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幽小臉嚴肅地說:「娘,我記下了。」國師體內有蟲子,可是卻會武,所以才會疼了那麽久吧。「娘,蠱人很可憐。如果蠱人還會了武,就更可憐了。」


    「是啊,他們是很可憐。幽兒如果以後遇到這樣的可憐人,不要因為他們體內有蠱而懼怕他們。誠心待他們,他們不會對你下蠱。」


    「我不怕蠱人。」古幽隻想知道能不能解,但又怕問多了娘和外公會懷疑。


    張天字不忍見外孫一直糾結此事,說:「其實也不是無法可解。蠱人發作的時候隻要讓他體內的蠱消停了,他就不會疼了。」


    「怎麽消停?」古幽的小臉亮了。


    張天字最喜歡看外孫這樣的臉,聲音都柔了幾分:「吃蒙汗藥把自己弄暈就行了。蠱毒反噬的時候,蠱也會不受蠱人的控製,而且蠱彼此之間還會殘殺,根本算是廢物。所以各種迷藥都能把他們弄暈。」說到這,張天字還不忘吹捧一下自己:「外公的『天醉』絕對會讓那些蟲子暈個幾天。」


    古幽一臉的敬佩:「外公真厲害!」


    「幽兒——」木果果不樂意了。


    「木叔和外公一樣厲害!」


    「你敢比師傅我厲害?!」


    「師傅,幽兒說的是實話麽。」


    「嗬嗬,外公,木叔,你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


    「幽兒,外公(木叔)真是沒白疼你,嗬嗬嗬……」


    帶著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過了兩天,古幽對那個奇怪的國師念念不忘,不知道他有沒有再疼了。還有國師為什麽要易容?古幽沒有對任何人提這件事,就是娘他也沒有說。他不是江湖人,可他記得娘說過的江湖道義。他答應了國師不說,就不會對任何人說。


    其實古幽可以很輕易地找到國師,父皇每天都會召國師他們商議朝政,他是太子,隻要藉口去禦書房找父皇既可。但想到去禦書房可能會遇到可怕的皇叔,古幽就說什麽都不會去了。對皇叔,他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他很準的直覺告訴他皇叔是個可怕的人,比國師可怕百倍。


    坐在練舞房的木地板上,古幽滿腦子都在想國師。練舞房裏隻有他一人,他也不必遮掩自己的心思。那天晚上如果他不是睡不著想去暗房裏練舞,他也不會碰到奇怪的國師,也就不會知道那個總是來偷酒的饞鬼是誰了。知道了國師是蠱人,古幽卻也不害怕,隻是擔心。甩甩腦袋,休息夠了的古幽爬起來,該跳舞了。小小的身子極其柔軟地抬腿,彎腰,古幽漸漸把國師的事忘了,完全沉浸在讓他舒服、讓他飛的舞中。


    半個月過去了,古幽都沒有再見到國師,他不禁著急起來。如果見不到國師,他就不能告訴他蠱毒發作的時候怎麽「解」了。心裏有事,古幽又睡不著了。悄悄地下了chuáng,他光著腳,提著鞋,輕聲掀開chuáng褥。他做得極小心又熟練,看來不是第一回了。睡在兒子隔間的皇後張嬛玉假裝沒聽見,繼續睡。


    進了暗道,摸黑走了一段路,再左拐進一道暗門,前方就亮了。踩上石頭踮起腳尖取下火把,古幽穿上鞋。白天他就在宮裏的練舞房練舞,到了晚上他就去父皇在地下給他弄的暗房裏練舞。古瑟並不喜歡兒子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練舞,但有一次古幽偷偷跑到練舞房去練舞,還好被宮裏的守衛發現,不然沒有人保護的他很可能遭到刺客或其他人的傷害。


    古幽練舞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古瑟權衡之後就在地下給兒子弄了個暗房,這樣兒子晚上睡不著也可以在暗房裏練舞,免得他偷跑到練舞房去讓人擔心。為什麽不在古幽身邊安排貼身侍衛和暗衛呢?作為皇上,古瑟豈會想不到。


    古幽不喜歡身邊跟太多人,尤其是他練舞的時候。而且最讓古瑟和張嬛玉為難的是古幽的那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很難有人不對他起邪念。之前安排的貼身侍衛和暗衛就有人對古幽起過邪念。不敢拿兒子的安危來冒險,皇後張嬛玉親自做兒子的護衛。兒子練舞的時候,她就在離練舞房不遠的亭子裏喝茶,天冷就在練舞房隔間的暖房裏看書,或者和大哥聊天下棋。


    皇帝古瑟有空的時候也會充當兒子的護衛,因為對張嬛玉的愧疚和疼愛,他格外疼他與張嬛玉唯一的兒子古幽。所以古幽想做的事,他就盡量讓他做到;古幽想要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給他摘。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他的兒子少見的異常懂事,幾乎就沒有過小孩子會有的胡鬧和任性。他從小就喜歡看人跳舞,懂事以後就天天跑到舞坊裏一坐就是坐一天。就如他的嶽丈大人說的那樣:幽兒有一顆玲瓏剔透心,就是天上的仙子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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