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好笑,這奇葩男朋友舍得把老底兒掏幹淨給他買車,一個梨倒是要吃獨食。季沉蛟也不是真的饞梨子湯,等到淩獵把碗喝得底朝天,他才走過去,把人摟住,嚐嚐梨子紅棗的汁水。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訂閱留評。第185章 失聲雨(21)重案隊移交了“粉麵具”的案子後, 輕鬆了幾天。但沒多久席晚就帶來一個消息,“粉麵具”果然打算在動機, 也就是反對網絡惡意上做文章。“粉麵具”的骨幹要麽是自身富有, 要麽是父輩富有,所以聘請的律師都是精英,他們的目標不是做無罪辯護, 而是認罪,但是最大程度爭取輕判。這幾年, 律師們越來越擅長在網上造勢, 用輿論來影響判決。目前網上已經有很多媒體、大v為汪英灼等人發聲, 唯一一個沒有參與的是葉蕊格的律師。據說, 是葉蕊格本人不願意爭取輕判。“還好我們淩先生早就給老周打了預防針, 他們現在也準備充分,打算各個擊破。”席晚說著歎了口氣, “就是太忙了,前陣子是我不回家, 現在換成他回不了家了。”淩獵問:“許將那邊呢?”“我聽老周說, ‘粉麵具’好像真打算利用許將, 但做得還沒有像媒體發聲之類的這麽明顯。”席晚說:“他們頭兒找許將談過了,分析利害什麽的,主要就是讓他穩住, 別被有心者利用。但人心這東西,誰說得準呢?老周他們勸是勸了,但痛在許將身上。如果我是許將,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淩獵擰開保溫杯, 喝了兩口水, 裏麵叮叮當當作響。席晚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什麽聲音?淩獵喝完後嘴唇有點紅,“幹脆就讓他們利用許將。”席晚訝然,“什麽?”淩獵說:“‘粉麵具’想利用許將被攻擊、潑髒水來給他們的動機找到共鳴,許將現在的情況很麻煩,那些髒水確實讓他無法待在原本的位置,暫時調任吧,他又過不去心頭的那個坎,加上‘粉麵具’這個外部刺激,他早晚要出事,不是周哥,或者哪個領導勸一勸就能解決。”席晚認同,“我感覺他可能想離開。”“簡單粗暴一點,有什麽問題,就解決什麽問題。”淩獵說:“許將性格強硬,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他當年懲罰男女同學,也是按照規則辦事,讓人抓住把柄的是他的手段過了,傷害他那些同學的自尊。但他工作沒有任何問題,錄取流程也沒問題,為什麽現在要麵臨這些?”席晚說:“道理誰不知道呢?”“不,席女士,你這句話其實是逃避。道理誰不知道,但做起來太難了。就算檢察院出一個調查通報,還是有很多人會黑許將,甚至黑整個檢察院。”淩獵說:“因為可以預見這樣的後果,清楚網絡的習性,就不去做了嗎?”席晚沉思,“這……”“許將被想要搞他的人毀了,他現在已經稀碎,還不如再踩一腳。”淩獵又拿起杯子,“徹底踩碎,才好重新塑造,不然大塊石頭小塊沙子,硌手。”席晚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有,問:“我給老周打個電話,要不你和老周一起去見見許將?”淩獵看看時間,“行。”席晚給周小峰打過電話,周小峰說他們正想去許將家裏坐坐。席晚跟淩獵說完,忽然轉換話題,“我怎麽覺得你那保溫杯不對?”淩獵:“嗯?哪兒不對?”席晚:“誰的保溫杯裏麵叮叮當當?而且你剛才喝過之後結巴了。”淩獵笑道:“胡說,本三寸不爛之舌……”席晚:“你杯子裏放的是冰塊吧?”淩獵:“呃……”席晚:“隊長知道嗎?”前兩天,季沉蛟帶著保溫杯來上班,擺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生怕別人看不到。有空就帶著杯子去接熱水,席晚看見了問:“新杯子啊?看著挺貴。”季沉蛟:“啊,淩獵送的。”席晚:“……”問你誰送的了?淩獵的座位上也有個麵生的保溫杯,席晚見過季沉蛟催淩獵去加熱水。敢情淩獵背著季沉蛟在杯子裏加冰塊?淩獵小聲說:“別讓小季知道。”席晚哈哈笑,“好,好。”淩獵還很有道理,“保溫杯,又不止裝熱水的才叫保溫杯,是吧?”席晚:“是,是,您說的都對。”下午,檢察院的車來市局接淩獵,沈棲趴在窗戶看,“靠,檢察院又找我哥麻煩?”這回是淩獵去給別人找麻煩。傍晚,一場說不上愉快的“會晤”結束,周小峰想請淩獵和許將一起吃個飯。淩獵笑道:“不吃了,回去看看季隊長有沒事兒使喚我。”許將站在門邊,眼睛有些紅,“你確定他們會按你說的做?”淩獵說:“我不確定。”許將擰緊雙眉。“但我知道這是你的機會。”淩獵說:“不然呢,你還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你不願調崗,無法待在原來的崗位,心態崩了,再過半年,你是不是就要脫製服了?”周小峰拍拍淩獵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讓他說。”許將站得筆直。淩獵卻笑道:“沒了。”許將:“……”“說一下午,我不口幹啊?”淩獵提著一個毛線兜,裏麵裝著他的保溫杯,“行了,你也自己想想,有些事情,你要轉過那個彎兒,就知道根本不是什麽大事。自己給自己畫地為牢。”晚霞掛在天邊,淩獵坐地鐵回去。過安檢時保溫杯被查看了,他有點不樂意被別人碰。路上接到阿旦的電話,這油腔滑調的神棍說,兔旺就要回n國了,想再一起聚一聚。淩獵:“嘖,你們是想請廚師吧?”兔旺趕緊在一旁說:“獵哥,我出錢!”淩獵想到上回查案子,好像還欠著這倆神棍一頓飯,於是約了時間。兔旺:“等您呐!”一出地鐵,淩獵就看見季沉蛟。這地鐵口離市局和家屬院雖然不遠,但季沉蛟散步肯定散不過來。淩獵笑著溜達過去,“季隊長,真巧啊。”季沉蛟穿著跑步的衣服,“昂,跑步經過。”說完看見淩獵提著的保溫杯,一把拿過來,“跑了幾公裏,給我喝點兒。”“啊!”淩獵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季沉蛟一塊冰差點卡喉嚨裏,回頭怒目而視。淩獵大呼:“我可以解釋!”“我給你買保溫杯,就是讓你裝冰塊的?”客廳的燈打開,淩獵盤腿坐在沙發上吃切好的水果,埋著頭挨訓。他的灰藍色保溫杯可憐巴巴地放在茶幾中央,“屍首”分離,裏麵的冰塊已經被某位狠心的隊長倒幹淨。淩獵一口獼猴桃下肚,老實說:“不是。”季沉蛟在茶幾和電視之間轉來轉去,擺事實講道理,他走到哪兒,淩獵就歪到反方向,認錯態度十分端正,但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一看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季沉蛟說完,一看淩獵這不倒翁模樣,再一看電視正在播狗血劇,氣得兩眼冒金星,搶過遙控器,調到新聞頻道。淩獵這才乖乖看向他,“嗝!”季沉蛟:“吃吃吃,跟你說話你聽進去了嗎?”淩獵扭扭,長腿眼看著就要支到沙發背上去,季沉蛟連忙衝過來拍掉。淩獵委屈,“水果不是你削給我的嗎?你到底要不要我吃?”季沉蛟:“……”淩獵許久沒發動的假哭必殺技醞釀中,“吭吭”“你吭個頭!”季沉蛟氣笑了,戳戳他的腦門兒,“這兒怎麽老不進東西?你也不看看現在才多少度,天天嚼冰塊你就這麽爽?你那腦袋裏的神經……”淩獵:“……”季沉蛟:“……”得,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淩獵開始講道理,“我的耳朵好好的,神經也沒問題!就算有問題,那也絕對不是凍出來的問題!你不看看我出生長大在哪裏?我們那兒已經在北極圈範圍內了,夏天一過就開始下雪,我們的骨頭都是冰做的,我們的心也是冰封的。”季沉蛟:“……我看你腦子才是冰做的,控一控還能控出冰水!難怪神經性耳聾!”淩獵癟嘴,“怎麽還嘲笑別人的生理缺陷呢?我嘲笑你以後禿頭了嗎?”季沉蛟:“你貸款嘲笑?”吵吵歸吵吵,季沉蛟還是有點後悔說淩獵耳聾,於是和淩獵一起坐下,準備哄兩句。然而沒說幾句,淩獵就笑起來:“哈哈哈哈!”季沉蛟也樂了,“傻笑什麽?”“反正你相信,我不怕冷,我冰肌雪膚。”“是是是,喝個熱水能把你融化了是吧?”“小季,以後少說熱水。”“怎麽說說熱水也能把你蒸著?”淩獵眨眨眼,“倒不是這個意思。”季沉蛟奇了,“那是哪個意思?”淩獵做沉痛狀,“動不動就叫人喝熱水的男人,容易變得油膩。”季沉蛟:“!”淩獵抱著果盤逃到陽台上,拖鞋都沒穿。季沉蛟憤憤把拖鞋給他踢過去,“你能少看狗血劇營銷號嗎?”淩獵傷心萬分,“直說吧,你就是嫌棄你的男朋友我俗氣!”季沉蛟冷笑,“哦,你還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