃。  鄒清荷歎了一口氣:“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有沒有跟在後麵回來?”  黃隨雲揚了揚手裏的望遠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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