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汪醫生立馬交代護士去處理,然後征詢風知意,“我可以進去看看?”


    “自然可以。”風知意把他和首長都讓進來,有些猶豫地看向老首長,“他這傷?”


    也不知道會不會問到什麽軍機要密,就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壓低聲音問了問,“怎麽回事兒?我看有刀傷有槍傷,好像上過戰場一樣。”


    老首長嚴肅點頭,“就是送軍需去邊境戰場,遇到敵軍了。他這一趟,立了大功了,黨和國家會記得他的。”


    風知意淡淡笑笑,不置可否地微微點頭。如果是別的情況,她還能去幫著找回場子。但是敵軍,那就算了。這是國家大事,她不想參與。


    那邊汪醫生檢查了一遍孟西洲,見他情況看上去好像沒好多少,但確實是沒有了生命危險,快繃直的心電圖也曲折回來了,不由有些驚奇,“能問問,你這是怎麽辦到的嗎?”


    風知意開玩笑般地朝他笑了笑,“家傳秘術,不外傳的。”


    汪醫生也識趣地失笑,“行吧。”


    風知意感念他的不深究不探秘,從包裏摸出一小瓶藥遞過去,“謝謝您幫我吊住他的命,辛苦了。這是養生的,我看您疲憊得緊,得多多注意休息。”


    這是她從夢莊大隊附近的深山裏挖的草藥做的,隻是用異能養了養,效用翻了數倍些,就算拿去研究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哎喲,這我可占了大便宜了。”汪醫生知道她給老首長的養生丸效用很好,趕緊接過,“這段時間,確實忙得沒多少時間休息。”


    風知意笑笑,轉眼看到護士打了熱水來,正要解開孟西洲的繃帶給他擦洗,眉一皺,上前攔住,“這個我來吧。”


    老首長和汪醫生相視一眼,都意味深長又了然地笑笑。


    汪醫生就讓護士忙別的去,“那我和首長走了?這裏就留你一個人行不行?”


    “可以的。”風知意邊給孟西洲拆紗布邊向他們頷首,“勞您們深夜還這麽辛苦。”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的。”汪醫生還交代,“換下來的床單什麽的,可以放在衛生間,明早護士會來收。”


    “好。”


    待兩人離開關上門,風知意耐心地幫孟西洲擦了身、換了藥換了紗布換了幹淨的病服和床單,都清潔整理好了,才坐在病床前有些怔怔地看著孟西洲。


    那好半天都一動不動的樣子,似乎要把孟西洲看出一朵花兒出來。


    智腦見此,忍不住好奇地問,“家主,您在想什麽呀?”


    風知意默了默,還是微微蹙眉道,“反應有點大。”


    “哎喲家主,您可終於發現了!”智腦再也憋不住,“以前我就提醒過你,遇到反派的事,您的情緒波動比較大。您之前還不承認,還關我小黑屋。”


    智腦表示很委屈,“之前在趕來的路上,您的心跳高達130多,太稀奇了!您可是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您是不是怕他翹辮子了?”


    風知意:“……我之前麵改色了嗎?”


    “哦,那倒沒有。”智腦有些悻悻,隨即又有些小得意,“可您真實情緒瞞不過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知意立馬摘下來給扔進空間了。


    智腦:……qaq,說不過它就關它小黑屋!


    風知意頭疼地揉揉有些疲憊的眉心,她匆匆趕來時確實挺擔心,若不是性命攸關,首長不會派人連夜接她過來。


    隻是……風知意俯下身,趴在床邊仔細看著孟西洲的眉眼——


    她這麽在意這個人的死活,也許是因為她一來這個世界,第一個給她善意的人就是他吧?


    也或許是,這是她有生以來,讓她相處起來感覺最舒適自在的一個。


    更可能是,當初第一眼看見的那個蒼白又瘸腿的少年,不偏不倚地直接撞中了她的心軟和憐惜吧?


    再加上,這兩年多的相處,他也是唯一跟她親近且始終不變的人,也是始終對她純粹不摻雜質的人,就導致現在,他成了自己在這世上唯一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其實至今為止,她對這個世界,還是沒有什麽歸屬感。


    哪怕是跟她現在有血緣關係的原主爺爺,或是對她一直很不錯的老首長,她覺得她都能轉身丟棄,不要也沒關係。


    可眼前這個人……風知意有些疲憊地閉上眼,好像有點丟不下了。


    可能是因為一連趕了十幾個小時的路,又一路情緒緊繃,這會陡然放鬆下來,閉目養神的風知意,竟思緒紛雜地就這麽睡著了去。


    直到感覺有光亮落在眼皮上,風知意才輕顫著睫毛醒來。一睜開眼,就看見孟西洲眼睛裏盛滿光亮,正笑盈盈地看著她,“什麽時候醒的,也不喊醒我。”


    孟西洲眼睛清亮得像黑色透明的漂亮琥珀一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昨晚你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正坐直身伸懶腰的風知意好笑了一下,“昨晚你都氣若遊絲了,隻剩下那麽一口氣,你哪知道我來了?”


    “真的。”孟西洲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昨晚你手貼在這裏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本來裝死不動的它立馬砰砰跳起來,可高興了。”


    風知意訝然,這或許是人在生死之際會激發什麽潛能?但聽後他後麵一句話又好笑,“別貧嘴!感覺怎麽樣,傷口疼不疼?”


    孟西洲搖搖頭,拉著她的手不放,有些委屈,“是真的,我真的感覺到了你。雖然看不見聽不見,但我知道是你來了。”


    說著,還把她手急急地按在胸口表示,“我這裏,認得出來你。”


    風知意感動地微微莞爾,“好好好,我信我信。你別用力,小心一會壓著傷口了。”


    “咳咳!”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略顯尷尬的咳嗽聲,風知意回頭,看到汪醫生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兩拉著手的樣子,抬了抬手中的食盒,“早餐。”


    風知意趕緊起身上前道歉接過,“您昨天那麽晚回去,怎麽不多休息會?還勞您這麽早送早飯來。”


    “沒辦法,今天還有幾台手術。”汪醫生笑盈盈地朝病房裏的孟西洲點點頭,調侃道,“不過我確實不該這麽早來打擾你們,那就先告辭了。”


    風知意:“……”


    送走汪醫生,風知意把早餐擱在桌上,“你且等等,我去打熱水來給你洗漱一下。”


    孟西洲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快點回來。”


    等風知意打了水來,照顧他洗漱之後,孟西洲還表示手疼,沒法自己吃飯,要喂。


    風知意:“……你手又沒受很重的傷。”


    他手上隻有一些傷口都不是很深的皮肉傷,應該不影響吃飯。


    可孟西洲可憐巴巴地表示,“傷口疼,疼得手沒力氣。”


    風知意:“……行吧。”


    這是她沒徹底給他處理好,那猙獰的傷口看起來確實挺痛的,隻好耐著性子給他喂了飯。完了之後,讓他多睡眠養傷口。


    可孟西洲又說疼得睡不著,要聽睡前故事。


    風知意耐心告罄,“……你再作,信不信我把你從這樓上丟下去?!”


    正好過來探望的老首長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輕笑,“精神這麽好?”


    風知意扭頭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欺負病人被撞個正著,趕緊上前來接過他手中的水果,“您這麽忙,怎麽還有空過來?”


    “總要過來看看。”老首長在床邊落座,看著孟西洲挺好的氣色,放心點頭,“恢複得不錯。昨晚小丫頭趕過來的時候,那神情簡直是想吃了我。哎喲,現在我這條老命總算保住了。”


    風知意:……她哪有?她不是神色如常嗎?可能、頂多麵無表情了一點。


    孟西洲這會已經恢複了沉穩內斂的模樣,笑盈盈地看了風知意一眼,朝老首長點點頭,“勞您掛心。”


    風知意見他們兩人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聊起軍需遇襲的事,便去沏茶洗水果切水果,送過來之後就遠遠坐在窗戶邊。


    老首長也沒呆多久,來跟孟西洲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起身告辭了。


    風知意送他出去時不太好意思地問,“不知能不能去您那叨擾幾天?我想給他做一些藥膳,讓他恢複得快些好些。在醫院這裏,我都不太方便。”


    最重要的是,這醫院人來人往,人多眼雜。她當然也可以租個房子,但這樣避開老首長就好像有點責怪和見外。


    “當然可以!”老首長點頭,“不過他現在可以移動嗎?我聽小汪說,他內髒傷及得比較嚴重。”


    風知意當然不好說,他內髒已經沒問題了,“我看著點,應該沒問題的。”


    “那行,一會我讓人來接你們去小樓那。”老首長說著坐進車裏,“晚上藥膳別忘了我的份,我最近忙得也挺傷身的。”


    風知意失笑,彎腰跟車窗裏的他擺擺手,“好。您慢走。”


    第91章 共枕眠


    老首長曾經說過,讓她把他這裏當成家,房間會一直給她留著,就真的一直還留著。所有的陳設,都還保留著她前年給老首長治完病離開時的樣子。


    隻在她和孟西洲這次過來之前,特意交代阿姨打掃清潔了一下,還特意換上了嶄新的被褥和床單。


    阿姨還是以前那個阿姨,看到她很高興很熱情,“首長說了,剩下的房間你們隨便挑一個。看中哪?我這就去收拾。”


    “不用了,謝謝阿姨。”風知意扶著孟西洲往樓上走,微笑向她道謝,“他跟我同一個房間就行,不用再另外收拾。”


    這小樓就老首長一個主人,他們倆再一人一個房間,霸占了這小樓一大半,就過於喧賓奪主,有些失禮了。


    阿姨頓時愣住了,“你們倆、一個房間?”


    不是夫妻一個房間?


    “嗯。”風知意神色如常,她那房間是個挺大的套間,“我住外間就行。他是病人,我得隨時照顧他。”


    原來是陪護啊!阿姨恍然,神色正常了,隨即又想到,“可、可外間沒床啊!”


    “沒事兒,”說話間,風知意扶著孟西洲走進她以前那房間,指指外間的那沙發,“你看,那沙發不是挺寬嗎?”


    阿姨掃了那實木沙發了一眼,“哎喲,這麽硬邦邦的,咋睡啊?那得多咯得慌?”


    “沒事兒,我多墊兩床被子就行。”風知意邊把孟西洲扶進裏間,邊拜托,“還麻煩阿姨幫我多拿兩床被褥來。”


    阿姨見她主意已定,隻好忙點頭,“欸!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待阿姨出去後,正被風知意扶著躺下的孟西洲拍拍身邊幹淨鬆軟的被窩,“你也可以睡這裏。反正這床夠大,我這受著傷一動不動的,又占不了那麽多地方。”


    正給他拉被子蓋上的風知意低頭,看到他一本正經的神情,眼睛卻閃爍著亮晶晶的小心思,就沒好氣地輕敲了一下他的頭,“睡你的!我的安排,不許有異議。”


    孟西洲癟癟嘴,“好霸道,好凶。”


    明知道他是裝的,可看著他這仿佛被嚇到的委屈巴巴樣,風知意心裏就特別柔軟,揉揉他的頭,“你乖,我就不凶你。”


    孟西洲立即眉眼彎彎地笑了笑,看她安頓好他之後,就打開他從醫院帶回來的行李開始收拾,就像個為他忙上忙下的小妻子一樣,就忍不住眉目柔軟,“這段時間你在夢莊大隊怎麽樣?趙四有沒有來找你茬?”


    “找倒是找了,但被蘇家攔了。”風知意邊收拾東西,邊把蘇母來找她的事,以及趙學兵和蘇家的恩怨跟他說了一下,“……蘇家估計是握著趙學兵想謀害我的證據逼他就範,但沒想到趙學兵手裏還握著大招呢!蘇夫人拿他沒辦法,就想禍水東引,還不惜拿她女兒治病的事當借口,想借我的手除掉趙學兵,我沒搭理。”


    她當時若是應下的話,不僅替蘇家除掉趙學兵,還免費醫治好她女兒,更會落下把柄在蘇家手裏,以後任他們搓扁揉圓。


    蘇家的算盤,可是打得一箭三雕呢!


    孟西洲聽完,陽光燦爛的臉色立馬就陰鬱下來:這是全世界都當她好欺負咋滴?怎麽個個都想要來利用她?她明明安安分分地窩在山窩窩裏麵與世無爭,最乖不過了。


    在風知意轉身來床頭櫃放東西時,孟西洲立馬轉換了暖陽和煦的神色,“沒搭理是對的,就讓他們自己相互折騰去!”


    如果他們不相互傷害,他就去給他們點火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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