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險你不帶我去?  所以無論是答是還是否,這兩個答案都是錯的。  顧隊反應迅速:“那你跟我一起過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沈法醫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  晚上六點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人不少。  顧言琛開著車一路七拐八拐,最後開到了城東一片有點嘈雜的街上。  他的車技很好,看著前麵有個小口子,嗖地就把車停了進去。  顧言琛下車以後往四周圍看了看,他已經有幾年沒有到過這裏了,如今看起來變化不大,至少幾個熟悉的店麵還在。  沈君辭看著這裏覺得新鮮:“這些店子都是做什麽生意的?”  顧言琛道:“你麵前的這一片是檳城最大的地下黑市,裏麵賣的不少東西都是擦邊的。”  隨後顧隊給沈君辭詳細介紹。  “這一片街道從外麵看去看不出來什麽異樣,但是背後每個店子的經營範疇都不太一樣。”  “小到盜版的書籍,少兒不宜的音像品,考試作弊的儀器,大到走私來的野生動物,國外的一些藥物,甚至有幾家還在偷偷販槍。”  說到最後顧言琛總結:“明有明路,暗有暗橋,隻要你有錢,想要什麽在這裏都可以買得到。”  沈君辭問:“這裏沒被查過嗎?”  “怎麽可能沒有?這一片街道被警方查抄了無數次,一有風吹草動就集體關門,一放鬆了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而且這裏很多商家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移動營業,大爺大媽一起上陣,還會把人往民宅裏帶,隻要買過一次就變成了熟客,可以加上聯係方式隨時交易。”  “這樣啊……”沈君辭看著路邊熟練地從嬰兒車裏掏出了一疊發票的女人,若有所思。  “好在這邊的人不碰掉腦袋的東西,至少沒有毒。趕不盡,殺不絕,警方對其的態度也就變成了控製,不出大事就好。”  下車走了一段,顧言琛帶著沈君辭走進了路邊的一個手機維修店。  這店子說是手機維修,裏麵的牆上和櫃台裏卻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電子設備,有耳機,攝像頭,甚至還有閉路電視。  店子裏有位小夥子在,見他進來就問:“客人是要買手機嗎?”  顧言琛沒亮警察證:“老熟人,我找廖老板。”  小夥子認識他,按了個按鈕,打開了一道暗門。  店子後麵別有洞天,裏麵是一間無窗的庫房,顧言琛帶著沈君辭快速穿過庫房。  顧言琛打開門,進入一間無光無窗的暗室。  暗室牆上有幾百個監控閃爍著,仿佛無數的眼睛望著屏幕前。  顧言琛知道,從進門起,他可能就被看到了,他抓緊時間進來,就是怕對方不想見他,趁機溜走。  屋裏有個胖子,正在低頭吃著泡麵,此時看到他進來,嚇得一縮肩,放下了碗筷想要從後麵出去,可球一般的身材讓他難以迅速移動。  顧言琛伸出手,把他一把拽住:“廖青,好久不見。”  那胖子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笑:“顧隊,啊……那個,顧爺,好久不見……”  這胖子是在以前顧言琛查許承煌一案的時候打過交道。  那時候廖青差點被抓,因為他供述了不少許承煌的消息,轉為了線人,這才沒去蹲大牢。  算起來,這還是在當年案子以後他們第一次見麵。  顧言琛擺手道:“別怕,我和同事過來問點事,你慢慢吃。”  他話這麽說,那叫做廖青的胖子可不敢怠慢,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坐在一旁:“麵還燙,先晾涼……”  做不正當生意的,最怕就是見條子,胖子坐在顧言琛的對麵,如坐針氈。  沈君辭就站在一旁,仔細看著那些監控設備和電腦。  那看店的小夥子探頭往裏看,胖子道:“去把店關了,掛上臨時歇業的牌子。”  顧言琛拿出手機,翻出了陸英給他的照片:“這個東西,是你賣出去的嗎?”  聽完鄧安露的故事,顧言琛就認定了,那些女孩是被人監視著。  如果是在監控之中,夏天恩失蹤,詭異死亡,那些人應該早就知道了。  可能又是清道夫出動,家裏的監控裝置備拆了個幹淨,隻剩下幾根遺漏的線,就算是去查,也查不到什麽。  廖青接過手機,一眼就看出那是布的監控的線:“不是我店裏出去的,您也知道的,我雖然做得大,但是檳城不止我一家。”  事不關己,胖子長長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那點表情落在顧言琛眼裏,他覺得不像是作假。  顧言琛開口問:“那對這個,你還知道點什麽?”  胖子問:“這些東西是在哪裏發現的?”  顧言琛道:“出租房裏,椰客租房的。”  聽到了這裏,廖青的臉上變了顏色:“租房的是不是年輕的女孩?”  顧言琛點了點頭。  胖子猶豫了一會說:“我是聽說過一些。當初他們也來這裏想從我這裏采購,想要定個大單,要的現在最高級最高清的攝像頭,我怕出事,沒敢賣。這事兒……你別說是我說的。”  顧言琛點頭:“知道,你說,我當匿名線報處理。”  “那些裝置和定製的家具都是配套的,藏得特別深。”廖青又道,“你聽說過釣魚達人嗎?”  顧言琛搖頭:“是個遊戲?我隻聽說過捕魚達人。”  胖子伸手拿出個手機,打開了一個界麵,看起來就像是個小遊戲,他戳了一下點開,遞給顧言琛:“我說的是這個。”  顧言琛沒見過這個軟件,點了幾下操作,又需要賬戶和密碼,胖子接過來輸了一個進去,裏麵出現了一個一個小的視頻框,看起來就像是某音或者是視頻軟件,往下一拉,一共幾十個。  沈君辭也湊過來看。  每一個視頻點進去看,需要另外充值付費。  視頻的下麵,還放了六合彩的廣告。  顧言琛想要進入,點了幾個按鈕,出現了一段動畫片的播放,他被彈了出去。  廖青道:“這裏的會員必須是經過他們認證的,老會員擔保,帶著新會員,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顧言琛問他:“裏麵都是什麽?”  廖青道:“還能有什麽?實時監控唄。”  他說得輕鬆,可是顧言琛卻知道,那就意味著,隻要那些女孩住在房子裏,就被人隨時看著。一雙雙眼睛緊盯著她們,她們身邊有著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吃飯,換衣服,洗澡,和朋友聊天,睡覺……  毫無一點隱私可言。  胖子廖青進一步說:“那些人就是收了房子過來,特別裝修了,弄成現在小女生喜歡的樣子,在行話裏,那些房子叫做魚缸。”  顧言琛問:“然後呢,具體怎麽運作你知道嗎?”  “魚缸裝好了,就租給單身的女孩,那些女孩,有來藝校考學的,還有在大學念書的,還有剛剛畢業的。女孩們大多社會關係簡單,獨自來到這個城市,也不認識什麽人。還有,女孩一定要好看的,才會給簽合約。收費極其便宜,就是象征性要一點。”  “一般一次性簽半年到一年,不許進行轉租,提前走押金和錢也不退。屋子裏裝上十來個攝像頭,都是藏在最隱蔽的地方,櫃子裏,電視機旁邊,頂燈裏,甚至是地板下可以拍到裙底,攝像頭可以不停切換,想要看什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唉,你們警方不知道這個?”  顧言琛搖搖頭,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要是知道怎麽可能讓這種東西存在?  廖青繼續說:“也是哈,這視頻網站做得隱蔽,都是連在外網上,翻牆才能進,國內根本發現不了。據說他們還能提前得到行動的消息,從來沒有被檢查過。”  沈君辭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是沒想到惡劣到這種程度,他皺了眉頭。  國內國外他也聽說過一些類似的案子,鬧得很大的比如n房間,以前他也在網上也看到過一些旅館裏,更衣間裏裝攝像頭的新聞,警方也有過嚴打行動,但是很快就不了了之。  他沒想到那些人的窺私大膽到了這種程度,竟然發生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但是沈君辭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在生活之中,變態數量巨大,甚至很多商家自己也有這種私欲,所以才會想到做這門生意。  對方隻針對少量單身女孩設置監控,會讓這種行為更為隱蔽,很難尋找蹤跡。  甚至租房網站和視頻運營網站都會套上不同的殼子,被查出來以後推說自己一無所知,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根本就治不了罪。  女孩們被監控著,即便感覺不對,及時搬出來,就像是鄧安露這樣的情況。她根本找不到實際的證據,無法報警立案。  種種原因,讓這一行發展了起來,甚至進化為了產業,讓人謀取暴利。  法律對這一行為難以界定裁判,入刑較輕,就讓窺私者們越來越明目張膽。  廖青說到這裏伸出手比劃道,“而且做到這裏,隻是第一步而已,女孩就是養在缸裏的美人魚,女孩中人氣最高的,便是人魚公主。”  “你想要看哪個女孩,就在網上打賞,打賞到了一定的額度,就可以去問魚缸的位置。回頭就可以在生活裏和那些女孩子見麵,甚至有本事的還能去搞到聯係方式。”  顧言琛聽到這裏明白了過來,夏天恩與鄧安露遇到的種種怪事正可以和廖青的說法對應,他繼續問:“那你說的這是第二步?第三步呢?”  廖青伸出三個手指:“那些公司裏不光會養女人,還會養男人。畢竟這世界上也有那麽多喜歡男人的變態。”  “不過對男人的篩選方式不一樣,男人多是寒門出來的大學生,人長得好看,身材要好,嘴巴能說會道。他們就故意找人把那些男孩子引入賭局,或者是沾上毒,或者是欠上錢,對他們進行操控。一旦男孩在那裏欠下巨款,留下照片,或者是被毒品引誘,就會被控製,東家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些男人在行話裏叫做餌,讓他們聽話的過程就叫做製餌,一旦餌製作好。他們會出錢,出車,把這些餌包裝成富二代,然後製造偶遇,讓他們開始搭訕,追那些人魚。一個不成,就換另一個,女孩喜歡哪種類型,就投其所好,直到上鉤為止。”  在女孩子的眼裏,英俊帥氣的男人忽然出現,對自己猛烈追求,還以為是終於遇到了真命天子,卻不曾想,這是落入了另一層的陷阱。  “接下來,女孩墜入愛河,男人們就開始操縱他們,把女孩子約到各種小旅館,旅館裏自然也是布置好了攝像頭的……”  聽到這裏,顧言琛覺得背後發涼。  他想起了一部很有名的電影《楚門的世界》。  廖青道:“他們錄製下來那種視頻,賣的價格可是很高的。”  一旦發展到此,基本上女孩也就被毀了。  到這時,人就變成了滿足其他人欲望的物品。  無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工具。  沈君辭問:“後麵還會有什麽?殺豬盤?”  廖青搖搖頭,暗房裏的攝像頭照著他的臉,他的頭頸前伸著,像是一隻從洞裏探出頭來的獾。  “他們哪裏看得上殺豬盤那樣的小把戲啊?到了這一步,欲望膨脹到了極點,那些有錢人們,要親自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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