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唯:“齊佳,你和杜勳,再去查一下另外兩起案件的涉案人,看看還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尤其是第一起案件。” 杜勳:“為什麽是第一起?” 薑斯言:“那很可能是犯罪分子第一次作案,很多方麵都並不成熟,很容易露出破綻。這跟很多連環殺人犯是一樣的,殺人手法會隨著殺人的次數逐漸成熟完善。” 杜勳:“明白了,我們這就去。” 韓唯:“小田,你這邊還是主要盯著家裏的動向,溫霄函的任何舉動都要留意匯報。” 田一海棠:“我明白。” 韓唯轉身看向薑斯言,發現對方又一次陷入了思考,好奇道:“還在想什麽?又發現了什麽?” 薑斯言:“沒有,隻是在想事情。” 韓唯:“想什麽說出來聽聽,一起分析。” 薑斯言將手裏握著的幾個失蹤孩子的資料攤在桌上,“我研究了半天這些失蹤者的資料,試圖想要找出他們之間的聯係,但是失敗了。” 韓唯:“說說每一起的特征。” 薑斯言:“第一起,是失蹤者是個八歲的女童,有一個哥哥。丟失原因是哥哥和妹妹在外麵玩躲貓貓的遊戲,結果遊戲後死活找不到妹妹。後來家人報警,警方沒有找到嫌疑人。” 韓唯:“兩人之間有矛盾嗎?” 薑斯言:“根據袁哲在網上找到的帖子,妹妹的出生時媽媽難產大出血死亡,所以哥哥並不是很喜歡妹妹。” 韓唯:“第二起呢?” 薑斯言:“失蹤者是個八歲的女孩子,她是有一個姐姐。姐妹關係按照家人的說法很和諧,鄰裏也表示姐姐很寵妹妹,妹妹也很喜歡姐姐。” 韓唯:“怎麽丟的?” 薑斯言:“某個周末,姐姐在家寫作業,妹妹獨自出門買雪糕,再就沒回來。” 韓唯:“走丟的?袁哲這邊的調查出來的原因是?” 薑斯言:“同父異母的姐妹,而且妹妹出生後,父母明顯偏心。這幾起案子受害者之間並沒有什麽聯係,也沒有相似的特征。我不知道作案者為什麽選擇她們。難不成是隨機嗎?”第209章 許願樹十六 許願樹十六 薑斯言想不出幾名受害者之間的關係,隻能猜測是隨機選擇,但這個答案顯然沒能說服他自己。 韓唯對此也存有疑慮,說道:“通常來說隨機殺人的概率是存在的,但是並不常見。而且大部分有規律性作案的連環殺手都有一個固定的原因或理由,他們會對某一類的受害人情有獨鍾,也就是說他們選擇的目標都具有某種程度的相似性。我覺得可能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這幾個受害者之間的聯係。” 薑斯言“嗯”了一聲,隨口回了一句:“也許吧!”說話時無精打采的樣子看得出他的身體到了極限。 韓唯忍不住關心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薑斯言搖搖頭:“不用,我睡不著。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溫霄鑫。他應該還活著,隻是他到底在什麽地方呢?要怎麽才能找到他?還有其他幾個失蹤的孩子去了哪裏?他們是死是活?如果不在了,屍體是如何處理的?他們的鬼魂又在哪裏?但凡能知道一個,都能讓我確定凶手的身份。” 光是聽這些問題,都能想象出薑斯言腦子的混亂程度。 韓唯安慰道:“我知道你著急,但是著急也不是辦法。溫霄鑫活著的可能性非常大,他還在等著我們去救他,所以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說著一隻手握住了薑斯言的手。 薑斯言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量和溫度,心裏的煩躁瞬間消散了不少,“你說的對,我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韓唯挪著椅子緊挨著薑斯言坐下:“要是睡不著,就在我身上靠一會兒。” 話音剛落,其餘幾人就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薑斯言注意到後,推開了韓唯:“算了,大庭廣眾的不好。我們回家吧!也讓其他人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 韓唯點了點頭,按照薑斯言的話,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任務。交代完一切後,拉著薑斯言先一步離開了辦公室。 難得兩人離開早於其他人。杜勳在後方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酸地說:“我後悔了。” 袁哲:“後悔什麽?” 杜勳:“後悔戳穿他倆的關係。你不覺得自從老大和言哥公開後,兩人一點都不遮掩了嗎?肆無忌憚的秀恩愛,剛才出門都是牽手離開的。” 袁哲:“...” 齊佳一臉淡定道:“習慣就好,辦公室情侶都這樣,他倆沒在你麵前接吻擁抱你就知足吧!” 杜勳:“我怎麽覺得公開反而吃虧的是我們。” 齊佳:“其實也還好。說句真心話我內心有點期待。” 杜勳:“嗯?期待?” 齊佳:“我隻在電視上看過,還沒有親眼看過。” 杜勳以為自己是幻聽,用懷疑地眼神掃視了一下齊佳,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女人獨出一幟的想法。 韓唯和薑斯言回到家後,韓唯開始準備宵夜,薑斯言則躺在沙發上休息。等做好飯後,韓唯準備叫醒薑斯言,可當他看到薑斯言疲憊的連睡覺時都皺著眉便不忍叫醒對方。 韓唯蹲在沙發旁,望著薑斯言的睡顏,一隻大手輕輕捋了頭發兩下,劉海兒被撥開,露出額頭。他俯身印下了一個吻:“晚安,小妖精。” * 眼前看不見的黑夜,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薑斯言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呼喊了幾聲韓唯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忽然間,呼救聲由遠及近,薑斯言順著聲源望去,一個小男孩正朝他伸手求助。薑斯言仔細一看,是溫霄函。他拚命地朝溫霄函跑去,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對方。 孩子從眼前消失,薑斯言拚命喊出:“不要。”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彈了出來,大口喘著氣。 韓唯醒了過來,打開了床頭燈,問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薑斯言的呼吸漸漸平緩,轉過頭看向韓唯:“我夢到溫霄函向我求救,我拚命地追,卻怎麽也追不上他。” 韓唯注意到薑斯言的額頭上的汗珠,扯過床頭櫃上的紙巾,替其擦幹,隨後把人摟在懷裏,“沒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且夢都是反的。夢裏你追不上他,這說明現實裏你一定能找到他。” 薑斯言緊緊樓主韓唯的腰,頭靠在韓唯的肩上,找到了一絲心安:“但願吧。” 韓唯扶著薑斯言躺下,輕撫著薑斯言的背:“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薑斯言枕著韓唯的胸口,重新閉上了眼。一覺醒來,韓唯還在床上,兩人幾乎是同時睜開眼。 韓唯抬手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離上班還早,說道:“要不要再睡會兒,我去做飯,一會兒過來叫你。” 薑斯言:“不用了,我想起來了。” 韓唯:“那一起。” 兩人站在洗漱台前一起刷牙,這樣的早晨仿佛還是第一次。兩人一同起床,一同洗漱,宛若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薑斯言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和韓唯不禁笑了出來,韓唯也衝著鏡子中的薑斯言笑了笑。隨後韓唯低頭吐掉嘴裏的泡沫,又漱了一次口,才重新站直身子。 薑斯言注意到韓唯的嘴角還有點泡沫,腦子裏瞬間冒出一個想法。他一手勾住韓唯的脖子,將韓唯的頭轉過來,自己稍稍踮起腳,吻上了那零星的泡沫。 韓唯愣住片刻,眼睛則看向正衝他樂得開心的薑斯言,“這是幹什麽?大早上就送熱吻?” 薑斯言:“吻走清晨嘴角的泡沫,是愛人間最甜蜜的情趣。懂不懂?” 韓唯撲哧笑了出來,“以前不懂,現在懂了。”隨後低頭回了一個吻。 薑斯言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 韓唯:“情趣加倍變雙重。” 薑斯言感歎韓唯真不愧是能當刑偵隊長的人,這學習能力進步速度都非同一般,超越自己更是指日可待。 韓唯見薑斯言不說話,好奇道:“怎麽了?我說的不對?你怎麽這副表情?” 薑斯言:“哎,我在想你這偷師學藝的功夫見長,說不定哪天就可以出師,到外麵勾三搭四去了。” 韓唯皺起眉,手捏起薑斯言的嘴唇,“閉嘴。以後再亂說就把你嘴堵上。” 薑斯言一揮手,打掉了韓唯的手,“算了你出不了師。” 韓唯:“你這翻臉翻得夠快的,屬狗臉的?” 薑斯言長呼一口氣,雙手捧住韓唯的臉,狠狠地咬上了韓唯的唇。韓唯吃痛卻忍了下來。 薑斯言鬆開嘴,得意道:“這才是堵嘴的正確方式,學會沒?” 韓唯無語,妖精的功夫高深莫測,永遠猜不到下一步的行動,卻每每總能出乎他的預料。和薑斯言在一起的每一天,韓唯都會覺得新鮮有趣又充滿著期待。難怪以前有那麽多男人想要追薑斯言,甚至以和他談過戀愛為驕傲。 韓唯想著想著,不禁生出一股醋意,他一把摟住薑斯言的腰,宛如老虎按住了自己的獵物,板著臉說道:“你要是敢對別人用這個方法,你就死定了。” 薑斯言笑眯眯地說:“沒別人,隻有你。” 韓唯滿意地放開了手。 兩人在洗手間裏的胡鬧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以至於沒了時間做飯,隻好在上班的路上,隨便找了一家早餐鋪買了點包子帶著去了警局。 兩人進到辦公室,其餘人都已經到了。薑斯言將早餐分給眾人,大家一邊吃一邊討論案件的發現。 田一海棠:“溫霄函現在已經不去學校,在家等待著出國手續了。隻要簽證下來他應該馬上就會走,不會停留。所以我們要抓緊。” 韓唯:“看你的表情,你心裏有猶豫?” 田一海棠:“畢竟看著他長大,捫心自問我也不希望他犯罪坐牢,但是小鑫也是無辜的。所以內心很複雜。” 韓唯拍拍田一海棠,沒有多言。 杜勳轉了話題:“我們查了前兩起案件,兩個家庭的大孩子目前都在國外。當年失蹤案之後,兩個家庭都在幾個月後就將家裏的大孩子送了出去。我們也查了案卷,上麵記錄的也沒有什麽破綻。” 韓唯:“有沒有試圖聯係一下對方。” 杜勳:“聯係不上,兩個家庭都拒絕了我們,表示他們好不容易走出那段黑暗的時間,不願意再回憶過去。” 韓唯點了點頭,能夠理解這些失去孩子的家人的心情。 齊佳:“另外關於第一起案件,我們去了兄妹倆玩躲貓貓的地方,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公園。過去那裏是一個廢棄的破場子,一般大人們是不會去的,通常都隻有孩子才會跑到那裏去玩。不過失蹤案後就不再有小孩子會去了。” 薑斯言:“廢棄的場子,那應該沒有監控,難怪找不到孩子的蹤跡。” 齊佳:“是這樣的。” 杜勳:“我們試圖尋找第一起案件的漏洞,但是並找到。” 薑斯言:“如果連第一起案子都沒有破綻的話,後麵的案子就更很難有了。看來也隻能祈禱袁哲這邊有發現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袁哲。隻見袁哲埋頭苦幹,一點都沒有發現大夥兒正看向自己。 杜勳歎口氣,說道:“我看他黑眼圈都出來了,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齊佳:“對方也是個電腦高手,袁哲這場仗不好打。” 薑斯言:“我們已知的信息太少,無法做篩選,他處理這些數據自然就比往常要吃力些。” 即便知道原因,在場的人也無法幫助袁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