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碗葡萄糖水?風知意想起她意識模糊時,確實被人喂了不明液體,難道就是這個?


    “什麽拴在家裏?”邵嬸子怒得一骨碌地爬起來,“你個死丫頭居然敢罵我兒子是狗,還汙蔑他害人?”


    說著,凶惡地朝大辮子抓來,“看老娘撓不死你。”


    大辮子趕忙機靈地往人群裏一躲。


    “鬧什麽?!”突然一聲怒喝,生產大隊的大隊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裏,走出來威嚴地環顧一圈,“都不用上工嗎?”


    見大隊長來查“上崗”,圍觀的群眾頓時如鳥獸散,一下子全都趕緊跑了。


    就連邵嬸子,也趁著混亂悄悄溜了。


    剩下來的風知意,就一下子很顯眼。


    大隊長看到她本能不喜地皺眉,“你又鬧什麽幺蛾子?!”


    “大隊長!”也沒有立馬走的大辮子上前來解釋,“這不關陳知青的事,是邵嬸子又想要賴皮子。”


    說著,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大隊長聽完事情的原委,對風知意也沒好臉色,“行了,既然沒事了就去上工!”


    說完,轉身就走了。


    大辮子朝她溫和地笑笑,“風……哎不是,陳知青,咱們也趕緊去上工吧,不然遲到會扣工分的。”


    風?原主跟她一樣,也叫風知意,這人難不成知道原主的真實身份?


    風知意斂眉,不動聲色地掩下詫異,轉身跟她一起往地裏走,“前天就是你把昏迷的我送回了宿舍、還喂了葡萄糖水?”


    大辮子點點頭,“我當時正好路過。”


    “那真是謝謝你了。”風知意麵露抱歉,“我當時昏迷著不知道,後來也沒人跟我說。你叫什麽,改天我去你家登門道謝。”


    “哎呀不用不用!”大辮子忙擺手,“當時誰看到那種情況都會順手幫一把的,你別放在心上。不過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我叫許梨香。”


    不放在心上麽?那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特意強調是你那一碗葡萄糖水挽救了我的命?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


    “沒事兒。”大辮子非常的溫和友善。


    等走到地裏各自分開去幹活後,風知意趁著人不注意,抬起手腕,對著偽裝成手表的個人終端低聲,“幫我查查風知意、許梨香這兩個名字是不是在哪同時出現過?”


    第3章 穿書?


    其實風知意在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對於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以及原主那身世,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隻不過剛來時衝擊太多,她又要盡快適應年代環境、又要處理原主留下來的攤子,就一時無暇顧及。


    這會又出現一個好像也在哪看到過的許梨香,這個恐怕就不是重名巧合了吧?


    待她忙裏偷閑地看到智腦給她搜出來的資料,才發現她這些似曾相識感,全來自一本女主重生的年代文裏。


    女主就是許梨香,而原主風知意,居然是個為女主提供金手指的背景板炮灰。


    趁幹活歇息間,風知意避開人群坐在田埂上抱著膝蓋埋頭休息,實則戴著塞入式耳機在低聲問,“這小說怎麽會出現在我的資料庫裏?”


    這個偽裝成手表的智腦終端,其實是她管家的複刻件,所以對她從小到大的事情都比較清楚,“這是家主您在末世前看過的小說。”


    末世前?風知意微怔,那就是十七歲之前,難怪記憶遙遠得她沒第一時間回想起來。


    不過現在就算知道了,她也把小說內容忘得一幹二淨了。


    見那小說有上百萬字,風知意就讓智腦給提煉了一下主要內容,是個很老套的故事——


    女主許梨香上輩子眼瞎心盲看上了城裏來的知青陸佳良,高考後慘遭拋妻棄子。重生回來的她就棄渣男、鬥極品、做生意,還嫁給了未來會成為軍中大佬的男主。愛情事業雙豐收,成為了人生贏家。


    而原主風知意,其實是死在了女主重生回來的那天夜裏。區區一碗衝得淡得不能再淡的葡萄糖水,怎麽可能挽救得了原主油盡燈枯的命。


    所以當時在女主喂了原主葡萄糖水後,原主回光返照醒來,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女主,並臨終托付女主幫她找到她的家人。


    女主後來就通過男主幫忙,多番輾轉,找到了原主父母,為原主伸了冤屈。


    而那時,原主父母已經破鏡重圓,為表對他們愛情結晶的歉意,就直接認了女主做義女,相當照顧女主。


    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後,認為女主眼光精準、高瞻遠矚,扶持女主做了女首富。


    男主也得以庇護,在軍中一路晉升,直步青雲,成為了軍中大佬。


    風知意看完隻覺得一言難盡,“那對奇葩父母還能破鏡重圓?他們倆還好意思對原主表達歉意?”


    為了自己的愛情,對親生閨女看都不曾看過一眼。等愛情回來了,卻又借著她的名義,巴心巴肺地把一個外人當成親閨女疼?


    原主若是知道,怕是會被氣得活過來吧?


    智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人類的感情我不太懂。”


    風知意想想不對,“按書中的意思,女主是前天重生回來的,她一回來就衝過來救原主,她上輩子是不是知道原主的身份?”


    “是的。上輩子原主家庭來夢莊大隊找回原主的屍骨,夢莊大隊的人才知道原主不是陳素素,是被陳家推出來的擋箭牌。這事鬧得挺大,女主知道不奇怪。”


    “難怪。”風知意微微點頭,“所以剛剛女主故意說出個風字,是一時口快喊錯了?還是故意透露她知道原主的身份?如果是故意透露,那用意是什麽?是示好?還是威脅?”


    畢竟原主家庭現在這個時間段形勢不明,這也就是之前原主隱瞞身份不敢反抗陳家的原因。


    這麽複雜的人類感情,智腦表示分析不出來,“都有可能吧。”


    風知意饒有興致地笑笑,這個女主,倒挺有心計手腕的。若是原主還活著,被女主這麽恩威並施,那還不得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過“渣男”陸佳良,風知意真心覺得奇怪。


    雖然才結識一天不到,但從對方的言行談吐,感覺他的品性應該不至於渣。但也不排除有人在人品和愛情品方麵,是兩套規則。


    風知意不由地問,“那渣男陸佳良是什麽結局?被女主弄死了嗎?”


    “沒有。到後麵女主發現上輩子誤會了陸佳良,一切都是反派故意作成的假象。隻不過那時女主已經嫁給了男主,就心生愧疚,對陸佳良多番照顧,算是書中加深男女主感情的男二號。”


    風知意聽得好奇,“還有反派呢?誰啊?”


    “書中沒有大名,隻有一個綽號,叫西子拐。據書中介紹,說是因為反派有堪比西施的絕世容顏,但又是個瘸子,因此得名。”


    風知意挑眉,“那女主重生之後呢?這反派露麵了嗎?”


    “嗯,他最後被男主和男二聯手弄死了。不過那時,男二為了救男主喪了命,男主也因此受了重傷,從前線退居了幕後。”


    “那反派上輩子為何讓女主誤會陸佳良?”風知意又問,“他是不是也喜歡女主?故意拆散他們?”


    “應該不是。”智腦對人類的感情實在沒什麽把握,“女主上輩子就是被反派逼得走投無路絕望自殺的。喜歡一個人,應該不至於眼睜睜地讓她去死吧?”


    “那他上輩子為什麽造成女主和男二的誤會?”風知意不由猜測,“該不會他喜歡的是陸佳良?”


    智腦卡頓了一下,“……應該也不是,男二也被他弄死了。”


    “我去!”風知意不解了,“這個反派怎麽見個人都弄死?他就是個單純的反派嗎?沒有恩怨情仇?”


    “書中最後有說明,反派是對夢莊大隊所有人的報複。不管是跑出去工作當兵的人,還是嫁出去的女兒,反派都跑去弄死,不弄死也弄得他/她活著生不如死,一個都沒放過。”


    風知意聽得驚訝,“夢莊大隊對他做過什麽?至於他要搞團滅?”


    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


    “據書中介紹,夢莊大隊解放前是某個地主家的一個莊子,而反派是這個地主家的小兒子。戰亂期間,好心的地主收留了很多難民,把他們安排在莊子裏做種地的佃農。”


    “解放後地主反而被他救助過的人舉報砍了頭,反派從小目睹全家被殺被批鬥,母親被羞辱投了河,而他也被打斷了腿,所以懷恨在心,誓要報複夢莊大隊所有人。”


    “書中到最後他差不多也成功了,夢莊大隊的人都死了殘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就是男女主,要不是男二為男主擋了,男主也會死,女主也會落得家破人亡。”


    風知意聽得驚歎,“艾瑪,這個反派有點狼滅啊!”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要小命不保,風知意趕緊問,“那反派現在在哪?在夢莊大隊裏嗎?”


    “書中前麵99%的內容都沒提到過這個反派,還是快結束的時候,男主立了大功,鏟除了反派這個毒瘤,這才揭露反派的身世和他報社的原因。”


    “不過家主您不用擔心,反派針對的,全都是夢莊大隊本土的人。來這裏插隊的知青他一個都沒動,男二那是自己送上去的。”


    “其實也不全是為了我自己的小命著想。”其實風知意並不擔心自己,她也不覺得反派有那個本事滅得了她,隻是,“若這個夢莊大隊時不時地死個人,時不時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我在這裏的生活該有多不美好。”


    智腦沉默了一下,“家主,那您說這個書中世界是真實的嗎?還是虛擬的?就跟全息遊戲一樣?”


    “這其實不算書中世界吧。”風知意的理解是,“那本小說,就像是個人傳一樣,也許是某個人聽了女主大概的人生故事,把它添油加醋地寫成了小說。而我們,恰巧來到了這段時空而已。”


    智腦的程序有些卡頓,“那麽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我們是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千年前世界的某個小角落裏?這原理是什麽呢?”


    “自然是真實的,至於原理你也別運算清楚,小心把自己卡死。”風知意比她家智腦還要想得開,她了無牽掛、瀟瀟灑灑,“反正在哪過不是過?這裏總比末世舒坦多了。”


    “不見得。”智腦幫她分析,“女主肯定要賴上你,知青賀梅也對你有惡意,還有原主那奇葩父母要應付。這些,又不像是末世裏的喪屍,可以直接一巴掌拍死。”


    風知意懶洋洋地無所畏懼,“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可風知意沒料到,第一波“水”來得這麽快。


    在她傍晚下工回村的時候,在村口那棵幾乎獨木成林的古老大榕樹下,一大幫人在圍觀熱鬧。


    她又累又餓,本想繞過去盡快回宿舍,可有人卻叫住了她,“陳知青!陳知青快來!梨香因為偷葡萄糖衝給你喝,都快被她奶打死了!”


    說著,人群還摩西分海般地自動讓出一條道,讓風知意一眼就看到人群圍觀中心,許梨香可憐巴巴地被她奶奶拽著頭發用竹條抽。


    風知意心裏無趣地“嘖”了一聲,就知道女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衝了葡萄糖水給她喝的用意不簡單。


    現在戲都搬到她麵前演了,她不得不配合出一副著急內疚的樣子衝上去攔住,“許奶奶,你別打了別打了!都是我的錯!梨香也是為了救我!那葡萄糖我賠!我賠一整罐新的!”


    許老太這才滿意地停了手,嘴上還是說道,“哎喲陳知青,我不是氣她拿葡萄糖衝給你喝,那是救你的命,是正當的!我是氣這小妮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學會偷盜!我這不好好教教她,以後還不知道會闖什麽禍!”


    風知意心裏直翻白眼,你教孩子不會在家關起門來教?特意堵在村口來教給她看?還咬重強調是救了她的命?你家那淡得都沒味道的葡萄糖水是靈丹妙藥?還能起死回生?


    風知意心裏麵無表情地mmp,表麵卻不得不把責任都攬上身,“事急從權嘛,梨香當時也是為了急著救我,肯定沒想那麽多。”


    許梨香也可憐兮兮地抽噎解釋,“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家裏沒人,我救人要緊,才沒來得及打招呼的。”


    圍觀群眾也紛紛勸許老太,說什麽救人如救火,小孩品性是好的,不算偷盜。


    許老太這才作罷,拎著竹條回了家。


    圍觀人群散去,風知意看向許梨香被抽得滿是紅痕的手臂,心裏直嘖嘖,這女主也真夠拚的,為了刷她的好感度,這才10度出頭的氣溫,故意把袖子擼起來挨打。


    瞧得這慘兮兮的模樣,她不憐香惜玉都是狼心狗肺、天理不容了。


    所以,風知意看著她的手臂,一臉的心疼和自責愧疚,想摸又不敢碰的樣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一定很疼吧?”


    “沒事兒,”許梨香眼睫上還掛著淚,卻故作堅強,“我皮實,過兩天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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