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馬爾福懶洋洋地回答,同時嫌惡地用手杖戳了戳舉著大斧頭、用一塊黑布神經兮兮地蓋著半張臉的儈子手,那個人很快恭敬地讓開了,這樣,盧修斯·馬爾福就能一覽無餘地俯身打量他兒子的狼狽——“你讓我從外麵走過一片爛地,就是讓我過來看你滾泥巴的?兒子。”大馬爾福拖長了腔調,略微嘲諷地說。德拉科此刻簡直悲憤欲死,如果一個小時前有個人告訴他,他將會以這副尊榮出現在他的父親麵前,德拉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打爆那個人的頭,就因為他的胡說八道。諾特、高爾、克拉布分別降落在南瓜田外麵五米處,他們站穩了之後驚訝地瞪向南瓜田裏。最後是諾特先反應過來:“午安,馬爾福先生。”“午安,諾特先生。”高爾和克拉布也緊張地跟著跟盧修斯問了好。短暫的問候過後,盧修斯彎下身,質地精良昂貴的龍皮靴子更深地陷入柔軟的南瓜田裏。他拽著德拉科的手肘,不算太溫柔地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他飛快地收回手,示意身後舉著一個照相機發愣的記者向前,盧修斯微微低下頭,對上那雙完全遺傳了他的基因的銀灰色雙眸,緩緩地吩咐——“給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來一張照片留念——他媽媽會高興看到這個的——我們的兒子在十四歲的時候終於學會了滾泥巴。”德拉科的臉色變了變:“哦,不,父親——別這樣。”“馬爾福先生。”一直沉默的儈子手嘶嘶地提醒,他的聲音聽上去讓人不舒服,就像忽然染上了重病似地毛骨悚然,“行刑的時間要過了。”“那就改期。”盧修斯從鼻腔裏哼了哼,冷漠地說。海格看上去好得簡直就要原地跳舞了。盧修斯轉過身,順著來的路盡量保持優雅的步子走了兩步,聽見背後沒有自己滿意的聲響,他不耐煩地轉過身,譏諷道:“來愣在那裏幹什麽?我兒子需要去醫療翼,海格——教、授。”第39章目送眾人離去的目光,哈利一把扯下罩在三人頭上的隱形衣,羅恩漲紅了臉做了個惡心嘔吐的動作:“天啊,看見了嗎,海格抱著馬爾福就像抱著一個小寶寶!”“因為馬爾福救了巴克比克的命,即使那隻是暫時的。”哈利幹巴巴地說,“好了,蹭著沒人,現在我們得回到城堡裏去。”“哦!”羅恩拍了拍哈利的背,看上去很不情願地樣子,他吞吞吐吐地說,“哈利,雖然我不想承認這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羅恩。”哈利寬容地對他的好友說。羅恩看上去更窘迫了,他的臉漲得和他的頭發一樣紅:“——好吧,馬爾福那個鼻孔永遠朝天的小混蛋,你看見他那個飛撲的動作了嗎——我不得不承認,他和你一樣,哈利,那個混蛋也算得上是個屬掃帚的。”“——一點不覺得。”羅恩噎住了,他猛地扭頭瞪向三人之中唯一的女孩,赫敏正抱著一本《試論麻瓜為何需要用電》,她不耐煩地撩了撩蓬鬆的頭發,顯得十分憤慨地尖聲道,“我認為你是最棒的,哈利!——至少是在魁地奇上!”甩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女孩快步走向前,留給愣在原地的兩個男孩一個堅決的背影。“……她到底哪兒不對勁了!”羅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嘴唇顫抖,他瞪著赫敏的背影仿佛在看一頭正在瘋狂咬人的弗洛伯毛蟲,“她甚至對魁地奇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隻是為了反駁我罷了!”哈利同情並十分安撫地拍了拍可憐的羅恩的肩——當你試圖反駁赫敏的時候,你總能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會變得非常糟糕。……盧修斯·馬爾福並沒有急著離開,他用了個簡單的咒語弄醒了薩拉查,然後讓它給魔法部帶去一個簡單的紙條,推遲了某項關於資金捐贈的會議。現在,他正站在霍格沃茨醫療翼裏,他絕對算不上喜歡這裏——既是在盧修斯上學的時候,他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為數不多的機會也是來探望在波特四人組的決鬥中受傷的西弗勒斯。上一次回到學校的醫療翼,也就是去年——盧修斯重新踏入這裏的時候,他弄丟了一隻可惡的家養小精靈。而這一次,德拉科·馬爾福——馬爾福家唯一的繼承人,正躺在醫療翼的床上,正試圖把他那隻被繃帶纏得裏外三層高高吊起在半空的腿放下來。他的掙紮讓龐弗雷夫人看見了,她不悅地揮了揮魔杖,現在,德拉科的腿舉得更高了,鉑金貴族的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現在他蒼白的臉上附上並不明顯的一絲粉色紅暈,看上去簡直悲憤欲死。龐弗雷夫人飛快地將自己的魔杖對準他的臉,左右端詳了下:“嗯——有點兒擦傷,但是問題不大,別擔心,男孩兒,你不會因此毀容,”她的魔杖前端冒出絲絲藍光,德拉科能感覺到臉頰原本火辣疼痛的地方變得冰涼還伴隨著一點點的瘙癢,細碎的泥沙之類的東西從傷口裏被清理了出來,順著他的臉滑落到潔白的羽毛枕頭上,女巫看上去很滿意,她點了點頭,正欲再來一個咒語讓傷口完全愈合——“讓它留在那裏,龐弗雷女士。”一直站在德拉科床頭一言不發的盧修斯·馬爾福懶洋洋地拖長了強調。很好,德拉科鬱悶地想,我就知道會這樣,從小到大——龐弗雷夫人責備地看向盧修斯:“馬爾福先生,我不認同這樣做有什麽好處——”“他該得到一個應有的教訓,如果德拉科覺得這樣的傷疤掛在臉上是醜陋的,那麽他就該學會下回不要在南瓜田上麵玩魁地奇。”盧修斯傲慢地說,白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他的肩上,在同齡中顯得過於年輕英俊的麵孔此刻正保持著冷漠的神情,“你有什麽話說?德拉科。”“哦,我很抱歉,父親。”德拉科咬著牙說,“我隻是為了救一隻該死的烏龜——哦梅林我竟然差點忘了——”他這才想起了什麽似地,從口袋裏掏出那隻三足龜,拿起來湊到眼前透過龜殼下麵的洞往裏麵看了看,他的臉變得蒼白了一些。“龐弗雷女士——”德拉科有些茫然地轉過頭看向緊緊抿唇嚴厲望著他的女巫,“能不能給我來點兒幹淨的水,這隻烏龜看上去要渴死了。”盧修斯優雅地挑高了眉:“一隻殘疾的烏龜,兒子,我不認為——”“不,爸爸!它不是!”德拉科看上去有點兒氣憤,事實上他已經跟太多人解釋過這個問題,就算麵對他最尊敬的父親,也難免會不耐煩這個——“它來自中國,有點包治百病的功效什麽的,也許還能消個腫——”“看來它有個奇特的功能值得你為它摔斷脖子。”盧修斯平靜地說。“好吧,我保證下回不了,父親。”德拉科蔫蔫地打了個嗬欠,有點兒任性地說,“薩拉查就像忽然發了瘋似地——下回它再這樣,我發誓會把它和這隻烏龜一塊兒燉成湯——龐弗雷女士,我的腿能放下來一點兒嗎,我快抽筋了……”“哦,那麽大了還撒嬌不是個好主意,馬爾福先生。”龐弗雷夫人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她揮了揮魔杖,將德拉科的腿放了下來,假裝沒看見斯萊特林王子臉上的紅暈,她飛快地吩咐,“我會告訴廚房,今晚你隻能吃一點兒清單的東西,黑椒汁絕對不可以,除非你想要在你的臉上永遠留下那道疤痕——很好,就這樣躺著,我保證你明天不會拉下任何一節課——”“——和明天跟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德拉科緊張地說。“和明天跟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龐弗雷夫人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離開了病房。德拉科鬆了口氣,倒回被子裏,盧修斯拄著蛇杖看著他的兒子將腦袋埋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小撮柔軟的金發在被子外麵——“現在就還剩我們倆人了,兒子。”“我們需要一場紳士之間的談話,父親。”德拉科在被子裏硬邦邦地嘲諷,“我十四歲了,如果你還想打我屁股什麽的,我就去死——絕對不是開玩笑。”“絕對紳士,你會喜歡的,兒子。”年長的馬爾福寬容地笑了笑,平靜地緩緩道,“我本來為你預訂了明年聖誕節發售的‘荷蘭人號’新型掃帚——”德拉科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不得不說,它比火弩箭貴了不少,那群做掃帚的奸商們——不過在我加了五百個加隆之後,他們還是答應在八月份開學之前就把產品送到馬爾福莊園——”盧修斯·馬爾福衝他兒子虛偽地假笑。“不不不——爸爸!你不能這樣!”德拉科現在看上去就要發瘋了,他緊緊地抓著枕頭,看上去準備用枕頭捂死自己。“——但是沒有了,我很遺憾地宣布也許你不得不用那把現在連韋斯萊都能買得起的光輪2001一直到明年聖誕節。”盧修斯將德拉科摁回床上,“注意你的優雅,馬爾福先生。”綠幽幽的三足龜悠閑地探出腦袋,在床頭裝滿了淺水的盤子裏吐了幾個泡泡。“——韋斯萊連買一把橫掃都要吃一個月的生菜,他們買不起光輪係列。”德拉科躺在床上,鬱卒地埋怨,“但是波特有了一把火弩箭——雖然它現在暫時被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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