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斯科皮用了三秒來想明白德拉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第四秒的時候,他回過頭用荒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堅定地說:“不,德拉科,她肯定不是找誰約會去了,更何況她才一年級呢。”“我知道你又想開始關於這個母鼴鼠和日記本之間的故事了,”德拉科收斂起唇角邊得意的笑,看上去有些嚴肅地說,“但是我們不在乎這個——管她是去幹嘛,我快冷死了,隻希望現在就能幻影移形到我宿舍的床裏躺著好好睡上一覺。”當斯萊特林們說話的時候,金妮正巧跟他們擦肩而過——而她顯然並不必備斯科皮那種敏銳的察覺能力,所以她幾乎沒有表現出片刻的遲疑,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二樓男人寢室門前那黑漆漆走廊上,她的動作很輕,就在斯科皮以為她真的會到波特的寢室去拿日記本時——忽然,一隻渾身全黑的貓出現在走廊的欄杆上,它蹲在那裏,一雙碧綠的瞳眸炯炯有神地盯著正要闖入男生寢室的格蘭芬多姑娘,不輕不重地低低從嗓子裏發出了音調奇怪的“喵喵”叫聲。這隻貓讓金妮抖得更厲害了。斯科皮猜想,大概是這隻不知道是哪個學生養的貓讓金妮韋斯萊想起了他們那個嚴厲的院長麥格教授——麥格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一隻貓那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除此之外,貓的眼睛是綠色的,和波特的一模一樣。那隻貓衝著金妮叫了兩聲後,綠色的眼睛在她身後——斯科皮和德拉科的身上掃了一圈,隨即它抬起爪子用粉色的舌頭舔了舔,眯眯眼後轉身輕巧地落地,那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很容易就讓它和夜色融為一體,黑色的貓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盡頭。那隻貓離開之後,金妮也沒有再繼續前進。盡管此時此刻她扶在樓梯扶手上的手背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凸起一點兒青筋,她仰著頭,小小的身影衝著男生寢室的方向站了一會兒,因為她背對著斯科皮他們,所以他壓根看不清楚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直到德拉科開始不耐煩地第三次催促斯科皮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趕快離開,格蘭芬多小姐才終於晃動了下,發出一聲短暫的、聽上去像是啜泣的含糊聲音,隨即頭也不回地跳下她剛走了一半的樓梯,跌跌撞撞地往女生寢室方向跑去。借著月光,斯科皮這才看見,她身上長長的睡衣看上去十分陳舊,誇張的蕾絲領口和過時的塑料珍珠鑲嵌,袖口也有看上去十分不必要的蕾絲花邊,而且長度也不合適,掛在她那瘦小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麻袋——有好幾次,斯科皮幾乎覺得她要被自己的裙擺絆倒。而這一次,斯科皮卻發現,德拉科稍稍收斂起了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顯得若有所思地盯著紅發格蘭芬多小姑娘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通往女聲宿舍的樓梯盡頭——有意思的是,當德拉科將目光放在那空蕩蕩的樓梯上時,那樓梯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忽然飛快地進行變形,從一座樓梯變成了滑滑梯的模樣,而如果男孩們想要赤手空拳從這滑滑梯上爬上去,那還真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戰性的活兒。“我猜她的睡衣是她媽媽的。”在彎腰一前一後地離開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斯科皮壓低聲音說。斯科皮語落之前,德拉科始終盯著那座滑滑梯,仿佛打算用自己的目光將它燒毀——直到他聽了高年級斯萊特林的話,這才回過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在他的世界觀裏從來不會出現有父母把自己穿不下的舊睡衣給孩子穿這種事情,意外沒有嘲笑格蘭芬多的滑滑梯有多幼稚或者韋斯萊家有多麽窮酸,這一次,他隻是發出了一聲短暫又輕蔑的哼笑。斯科皮挑挑眉:“怎麽了?”“不,這或許恰恰可以解釋更多。”德拉科回答。“解釋什麽?更多什麽?”“比如一對不那麽負責的父母對孩子說造成的影響——相信我,在過去的很多年裏,有相當一部分魔法家庭——比如韋斯萊夫婦,他們堅定地認為,對於孩子他們全部的責任就是讓他們吃飽喝足有個地方睡覺然後供他們讀書,這樣就能成為合格的父母。”“唔。”難道不是?“但是他們把自己穿過的舊睡衣塞給孩子的時候,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孩子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同學的恥笑,噢——現在讓我們來聊一個你喜歡的話題——你猜這本日記本,”德拉科指了指斯科皮手中捏著的那本黑色本子,“它都找上過什麽人?”“你,我,波特,如果要算的話,再加上個金妮韋斯萊——怎麽了?”“沒怎麽,隻是它挑上的並不都是那麽光明磊落的人對不對?兩個斯萊特林,一個被懷疑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格蘭芬多救世主,還有一個擁有膽怯性格卻偏偏不甘於寂寞的格蘭芬多小姑娘——有那麽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格蘭芬多並不全都是我想象的那樣。”德拉科一邊往出口走一邊懶洋洋地說,“雖然他們的衝動和熱血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大腦被巨怪踩過,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性格是有用的,他們對於危險缺乏認識度讓他們通常能在一件事上勇往直前,最後取得驚人的成績。”“……德拉科,你在誇格蘭芬多,是嗎——你在誇格蘭芬多——你不會是凍糊塗了吧?”“說什麽蠢話,我沒有,話還沒說完呢!”斯萊特林王子彎腰,抱怨著讓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狽地爬進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通往外麵的通道,這個動作讓他聲音聽上去有些暴躁,“我隻是想說,金妮韋斯萊好像和普通的格蘭芬多並不太一樣,在一些事的麵前,她擁有一根屬於斯萊特林的警惕的神經。”“現在你又開始誇金妮韋斯萊……好吧,你肯定是凍糊塗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也不是誇獎。”德拉科說,“比起她那些愚蠢的兄弟姐妹或者學院同學,她缺少了勇往直前的勇氣,也沒有足夠多的斯萊特林的足智多謀,這就意味著在大事麵前,她很可能會因為在本能對於危機的猶豫以及腦內那顯然不夠量的衝動之間徘徊而耽誤自己。”“太深奧了。”“這是大多數平凡的人才會有的表現,格雷特。”德拉科淡淡地說,“所以他們一輩子隻能是平凡人——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有趣問題,同樣的教育下,格蘭芬多可以培育出鄧布利多這樣令魔法界馬首是瞻的白巫師,斯萊特林也成為了黑暗君主的養成搖籃。”“……”“——這些都是我爸爸說的,”德拉科嘟囔了一聲,“我記得那時候我第一次來霍格沃茨參觀,那年我才五歲,我爸爸給我講解了四個學院的特色——非常客觀的講解。”“難以置信。”“那隻是因為他對於我的學院所屬特別有信心,”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個不陰不陽的壞笑,“我媽媽說我從小就表現出了一些混蛋的本質,而我又足夠聰明,我這樣的人是不會被格蘭芬多或者赫奇帕奇收下的。”當德拉科提到“我這樣的人”時,語氣聽上去挺驕傲。盡管就連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是一個混蛋——哦,說不準呢,大概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麽罵人的詞——就像斯萊特林們也從來不會覺得“詭計多端”“狡猾奸詐”是一件壞事一樣。當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胖婦人的抱怨下來到了格蘭芬多塔樓的走廊外麵,冷風吹的斯科皮打了個冷顫,他瞥了一眼德拉科,後者似乎也冷得夠嗆,一雙毫無血色的唇在拚命地微微哆嗦著,鼻尖也被凍得通紅。這讓他看上去又重新變成了二年級的小鬼。當他趾高氣昂地命令斯科皮給他扔溫暖咒的時候,就更像了。這讓斯科皮多少鬆了口氣。在回斯萊特林地窖的一路上,他的心思終於從德拉科身上飄忽到了其他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翻著手中的那本日記——然而遺憾的是,他當然沒能從日記本的任何一頁尋找到波特和裏德爾的聊天記錄。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後,斯科皮跟德拉科保證了三次不會獨自使用日記本,後者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的寢室,直到聽見走廊的盡頭某件宿舍傳來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斯科皮頓了頓,這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公共休息室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周圍安靜得可怕——因為這份安靜,在幾秒後,他清楚地聽見了角落裏傳來了輕微“啪”地一聲輕響。他微微一愣,下意識有些緊繃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目光不小心掠過牆上的掛鍾,看著和分針呈現九十度直角的時針,黑發斯萊特林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淩晨三點了——而這應該是家養小精靈們出來打掃衛生的時間,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幾乎不會在學生在場的情況下露麵,所以剛才那一聲聲響,肯定是來打掃的家養小精靈想來打掃,卻發現公共休息室裏有人於是又急急忙忙地縮了回去。撓了撓頭,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嘟囔了聲“抱歉”後,捏緊了手中的日記本,斯萊特林級長匆匆地三步並兩步往自己的寢室方向衝去……到達了寢室之後,斯科皮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桌麵上抓過了羽毛筆——當然,所謂的“絕不獨自一人輕舉妄動”這個承諾被他拋在了腦後——就像德拉科說的,他們不是格蘭芬多,這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用不著玩什麽信守承諾的把戲也不會受到斥責。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這一次,斯科皮肆無忌憚地用深綠色的墨水在筆記本某一頁空白處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湯姆裏德爾。那深綠色的墨水逐漸消失。緊接著,就好像是黑發斯萊特林施展了一個什麽不得了的召喚咒,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下,同樣顏色的墨水漸漸地出現在了他寫的那一行字的下麵:【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不是哈利波特。】對波特很期待啊?斯科皮咬著羽毛筆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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