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策伸手向老板告別,隨即衝溫蕊一擺頭:“走吧。”


    溫蕊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步子,不悅地問道:“你怎麽還在?那些錢足夠你買一張回b市的高鐵票。我查過了,票很多隨到隨買都沒問題。”


    “我沒打算馬上回去。”


    古鎮的街道偏狹窄,兩邊店鋪林立遊客也多,溫蕊知道這裏不適合吵架,隻能忍著脾氣走在司策身邊。


    她壓低聲音問:“所以你到底幹嘛來了?”


    “來考查,南市有個和政府合作的開發項目,我過來取取經。”


    “一個人,連個助理都不帶?”


    司策側頭看向溫蕊,隱藏在口罩下麵的半張臉浮起了一絲笑意:“有你就夠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鄒記飯莊,溫蕊不想跟司策同桌吃飯,便故意走過門口不進去。正要往下一家走,衣服卻被人一把拉住。


    她不受控製地後退兩步,回頭惱火地看向司策:“你是沒斷奶嗎,還是自己不會走路?”


    “我沒錢了。”


    司策回答得理直氣壯,還在上衣和褲子口袋裏摸了摸,隻摸出了剛才找回的五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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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這些,隻夠買個餅。”


    “那你就買餅吃吧。”


    溫蕊扔下這麽一句話掉頭就走,走出兩步後又轉身走了回來。她知道今天這頓飯是無論如何也甩不掉這個男人了。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因為他而錯過本地有名的美食。


    不值得,這男人根本不值得。


    溫蕊帶著一絲怨氣進了飯莊,點了幾道它家的招牌菜。老板服務熱情,東西擺盤也很精致。可不知為什麽,大概是因為身邊坐了個讓人不爽的家夥,溫蕊隻覺得傳說中地道本地菜味道也不怎麽樣。


    兩人特意挑了個隱蔽的角落,很快就吃完了這餐飯。


    結了賬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溫蕊發現司策在拉她的衣袖,抬頭發現對方正指著牆上的一麵照片牆讓她看。


    那是飯莊老板和來店裏的大小名人的合影。老板是個中年男人,笑起來很有感染力,隻是眉眼間讓人莫名覺得有股熟悉感。


    走出飯莊的時候,司策在她耳邊輕聲道:“和那個賣擺件的老板是不是很像?”


    他這麽一提醒溫蕊也想起來了,確實像是兩兄弟。


    所以搞半天那老板是在為自家飯店拉生意。這套路未免也太深了。


    溫蕊拿出手機記下了這個事兒,準備回頭寫進自己的段子裏。路邊正巧有供人休息的長椅,她一屁股坐下來聚精會神地做記錄,快要打完字的時候突然麵前的陽光又暗了下去,一抬眼才發現司策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塊披肩,正擋在她的麵前。


    沒等她發問司策就主動解釋:“剛剛過去那個,有點像狗仔。”


    溫蕊看著滿街上走來走去的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相機或手機,根本分不出是遊客還是娛記。但她也知道司策惹眼,確實擔心他會引來圍觀。於是收起手機站起身來,朝旁邊的一棟屋子走了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這不是什麽古舊商店,而是剛才那個老板提到的塔樓的入口。和外頭照得身上一股燥熱的陽光不同,裏麵陰涼舒爽,自帶天然冷氣。


    溫蕊站在一樓的樓梯處打了個寒顫,想了想還是決定上樓去。


    這會兒午飯時間,塔樓裏遊客不多,溫蕊一麵拍照一麵上樓,偶爾一轉身就能看到那個始終跟在身後的身影。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兒,屬牛皮糖的嗎?


    -


    塔樓不高,一共也才三層。溫蕊爬到最高層後,發現外麵有一圈圍欄。站在圍欄處可以很清楚地望到古城大片的景色,以及底下星星點點走過的人群。


    她甚至能遠遠看到剛才引他們去鄒記飯莊的那個老板,正在那兒向一對情侶兜售著什麽,或許也在推銷他兄弟開的那個飯莊。


    果然人生無處不套路。


    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溫蕊正想轉身,麵前又多了一柄團扇,堪堪遮擋住了麵前的一大片陽光。


    溫蕊看著手執團扇的司策,突然失笑:“所以你那幾百塊錢都花在這些沒用的東西上了是嗎?”


    “確實花了,不過未必沒用。躲得了狗仔擋得了陽光,這幾百塊花得挺值。”


    溫蕊又朝他手裏的袋子探頭看了兩眼,發現除了這兩樣外剩下的也就是幾個小東西。這麽些東西根本不值幾百塊,溫蕊想告訴他被人宰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必多嘴。


    大少爺的金錢觀和別人一向不同,想當年他念書的時候,幾萬塊的仿古手鐲說買就買。


    那東西就是個木雕的藝術品,根本也不值這些錢。他之所以會買是因為她曾在網上看到了同款,當時似乎誇了句好看。


    於是沒過幾天,幾萬塊的天價手鐲便隨著包裝盒一起送到了她麵前。


    司策在花錢這件事上似乎從來不手軟,在一起的這麽些年,他送過她很多禮物。包括兩人鬧離婚的時候送的那些包包和禮服。


    隻是他不明白,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她真正想要。而她要的東西,他卻吝嗇給予。


    溫蕊從他手裏拿過那柄團扇,一麵扇著涼風一麵回到了塔樓內。


    司策卻還站在欄杆處,看著底下四處張望著走近的那個男人。


    那人是衛嘉樹,因為周五下午有課,所以沒能買到跟溫蕊同一趟高鐵。但他終於還是跟了來,幾次差點在古街上撞見。


    年輕人,還挺執著。


    -


    因為有司策這條甩不掉的尾巴,溫蕊下午沒在古鎮怎麽逛,早早地就回了民宿。


    老板娘見她這麽早回來便拉著聊了幾句,還熱情地向她推薦了晚上的遊湖節目。


    “租條船上去坐一坐,喝喝小酒品品茶,多有意境的事兒。你住我這裏真是選對了地方,多少人住得遠還巴巴地打車過來玩呢。”


    溫蕊聽了她的介紹有些心動。那會兒天色還未暗,從民宿窗外望出去就可以見到不遠處的湖麵上已是小船點點。


    有小小的烏篷船,船公站在船頭搖著櫓掌握著前行的方向。也有那種大的如畫舫一般的遊船,隔了這麽一段距離也能聽到裏麵傳出的笑意。


    這裏當真和她從小生活過的大城市很不一樣。


    溫蕊當即就在老板娘這裏訂了一艘畫舫,準備夜幕降臨的時候劃船夜遊。老板娘一麵幫她訂船一麵叮囑她:“切記帶上你的男朋友,你一個小姑娘可不行,萬一掉水裏可麻煩。你會遊泳嗎?”


    溫蕊不會,她是個標準的旱鴨子。曾經也有人嚐試著想要教會她遊泳,無奈她天生沒有運動細胞,怎麽也學不會。


    後來那人惱了,倚在泳池邊衝她不屑地笑:“這都學不會,溫蕊你還能做什麽?”


    年少的溫蕊站在泳池邊,因為身上有水的緣故凍得瑟瑟發抖。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男孩的眉眼,討好般地沿著池邊的台階慢慢地挪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句:“我什麽都能做,隻要你開口。”


    男孩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若是我讓你吻我呢?”


    溫蕊當時腦子裏也不知在想什麽,突然就湊了過去,在他的唇邊輕輕一拂。


    那是她的初吻,在這種情況下給了司策,著實可笑。


    第29章 初吻   司策現在就想吻她。


    深秋的古鎮天暗得比較早, 剛吃過晚飯已是暮色四合。


    溫蕊和司策一起上了老板娘幫忙訂的那艘畫舫,準備夜遊古城。


    畫舫上配有船公,兩人和對方打過招呼後便鑽進了船艙中。夜晚的冷風吹得有些涼, 倒是船艙內暖意融融, 還出人意料地配了簡單的酒菜。


    難怪價格不便宜,看在這裝修和酒菜上, 溫蕊也覺得值了。


    隻是她上船的時候並未打算喝酒。那桌上除了一小壇未開封的酒外, 還沏著一壺茶。溫蕊便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拿著杯子走到窗邊, 靠在窗弦外挑了簾子往外看。


    湖麵上遊船點點, 從船內透出的燈光把整個世界照得有些虛無,像是進入了畫中。溫蕊靠在窗邊, 看著眼前古意滿滿的湖景, 思緒不覺有些淩亂。


    不知為什麽, 她又想起了下午訂船的時候腦海裏閃過的遊泳畫麵。


    司策這樣的人物運動方麵自然樣樣出色, 就沒有他學不會的東西。會騎馬會射箭, 甚至還有飛行執照。


    遊泳對他來說就是最簡單的基本運動。但溫蕊卻怎麽也學不會。


    為了學這個東西, 兩人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個多月。司策從最初的信心滿滿到後來的恨鐵不成鋼, 再到最後的無奈放棄, 仔細想來好像那是他人生裏僅有的幾次放棄之一。


    他向來是無往而不利的, 偏偏在溫蕊這裏踢到了鐵板。


    溫蕊至今記得他在水池裏伸手扶住自己時,掌心傳到身體時的溫熱感,還有他在耳邊偶爾的吐槽聲。


    那時候的溫蕊因為害羞,每和他接觸一次便緊張得手腳無措。也是因為這樣,她的遊泳之路愈發艱難。


    每次他一碰自己,她就臉紅得不行,頭腦一片空白, 讓幹什麽都幹不好。


    司策也注意過她臉紅的事情,不由氣笑:“看你這臉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遊了好幾公裏。你說你連拍水都拍不起來,你這臉紅個什麽勁兒?”


    紅個什麽勁兒?自然是因為他而紅。


    但她也沒想到,自己的潛力也是無窮。遊泳雖然沒能學會,卻把自己的初吻送了出去。


    現在想想有什麽可害羞的,不過一個不值得的狗男人罷了。她以前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著迷,難不成讓人pua了?


    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水味,思緒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現實裏。


    司策走過來靠在她身邊,正在看外頭的景色。溫蕊注意到他沒戴口罩,忍不住提醒一句:“你還是回去待著吧,省得讓人看到。”


    現在他倆這幅樣子要是讓人拍了去,隻怕分分鍾就要上熱搜。


    溫蕊見識過司策粉絲那狂暴的戰鬥力,十分不想招惹這些人。


    見司策沒有馬上離開,她又伸手推了他一把:“回去,聽到沒有,這是我付的錢,這船上我說了算。”


    司策也不惱,從前那麽高傲的一個人,聽了溫蕊的話後隻是微微一笑,拿過了她手裏已經喝幹的茶杯。


    “好,那今晚我就在這裏侍候你,你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我讓你下船也你也下去?”


    “除了這一項。”司策已經走回到桌邊,開始往杯中倒東西,“湖水太涼,我不想感冒。”


    溫蕊看一眼外頭微波嶙峋的水麵,打消了讓司策遊回岸邊的想法。很快男人走回來把杯子遞給她,然後走回到了桌邊。


    溫蕊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拿起手中的杯子輕抿一口。


    這一抿她才發現這杯子裏倒的不是茶水,而是酒水。那酒微微帶著甜味,倒不怎麽刺激辛辣,溫和得像是在喝糖水。


    果然古鎮上的酒也跟這個鎮的氣質一樣,溫潤如玉。


    “酒也是你付的錢,不喝可惜了。”


    司策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個口罩,手裏還拎著那壇子果酒。開了塞的酒壇子香氣四溢,聞得人飄飄欲醉。


    船艙裏飄滿了酒香味,配合著這船在湖麵上來回蕩漾的感覺,溫蕊不過喝了兩口,人竟有了幾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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