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是寶藏吧? 該不該上交呢? 思索間,一陣陰風刮過。安星宇抬頭一看,隱隱約約看見前方有兩道模糊的黑影,他立刻警醒過來,伸手拉拉羅鶯的袖子,提醒她看前方。 羅鶯也發現了,頓時兩人小心了許多。 是誰? 還有誰在禁地裏? 安星宇想:就算其中一個是林初,另外一個呢? 兩人大氣不敢出一聲,放慢了步伐,以免自己被發現。但漸漸的,安星宇又察覺到背後不太對勁了。 與此同時,陸言禮轉頭看向下方。 他的視力很好,能看到底下的三個人影……等等!三個人? 第三個,是誰? “躲開!”安星宇尖叫一聲,一把推開羅鶯,自己同樣閃身離開。 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具已經異變的屍體。 不是說,禁地裏不可能詐屍嗎?為什麽? 安星宇已經沒空想這些問題了,而他的聲音立刻讓上方的林初警醒:“是安星宇的聲音?他遭遇了什麽危險?” 陸言禮看清了那個屍體的模樣,心中不免驚異。 這分明是他自己的模樣! 安星宇拔腿就往上跑,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林初的聲音,她讓自己快點往上跑。 “真沒想到,禁地裏也能屍變。”林初也不怕暴露目標,喊完後,衝陸言禮說。 她看不大清楚,但從那具屍體追逐的模樣上聯想到了自己見過的貓臉老太太。 陸言禮心情複雜。 他忽地皺了皺眉:“你有沒有覺得,好像顫動的頻率變小了?” “有嗎?”林初感受了一番,抬頭向四周看去,試圖從周圍做對比,但她失敗了,不過經陸言禮一說,她似乎的確察覺到了變化。 “是不是說明,異變要停了?”林初很樂觀,“但我怎麽感覺越來越冷呢?奇怪。” 陸言禮同樣察覺到了涼意。 安星宇並不打算拖累旁人,因此,他引著那具異變的屍體往下逃,打算借助這片禁地的複雜之處甩掉它。可令他心驚的是,越往下跑,心頭悸動越深,心髒似乎都要跳出來。 直覺告訴他,不能再往下走了。 否則,他一定會死! 就在這時,腳下的震動感終於徹底停止。 四人皆因突然的停止晃了晃,站穩身體。 緊接著,天邊浮現出魚肚白,一絲天光傾瀉,撕破一片混沌黑暗。 憑借著微弱的光芒,四人皆一點點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哪裏?! 他們腳下的依舊是禁地,周圍依舊是山巒,可是,景象完全變了!就好像他們連同腳下的土地一塊兒挪移到了其他地方似的。龐大的禁地,被四周山巒完完全全包圍在裏麵。 安星宇的直覺沒有錯。 在禁地不遠處的山上,蜿蜒山路中,所有死去的村民都站在那裏。如果他繼續往下跑,就會跑進山裏。 一個又一個的,麵部腐爛到分不清真麵目的,穿著村民衣裳的屍體,就這麽靜靜地站在山路上,密密麻麻,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這究竟是哪裏?為什麽村民的屍體全都到了這個地方? 不止安星宇,其他三人也全都發現了,皆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安星宇猛地回頭,看見了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那個屍體。 盡管它雙眼泛白,麵上有些腐爛痕跡,還沾著泥土,但安星宇還是很輕易地從它的衣著和猶有些熟悉的長相辨認出來:這是陸言禮。 安星宇立刻往上跑去。 那具屍體慢慢地扭轉方向,跟在他身後。 它走的步伐明明很慢,可安星宇每一次回頭,都能看見自己和它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而最糟糕的是,四周山上的那些惡靈也開始動了! 它們整整齊齊抬起頭,露出一張又一張腐爛的臉,同樣慢慢地往山下走。 它們的速度很快,沒多久,禁地四周已經站滿了惡靈。 一雙又一雙或泛白、或純黑無瞳的雙眼,死死地注視著禁地。 “怎麽辦?該去哪兒?” 眼看著那些惡靈齊齊包圍在禁地外,從第一個開始,拚命往前擠,要突破到禁地內。 它們成功了。 密密麻麻的屍體,慢慢往禁地中央走去,將四人緩緩包圍。 羅鶯扭頭就往上跑,這一回,她總算看見了站在高處的陸言禮,瞳孔一縮:“你們兩個不是死了嗎?” 但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猶豫,和下麵那群惡靈比起來,上方的陸言禮和林初怎麽看都是活人,為此,她強行克製住心底的厭惡與恐懼,繼續往上逃。 林初戳戳對方:“怎麽解釋?”她問的是怎麽和安星宇解釋,至於羅鶯,她相信對方並不打算搭理。 陸言禮搖搖頭:“還是先想想怎麽辦吧。” 這麽多的惡靈包圍住,他們根本不可能逃脫。 陸言禮的目光向那處盜洞飄去。 正好,林初也是。 羅鶯已經來到了近前,安星宇在她身後不遠處,氣喘籲籲跑來。更遠些,是幾乎無窮無盡的惡靈。 已經能聞到那股冰冷腐臭的味道。 “別猶豫了,左右都是死,還不如下去看看,說不定在裏麵能找到祭祖的線索。”林初咬咬牙,露出一張狸貓似的花臉,“不就是變異嗎?我怕什麽?” 她從腰包裏取出細繩,一端固定在盜洞邊緣,自己戴上手套,直接抓著繩子往下落:“我先下去了,你們快點來。” 陸言禮歎口氣,示意羅鶯先去,情況緊急,羅鶯來不及猶豫,隻得也抓著繩子往下落。見他下去,陸言禮示意安星宇把玉佩還給自己。 一和那雙眼睛對視上,安星宇迷迷糊糊點點頭,取出玉佩交還給他。 陸言禮將兩枚玉佩放在一起,用布包好。他說:“你先下去吧,我墊後。” 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惡靈,已經不到十米了。 安星宇知道不是客套的時候,抓住繩子便往裏跳,陸言禮最後看了一眼和他一模一樣的那個惡靈,同樣跳了進去。 漆黑,濕冷。 這是他們的第一感覺。 向下滑落了很久很久,依舊沒有觸到底,誰也不知道,這個墓到底有多深,底下有什麽。 驀地,上方唯一的一束光亮被遮住。 陸言禮抬頭向上看去,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洞口。 它的胸口,鑽出一條小蛇,嘶嘶吐信,纏上脖子。 聯想到村長的母親還有李老太太,陸言禮覺得,自己知道了他的屍體詐屍的原因。 那張臉就這麽占據著洞口,沒有要跳進來的意思,但似乎也不打算離開。 底下傳來羅鶯的問話。 “還沒到底嗎?” 然後是林初的回答:“不知道,還有一段距離吧。” 又過了一會兒,林初懊惱:“完蛋了,繩子用完了。” 陸言禮說:“我這裏還有,你接住,打個結。” 說罷,他一手纏上繩索,另一隻手從貼身口袋裏取出一段捆好的金屬繩,解開後,慢慢往下放。 安星宇和羅鶯都幫忙傳遞,林初喘口氣,在底下接上繩子後,繼續把自己往下放。 “那什麽,好像有點多餘啊……”林初咳一聲,“我剛接上,這就到底了。” 早知道這樣,她直接往下跳不就行了嗎? 不管怎樣,到底了是好事兒,林初往邊上挪了挪,打開手電,羅鶯默不作聲從她身側降落,接下來是安星宇和陸言禮。 見所有人都下來了,林初打著手電向上照去,一束光直直照在洞口的屍體上。 “陸言禮,你詐屍了哎。”林初感歎。 她的冷笑話並沒有讓其他人發笑,林初摸摸鼻子,轉而向四周看去。 四周空蕩蕩一片,腳下濕軟,無論從哪個方向照去,都無法照到盡頭,手電筒的光似乎就這麽被遠處的黑暗吞噬。 除了黑暗,還有濕冷,和不知從哪個方向來的,古老滄桑的氣息。 但他們並沒有產生異變。 “我們該往哪個方向?”林初帶的東西真的很多,她哆嗦著取出指南針,發現指針亂轉,根本看不出什麽,遂出聲詢問。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同樣無法做決定。 陸言禮突然出聲:“羅鶯,你把卷軸打開看看。” 既然是藏寶圖,說不定會有線索。 羅鶯得了提醒,立刻將卷軸抖開。 依舊是神仙騰雲駕霧圖,黑暗中看,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等等,林初,你把手電關了試試。” 安星宇正好站在圖的背麵,剛才燈光一閃而過,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線條。 林初關上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