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知意拿起被她碰過的手掌聞了聞,“臭蛇蛋的蛋液。”


    孟西洲神色立馬一冷,“秋天山上蛇多,她這是想要你被蛇圍攻?”


    臭蛇蛋的蛋液其實沒什麽味道,但一旦沾上皮膚有氣血溫熱之後,就會發酵出味道。而且,一旦不注意沾上久了點,不及時洗幹淨,就會滲透皮膚,那就再也洗不掉了。


    所以,孟西洲趕緊拿出水壺,“趕緊洗洗。”


    “沒事。”風知意隨手扯了一種葉子擦了擦,“自然界中,都是一物降一物的。你以後若是不小心沾上了沒水洗,用這種葉子擦擦手就好。”


    然後讓他倒水,最後清了清手掌。


    “嗯。”確定她洗幹淨了,孟西洲收起水壺,臉色還是有點不太好,“真沒想到,她叛變得那麽快。”


    “意料之中,也是人之常情。”風知意一點都不意外,撿起簍子繼續往山裏麵走,“我都要她丈夫的一條腿了,她還不恨得想剁了我。而且,還不知趙學兵怎麽跟她扭曲事實了呢!”


    她和趙學兵的恩怨,不說沒證據,也沒必要費勁吧啦地跟方小芳解釋。她就算清楚了,也還是會站在自己丈夫身邊。


    孟西洲想想也是,要是有人想斷她一條腿,他會直接把那人先捅死了事。“那你以後小心點她。這次不成,他們肯定還有下招。”


    “嗯。”風知意並不太放在心上。


    孟西洲本想盡快就找個法子解決他們,可沒料到,傍晚他們一回去,就碰到老首長派人來要他去忙活。他隻好百般不放心地叮嚀囑咐,要她一定要多加小心防著點。


    風知意給他打點著行李,笑著保證了又保證,說那兩個人絕對傷不了她,才把他安心地連夜送走了。


    至此之後,風知意就一直在等著趙學兵狗急跳牆地來跟她魚死網破。卻萬萬沒想到,他還能有更騷的操作。


    沒過幾天的某日傍晚,她下工回來,又被蘇母給堵在院子門口,可能是見她下意識地蹙眉,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你說過,我若準備好,可以隨時來找你。”


    風知意聽得心裏一震,訝異挑眉。


    就連智腦都忍不住小聲驚呼,“我去!她該不會真把趙學兵的腿給鋸了吧?!這麽猛這麽莽嗎?!”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明顯,蘇母冷哼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著,看了一眼她鄰居在門口往這邊探頭探腦,“進去說吧,具體是怎麽回事你不會想讓別人知道的。”


    “行吧。”風知意點點頭,上前去推開柴扉,她還真的有點好奇。


    不過,也沒把蘇母給請進屋,而是直接領到葡萄架下的木桌旁坐下,“你稍坐,我去沏茶。”


    既然都請進門了,那就不能失了禮數。


    蘇母本想說不用了,這鄉下農村煙熏土灶的,那燒煮出來的食物茶水她嫌髒。可跟著風知意去推開廚房的門轉眼,卻看到一個清新雅致、潔淨光亮的廚房。


    灶雖然還是土灶,可用鵝卵石鋪了一層,格外的樸實自然。一整麵牆的櫥櫃簡約大方,其內的擱置物擺放得錯落有致,一旁還有綠色蔓藤垂吊點綴。


    那開著的窗,正好可以看到屋後院子裏,桂花樹正飄落下點點金黃,就像框起來的一幅畫。


    廚房中間還有個長方桌的處理台,下麵有抽屜櫃子,風知意正彎腰打開抽屜,她看見裏麵有很多精致漂亮的碗筷杯碟,幹淨又整潔。


    蘇母頓時不自然地咽回了都到嘴邊的話,收回目光,這才打量著這個清新淡雅的院子,突然就有點明白了,自家女兒為何逮著人家妒忌。


    風知意泡了兩杯茶來,放了一杯在蘇母麵前,在她對麵落座,“鄉下農村地方,沒什麽可招待的。這是後山裏的野山茶,不嫌棄的話,可以試試。”


    蘇母沒說話,端起來潤了潤唇,隻覺得清香撲鼻,皺了皺眉,“是他自己主動自願的。”


    “自願?!”正在喝茶的風知意差點沒被嗆到,趙學兵他怎麽可能自願?他那麽汲汲營營,就是為了爬上更高、活得更好。若是腿都斷了,還怎麽更好?


    蘇母看她難以相信又有些狐疑的表情,冷哼道,“你也別以為是我使用了什麽手段,初來這裏我有些行為是過激了一些,但也是被我女兒的慘狀給刺激的。”


    說起這個,蘇母到現在還是氣憤難當,“我好好的一個明豔嬌貴的女兒,在這裏卻被燒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皮,腿還斷了,每天還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整個人可以說是完全被毀了。”


    蘇母氣憤地說完,見風知意無動於衷,輕哼一聲,“等你以後做了母親,你就會知道我當時是個什麽樣的心情,那是恨不得毀天滅地,拉全世界給我女兒陪葬!”


    風知意神色淡淡地不置可否,“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皆有來因。這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你們願意嬌慣你女兒,可不是全世界都願意的。終究不過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什麽因果!”蘇母不服氣,“我女兒再嬌慣,那也不礙著別人!她隻是拿回自己的夥食費罷了,哪裏有錯?!就這個原因,就被那個惡毒的老婦放火毒殺?!還講不講道理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風知意知道這事兒沒那麽簡單,“你不若好好查查,這其中的是非曲折?若不是忍無可忍,若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人家一個在這裏安穩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農戶,會鋌而走險、把自己逼入絕境?”


    蘇母的神色頓了頓,其實現在冷靜下來,她也有點狐疑。哪有還不出錢來,就殺人放火的?這鄉野農婦哪來那麽大的膽子?


    “我會查清楚的!不管是誰,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風知意不置可否,對這個也不感興趣,“不若說說,趙學兵他怎麽個自願法?”


    蘇母收了收情緒,有點施恩般地下巴輕昂,“說起這個,你還得感謝我。”


    “哦?”風知意挑眉,莫非,臭蛇蛋之後,趙學兵還對她動過手了?但被蘇家給攔下了?然後蘇家拿到了他的把柄,他不得不棄腿保命?


    果然,蘇母說道,“你這麽針對他,他還不先下手為強?可惜被我的人發現了,他就立馬識相地主動來找我,說他自願為我女兒捐獻一條腿。”


    風知意哂笑,果然啊!


    “他什麽樣個先下手為強法?”


    “那是他落在我手裏的把柄。”蘇母不願意跟她說。


    風知意表示理解地點頭,“那還有條件吧?”


    犯罪未遂,應該不至於趙學兵願意賠上一條腿。而且他那麽會鑽營的人,豈會不趁機撈好處?


    說起這個,蘇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要他的那條腿是立一等戰功失去的,事後還要我給他安排職位不低的文職。還有他趙家、外祖錢家、他媳婦方家一百多口人,全部去京市落戶,且要給主要人員安排工作。不然的話,他就要去告發我們聯手迫害人民解放軍戰士!”


    風知意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好一個獅子大開口!”


    “可不是!”蘇母臉色有些不太好地點頭,“他還說,他早就安排好了,我一旦敢對他滅口,這事就會被捅出來。”


    風知意有些輕笑,“那不要他的腿不就好了?你握著他犯罪的把柄,還能被他威脅到不成?”


    “那你還願意去為我的女兒醫治嗎?”蘇母主要考慮的是這個,所以才來找風知意。她是真的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女兒毀了不管。


    風知意一臉為難,“蘇夫人這就強人所難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蘇母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風知意神色淺淡,悠然地喝著茶。


    好半晌,蘇母擱下茶盞站起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然後朝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風知意沒有起身相送,輕輕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地手中的杯子,眼底如暮色一樣氤氳地目送她離開。


    “這個男主,真的是、真的是……”智腦一言難盡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形容詞,“真的是活膩了!”


    “富貴險中求吧。”風知意微微眯眼,看著院子裏暮靄四起,“蘇夫人那麽囂張跋扈的人,還握有他想要謀害我的證據,居然還能被他威脅到……”


    風知意饒有興致地勾勾唇,“他手中握有的把柄,對蘇家一定具有無比強大的殺傷力。”


    智腦一頓,“不是他腿這事?”


    “這個算什麽把柄?”風知意輕嗤,“不成事實不成罪,更何必蘇夫人那天還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她今天故意跑來說什麽我跟蘇家聯手迫害,是想把我拖下水,讓我跟趙學兵去敵對,幫他們蘇家解決這個隱患。”


    智腦一聽急了,“那家主您還不趕緊撇清關係,還跟她合謀……”


    “合謀?”風知意一臉無辜,“我跟她合謀啥了?我明明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參與好嗎?”


    智腦回檔了一下剛剛兩人的對話,風知意確實沒有落下什麽話柄。


    有些事,是隻意會,沒有言傳。


    智腦放心了,轉去好奇,“這個男主,到底握住了蘇家什麽把柄?”


    風知意輕笑一聲,“我也挺好奇。”


    就是她,留心了這麽久,也隻知道一些不痛不癢的把柄,不足以傷筋動骨,所以她懶得動,免得打草驚蛇。


    “艾瑪!這下要精彩了!”智腦有些興奮,“男主這是發大招了,絕地反擊啊!”


    風知意也笑,“可不是,等著看熱鬧好了。”


    可她還沒等看到趙學兵跟蘇家的較量,反而是老首長派來告訴她,國慶之後又去跑軍需的孟西洲受傷了,讓她趕緊去看看。


    風知意當即就什麽顧不上了,趕緊去和王隊長告假,再跟來接她的小戰士匆匆趕去了省城。


    第90章 發現


    醫院急救室外,一見汪醫生出來,老首長忙迎上去,“怎麽樣?”


    汪醫生的神色不是很樂觀,“擦著心髒了,要不是他自己身體素質過硬,都撐不到現在。現在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說著,臉上出現“請你節哀”的神情,“不過,幾率很小,您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老首長神色一緊,狠狠地握住了拳,沉聲道,“撐住!麻煩你幫他撐住!一定想辦法幫他撐住!撐到她來就行!”


    汪醫生知道老首長說的是誰,默默地點頭,“我會竭盡全力的。”


    但是,他竭盡全力了也無濟於事。


    深夜心電圖發出尖銳警報的時候,連夜趕來的風知意推開了病房門,對忙得兵荒馬亂的醫護眾人淡定地點點頭,“交給我就好。”


    “不是,你……”有不認識風知意的人想怒喝她出去,卻被主治汪醫生攔住,“我們都出去!”


    然後經過風知意身邊時,拍拍她的肩膀,“別太有壓力。”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風知意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的孟西洲,神色淡淡的沒什麽情緒波動,朝他微微點頭。


    待眾人都懵逼地出去之後,邊走向床邊交代智腦,“幫我屏蔽。”


    智腦立馬啟動,“已屏蔽完畢。”


    風知意瞥了眼已經快成一條直線的心電圖,再看了看臉上毫無血色的孟西洲,身上的繃帶染了大片大片的紅,伸手出,輕輕地貼在他胸口。


    下一秒,綠色生機從風知意手掌底瘋狂湧出,湧進孟西洲身體裏,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住。


    不過,他身上的傷口眾多,風知意也隻是把他身體裏麵那些致命的內傷都修複好。那些看著嚴重猙獰,其實不礙事的外傷就沒有給他立馬修複。


    不然,她進來半個小時不到,就給他治得活蹦亂跳,那不是太嚇人了嗎?


    半晌,風知意收回手,去打開門,就看見老首長急急地走上前來,“怎麽樣?”


    風知意朝他點點頭,“沒事了,還勞您大半夜的過來。”


    “沒事兒,他沒事就好!”老首長狠狠鬆了口氣,“不然,我都沒法跟你交代了。”


    風知意看向也等在外麵的汪醫生,“麻煩您,他的繃帶床單都要換。”


    之前,幫他治療內傷,幫他排出了一些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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