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的病無藥可醫。」


    「啊!為什麽?很嚴重嗎?」


    古幽停了下來,扭過頭,一臉的擔心。胤川的心窩疼了下,這感覺讓他非常不喜歡。他很惡劣地說:「因為我體內都是蟲子,那些蟲子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了。而我之所以會疼得那麽厲害就是因為那些蟲子在咬我。不過它們咬不死我,就是生氣的時候喜歡折騰折騰我。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是它們正在折騰我的時候。」


    古幽的小臉慘白,被嚇到了。一想到這人的體內都是蟲子,他身子抖了抖,轉過身,不忍再看那個故意嚇他的人,他加快了腳步。這一路上,他沒有再說話,胤川也沒有吭聲。


    把人帶出了暗道,月瓊轉身從懷裏摸出一個紙包:「這是叔叔您落下的。」胤川接過打開,裏麵居然是他的人皮麵具和鬍子。把紙包揣進衣襟內,他對臉仍然發白的太子說:「剛才我是騙你的。如果我體內都是蟲子的話怎麽可能還活著。太子殿下,謝謝你救了我。今後有什麽事就到國師府來找我。」說罷,還對太子眨了下眼睛。


    「國師府?」古幽很驚訝。一直在深宮裏生活的他除了太師李章前之外沒見過幾位朝廷的官員。見了也不大記得住。


    胤川彎腰在古幽的耳邊說:「我的另一個身分是國師胤川,可千萬替我保密。」


    「啊!」古幽小小的腦袋瓜子不明白饞鬼為何變成了國師?國師為何要易容?因為兒子的容貌和一些其他原因,皇帝古瑟在兒子三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帶他出席過宮宴了,所以古幽沒有見過國師。胤川自然也就沒有見過傳說中非常漂亮的太子。


    沒有多解釋,胤川道別了太子,施展輕功離開了皇宮。看著饞鬼嗖地一下就不見了人影,古幽瞠目結舌,怪不得娘一直抓不到饞鬼,原來饞鬼的功夫很高。啊,不能叫饞鬼了,他是國師。


    當天晚上,古幽在外公給他因練舞而不小心弄傷的手肘擦藥時猶豫地問:「外公,江湖人會不會有人的體內都是蟲子?」


    張天字、皇後張嬛玉和木果果立刻緊張地問:「幽兒,你好好地問這個做什麽?你知道誰體內都是蟲子?」


    古幽笑著搖搖頭:「不是的。今天聽舞坊的姐姐們說故事聽來的。我覺得那樣的人很可憐,所以才問。」


    張天字趁機道:「幽兒啊,別學舞了好不好?你這身子骨練武,啊,就是練功最合適。跳舞實在是糟蹋了。而且你是太子,是儲君,還是練功好。」主要是外孫的臉太漂亮了,練功才好自保。


    古幽頓時垮下一張美麗的小臉:「外公……我喜歡跳舞,我不喜歡蹲馬步。」


    張天字對外孫的這個表情最沒轍,嘆道:「唉,你這孩子像了誰了?你娘你父皇可沒人喜歡跳舞。」


    「跳舞很舒服,會飛起來。」一說到舞,古幽的小臉都亮了起來,見他這樣誰也不忍再逼他練功了。


    藥擦完了,古幽又問:「外公,您還沒回答我呢。」


    「什麽?」張天字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體內長蟲子的人。」古幽對這件事很堅持。


    張天字皺了眉:「幽兒,江湖上的人都很亂,你不要去聽那些。」


    「可是我今天一直想著這件事,練舞的時候也在想著。」古幽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張天字頓時又沒轍了。「幽兒,那不叫蟲子,叫蠱。」


    「那是什麽?」


    「是比蟲子可怕百倍的東西。那樣的人被稱為蠱人,是用來練蠱的。」張天字用古幽能聽懂的話語解釋起來。他這個外孫心裏摻不得半點雜念,不然就是日日想、夜夜想。還好他外孫有顆玲瓏心,很多事都看得明白。不過到底是哪個丫頭沒事說什麽體內都是蟲子的人,他實在是不喜歡給外孫講那些陰暗的事。


    聽完了外公的解釋,古幽似乎感同身受,小臉異常嚴肅,還透著心疼。「外公,那樣的人一輩子都不能把蟲子拿出來了嗎?」


    「他是蠱人,體內的蠱豈止是一種。他和那些蠱共生共養,人死蠱死,蠱死人亡。因為體內的蠱太多,常常會被蠱毒反噬。被反噬的時候會疼痛難忍,若不會武沒有內力,那疼痛忍忍也就過去了。但若還有極深的內力,那反噬也就越厲害。不過這種人幾乎沒有。練蠱之人都活不長,而且身子虛弱,根本無法練武。」


    「師傅,您說太多了,沒瞧見幽兒都怕了。」木果果出聲阻止師傅再說。


    張嬛玉說:「幽兒,江湖和朝廷是一樣的。有善有惡,有好有壞,有是有非。娘希望你見到的都是善、是好,可那很難。你是太子,今後遇到的惡、非會比常人更多。但不管多惡、多壞,你都始終要堅信,邪不壓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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