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圈刑警同誌聽完後,七嘴八舌的討論,大半是讚同兩人的說法。  “無差別殺人可以排除。無差別殺人一般隨即,動機是報複社會、挑起爭端和仇恨,沒必要拋屍山野。”、“那有可能是激情殺人和故意殺人”……  “反正能確定死者和凶手是熟人。情殺、仇殺還是財殺,不能確定。”  “李隊,您怎麽看?”  他們齊齊看向李瓚,後者半闔眼皮昏昏欲睡,聽到問話就說:“不知道。”  陳婕:“老大,過分謙虛就是虛偽。”  季成嶺:“虛偽是令人不齒的品行。”  老曾笑嗬嗬的催促:“李瓚,你給大夥說說。”  李瓚:“線索太少,沒到現場勘查,又不知道第一命案現場,死者身份不確定、不清楚她的人際關係。”他搖頭:“不好說。”  聞言,在場人一愣,隨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現在線索挺片麵,光靠片麵狹隘的信息就開始推測一宗懸案容易造成誤導。  還是得等線索完整點,背負太多信任的李瓚才好評斷。  陳婕捧起茶缸恭敬的遞給李瓚,開始她狗腿的表演:“老大,您是我生命中的明燈、沙漠裏的純淨水、寂寞長夜裏的安慰――”  “你覬覦爸爸?”李瓚一驚,登時連人帶椅遠離陳婕:“畜生。”  陳婕:“……”  陳婕:隻是磕cp……  陳婕麵無表情的放回茶缸,恭敬鞠躬:“我發誓我對您隻有無比純潔的父女之情。”因為她還想看李爸爸被搞。  李瓚起身拿走茶缸溜回辦公室,在關門之前忽然回頭靠著門衝陳婕說:“我的確各方麵的條件很優秀,你有些別的想法……”他停頓片刻,又充滿理解的說:“正常。”  陳婕抿唇回李瓚一個‘明白大方’的笑,內心:嘴欠早晚被幹。  *  下午,北田區分局將2.17羅崗山焦屍案的相關資料同時發到粵江市各個區分局,包括東城區分局。  東城區分局將資料打印出來,然後開始匹配分局內的人口失蹤備案。  下午四點鍾左右,東城區分局給出結果:沒有匹配到死者的失蹤備案。  同一時間,北田區收到各個區的回複,答案統一:無相應人口失蹤備案。  刑偵大隊廖懷義疲憊的歎氣:“顱骨複原圖出來就開始貼尋人啟事,還有交警控製中心那邊有消息沒?”  下屬搖頭:“羅崗山高速日均車流量不下十萬,那塊靠近北田港。北田港又是粵江市最大的航運中轉站,車流量本來就大。一個月前的,時間無法再具體,實在很難短時間內排查出嫌疑車輛。”  他們排查的還隻是通往羅崗山岔路口沒有監控的那條高速,除了這條高速,還有數條路徑可進入羅崗山。  那片區靠海,本就繁榮發達,人流量、車流量日均破百萬。偏偏片區裏的羅崗山沒開發、沒監控,人跡罕至,那真是拋屍的好去處。  “顱骨複原圖對外公布,借助媒體的力量。等交警大隊,還有走訪、問訪,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證人。”廖懷義說:“羅崗公園平時很多人去晨跑,應該有喜靜的人上山裏晨跑。”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  李瓚下班後想起件事,腳下一拐換個方向來到法檢中心找鍾學儒:“後天是我們家那恨嫁的丫頭的人生高光時刻,記得去。帶上高清攝像機,記錄下來。”  鍾學儒:“行的大舅哥。我有經驗。”  李瓚應了聲,揮手說:“早點下班。”  說完他就走了。  回家時已經晚上7點,客廳裏亮著燈,兩台電腦和一台主機占據客廳長桌,地麵鋪了毛毯。沙發還有件不屬於他的外套春季外套,外套旁邊還有一卷男士腰帶。  長桌上放著一聽開了的啤酒,煙灰缸裏大概兩三根熄滅的煙頭。  個人存在的氣息非常濃鬱,這氣息不屬於李瓚,而是突然闖進他世界裏的另外一個男人。  李瓚放下鑰匙,換了拖鞋走上前,鼻間倒是沒有聞到刺鼻的煙酒味,應該是早就做好通風和散味。  如此他倒還勉強能接受。  但即使如此還是有另外一股味道,帶了點水汽的雪鬆味,濕濕冷冷哪怕再好聞也不是他習慣的。  李瓚忽然感到不適,好像他的世界被強行侵入。  “回來了?”  身後傳來江蘅的詢問,李瓚側身看過去,正見一邊擦頭發一邊朝他走來的江蘅。  江蘅背後是敞開的浴室門,裏麵還彌漫著水汽和熱氣。  他走過來,肩膀披著藍色毛巾,赤裸上半身,胸膛強壯而臂膀有力,肌肉緊繃且膚色白皙好似泛著冷光。下身一條寬鬆的居家長褲,掛在跨旁一扯就掉似的。  曲線緊縮的狗公腰和形狀弧度極漂亮的腹肌還墜著水珠。  毫無疑問,這是一具充滿濃鬱性感氣息的、具有強大征服力量的男性軀體。  李瓚見了眼便瞥開目光,腦子裏還是記下來了。  江蘅:“我等會收拾幹淨。”  李瓚坐下,隨意掃了眼大腿旁的外套,正好見到袖口繡著一隻鱷魚,那是牌子標誌。  江蘅赤著腳走過來,拿起那間外套掛到衣架上,又問李瓚:“吃了沒?”  “沒。”李瓚準備叫外賣,順口反問:“難道你下廚?”  江蘅:“是。”  聞言,李瓚關掉手機頁麵:“你會做飯?”  江蘅:“天縱奇才會做飯很奇怪嗎?你廚房裝備挺齊全,還有烤箱。”頓了頓,他拿下肩膀的毛巾,披上襯衫繼續說:“但是幹淨得沒有一點油煙。李隊,你三餐全靠外賣?”  “不全是。”李瓚麵色如常:“偶爾下館子。”  江蘅失笑,他一邊朝廚房走去一邊說:“你有沒有忌口?”  李瓚:“蔥薑蒜香菜芹菜辣椒不吃。”  “……”江蘅頗驚奇:“你靠什麽調料?”  李瓚:“家常菜需要這些調料?是油鹽醬醋不夠還是雞精味精不夠美味?”  江蘅嫌棄:“油鹽醬醋就算了,雞精這種加工過的調料是人吃的嗎?”  李瓚:“你口味那麽重也好意思嫌棄人工調料?”  江蘅打開冰箱,拿出幾樣菜,聞言當即反駁:“我是正常口味。”  李瓚給予‘嗬嗬’嘲諷,抱著胳膊靠在廚房門口見廚房裏塞滿蔬菜和肉類。他放在裏麵的啤酒被挪到下層,不由問:“你買的?”  江蘅:“中午沒事出去一趟。不用給錢,當房租。”  李瓚本來就沒想給,他在旁看江蘅開始下廚。  見他手法嫻熟頗有架勢,看來真會廚藝,就不知水平怎麽樣。  江蘅:“你閑著也是閑著,過來幫我打下手。”  李瓚嗤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走。  “爸爸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廚房。”  江蘅驚奇了好一陣,搖頭自言自語:“還不進廚房……以後誰受得了你?誰樂意天天伺候你?”  李瓚沒聽見,他拿了一聽啤酒打開在客廳喝,見到江蘅的電腦開關鍵一閃一閃就知道沒關。  他的眼角餘光鎖定廚房忙碌的身影,半晌終還是放棄打開電腦查看的念頭。  李瓚心想,看在會做飯的份上,暫時信一次。  江蘅在廚房裏忙碌將近一個小時才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出來,還沒喊人過來,李瓚就跟聞著味的狗,趿拉著拖鞋自發過來坐下了。  “你自己去拿碗筷。”江蘅說。  李瓚頭也不抬,直接拿起擺在菜盤上的一雙筷子便每樣菜都品嚐,基本挑的肉類。  好吃。  家常菜水平挺高,色香味都過關,尤其沒有外賣那麽重的雞精、味精味道。  李瓚吃了好幾年的外賣和館子,舌頭基本被那仿佛同一廚藝學校培訓出來的味道給同化了。這會兒一吃到熱騰騰的家常菜,味蕾快樂得活了過來。  江蘅出來一看,挑眉說:“你手裏那筷子是我用過的。”  李瓚一頓,撩起眼皮剛想說都是男人吃點口水多健康,但一觸及江蘅那雙逆著光的淺灰色眼眸,因裏麵不清不楚的情緒而突然梗住了。  原本理直氣壯的行為不知為何,有點說不出口。  “口水互換……”江蘅拉長了音調,猛地墜落下來:“四舍五入,李隊你說我們算不算舌吻?”  李瓚:“你這入的距離有點遠。”  江蘅嘴快回他:“我這不是長麽?”  李瓚:“……”  李瓚的沉默讓江蘅意識到他這玩笑似乎開得有點過了,以前在三教九流堆裏沾染來的習性可能讓這光風霽月的李隊受不了。  江蘅想著要不道個歉,卻見李瓚放下筷子站起,兩手搭在腰帶上作勢要解開。  “來,比比。”李瓚抬起下巴:“爸爸不是要打擊你,爸爸是希望你學會謙虛。”  江蘅難得的懵了,他看著眼皮微闔、麵色平靜但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李瓚。忽然笑得跟抽瘋似的,肩膀一抖一抖:“抱歉,我不比、我怕我自卑。”  “李隊,您坐好。”  席間,他一直問沒頭沒腦的話:“李隊,你交過女朋友嗎?”、“男朋友有沒有?”、“李隊,你這麽流氓有沒有被圍毆?”、“李隊,你還對誰流氓過?”  ……  “李隊,你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  李瓚筷子一拍,碗一扔,掉頭就走。  他後悔剛才解腰帶比長了。  江蘅那副跟見了猴子似的格外感興趣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李隊,你得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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