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疼啊!”風知意不得不跟她飆起戲,拉起她就走,“走!去我那,我給你上藥。”


    “哎呀不用不用,”許梨香忙拽住她客氣推辭,“這皮肉傷過兩天就好了,不要浪費藥膏那麽精貴的東西。”


    “怎麽是浪費呢,你這是因為救我才挨的打呀!”說完風知意在心裏對自己嘔了一下,怎麽感覺這話婊裏婊氣的,幸虧原主是天生的軟萌娃娃音,聽著並不讓人反感,“你若不去,那我才過意不去。你這是要讓我沒良心麽?”


    見她內疚得都要哭了,許梨香這才趕緊道,“好吧好吧,我隨你去就是,你別難過。”


    第4章 一並收拾


    風知意領著許梨香回到知青宿舍,其他知青都在,尤其是在院子裏收衣服的賀梅,還時不時地看過來。


    跟眾人打了招呼之後,風知意就特意拿了凳子讓許梨香坐在院子裏給她塗藥,低聲跟她解釋那不是她一個人的宿舍,她不好擅自帶她進去。


    許梨香忙點頭稱是,說沒關係。


    給她塗好藥,風知意回屋在其他三個女知青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目光,從床底拖出行李,借著行李的遮擋,從空間摸出早就讓管家偽裝準備好的這個時代特色產品:一罐麥乳精,一罐葡萄糖、一包奶糖、一包紅糖、一包白糖。


    這些東西,應該足夠還女主的滴水之恩了吧?


    特意用透明袋子裝起來提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她。


    許梨香見這麽多好東西,嚇得忙擺手連連拒絕,“不用不用!我救你又不是為了圖你東西,你這樣讓我太難堪了!”


    嗬,不是為了圖她東西,會有村口那場戲?


    沒有她的算計,會那麽巧地把她堵在村口讓她不得不表態參與?


    要知道,書中原主沒被救過來,這葡萄糖水的事,許家可是沒爆出來一絲。


    大費周章地弄得全村皆知她欠了她一條命,不就是想把“救命之恩”給釘死?


    不惜親身上陣的苦肉計,不就是想要她掏心掏肺的感激涕零?


    風知意配合地把東西硬塞在她手裏,一臉傻白甜地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沒想圖我東西。但是你不拿的話,回家怎麽跟你奶交代?我可是答應過她了。”


    許梨香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掃其他知青簡直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心有不安地略有點遲疑,“那、那也不用這麽多啊!”


    風知意知道女主並不是在嫌多,她隻是在求個心安,所以就如她所願地說道,“除了葡萄糖是要賠給你奶奶的,其他東西是我給你的謝禮。難道我一條命,還不值當這些東西嗎?”


    見風知意如此“真心誠意”,沒有對她有所懷疑,許梨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送走許梨香之後,風知意見賀梅沒有發作,就等吃過晚飯後,又從屋裏拿了一個水果罐頭,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正在院子裏用涼水衝洗腳的高強,驚得對方詫異,“給、給我?”


    風知意微微笑著點頭,“昨天吃完飯太晚了沒來得及說,之前幾次輪到做飯,都是你在忙活,我一點忙都沒幫上。辛苦你了,這個算是我一點道歉和感激的心意。”


    知青宿舍十二人,每兩個人一天輪著做飯。


    跟原主搭夥的,就是眼前這個高大厚道的東北漢子。原主幫不上忙,他雖有不滿,但還是任勞任怨地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活。


    “不、不用了!”高強忙擺手,昨天風知意在飯桌上的一席話,就讓他有些愧疚了。


    人家女同誌身體不好幹不了活,又不是故意偷閑躲懶,他還老嘀咕人家資本家小姐的做派,想想就心虛。


    “收下吧。”風知意把罐頭往他手裏一塞就放手,“要不然,我這虧欠著人心有不安。”


    高強怕摔了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你、你太客氣了。”


    風知意衝他溫婉地笑笑,“以後我會盡量幫忙的,你不要嫌我手腳粗笨就好。”


    “不、不會。”高強憨憨地撓撓後腦勺,遲疑地說道,“那個,你身體不好,不用幫忙也行。”


    其實,他是怕風知意來幫倒忙。


    風知意明白他言外之意,笑而不語地朝他點點頭,轉身回了屋。


    在院子裏各處洗腳洗臉的人,都無比羨慕地盯著高強手裏的罐頭。


    高強忙把罐頭往懷裏一藏,匆忙洗好腳,抱著罐頭回了宿舍裏。


    見此,賀梅眼紅地轉身進屋,直接走到了正在整理行李的風知意麵前,“喂!你哪來那麽多錢買這買那?!”


    風知意手下一頓,原主忍讓出來的頤指氣使,這賀梅怕是一時半會改不掉了。


    想了想,風知意覺得她暫時不好性情大變,就依然好脾氣地解釋,“我家裏給的。”


    “你家裏給的?”賀梅不以為然地嗤笑,“你來了一個月,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病得要死了,你家裏都沒問過你死活。現在卻突然給了你這麽多錢?唬誰呢?”


    其實她昨天就懷疑了,隻不過那時剛吃了人嘴軟,就沒有當場發難。可今天看到風知意這麽大方地送這人東西、送那人東西,她就忍不住了,“快點交代,你這錢到底哪來的?”


    風知意好脾氣地忍了忍,抬眼淡淡看她,“我這錢哪來的,跟你有什麽關係?需要向你交代?”


    “喲嗬!你這小賤皮子還敢頂嘴了?!”賀梅說著就伸手過來想要掐她。


    這個動作,在原主的記憶裏經常出現,風知意可不會像原主那樣乖乖地站在原地挨掐,及時往旁邊一閃,順腳不著痕跡地踢了一下角落裏的小木凳子。


    凳子很巧妙地絆倒了賀梅,讓她整個人往前一撲倒,撞到了床角,磕到了鼻子,頓時疼得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啊——!”


    那慘叫聲,都能快掀翻屋頂了。


    驚得宿舍裏其他兩個正在整理自己床鋪的女知青手一抖,驚詫地看了過來。


    這時,聽到慘叫的範啟明幾人忙跑過來敲門詢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風知意正好在門附近,就順手把門打開。


    這時天色將暗未暗,為了省燈油,屋內並沒有點燈,所以範啟明站在門口隻能看到裏麵模糊的輪廓人影,卻看不清具體是怎麽情形。


    賀梅立馬爬起來捂著鼻子跑過來指著風知意惡人先告狀,“陳素素害我撞得鼻子都流血了。”


    湊近了,範啟明就著微弱的天光定睛一看,果然看見她捂著鼻子的指間滲出有些發黑的液體,有淡淡血腥味。


    風知意表情跟語氣一樣涼淡,“從頭到尾,我可碰都沒碰到你一下,如何害你撞到鼻子?”


    之前屋內昏暗,那小凳子也是黑漆漆的,而且絆倒賀梅的時候,她可是離人離凳子都遠遠的,旁人應該看不出來她的小動作。


    果然,就連賀梅都以為是自己倒黴絆到了小凳子,所以她也不能說自己是為了追著風知意打才被小凳子絆倒磕到了床角,就話題一轉,“她的錢來路不明!”


    範啟明一愣,“怎麽回事?”


    其實他也有點好奇,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之前風知意給他的感覺確實一貧如洗,怎麽突然間這麽大手筆?


    風知意覺得好笑,“怎麽,私人財產需要對任何人都坦誠得一清二楚嗎?你們會把家裏給了你們多少錢告訴任何人嗎?”


    眾人無語,好幾個男知青忙否認,“怎麽可能?!誰會巴巴地去告訴別人自己有多少錢?有病麽?”


    財不露白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賀梅卻嗤之以鼻,“你家裏?連你死活都不管的家裏,會突然好端端地給你這麽多錢?”


    風知意淡定挑眉,“不是家裏給的,難道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他們知青沒有收入渠道,錢票隻有家裏給。


    賀梅惡意滿滿地口不擇言,“去縣城住了一晚就多了這麽多錢,誰知道你是偷的搶的還是用身體換來的?”


    風知意眼神一冷,涼漠如冰地盯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嘲諷地扯了一下,然後轉頭問範啟明,“沒有任何證據就給人潑髒水,這是汙蔑吧?我可以告她損害我名聲嗎?”


    範啟明似乎沒料到風知意突然來著一手,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呃……這……”


    就是賀梅也被她這麽嚴肅的態度給驚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你敢?!”


    風知意沒有搭理她,而是一臉嚴肅地問範啟明等人,“你們都聽到了,明天我報公安之後,可以為我作證嗎?”


    說著微微一頓,“放心,我的錢票來路絕對清白。前天我被送回宿舍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病情加重,那會大家都在地裏忙,我就撐著自己去了縣城。”


    風知意說到這裏,語氣微微低落地解釋之前原主為何看起來孤苦伶仃,“我下鄉插隊是跟家裏鬧了矛盾,所以賭氣不跟家裏聯係。”


    “前天去了縣城之後,我找了我家在這邊的親戚借了錢票跟家裏打了電話,然後我家裏就讓親戚先借了我一筆錢票,回頭家裏寄過來再還上。”


    趁此,也把身體突然好轉的原因說清楚,“我在娘胎裏沒養好,先天不足,一直體虛,需要一直吃著補藥才行。後來,親戚送我去了醫院,打了營養開了補藥,我健康狀況就緩過來了。但沒好透,所以我家親戚就幫我買了不少營養品。”


    這算是為她拿出來的東西找個出處。


    然後,風知意還義正言辭地表示,“而我的錢票,更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到時候,我會把我每一分錢、每一張票的來路跟公安交代得一清二楚,讓他們去驗證,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問題。”


    “所以,”風知意擺足了一副絕不容許別人汙蔑自己的委屈樣子,“你們願意為我作證嗎?”


    範啟明頓時反應過來風知意是認真的,立馬對賀梅怒喝,“賀梅,給陳素素道歉!”


    賀梅一噎,但看著範啟明泛著怒氣的冰冷雙眼,悶了悶語氣朝風知意說道,“對不起,我剛剛一時嘴快,沒有想給你潑髒水的意思。”


    語氣不甘不願,一點誠意都沒有,所以風知意沒吭聲。


    見此,範啟明溫聲軟語地勸風知意,“咱們都是知青,以後還要朝夕相處,還是不要鬧得太難看的好,以免給大隊裏的人笑話我們這些知青不團結。”


    畢竟在這年頭,報公安可是捅破天的事。那些社員一看公安都來了,定以為他們犯了什麽大事。到時候,他們知青點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風知意一臉委屈氣憤的沒說話。


    範啟明隻好聲音更軟了一些說,“大家都才來這裏一個月,彼此不熟悉有所誤會也是難免的。這次就罰她替你做一個月飯,輪到你做飯的時候你不用管。你就原諒她一次,可以嗎?”


    風知意還沒說話,賀梅不服地叫囂了,“憑什麽啊!我就隨口說了那麽一句話,又沒把她怎麽樣?憑什麽罰我?”


    範啟明猛地回頭冷瞪她,“說錯話不用負責嗎?!你不想受罰的話,那就讓公安明天來給你定個汙蔑罪!我們這些所有人都會為陳同誌作證!”


    其他人都連連點頭認同——


    “說錯話就得受罰,不然以後誰都可以口沒遮攔地隨意傷害別人。”


    “就是!謠言害死人的情況又不是沒有。”


    “確實,這種事情不能小覷。”


    ……


    賀梅見此,隻有憋悶又委屈地認下,“行吧,罰就罰吧。”


    範啟明這才再次征求風知意的意思,“陳同誌,你看可以給賀同誌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風知意這才稍稍軟化了些態度,“女同誌的名聲有多重要,想必你們也知道。這次我就給隊長你一個麵子。若有下次,就把這次一並算上,到時你們得給我作證,我決不輕饒!”


    其實風知意並沒有打算真的報公安,隻不過是大張旗鼓地嚇唬一下賀梅罷了。


    畢竟她的東西確實不好解釋來源,她也沒有所謂的錢票。


    當初原主被陳家趕下鄉,隻給了她一床破舊的薄被、兩身舊衣裳、一隻茶缸、一隻飯盒、一本偉人語錄、一根牙刷。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是真的一窮二白、身無分文,所以才被賀梅給看輕。


    為此,風知意不得不上綱上線地威懾賀梅一下。不然,誰知道她以後將怎樣盯著她的東西不放?而且還以為她好欺負,嘴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臭。


    這名聲壞起來容易,洗幹淨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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