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玩嗤笑一聲:“在陳氏大廈上掛上冀星集團的標誌是不是很得意?周欽時,你這樣做,良心就不會痛嗎?”


    周欽時食指指節緩慢輕敲桌麵,他扯了個笑:“沒有我,你以為你還能看見原來的陳氏大廈?”


    “周欽時,你別給自己貼金了,陳厚山好歹也帶領陳氏地產經曆了不少大起大落,我不信公司會這麽突然瀕臨破產,你就承認是你在其中搗鬼對不對?周欽時,你是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當?”


    陳玩一臉篤定盯著他,不放過他麵上任何一個表情。


    周欽時見她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他斂眉,眼眸深而寒:“陳玩,我才發現原來你除了動手有點本事,還挺會狗咬呂洞賓,所有事就是新聞報道的那樣,你要不肯接受,那我也愛莫能助。”


    “你讓我相信那些報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陳玩微俯身,湊他更近了些,她臉上嘲諷的表情更加放大在周欽時麵前,周欽時也直起身,雙手交握在桌麵,他看著麵前表情挑釁的女人,語氣輕慢:“陳玩,你是不是——想跟我算賬?”


    陳玩一臉你總算有自知之明的表情,並未說話,周欽時嘴角扯了個微小弧度揚聲道:“行,既然你想算賬,那我們就來好好算一算,楊澤。”


    周欽時說完,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看兩人針鋒相對的楊澤,拿著一份資料走到周欽時身邊,他遞過一份文件,放在陳玩麵前,麵無表情公式化道:“陳小姐,這是您欠我們公司的債款,您看一下。”


    “什麽玩意兒??”陳玩有點懷疑自己幻聽,她站直身體,單手拿起那份文件,草草翻了幾下,眼轉向周欽時:“你這什麽意思?”


    “看不懂字嗎,楊澤你給陳小姐詳細解釋一下。”


    “陳小姐,是這樣的……”


    陳玩聽完,隻覺好笑,周欽時竟然說這兩年她在美國揮霍的錢,都來自冀星集團名下,還有陳厚山這一年以及未來這一兩年的專家醫藥及護理費,也要她給,這些一共加起來達三千二百三十萬,給她抹個零,一共三千兩百萬,讓她準備好什麽時候將錢還了。


    陳玩實在忍不住笑,“周欽時,你想什麽呢?你霸占了我家,現在還這樣來壓榨我這個受害者,讓我給錢?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無恥,我陳玩都得甘拜下風了。”


    “陳伯父這病恐怕也隻有hyman教授的治療還有一線希望。”周欽時沒理會她的嘲諷,隻是又說了這麽一句。


    “所以,我還得感謝你為我考慮的這麽周到?”陳玩將資料摔在桌上,手發著抖,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周欽時看她這樣子,他又靠回椅背:“陳玩,我沒跟你開玩笑,這些都是匯款記錄,那些錢也都是你們父女所用,你若執意不接受,那我或許隻能訴諸法律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男主要開始了,算賬


    當然一切沒這麽簡單


    第7章 逼迫


    “沒憑沒據,你就想空手套白狼,你想得倒美,我告訴你周欽時,你要起訴還是怎樣都隨你,我沒錢,你又能拿我怎樣?”


    真以為她什麽都不懂,好糊弄?


    欠錢不還,可沒那麽容易涉及刑法,何況她又沒立下字據,他真起訴,那她就說他自願的,不然兩年前,他為何不發一語還繼續給她匯錢,而且沒有限製。


    想到這裏,陳玩一個激靈,她單手拍桌子質問道:“周欽時,既然兩年前你就掌握了陳家,那你為何當時還不聲不響匯錢給我,你為什麽那時候不告訴我我家的情況?”


    周欽時抬眼看她,在他開口之前,陳玩自己想通了般又接著諷刺道:“我看你不是不想,而是那時你還沒站穩腳跟,所以你當時隻能這樣瞞天過海,到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才想倒打一耙是吧?!”


    周欽時聽了笑笑:“想象力倒挺不錯。”


    他終於起身,轉過長桌,走到陳玩麵前,拿起桌麵被她摔下攤開的紙張翻了翻,邊翻邊道:“好好看看,數據有出入的地方找楊澤,五天時間,我想應該夠你準備了。”


    周欽時說完沒看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楊澤跟在他身後,陳玩飽含怒意的“你!”字隻來得及落在他身後就消散在空氣中。


    陳玩腦子亂做一團,她將放褲兜裏的手機拿出來,屏幕亮起,陳玩看眼錄音界麵,什麽也沒探聽到,也不知他是真沒做這樣的事,還是特別謹慎。


    她剛才故意激他,但他卻依然沒透露任何於她有利的信息,她輕觸屏幕,點了刪除。


    但很快她也想通了一些關節,那就是她不能讓陳厚山再呆在這裏,雖然副院長告訴她,隻有這裏的那什麽教授才有可能治好陳厚山,但誰知這是不是周欽時故意安排,她必須要保證陳厚山的安全,才能不受周欽時的任何威脅。


    想當她的債主,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陳玩想通立即給葉淼打電話,讓她幫忙查查邯城在植物人治療這方麵最好的醫院,一旦查到就給她消息。


    陳玩出了辦公室,坐上電梯,準備回到剛去的27樓病房,一路上她自己也在網上查詢醫院及相關刑法信息,她發現跟她分析的也差不多。


    這沒憑沒據的,隻要陳玩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隻以為是陳厚山給自己匯錢來,而且說不定還可以把問題拋給周欽時,說他故意不告知,而現在卻以債主自居,也不知是何居心。


    而且即使真有什麽問題,她也可以帶著陳厚山遠走高飛,她做大小姐時,雖不熱衷那些名媛們趨之若鶩的珠玉寶石,可還是有那麽幾件比較像樣壓箱底兒的東西,掛出去賣了,湊合湊合還是有那麽兩千多萬。


    她昨日在雅山別墅原來住的屋裏收拾東西的時候,值錢的都拿上了,她倒是沒想到她屋裏的東西,周欽時都沒動過,包括這一部分珠寶首飾。


    不過其實這屋裏剩下的也值不了太多錢,因為當初值錢的都被陳厚山給沒收了,她一直隨身攜帶的這條寶石項鏈才最值錢。


    不過,他要讓她還錢,也大可以把這些東西直接占為己有,雖說比他提出來的數字還是差了許多,但至少能抵一部分了,但他卻沒這麽幹,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還是突然不屑這樣行事。


    很快,葉淼回了電話,首先說的醫院卻就是這裏,陳玩直接讓她找其他地方,很快確定好在市中心的一個醫院,陳玩撥通醫院熱線,本準備讓他們派輛救護車過來拉人,但電話接通,她卻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現在,她已經回到了剛陳厚山所在的病房,但眼前卻沒了陳厚山的蹤影,而是換成了另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而房間裏還有個護士正在準備為男子輸液。


    陳玩兩步走到護士小姐麵前,她急道:“陳厚山呢?剛這屋子裏的男人呢?”


    護士小姐奇怪看她一眼:“這位小姐,你在說什麽,我不認識你說的這人。”


    “剛躺在這裏的明明不是他,是另一個男人,他現在是植物人狀態,你們是剛才進來的吧,我問你,那我說的那人呢?你們把他轉去哪兒了?!”陳玩差點揪住那一臉莫名護士小姐的製服領。


    護士小姐有點被她嚇著了,她吞吞吐吐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位病人是剛進來沒錯,但這之前這裏應該是沒人的,若有人,怎麽還可能再把人安排進來呢,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陳玩愣了下,迅速退出房間,往門號和周邊看了看,發現就是這間屋子,並不是她走錯了。


    護士小姐的聲音又傳來:“小姐,你是不是搞錯啦?”陳玩回過神來,她突感心跳如擂,麵色難看,轉頭就往樓下跑去。


    一路上陳玩手心出了冷汗,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來到服務台,陳玩讓他們告訴她陳厚山在哪,她要給他辦理出院手續,但個個卻都不知,還說查無此人。


    陳玩看著眼前有兩個麵生的前台服務人員,她一拳砸在台麵上,弄得一聲“砰”響,把服務台前幾人嚇了一跳。


    陳玩摸手機,想找人,卻發現她根本沒周欽時或是楊澤的電話,她又衝前台那幾人問道:“周欽時呢,你們大老板,他人在哪?”


    幾人見麵前的大美人一臉不善,甚至有些凶神惡煞,心下歎息之餘都搖了搖頭,他們怎麽知道大老板在哪,大老板又不是天天在這裏的,隻是偶爾會來視察一番。


    不過有個女生卻突然開口:“大老板,我剛……好像看他坐車走了,院長親自送走的。”


    她那會兒盯著看了好久,實在是老板這麵皮確實長得太好,而且像她們這樣的小員工,見他一麵可不容易,這麽俊逸多金,禁欲性感,氣質一等一的男人可不得讓人恨不得時刻把目光粘他身上。


    這女人怕也是求而不得,惱羞成怒了吧。


    據說他們老板可是很多上流名媛及大明星都趨之若鶩的男人,但老板一直都低調得很,他們隻知沒一人是撲火成功了的,唯一一個岑小姐,他們老板也隻在媒體麵前承認過隻是朋友及合作夥伴關係。


    陳玩聽了,一股氣憋著,準備找院長要周欽時電話時,熟悉的鈴聲響起,是她的手機,陳玩看一眼來電顯示,未知。


    她接了起來,裏麵傳來經過電流處理後依然有些熟悉的聲音:“陳小姐,我是楊澤。”


    陳玩聽了,走到一邊,這還真是打瞌睡就送枕頭。


    “你們把我爸弄哪兒去了?”陳玩盡量使自己聲音平穩,現在交涉才開始,她不想落了下風。


    “陳小姐這麽快就知道了,想必是想把陳老爺轉移走吧。”電話那頭,平靜陳述的語氣。


    “我想怎樣是我的事,周欽時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陳小姐,為什麽這樣做,想必你心裏應該也有些明白,陳老爺是我們唯一的籌碼,可以牽製陳小姐您的——唯一籌碼。”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告訴周欽時,我要報警,我會報警的!”陳玩另一隻手不自主握緊了拳。


    “陳小姐,周總說了,請自便。”


    “周欽時,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你能不能別搞這種卑鄙的手段!”陳玩忍不住了,她對著手機吼,她知道周欽時就在一旁。


    “陳小姐,周總隻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隻要你把錢還上,陳老爺您可以馬上帶走。”


    “威脅我是不是?好,你告訴他陳厚山我不管了,隨便他想怎麽樣,哪怕他現在就要他的命也行!”陳玩故意激他,她知道周欽時沒必要為了她這點錢冒這個險。


    果然那邊傳來令陳玩厭惡的聲音:“陳玩,我隻要錢不要命,況且你何德何能值得我這樣做?”


    “那既然如此,你拿捏著他也威脅不到我。”


    那邊聽了她的話,笑了:“陳玩,醫院沒有義務為付不出醫藥費的病人免費無償治療,陳伯父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可都是你的責任,是你,買不起——他的命。”


    周欽時說完就掛了電話,陳玩怔愣了一瞬,氣憤之餘,又不得不承認,周欽時這人手段刁鑽卑鄙,打蛇打七寸。


    即使這一次陳玩是被逼的,但一旦她這樣放棄,陳厚山出了事,她也難逃其咎。


    這樣她又會欠一個人,而且又是自己重要的親人。


    陳玩手插進額前,她抓了抓頭發,敵人連她的心思都能摸透,而她現在卻對對手一無所知,他的弱點軟肋……


    陳玩發現她找不到,找不到周欽時的軟肋,要說有,也就隻他母親了,但是前幾日回來,她才知道那女人原來三年前已經去了。


    那現在,周欽時恐怕已再無軟肋。


    陳玩最後還是報了警,她隻能想到這辦法,下午陳玩坐在警局裏,說周欽時綁架陳厚山,還將自己今天去見到陳厚山的過程都一一匯報。


    警局派了個警官給她,領了幾人跟著她來崇山醫院進行調查,在這裏現在卻又調出了“陳厚山”的信息,但隻是截止到三日前,而現在陳厚山所在的位置在德國慕尼黑的某個研究醫院。


    崇山醫院十分配合調查,隻說是因為在他們院坐鎮的humay教授,現在正在做一項植物人的專項研究,而陳厚山是他的病人,周總便安排將人一道送過去,在德國治療一段時間,陳玩同警官一起看了從德國傳來的視頻。


    視頻裏,陳厚山躺在一張病床上,室內設施與國內差不多,humay教授這次露了臉,他用德文說著叫家屬不用擔心,這次研究對病人的病情很有幫助。


    並且他們還傳來一份聲明,是陳厚山清醒時留給律師的聲明,將自己的身體全權托付給周欽時,由他安排治療,經當時的監控視頻及簽字鑒定再加上律師的在場證明,這份聲明沒作假。


    陳玩完全被這一係列操作驚呆了,她懷疑視頻裏陳厚山是否真像看起來那樣沒問題,警官沉思一番,他也了解了一些陳家背景,便請在那邊的國際刑警去研究所看看情況,結果傳回來的調查顯示沒有問題,警官這才安慰了陳玩幾句,叫她不要再胡思亂想,她爸沒被人綁架。


    陳玩更想不明白了,陳厚山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為什麽會如此信任周欽時,難道這也是當初被周欽時這混蛋哄騙的?若是這樣,周欽時的心思就真是太可怕了。


    陳玩本想將周欽時用陳厚山威逼她的事說出來,但周欽時隻要否認就可以,說這個也沒用。


    陳玩撥通了楊澤的電話,她諷刺道:“你們費這麽大勁瞞天過海,就為了逼我那點小錢值得嗎?”


    那邊半天沒說話,陳玩把聲音放大一點,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通過電流傳過來,如泉淌溪石:“陳玩,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後麵對女主真會比較變態,反正我覺得比較刺激,現在隻是預熱:)


    第8章 協議


    陳玩聽了嗤笑一聲,所以讓她不要跟他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談值不值得是嗎?


    “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要臉是吧?”


    陳玩說完,隻聽一陣鋼筆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那邊好像有人拿著手機走了幾步,隻聽傳過來的聲音又換回了手機正主:“陳小姐,陳老爺昨日有蘇醒的跡象。”


    楊澤陳述的語氣,陳玩能聽出一種真實。


    她頓了下:“所以呢?”


    “陳小姐,我們還是談談協議吧。”


    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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