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大約二十分鍾後,德拉科一把撕下了貼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張黃色符籙——當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的同時,他感覺到身上那股寒冷的感覺終於減弱了一些,長長地籲了口氣,他抬起頭,然後不得不接受一個他不那麽想要接受的事實——他已經站在了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樓梯口。那是一個長長的、仿佛看不見頭的旋轉式樓梯,樣式非常複古的一種古老建築,牆壁上幾乎可以看見歲月留下的痕跡……旋轉樓梯的臉龐石壁上每隔幾米就放置著一盞長期點亮著的油燈,油燈發出的幽暗光芒在風中搖曳著,成為了此時讓人們看清腳下的路的唯一照明物。在身邊出現了一個稍高一些的纖細身影時,德拉科頭也不回懶洋洋地說:“格蘭芬多塔樓倒是一點也不潮濕。”“那是因為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湖底下,才會顯得總是那麽潮濕,但是我們確實可以看到一點兒別人看不見的風景,比如如果你住在格蘭芬多塔樓,就意味著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看見鮫人媽媽用一根海帶牽寵物似的牽著鮫人寶寶從窗前悠然遊過的奇觀……”斯科皮說著,拍了拍身上的鬥篷落下的雪花,同時將用過的隱身符隨意塞進腰間掛著的那個龍皮口袋裏。做完了一切的工作之後,他拍了拍身邊看上去遲疑不定的斯萊特林王子殿下:“準備好了嗎?”“我覺得我已經聞到龍糞臭味了,”德拉科皺著臉被斯科皮推著踏上格蘭芬多的塔樓的第一級台階時,用不情願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對龍血之類的東西過敏——喔,梅林啊!”德拉科的大驚小怪把斯科皮嚇了一跳,他跟在他屁股後麵,趕緊伸頭問怎麽了,卻在這時,他看見德拉科用見了鬼似的表情,指著格蘭芬多塔樓牆壁上的噴繪圖案咂舌道——“這牆壁上的是麻瓜的嘻哈塗鴉嗎,我的眼睛要生病了!”“……”“他們把麻瓜的東西畫在霍格沃茨的牆壁上——天知道,哪怕這裏是臭烘烘的格蘭芬多,那每一塊磚頭也都是古董,把韋斯萊家拆開賣了也賠不起這裏的一塊磚頭,他們在這上麵塗鴉!”“……”“我會告訴我爸爸這個消息的,然後從明年開始,霍格沃茨就隻剩下三個學院了!”“……”第396章“可能這些塗鴉在鄧布利多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在了,德拉科,”沿著塔樓的樓梯往上走,斯科皮很好脾氣地說,“他說不定會覺得這算是藝術的一種——比如帶有學院風格的裝飾。”“哦當然了,我怎麽會忘記了呢,”德拉科用聽上去十分嘲諷的語氣說,“我們的校長曾經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格蘭芬多瘋子,哪怕現在他老了,也隻是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格蘭芬多老瘋子而已。”斯科皮輕笑一聲,不帶任何譴責情緒地說:“對啊,你沒辦法接受格蘭芬多的審美,就像波特他們欣賞不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一樣的。”斯科皮語落,詭異地聽見他身後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他有些好奇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然後意外地看見鉑金貴族這會兒正用震驚又憤怒的目光盯著他,那雙銀灰色的瞳眸在牆壁的油燈的搖曳火光照耀下顯得異常晶亮:“你說波特他們居然敢對我們的公共休息室評頭論足?——他們怎麽敢——哦,他們應該為此付出代價!我要是知道這個,當時肯定不會就這樣讓他們安安穩穩地用兩條腿走出去!”“以大多數格蘭芬多的審美來看,說不定被他們認同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斯科皮輕描淡寫地說,語氣當中當然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事實上,大多數的斯萊特林都擁有著非常相似的一麵,比如從這個學院出來的人對自己的審美總會有一種偏向於固執的自信——是的,無論你相不相信,就連斯內普教授也覺得他那一身從頭黑到尾的雙排扣黑毛衣黑褲子黑皮鞋黑袍子棒到不行……根據斯科皮的觀察,如果一個家庭最後的組成成分是“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斯萊特林”,那麽無論他們多麽相愛,最終都會為家裏壁爐上的裝飾究竟是使用“綠色”還是使用“紅色”大吵一架——弗雷德和達芙妮的婚禮曾經差點兒因為“宴請嘉賓時邀請卡使用綠色還是紅色”這個問題差點鬧得還沒結婚就直接離婚;斯內普教授和西裏斯布萊克的家門外院子裏的籬笆曾經一夜之間變成紅色又變成綠色;而介於伍德和弗林特都是沒有什麽審美可言的人,所以他們家倒是意外的和諧——多虧了他們有一隻同樣愛到不行的魁地奇球隊,這就意味著當他們在這方麵發生爭執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得到一個令雙方都十分滿意的第三個答案。哦,言歸正傳,雖然現在斯科皮說的話絕大多數偏向於息事寧人,但是這並不表示當他們來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時,他就不會衝著掛在胖婦人畫框上的猩紅色帷幔皺鼻子——金色的畫框,猩紅色的帷幔,一點兒也不會令人覺得出乎意料的搭配。並且就在這個時候,斯科皮想到了另外一個嚴肅的問題——他眨了眨眼,回過頭在黑暗之中看著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的鉑金貴族:“口令?”德拉科露出了個十分招人恨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好的,你的表情告訴了我,我們不知道口令,而這都是我的錯。”斯科皮板著臉,一邊說著他一邊低下頭開始在他腰間掛著的龍皮口袋裏套來套去像是在師徒尋找什麽,直到身後的斯萊特林王子殿下好奇地湊上來問他在做什麽,他這才頭也不抬地說,“我在找我是不是足夠聰明順手帶了兩張穿牆咒的符籙——真希望那東西能在霍格沃茨管用,你說鄧布利多應該不會想到提防西方魔法之外的東西吧?——”說到這兒,斯科皮忽然想到了他一年級的時候被他從魁地奇球場半空用風咒拯救了的格蘭芬多救世主先生。那個時候,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魁地奇球場上被鄧布利多親自施展過防止外界幹擾的咒語——原本大概就是為了波特好——但是這個決定最後幾乎要了波特的小命——直到斯科皮發現那個防止幹擾的屏障的“防禦對象”似乎並不包括他使用的那些“小把戲”。斯科皮歎了口氣,在德拉科十分不信任的目光中,從龍皮口袋裏拽出兩張皺巴巴的——一看就是用來壓箱底的淡黃色符籙,夾在指尖揮了揮,將它抖抖平:“哦,好了,我猜十有八九是沒問題的。”“十有八九?”德拉科挑剔地問,“不好意思,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問問當剩下的‘一’和‘二’發生的時候,會出現什麽情況?”斯科皮臉上放空了三秒,然後轉過頭看著德拉科說:“……卡在牆裏?”德拉科看上去正極力讓自己不要擰頭就走,黑暗之中,他瞪著麵前的高年級斯萊特林幹巴巴地說:“聽上去棒極了,要知道和格蘭芬多的牆壁融為一體是我今生最大的追求。”斯科皮撓頭賠笑:“我們不會那麽倒黴的。”“倒黴?你是想說,我會不會在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像是家養小精靈似的將自己的腦袋掛在牆壁上供人觀賞這完全取決於我的運氣?——噢,我現在笑不出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德拉科露出個傲慢的表情,與此同時,他伸出手將斯科皮整個人往前麵推了推,讓他站在格蘭芬多入口的那副巨大的油畫的畫框下麵,“好了,歡快的時間總是過得這麽快——現在讓我們做點正事,請你抬起頭,然後禮貌地告訴這個已經睡眼惺忪盯著我們看了很久的‘富態夫人’,口令是‘戈德裏克的瘋帽子’。”斯科皮:“……”斯科皮沒說話,有那麽一會兒他以為德拉科隻是在跟他開玩笑——但是令人驚訝的是,當鉑金貴族話語一落,他就立刻聽見了那副畫像裏,趴在畫框邊緣昏昏欲睡的胖婦人用無精打采的聲音說:“雖然不知道你們大半夜到格蘭芬多休息室要做什麽,但是口令正確。”她話語剛落,那整幅巨大的畫框就像是被貴婦進行屈膝禮時微微撩起的裙擺似的歪斜向一邊,露出了畫框之後的那一條黑黢黢的通道——而這條通道的盡頭,顯然通往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斯科皮:“……”在斯科皮的瞪視下,馬爾福少爺卻非常淡定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厚鬥篷,將尖細蒼白的下顎完全藏在了高高的領子裏,含糊地說:“走吧。”這一次德拉科走在了前麵。而斯科皮因為一時間過於震驚而落在了後麵。格蘭芬多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隧道比斯萊特林更窄更矮,而作為斯萊特林,斯科皮意識到自己大概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每天都必須要用“爬”的方式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格蘭芬多們作何感想,而眼下,這樣的情況就意味著,他隻有在德拉科一邊抱怨一邊彎著腰慢慢往前爬的時候抓緊時間問他想要問的問題……“——我怎麽不知道你居然知道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口令?”“……你也不怕咬了自己的舌頭?”“——噢,我是說,你怎麽知道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口令?”“……因為格蘭芬多有一個學生的名字叫納威隆巴頓,一個上一年級的時候還需要自己的奶奶把記憶球寄來學校的‘天才’——注意,這句話的嘲笑關鍵詞有三個,‘奶奶’、‘一年級’以及‘記憶球’。”“所以呢?”斯科皮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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