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誌福駕車一路飛馳,朝著火車站方向疾馳而去,接著一左轉便奔著西橋洞子駛去。


    這一路上,邢誌福的車開得飛快,而且始終沒趕上紅燈,實在是運氣爆棚。


    可他開的是超跑,王誌他們的車哪裏追得上。


    然而,到了西橋洞子情況就不一樣了。


    長春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地勢低窪,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後積了不少水。


    邢誌福不知水有多深,畢竟這是老大的車,萬一淹了可不好交代,於是他隻能慢慢悠悠地試探著往裏走。


    王誌他們的車在後麵,一看這情形,立馬衝上前去,迅速變道。


    兩台車瞬間並排在了一起,把刑誌福的車別停。


    邢誌福一抬頭,怒罵道:“你媽的,誰呀?會不會開車呀?”


    等王誌從車上下來,邢誌福隱約瞅著像是王誌,而且他手裏還拿著家夥事兒。


    邢誌福驚慌道:“你幹啥呀?”


    王誌走過來,提著五連子,咧嘴一笑,猛地一擼,“真他媽巧啊。


    你啥意思?”邢誌福滿臉疑惑。


    王誌說,啥意思?你媽的,你不想讓我死了嗎?


    我什麽時候讓你死了?”


    王誌怒喝:“別他媽跟我裝了,臨死你也不說句實話嗎?”


    “不是,你到底啥意思?”


    王誌惡狠狠地說:“我他媽送你回老家。”


    說罷,五連子一拽過來,隻聽“砰”的一聲,直接把邢誌府從車外打了回來。


    邢誌府抱著腦袋,腦袋被打得粉碎,人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王誌還要再打,這時左洪五從車上下來大喊:“小誌你瘋了,這人他媽都打碎了,你還打啥呀?快走吧,快走快走,一會兒他媽六扇門來了。”


    王誌一瞅左洪武,問道:“你說他該不該死?”


    左洪武連忙應道:“該死,該死。”


    王誌這才罷手上車,迅速駕車離開。


    等王誌他們回到局子,左洪武心想,這個事兒肯定瞞不住,瞞誰也不能瞞趙三。


    而且這事兒一出,六扇門肯定得出警,第二天長春的各大報紙也得登。


    要是賢哥知道了可怎麽辦?必須得讓三哥先知道。


    左洪武來到三哥麵前,趙三一瞧,“咋的了?


    剛才咱們出去辦個事兒。


    辦啥事兒了?”左洪武支支吾吾。


    王誌怒喝:“你他媽的,我剛他媽誇完你,說他媽你有兩下子,這咋的又慫了?這事兒你跟他說幹啥呀?再把他嚇著。”


    趙三又瞅向王誌,“啥玩意兒把我嚇著啊?爹呀,你他媽在外麵又惹啥禍了?”


    王誌伸手把自己懷裏的五連子往出一拿,啪往那一扔,“我他媽的把邢誌府給銷戶了。”


    趙三一聽王誌的話,怒喝道:“啥玩意兒。


    你別他媽喊,喊啥呀!我把老小子給打死了。


    你媽的王誌,你真是往死裏作呀。”


    王誌不服氣地說:“我多啥了,我這不一報換一報嗎?他想整死我,我幹死他,犯啥毛病啊?”


    趙三氣得直跺腳:“你別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一點血性都沒有。行行行啊王誌啊,你他媽是真有血性啊,你他媽真有血性啊。”說完,趙三一拍桌子,不再吭聲。


    要知道,三哥屬於那種事兒發得越大越冷靜的人。


    他在那兒琢磨了老半天。


    王誌見狀問道:“姐夫,你尋思啥呢?”


    趙三回應道:“我他媽尋思怎麽能救你的命。你趕緊的,你們幾個過來,我給你們拿錢,你們跟王誌上南方,沒有我的電話,誰都不行回來,聽沒聽見。”


    王誌這才明白趙三的意思:“姐夫,啥意思?


    這事兒你賢哥早晚得知道,一旦知道了,你敢動小賢的兄弟,你不得廢了嗎?就算小賢能饒了你,他這幫兄弟能饒了你不?不得打死你嗎?你這麽的,你趕緊走。”


    王誌挺感動,一瞅趙三這個時候還能想到自己,真是親姐夫。“


    那我他媽要走了,你咋整啊?”


    就這一句話把趙三感動得不行,趙三性情起來,一拍王誌肩膀:“行了,有你這句話比啥都強。姐夫咋回事兒,你不知道嗎?姐夫事兒不用你管,他們不能把我咋地,人又不是我打死的,你趕緊走,快點去吧。”


    說著,趙三趕緊給拿了 50 萬。


    王誌回頭瞅一眼姐夫:“那我真走了。”


    “快走吧。”


    眼瞅著王誌跟黃強開車走了,趙三往那一坐,尋思老半天,心想這個事兒早知道晚知道,早早晚得知道,晚知道還不如自己早點咬牙上門請罪。


    而小賢這邊也收到消息了,說屍體現在就在六扇門,也不讓看。


    賢哥、老七、二林子、他們幾個賢哥核心團隊的人全都聚在金海灘。


    包括喜子、春明、二弟他們,大夥兒都在這屋裏麵。


    辦公室要是小點兒還裝不下。


    這邊眾人正惱怒著,老七氣憤地說:“不管他媽誰幹的,抓著他必須得打死他。”


    二林子在這塊反倒一聲不吭,低著頭,為啥?他難受啊,那畢竟是自己的兄弟。


    賢哥看著二林子說道:“老二啊,咱們這麽多人,琢磨著這仇早晚能報。別上火了,看看老小子這邊,咱們家裏怎麽給安排安排。你說呢?林子。”


    二林子回應道:“行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呢?這人不是奔著打死老小子去的,他能得罪誰呀,沒這麽大仇恨,那腦瓜子都給打碎了。


    二林子,是不是你在外麵得罪誰了?不能是衝著你去的吧?畢竟開的是你的車呀。”


    二林子撓撓頭:“哥呀,你要不說我都沒往這邊想。有這種可能啊,那我他媽得罪誰了呢?這誰想要我的命呢?”


    老七在一旁說道:“你呀,我撒謊不是人,真的想整死你的人多了,有的時候我都想整死你。”


    二林子瞪著老七:“這啥時候你跟我倆在這開玩笑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哢嚓”一下被推開,趙三走了進來。


    賢哥的小弟喊道:“三哥,你咋過來了呢?”趙三不像往常一臉慘笑,今天整得挺嚴肅。他走過來對賢哥說:“小賢,我跟你說點兒事兒。”


    賢哥一瞅:“我操三哥,這幹啥呢?這咋還整的這麽嚴肅呢?說吧咋的了,啥事兒?”


    咕咚一下,趙三跪了下來,眾人一驚,賢哥說道:“三哥幹啥呢?快點趕緊拽起來。


    幹啥呢?三哥。”海波趕緊過去拉趙三,“三哥,你看你這是,春明也過來,把三哥給拽起來。”


    三哥拿手一擋:“別拽我,別拽。海波,春明,你聽三哥把話說完了行不行?先別拽我。”


    賢哥說道:“三哥,你什麽意思啊?起來唄,咋的還得我過去薅你?


    不用,賢你坐那,坐那。千萬別過來,三哥把這個事兒說完。是讓三哥起來,還是讓三哥躺去?真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趙三這話一說完,賢哥問道:“咋的了?


    賢子,老小子那個事我知道是誰幹的。”


    二林子眼皮往下一挑:“三哥,誰幹的?你快說呀,三哥。”


    “小誌幹的。”這話一出口,二林子一瞅:“我操,小誌啊。”


    直接把槍從腰裏拽出來,啪的一拽。


    賢哥這邊一比劃手:“幹啥呢?海波拽三哥。”


    海波一過來,啪把二林子一摟。二林子大喊:“你媽的趙三,我操,你把我兄弟給整沒了,我今天打死你。別拽我,海波放開我。”賢哥大吼:“二林子,你冷靜點。別喊了,你先冷靜點,幹哈呢?五馬三槍的。三哥不說了嗎?那是王誌整沒的,你打死三哥有啥用啊?媽的。”


    二林子說道:“行行行,趙三我他媽不動你,你把王誌交出來,你把他交出來。記住趙三,你敢玩他媽沒有用的,跟我扯,記住趙三,我他媽指定打死你,我二林子說的。”


    這邊三哥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掉到地上都帶響。


    二林子怒喝:“啥都不說,你要打死三哥,那你就開槍吧。


    啥意思?趙三,你他媽在這兒跟我倆喝呢,是不是?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啊?”


    三哥知道,跟小賢的這幫人都他媽是假情誼,可三哥也不是畜生,怎麽能把王誌交給他們呢?“


    你媽的趙三,你再說一遍呢啊,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幾遍,那也是我小舅子,也是我親弟弟,小誌這孩子,從小就可憐,從小跟我身邊,我他媽混社會,他跟著我也走錯路了,是我他媽沒教育明白,他出事兒了,我是當姐夫的,我替他頂這個罪兒,我對不起你們大夥兒,我對不起你們呐。”


    哎呀,這趙三哭得那叫一個可憐,真的就像那年魏仁走了的時候似的。


    這邊眾人一瞅,賢哥看著趙三說道:“三哥啊?


    賢呐,這麽的,你想咋整,想怎麽處理三哥都行,你就是整死我,三哥都不帶說句別的話的。”


    再說黃強他們跟王誌,兩人開車出來後,王誌尋思一尋思說道:“王強,停車呢。”


    “幹啥呀?停車啊。”


    “掉頭回去。”


    “不是,這個咱不能回去,三哥讓咱倆走。”“你他媽傻逼呀,咱倆走了,我他媽姐夫咋整啊?趕緊的回去。”


    這時候王誌跟他姐夫趙紅林趙三關係正處於最好的時候。


    嘎巴一下,黃強不敢不聽,車一掉過頭,又回桃園路了。


    回到局子上,王誌一進來,把門一推開,左洪武在屋裏一抬頭:“呀,這個你咋又回來了呢?”


    “我姐夫呢?”


    “三哥剛才一個人走了。


    去哪兒了?


    好像說上金海灘上賢哥那兒去了。”


    “你媽的,走你咋不攔著點呢?”


    “誌哥我攔了,三哥不讓啊。


    你們呐,真他媽一個一個的,白他媽瞎折騰。”


    這王誌一轉身出去了。


    左洪武趕緊啪的一下把王誌摟住:“哎!誌哥不行,你不能去。三哥能去金海灘,你去不了。三哥去了,賢哥不能把他咋地,誌哥你要去,你就不一定能活著出來了。”


    這邊王誌啪的一下:“我他媽就是死我也得去呀,那他媽是我姐夫,撒開我來,你媽的,你撒不撒開,撒不撒開啊,你媽的。”啪的一下子把槍從腰裏拽出來,左洪武這邊一瞅:“誌哥,你他媽打死我,我也不能讓你去,我不能眼瞅著讓你他媽送死去。”


    “你媽的,你給我撒開,撒開他。”


    這王誌一瞅左洪武,把槍往前一拿,頂自己腦袋上了。


    洪武啊,我他媽查三個數,你要不撒開我,你知道我王誌能幹出這個事兒啊,我把我自己打死這兒行不行?”


    左洪武一看王誌這眼神,知道他是認真的,趕緊說道:“行行行,那啥我鬆開我鬆開。”王誌往車外走去,連黃強都沒帶,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左洪武、黃強他們開車在後麵也跟著往金海灘那邊去,帶著屋裏十來個老弟,手裏掐著家夥事兒。


    他們本以為賢哥那裏還是像往常一樣隻有十來個人,他們這邊將近二十號人,不管怎樣要把趙三和王誌搶出來。


    可到了那兒一看,我操,金海灘門口站著六七十號人。他們一瞅,知道白扯了,根本沒敢過去。


    但王誌可不管這些,把車停下就直接上樓了。


    到了樓上,推開辦公室門,裏麵全是人。


    王誌一瞅,自己姐夫趙三在那兒跪著。


    他一進來,二林子看著王誌,眼珠子通紅,“哎呦,我操你媽的王誌,你敢來,我他媽打死你。”


    王誌都沒搭理二林子,往前一走,“姐夫,你起來,你起來,賢哥別難為我姐夫,老小子邢誌府是我打死的。姐夫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起來。”


    這邊趙三心裏感動壞了,沒想到王誌敢來把自己換回去。


    趙三過來一把抱住王誌,“小誌啊小誌,你糊塗啊,你不應該來啊。”


    “姐夫,我他媽要不來,你他媽咋整啊。”


    兩人一摟,真情流露。


    二林子這邊都瘋了,“老七你瞅啥呢?崩他,來崩他。”


    包括小喜子、二弟他們,這幫人把槍都掏出來了。


    賢哥在那邊一拍桌子,“等會兒。”眾人停下動作。


    “賢哥,他把老小子整沒了。”


    賢哥一比劃手,“王誌你是個手,賢哥佩服你。不管咋地,今天即使送你上路也好,那還是把你打殘也罷,賢哥給你個機會,你把這個事兒原原本本跟我說一遍,不是你衝啥呀,多大的仇你把老小子腦瓜子都給打碎了。我問問你,你說明白了,王誌興許你今天不用死。你給個交代吧,隻要大夥兒滿意了,王誌啊,賢哥說句話你可以走,但是如果說你說不明白,海波。”


    賢哥看向海波,“賢哥。”


    “你送王誌上路。”


    王誌回應道:“行,賢哥你問我,我就跟你說,那他媽的這話我往長了說點行不?”


    賢哥一點頭,“隨便,隻要你能把這個事兒說明白了。


    上次老小子幫咱們幹仗那件事兒你知道吧?就是上那哪兒,上柳河跟那個叫什麽花和尚的你知道吧?”


    賢哥說:“我知道,我給二林子打電話讓老小子去的嗎?”


    “賢哥你在電話裏咋說的?不讓他們收錢對吧?”


    “對呀,自己家兄弟收什麽錢呢?我姐夫給老小子拿了兩萬,他把錢拿著就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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