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玩反應過來,忍不住叉腰罵娘:“周欽時,我x你……”


    坐在車裏,岑桑對周欽時打趣道:“欽時,你這樣對陳小姐是不是不太好,這麽不近人情啊……你這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雖然這是玩笑話,但自認識他差不多十年以來,他雖也不怎麽愛搭理人,但至少都是客氣疏離,紳士有禮的,方才他這樣,確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看他現在這樣子,顯然也是不想提她,大家其實對陳家的情況都有一些了解,不論是做樣子還是怎樣,她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她。


    但不知為何,她心裏卻也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一如當年他們兩人雖然對峙,但隻要陳玩在,她就有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岑桑仿佛好奇般往後方看了一眼,看著那一如當年好像沒怎麽變的女人,抿了抿唇然後又轉回了頭。


    陳玩沒攔到人,也估摸著他佳人有約,應該也不會再回公司,便直接跑去填了肚子,然後回到了葉淼租處。


    第二日一早,陳玩又去冀星集團公司樓下守著,她就不信逮不住人。


    周欽時處理完公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果然又看見了個很小的熟悉身影,那身影現在正大大咧咧坐在長椅上,周欽時拿杯紅酒,輕而緩地搖晃著杯裏紅色液體,在楊澤進來時,他將酒杯遞給他,然後說道:“走吧。”


    楊澤不知他突然這是要去哪,他將酒杯給了身後跟著進來的女助理,追上周欽時道:“周總,您這是……準備去哪?我好安排。”今日沒有外出的行程,楊澤一時有點懵。


    周欽時沒回應,直到走到大廈門口,他看一眼陳玩所在方向,才不輕不重道:“去崇山醫院。”


    楊澤也看到了往他們這裏趕過來的陳玩,但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為周欽時拉開車門。


    兩人坐了進去,他才給崇山醫院的院長發了個信息。


    陳玩這次學聰明了,她直接跑到車子前方,雙手大張,視死如歸的攔在路上,今日她再攔不住她還就不信了,除非從她身上輾過去。


    周欽時單手搭在車門扶手上,他透過前方車窗,看陳玩大大咧咧霸王攔路。


    她今日比以往穿的更加清涼,上身是黑色緊身吊帶,露出了一小截擁有馬甲線的細腰,下·身是一條牛仔熱褲,一雙筆直大長腿又細又白,平跟係帶涼鞋,晶亮的帶子纏繞在纖細的腳踝上。


    蓬鬆波浪大卷被她鬆垮的紮了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她這樣一番打扮,又這樣毫無顧忌行動,十分惹眼,四周路過的人都不由駐足,有些人甚至還不懷好意的拍起了照。


    司機見車子被攔住,他有些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周欽時:“周總,陳小姐她……這要怎麽辦……”


    周欽時眼濃的像墨,他盯著陳玩的目光也越來越沉,本來敲著扶手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在車裏淡淡開口:“楊澤。”


    楊澤明白意思,解開安全帶下車,拉開後座的另一邊車門對著陳玩喊道:“陳小姐。”


    陳玩看他動作,臉上露出得逞的笑,還不著痕跡鬆了口氣,才極具風情的快步走到車前,然後開口:“去哪?”


    楊澤隻做了個請的動作:“陳小姐上車再說吧。”


    陳玩想了想,周欽時難道還敢青天白日明目張膽犯罪不成,他可是一直以來的“精英學霸”,這光天化日下他還是不敢做的,所以她也毫不客氣的坐進了後座另一邊。


    周欽時自她上車,全程沒看她一眼,陳玩卻不怎麽受得了這種過於寂靜的氛圍,何況她本來就是來找他算賬的。


    陳玩偏頭朝向周欽時,她對著他,麵色不善:“周欽時,你這是想要帶我去哪?你該知道我要見陳厚山。”


    周欽時總算轉頭看她,他淡淡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崇山醫院了,陳玩看會兒車外,確實景物有些熟悉,跟她前天去的路線一致,她這才放下心來,便也不再開口,一切,等她見到了陳厚山再說,不然照這人現在這做派,她毫不懷疑他會把她給扔在半路上。


    他們不說話,前方兩人就更不會開口了,整個車內氣氛十分壓抑,至少對陳玩來說是這樣,而且坐在他旁邊,她整個人好像都被他身上的氣息包圍,雖然是比較好聞的雪鬆木質調,但她可不習慣。


    陳玩拿出手機,見到葉淼工作空檔給她發的微信,問她情況怎麽樣,她雙手在屏幕上敲擊,準備回複,卻沒想車子突然一個拐彎,陳玩一隻手條件反射去扶車把手,另一隻手沒拿穩卻將手機給扔了出去,隻聽沉悶的“哐當”一聲,陳玩的手機被她給扔到了周欽時靠門的一側。


    而也就在這當口,一陣活躍並且極具節奏感的鈴聲響起,是美國simoncurtis有名的d.t.m.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打電話?難道是葉淼?


    鈴聲很大,在這安靜的車內顯得尤為刺耳,陳玩心下一咯噔,她想去拿,但是卻必須得繞過周欽時才行,而周欽時這麽坐著,她要繞過去,恐怕得趴他腿上方才行。


    陳玩本想開口讓他給撈一下,但看他一副事不關己連目光都沒轉一下的樣子,她瞬間就打消了這荒謬的想法,他們本就針鋒相對,這混蛋想也不會理她,所以還是她自己來。


    陳玩看那手機閃光好像沒靠那麽裏,她想試試能不能不接觸到周欽時然後夠著,便坐過去一點,側身朝著周欽時方向,探身看了看。


    周欽時的注意力隨著她的動作不著痕跡到了她身上,陳玩現在微探身在他腿上方,她試探著觀察手機在哪,高馬尾乖順的伏在她裸露的肩背上,周欽時眼神在她身上打量,遊移到前方她因伏低而露出的一小片白皙圓潤,很快移開了目光。


    陳玩心裏比劃一下距離,感覺應該能拿到,她伸長手去夠,心下還不時想著,這混蛋不幫她,她本還以為他應該也會不耐煩的,但沒想他卻沒阻攔她撿手機,還算識相。


    陳玩手指接觸到了側身立靠著座椅腳邊的手機,她用手指將手機完全夾住正要起身時,突然車身一個劇烈搖晃,陳玩控製不住驚叫一聲,身體不自主往側邊倒,猛的撞上一個溫熱堅實的胸膛。


    臉上是微涼的棉質絲滑觸感,陳玩一隻手條件反射抓住手下能抓住的東西,而她現在手裏緊緊抓著的竟是周欽時深藍色的西裝駁領。


    陳玩心下罵了句操!


    正準備起身,又突然來個急刹,她剛放了手,眼看要隨著慣性往前衝,腰上卻突然攬過一隻手,將她給按住了,陳玩更緊密的貼在身前人懷裏,才幸免了往前衝撞可能會受傷的情況。


    周欽時攬著人,感受到懷裏柔軟馨香的身體,他手僵了僵。


    司機何師傅在前緊張道:“周總,前方好像出事了……車都突然堵在了這裏,所以才出現了剛才的情況。”


    “沒事,現在能不能走?”周欽時看著前方,蹙眉問道。


    “要等一會兒。”


    “嗯。”


    等平靜下來,陳玩反應過來自己腰間那隻有力而溫熱的大手時,她正要動作,身上的束縛卻先行解開了,周欽時收回手,在陳玩開口之前語氣有些沉:“陳小姐還不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仙女,敬請討論呀~


    話說,我現在寫文一般還是要有戲份挺多的男配的,他們啥時候出場呢,讓某人狠狠吃點醋←_←


    第6章 算賬


    陳玩聽他這意思,就好像她是故意要趴他懷裏一樣,她一時忘了剛才好像是那隻手主動攬她的,她蹭的從他身上起來,狠狠瞪了身邊男人一眼:“少自作多情。”


    周欽時按下車窗,轉頭看向車外,一副不想跟她有多餘交流的樣子。


    陳玩心裏翻了個白眼,也坐了回去,離他差不多一尺距離,手機也不撿了,萬一再發生情況,那還真可能扯不清,等到了目的地再說。


    很快車子就行駛到了城市三環外,越往前四周建築樓層越低矮,等到了山腳,周邊已差不多都是參差綠樹,幾乎遮天蔽日了。


    這裏就是崇山,在上山主大路上七拐八繞的行駛了十多分鍾,陳玩總算透過車窗看見了前方高聳的醫院大樓。


    車還未停下,就見寬敞的玻璃大門外站著一群恭敬等待的人,領頭男子帶了眼鏡,看年齡像是四十多歲。


    男子一身白衣製服,身後的人也是同樣裝扮,隻是他們胸前銘牌上的職位不一樣。


    周欽時剛下車,那男子就笑容滿麵的迎上來,陳玩瞧了眼他胸前,是這崇山醫院的院長。


    簡短寒暄過後,那院長帶著周欽時繞過一層走廊又走過一個中心花園。


    陳玩一路都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認周欽時是有些本事。


    當年陳厚山靠炒股及房地產發家,成了個實打實有名的暴發戶,他一直以來都想擺脫這俗不可耐的稱號,不僅花大價錢在豪門大家雲集的雅山,買了別墅,還總想著能在其他行業大展拳腳。


    但可能他天生隻會賣房,其他任何行業隻要涉足就血本無歸,以至後來圈裏知曉情況的人,都明裏暗裏嘲諷陳厚山也隻配做個暴發戶。


    而現在,不僅這崇山上占地幾百公頃的康養醫院,在臨近市區還有個有名的私人醫院,也都是冀星集團名下產業,周欽時在這短短幾年內就做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說,他確實比陳厚山強多了。


    幾分鍾後,一行人停在另一幢高大建築的兩專用電梯前。


    周欽時與院長站左號電梯,陳玩本也跟著過去,楊澤卻在一旁有禮而疏離的輕聲道:“陳小姐,周總有事要處理,我們走這邊電梯。”


    陳玩看眼周欽時,心想這混蛋還真是日理萬機。


    她跟著楊澤及副院長站在右號電梯前。


    “叮”一聲,左號電梯門開,周欽時一行走了進去,陳玩隻見院長摁了個樓號,電梯門就合上了。


    27樓,陳玩跟著到了一間編號2705的病房。


    房間很寬敞,這是最高級的vip病房,一張大床,寬大的電視櫃,壁掛液晶電視,全景式落地窗,藍格紋窗簾現被掛了起來,室內光線透亮。


    陳玩終於見到了她想見的人,陳厚山,現在安靜躺床上,身體腦袋上都插了管的陳厚山。


    床上人雙眼緊閉,皮膚偏黃,高鼻闊臉,現在無聲無息這樣躺著,與陳玩記憶中那甚是威嚴又精神奕奕的樣子,實在相差太遠,她看著有些不適應。


    陳玩握緊了拳,她站的挺直,看著床上的人:“陳厚山,幾年沒見,你就成這樣了,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你不僅搞其他事業不行,連身體也這麽不給力,還沒等我回來氣你,你倒好,自己就先躺上了……”


    陳玩有些嘲諷的說完,沒轉頭的問道:“我爸這病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就這麽成植物人了?他什麽時候能醒?”


    陳玩習慣了高高在上,即使現在她已經被人掃地出門了。


    楊澤站一旁,他沒回應,看了那副院長一眼。


    副院長察言觀色能力一流,他接了陳玩的話:“陳老爺是三年前氣急攻心,突發腦梗塞,那會兒人搶救過來了,但卻留下了這麽個隱患,後來他身體就越來越不聽使喚,一直在醫院住著,前年三月就完全變成這樣了。”


    副院長有些唏噓,他遺憾的頓了下才又接著道:“本來陳老爺這病是很棘手的,在國內恐怕沒人能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後來還是周總專門請來了德國在植物人這一研究領域,最出名的hyman教授來我院坐鎮,這才有希望讓陳老爺醒過來。”


    周欽時?他會這麽好心?


    可能隻是為了提升自己醫院的競爭力,救治陳厚山隻是順帶的。


    陳玩心裏不信,嘴上也一樣,她挑挑眉:“那國外來的教授呢,我想見見他。”


    副院長上前一步:“不巧,教授今日去南大醫院講學了,今日恐怕是見不到人。”


    陳玩又問了些基本情況便沒再說話,楊澤見了,對陳玩道:“陳小姐,我們先在外麵等著。”便帶著副院長一起出去,並把門給輕輕帶上。


    陳玩坐在陳厚山床邊,她本想再數落他幾句,但看他現在這樣,那些話也說不怎麽出口了,便隻是這樣看著他坐了一會兒。


    安靜呆著,陳玩也在思考憑現在的她要如何與周欽時抗衡?


    她深切懷疑一切都是周欽時搗的鬼,但現在她沒有一點證據,即使她想奪回陳氏,奪回陳家,這樣跟周欽時對上也無異於以卵擊石,那她真就一點辦法都沒了?


    陳玩看著陳厚山,她想不明白當初公司出事時他也沒成這樣,他為什麽不通知她?


    難道她這女兒在他心裏真完全比不得一個外人?


    若真是周欽時在背後搗鬼,即使她沒什麽本事,至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產業落入他人之手。


    陳玩想了許久,才終於開門走了出去。


    她見楊澤一人在門外站著,她對著他直接道:“我要見周欽時。”


    楊澤領著陳玩坐電梯往上,到了頂層。


    走廊上十分安靜,陳玩見到了前方向他們走來的院長,他朝二人點了點頭,然後與他們擦肩而過。


    楊澤領著陳玩到了走廊盡頭,一處白橡原木門前,他本想敲門,陳玩卻直接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陳玩就見到了前方,坐在落地窗旁書架前的男人,周欽時抬頭,看陳玩走路帶風的到他麵前。


    陳玩一手撐在桌麵上,居高臨下看著周欽時,臉上是諷刺的笑:“周欽時,你還有臉嗎?”


    周欽時看她一眼,往後靠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麵,手腕上是一隻積家腕表,他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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